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的回忆】

    昨晚十点多，寂寞角酒吧。

    “子乔，你不是回去劝架了吗？”

    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回公寓的唐悠悠见到大外甥出现在吧台旁偷瞄着酒吧里的美女，便悄摸走过去冷不丁出声。

    吕子乔果然被吓得一激灵，见是唐悠悠便立马松了口气。

    “小姨妈，你走路没声啊？”吕子乔吐槽过后又道，“这有什么好劝架的？我平生三种架不劝。”

    “哪三种？”

    “女人和女人打架我不劝，因为我爱看，男人和男人打架我不劝，因为我要保护自己，男人和女人打架我不劝，因为我善。”

    “合着你就啥也不劝呗！”唐悠悠满头黑线。

    “说不定未来出现其他性别的人打架我会劝一下。”吕子乔满头黑线，见小姨妈脸色不悦，他只好正经道，“放心吧，他俩不可能打起来的。”

    “你刚才还说他们情敌之间会决斗来着。”

    “他们算哪门子情敌，估计也就张伟会对那个塞莉上心，至于曾老师……”吕子乔想了想道，“他魂儿都被胡一菲勾走了，他要决斗早就和沈临风决斗了。”

    “那可不一定。”唐悠悠撇撇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谁知道曾老师会不会原形毕露？”

    “曾老师原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吕子乔忍不住笑道，“那就更不善于打架了。”

    见这大外甥还在笑，一点也不担心那边，唐悠悠气得拧他耳朵。

    “还不都是你这个始作俑者？先是曾老师和张伟，又是秦羽墨，你就不能做点让人省心的事？”

    “嘶！疼疼疼！”猝不及防被拧耳朵的吕子乔哀嚎几声，等唐悠悠松手后他捂着耳朵叫道，“天地良心啊，对这两件事我的出发点可一直都是为他们着想。”

    顿了顿，他又说道：“曾老师想在胡一菲面前找回面子，所以我给他安排了塞莉，羽墨暗恋文晟不敢表露，所以我劝她勇敢寻爱，我做错了吗？”

    “可现在这两件事的发展都跑偏了！”

    “这个……”吕子乔无奈地摊手，“我也没想这样的。”

    闻言唐悠悠瞪了他一眼，感觉老吕家的门风都被他给败坏光了。

    见到小姨妈生气，吕子乔想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开口：“小姨妈，今晚其实还有一个超级大秘密，你想知道吗？”

    “……”

    酷爱八卦的唐悠悠瞬间屏住了呼吸，注意力立马就从生气上移到了大外甥口中的秘密上。

    “什么秘密？”

    “哼哼！”吕子乔得意地笑笑，接着就压低声音道，“那个塞莉，其实不是花钱雇来的。”

    “……”

    唐悠悠瞪大眼睛，满脸尽是震惊之色。

    她转头看向这个正得意微笑的大外甥，忍不住道：“什么情况？那她是从哪儿来的？”

    “她是我在爱情公寓网站上认识的，说是曾老师节目的粉丝，我就叫她过来了。”

    “什么？！”唐悠悠惊呼道，“你叫曾老师的粉丝过来冒充他女朋友，还找他要五百块钱……曾老师的钱可真好骗！”

    “嘿嘿，这怎么能叫骗呢？”曾小贤义正言辞道，“粉丝想见偶像，偶像需要一个假女朋友，我帮他们撮合一下，收点费用不是很合理吗？”

    “你这种行为，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是……拉皮条？”

    “……”

    吕子乔脸色一僵，感觉胸口遭受了一击。

    “那这个塞莉是做什么工作的？”

    “律师啊！我一直说她是专业的。”

    “谁知道你说的专业是不是……三陪专业。”

    “谁让你们思想肮脏的？”吕子乔倒打一耙。

    “你！”唐悠悠气得又想拧他耳朵，但这次吕子乔早有准备躲开了。

    见没拧成功，唐悠悠放下手道：“不行，我得回去阻止他们，万一曾老师或者张伟真把那个塞莉当成那啥的女人就惨了。”

    说到这里，大黄丫头呼吸一滞，又惊恐道：“甚至他们一起……”

    吕子乔翻个白眼无语道：“想什么呢？他俩还不至于……友好到那种地步。”

    “也是哈。”唐悠悠点点头，但很快又道，“不行，我还是要去告诉他们。”

    “我看你是想过把嘴瘾去泄密吧？”

    吕子乔一眼就看穿了这大嘴巴小姨妈的打算。

    正要离开的唐悠悠脚步一顿，还想解释什么时，视线里的酒吧门被推开，一个摇摇晃晃的人走了进来。

    “Ladies  and  gentlemen，I  am  back！”

    “羽墨！”

    唐悠悠惊呼一声，和吕子乔对视一眼后赶忙迎上去扶着秦羽墨到沙发那边坐下。

    “羽墨，你怎么又回来了？刚才一菲不是把你带回公寓了吗？”

    “不知道。”

    虽然吐完了，但这会儿酒劲上涌的秦羽墨脑子更加晕乎乎了。

    她摇摇头后又话语含糊道：“她好像接了个电话，说什么流氓律师报警的话后，就先出去了。”

    听到这里，唐悠悠心头一咯噔，立马猜到可能跟张伟有关，不由得瞪了眼脸色尴尬的吕子乔。

    不过听见胡一菲去处理了后她又松了口气，便对秦羽墨说道：“那你出来干什么？乖乖睡觉不好吗？”

    “我不要！”

    秦羽墨嘟囔着嘴，眉宇间又有些黯然：“你们都把我丢在那儿，我一个人住了那么久，不想一个人了。”

    “没有谁要丢下你，我现在就陪你回去。”唐悠悠说着就要把羽墨扶起来，但是秦羽墨扭了扭身子挣脱她的手。

    “我说了我不要，我还有事情没做呢？”

    唐悠悠疑惑道：“什么事？”

    “当当！”秦羽墨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然是继续表白了！”

    “……”

    唐悠悠心头一惊，连忙道：“别，羽墨，你冷静啊，一菲不让你表白的，文老师有前妻，你……”

    “前妻前妻前妻……我还有前未婚夫呢！”

    秦羽墨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大声道：“我不管他答不答应，至少我得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心里一直憋着难受，就算他拒绝了也好，这样我也不会多想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大外甥说的对，我不能总是瞻前顾后思虑太多，要让事情有个结局才行！”

    秦羽墨眯着眼睛按下手机的回拨键，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时候又说道：“悠悠，你其实是支持我的，对吧？”

    “我……”

    “我们当然支持了！”一直没出声的吕子乔替唐悠悠回答了，“加油，羽墨，我和我小姨妈都支持你，你才是未来式，那个前妻只是过去式！”

    一边说着，他又朝唐悠悠使了个眼色。

    于是唐悠悠只好沉默了，毕竟之前她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要支持秦羽墨的主。

    “呀，子乔你什么时候来的？”

    “……”

    秦羽墨说完这句后也顾不上被当成空气的吕子乔了，起身走到另一边听着接通的手机。

    “喂，又是我，你先别说话，让我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我今晚是喝了点酒，但我意识很清楚，我刚才只是没组织好语言而已，现在我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我们住在一起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跟你相处，有时候还会故意避着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是怕跟你走的近了，藏着的东西会自己跑出来。”

    “就像今晚，我躲了一个月后再次见到你，那种压抑的情绪已经不断在往上跳动，可惜你走了，没给我继续说的机会，我以为自己会继续克制，但或许是喝了点酒，也或许是子乔说的话，让我现在能对你把那些东西说出来。”

    “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你心动的，那天在电梯里见面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帅而已，谈不上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但后来，那天在酒吧的相遇，你牵着我的手时，我才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天你说缘分是上天安排的最大，我信了，分开后我既期盼着上天赶紧安排我们下一次的见面，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却又害怕着真的跟你相见。”

    “那个时候……我还不想当坏女人。”

    “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我离开前和你的那一吻，我感觉我们错过了许多，明明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我总是避着跟你独处。”

    “或许那时候我只是对你心动，对你有些喜欢，但是那晚，那锅半夜的鱼汤，那份我自以为让我们彻底两清的礼物，才真正让我陷进了漩涡。”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纠结，我不给你还礼，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不能跟你两清，可是我给你还礼了，我才真正爱上了你。”

    “离开了爱情公寓，我的生活重新变得乏味，离开了你，我失去了曾经能稍微贪恋的温暖，我曾经花了一年时间等了一个错误的男人，现在我不能让我花费更长的时间等待我的Mr.Right。”

    “所以我回来了，在那些味同嚼蜡的景点里煎熬了一个月后，我飞奔回来了。”

    “今晚说出来，不是为了一定要求得什么回应，更不是逼你表态，我只是……只是无法再独自背负这份沉甸甸的沉默了，它太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说出来，就像把一颗捂得太久的琥珀，终于暴露在空气里——它或许会失色，或许会碎裂，但至少，它不必再无声无息地困在黑暗里了。”

    “可我还是有些忍不住想得更多，你说你是好男人，我是坏女人，可我只是想得到更确切的爱而已。”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你不想成为坏男人，但我要说，如果你是坏男人，那我爱坏男人。”

    “亲爱的，离开那个女人，回到我身边，好吗？”

    酒吧里，唐悠悠和吕子乔张大嘴巴看着眼前深情表白的秦羽墨，一种重新认识对方的感受在他们心底浮现。

    在长久的安静过后，他们就见到脸色紧张的秦羽墨突然一喜。

    “真的？你答应了？好，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

    爱情公寓3601的客厅内。

    气氛比之前还要死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关谷神奇、胡一菲、唐悠悠包括秦羽墨全都屏住了呼吸，神情呆滞地僵在了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憋不住继续闭气了，胡一菲震惊地喃喃自语：“你向文晟表白了？”

    关谷神奇也面色震惊道：“文桑答应你了？”

    “我表白了？”秦羽墨不只是震惊了，简直是惊恐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嘴中不断念叨着，“我表白了？文晟答应了？我表白了……”

    脑海中记忆碎片闪动，秦羽墨这会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感觉天塌了，又感觉世界宽阔了。

    诸般纠结复杂的情绪让她脑子彻底宕机。

    “羽墨……”

    “啊！”

    秦羽墨大叫一声，吓得身边三个人一激灵。

    “我表白了！”

    “所以你才睡进了文晟的房间？并且……衣服被换了。”胡一菲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衣，上下打量着，感觉羽墨刚才说了谎。

    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不正常？

    难道文晟不行，让羽墨……没感觉？

    “不是，羽墨的衣服是我帮她换的。”这时候唐悠悠出声了。

    几人立马看向她，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你给我换的衣服？”秦羽墨皱着眉头，“难道不是文晟？”

    唐悠悠摇摇头：“不是啊，你打完电话后我就送你回公寓了，看你一直穿着那身皮衣，我就帮你换成睡衣了。”

    “那我睡到文晟的房间里是你送的吗？”

    “当然不是了。”唐悠悠又摇摇头，“你说要在客厅里等文老师，保证让他一回来就能看到你，我给你换了衣服后，就扶你躺在了沙发上，只不过你头一沾枕头就睡了。”

    “难怪我昨晚回来时见到羽墨还躺在沙发上，只是没注意到她换了睡衣。”胡一菲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她又奇怪道，“那我昨晚回来时怎么没看见你？而且，羽墨到底等没等到文晟？她又怎么从我的床上跑到文晟的床上去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唐悠悠再次摇了摇头。

    “你不是送羽墨回来了吗？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关谷神奇追问道。

    “呃……”唐悠悠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出了点意外，把羽墨放到沙发上后就走了。”

    “你也出了意外？”胡一菲嘴角抽抽，把羽墨放到沙发上是会触发什么意外事件吗？

    “也？”唐悠悠一愣。

    “别管那么多，先说你后来的事情。”

    “哦。”

    唐悠悠点点头，看了眼胡一菲后随即叹气道：“我昨晚本来回公寓了就想直接睡觉的，但是我接到了子乔的电话，说他在酒吧里被张伟追杀，我就赶过去了。”

    几人先是一愣，接着又想到昨晚张伟的遭遇以及刚才一菲说张伟要去找吕子乔算账的事情，这才反应过来。

    “活该。”关谷神奇冷笑一声，“这就叫报应，悠悠你不应该拦着张伟的，你虽然是子乔的小姨妈，但是太溺爱他了也不好。”

    “我没有拦着张伟啊！”唐悠悠摊摊手，“我是作为耳光公证人过去监督张伟打子乔耳光的。”

    “啊？”

    这下众人又懵了，于是唐悠悠便把之前吕子乔、张伟、文晟的“如来神掌”赌约一事说了出来。

    听见这个，胡一菲咬了咬牙，随即又奇怪道：“那也应该是文晟打子乔耳光才对，为什么是张伟？”

    “哦，因为文晟昨晚给张伟发消息说把他扇耳光的机会让给了张伟，子乔担心张伟挟私报复，所以要我这个公证人在场才敢履行。”唐悠悠解释道。

    闻言关谷神奇面露惊讶：“那按照张伟昨天被坑的情况来看，这一巴掌……肯定不同凡响。”

    “是啊。”唐悠悠无奈地拍拍额头，“而且这是张伟第一次扇人耳光，力气又大，没控制好角度扇到了子乔的鼻子上。”

    “……”

    众人安静了一下，就听唐悠悠吸了口气道：“当时子乔鼻血都喷出来了，张伟扇完后吓一跳，连忙跟我一起把子乔送去医院了，医生说血虽然止住了，但是得住院观察一下鼻子的情况，我守到后半夜实在是顶不住就先回来了，留张伟在那儿陪着子乔。”

    “……”

    几人又是一阵沉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难怪我昨晚没见到子乔和张伟。”关谷神奇忍不住道。

    “叮铃~”

    这时唐悠悠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便松口气道：“张伟发消息来了，说子乔鼻子没什么大问题，甚至比以前更挺了，现在他俩在回来的路上。”

    “……”

    一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感受在众人心底浮现，气氛随之沉寂了一会儿。

    “那……羽墨后来发生的事，是不是只有文晟知道？”关谷神奇一句话把几人重新了拉回了这个话题。

    大家回过神来看了看羽墨，心里也想知道她跟文晟表白后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真的已经……

    “咳咳！”

    就在这时，阳台处传来两声咳嗽，众人转过头，就见曾小贤板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曾老师早啊！”

    唐悠悠和关谷神奇给曾小贤打起了招呼。

    “你们早。”曾小贤矜持地点点头，然后看向胡一菲，“一菲，早安。”

    “嗯，早。”胡一菲掀起眼皮应了一声。

    这时关谷神奇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道：“曾老师，你今天是不是做了头发，还喷了香水？”

    听到这个，曾小贤下意识想笑，但还是绷紧了脸，继续矜持道：“主持人嘛，平时生活中也要注意形象。”

    “呵，又是哪个女粉丝要来装你女朋友了？弄得跟个开屏孔雀似的。”胡一菲撇撇嘴笑道。

    这话一出，曾小贤的形象差点没绷住，连咳两声后才稳定神情，接着他便对胡一菲道：“一菲，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胡一菲挑眉看了看，“难不成还得跟您曾老爷子请安？”

    “你！”曾小贤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情绪，然后沉声道，“你昨晚做的事，不记得了？”

    “昨晚？别给我提这个。”胡一菲心头一气，“你们每一个省心的，你、张伟、吕子乔、还有……”

    她看了眼秦羽墨后，还是把后面的名字咽了下去。

    “我不是说这个。”

    见胡一菲迟迟不说重点，曾小贤开门见山道：“我是说……昨晚你打电话表白的事？”

    “我打电话表白？你脑子秀逗了吧？！”

    胡一菲提高音量叫道。

    另外几人像是吃到了一个大瓜似的，齐齐惊讶地望向这对“老夫老妻”。

    “哈，你还不想承认？诺澜跟我说了，昨晚我备稿子的时候，你打来了表白电话，她接到了！”

    “……”

    空气一片安静，除曾小贤外的胡一菲、关谷神奇、唐悠悠齐齐看向呆住了的秦羽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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