第七章:嵩山风云
嵩山的深秋,寒意刺骨,凛冽的北风卷着枯叶在山道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哀鸣。萧临渊如往常一样,青石地面被他的汗水浸湿,在晨光中泛起微光,倒映着他专注练拳的身影。经过数月的修习,他的少林拳法已颇具火候,一招 “黑虎掏心” 虎虎生风,拳头划破空气,发出 “咻咻” 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几只正在啄食的麻雀。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粗布短打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突然,急促的钟声打破了寺中的宁静,钟声沉闷而紧迫,震得古寺的飞檐上铜铃叮当作响。萧临渊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是少林寺遭遇紧急情况时才会敲响的 “警世钟”。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山道上尘土飞扬,数十骑快马朝着少林寺疾驰而来,马蹄声如擂鼓般震人心魄,仿佛连脚下的山石都在微微颤动。为首之人披着黑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悬挂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折射出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身后跟着的人个个手持兵器,气势汹汹,脸上带着嗜血的狞笑。
“是血影阁的人!” 一名武僧脸色煞白,惊呼出声。萧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握着拳头的手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将掌心掐出血来。他没想到,血影阁竟会追到少林寺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血影阁阴森的地牢、老刀冰冷的独眼,还有那些残酷的训练场景。慧远禅师快步走来,手中的禅杖在石板上敲出沉稳的声响,神色凝重:“萧施主,看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萧临渊咬了咬牙,喉结上下滚动,沉声道:“大师,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连累少林寺。我这就出去,与他们做个了断!” 说着,便要往外冲,身上还带着练拳时的腾腾热气。慧远禅师却伸手拦住了他,宽大的衣袖如同一堵墙,沉稳而有力:“佛门之地,岂容他们放肆。况且,你如今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说罢,他转身对众僧喝道:“列阵!” 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寺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少林寺的武僧们迅速集结,袈裟在风中翻飞,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灰色莲花。他们摆出 “金刚伏魔阵”,阵势严整,气势恢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坚定与肃穆。萧临渊站在阵中,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僧人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在这冰冷的深秋里,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港湾。他握紧手中的木棍 —— 少林寺禁止俗家弟子携带利刃,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武器,粗糙的木棍表面被他的汗水浸得湿润,握在手中却充满了力量。
血影阁众人很快来到寺前,马蹄扬起的尘土久久不散。为首的黑衣人勒住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寺内,最后落在萧临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萧临渊,背叛血影阁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乖乖跟我们回去,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话语中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如同毒蛇吐信,寒意阵阵。
萧临渊向前踏出一步,身形挺拔如松,声音坚定:“我既然离开了血影阁,就没想过回头。今日,要么你们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要么就滚!” 话音刚落,黑衣人一声令下,血影阁众人便如狼似虎般冲了上来,兵器出鞘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如同一片冰冷的星河。
战斗一触即发。萧临渊挥舞着木棍,将在少林寺学到的功夫与血影阁的刺杀技巧相结合。他身形灵活,在敌群中左突右冲,木棍横扫之下,虎虎生风,几名血影阁杀手应声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然而,血影阁此次派出的皆是精锐,且他们手中的兵器锋利无比,渐渐占据上风。一名杀手的长剑划破了萧临渊的手臂,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衣袖,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就在局势危急之时,慧远禅师出手了。他手持禅杖,如同一尊怒目金刚,大喝一声,声震四野。禅杖舞动间,风声呼啸,带起阵阵气浪,将周围的落叶都卷上了半空。禅杖与杀手们的兵器相撞,发出 “当当” 的巨响,火星四溅,仿佛天空中炸开了无数的小太阳。在禅师的带领下,武僧们的 “金刚伏魔阵” 威力大增,阵势如铜墙铁壁,血影阁众人渐渐难以招架,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怀中掏出一枚***,恶狠狠地扔向地面。“砰” 的一声,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呛得众人睁不开眼,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趁着混乱,黑衣人朝着萧临渊扑来,手中弯刀直取他的咽喉,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千钧一发之际,萧临渊侧身躲过,顺势用木棍横扫,击中黑衣人的小腿。黑衣人吃痛,单膝跪地,但很快又爬起来,眼中满是疯狂,继续挥舞着弯刀疯狂攻击。
萧临渊与黑衣人激战正酣,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在血影阁的种种经历,还有老刀对他的 “教导”。仇恨与佛法在他心中激烈交锋,让他的招式愈发凌厉,每一次挥棍都带着无尽的怒火,又夹杂着一丝对和平的渴望。他大喝一声,木棍狠狠砸在黑衣人头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黑衣人晃了晃,终于倒地不起,昏迷过去。
其他血影阁杀手见首领落败,顿时慌了阵脚,脸上的疯狂被恐惧取代。慧远禅师抓住机会,带领武僧们乘胜追击,喊杀声响彻嵩山。血影阁众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只留下满地的兵器和血迹,还有阵阵回荡在山间的哀嚎。
战斗结束,少林寺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瓦片散落一地,折断的树枝横七竖八,满地都是兵器和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萧临渊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胜利的喜悦,又有对因自己而造成破坏的愧疚。慧远禅师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施主,仇恨就像这满地的鲜血,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放下仇恨,方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萧临渊低头不语,缓缓抚摸着怀中的玉佩,玉佩上的纹路早已被他摸得温润。他知道,自己还无法放下仇恨,但今日之事,让他对复仇有了新的思考。夜幕降临,萧临渊站在少林寺的山门前,望着远处的群山,群山在夜色中如巨兽般蛰伏。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衣角,灌进他的衣领,冷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暗暗发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走下去,只是,或许不该再让更多无辜的人因自己的仇恨而受到伤害。
在少林寺温暖的灯火中,萧临渊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他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而嵩山之上,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也成为了他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如同一个巨大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将他的命运带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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