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合作的，资金直达，不再层层流转；”她的目光陡然锐利，“不愿意合作的，之前投入的资金我们就当喂了狗——不过~”

    欧小葵突然凑近镜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刀，仿佛穿透屏幕钉在某人脸上：

    “你要是再敢在员工辞职手续上耍花样……”

    “你最好掂量掂量，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能不能扛得住头部主播的实名举报！”

    说道这里，欧小葵还是觉得不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对着屏幕狠狠啐了一口：

    “为了那些在静海一线累弯了腰的专家、教授，我们原本计划全面开业后，派两位高级技师常驻静海提供理疗服务，结果……”

    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地吼道：

    “人体工学椅？呵~我草泥马勒戈壁的！”

    除了少数知情人，没人知道欧小葵究竟在骂谁。

    直播间网友集体沉默：“……”

    静海市某办公室内，茶杯重重砸在桌上：

    “所以…就因为一张破椅子，咱们就这么和轻松慢行第二家分店擦肩而过了？”

    “一天…抵一家上市公司全年营收？”

    “…我日他祖宗！”

    音符短视频后台一片死寂：

    顶着黑眼圈的高管在冷风中凌乱，眼神绝望地盯着屏幕，嘴唇哆嗦着碎碎念：

    “胖爷…胖祖宗哎！咱别念经了，快带货行不行…”

    “噗通——”

    ……

    随着津门某办公室传来重物倒地声。

    项目研发办公室内突然此起彼伏响起短信提示音。

    除了三个阴沉着脸溜走的水硕，所有核心研发人员的手机屏幕齐齐亮起。

    这个团队所攻坚的课题，仅仅占据“工业视觉中枢”庞大系统中的二十分之一。

    可恰恰就是这微小的二十分之一，全球能啃下来的国家，也仅仅三个。

    西方资本主义的全球贸易逻辑，只有在华夏人只能生产袜子的情况下，才算奏效。

    华夏人必须、也只能生产袜子！

    所以‘我们有’，到底有多重要！

    网上总有些键盘侠指手画脚，但这个国家早已把该建的基石都铺好了，剩下的，看的是人！

    而人，我们同样有！

    津门这个团队，其对“弱光成像质量”的贡献占比超40%的项目，这项直接卡住纺织业高端检测脖子的技术，靠的就是这群人几十年如一日的情怀和坚持！

    拍着桌子喊出那句：“这技术，我们有！”

    也许键盘侠还会冷嘲热讽：“离全球顶尖还差着几代呢！”

    这些人，也许会像林翰一样，在现实的冰霜中耗尽热血，最终选择黯然离场。

    但这片土地永远不缺少像王磊那样的人，他们咬紧牙关，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把根深深扎进冻土，直到启封的那一天到来。

    今天，坚守等来了回响。

    项目组组长王磊被林翰激动的手抓的生疼，看他两眼放光地看着手机，他不顾疼痛，也点亮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尊敬的王磊研究员，您好。

    我所高度关注您在[弱光成像/光电探测]领域的杰出贡献。为共同推动国家高端工业视觉系统自主化，现诚挚邀请您加入我所第七研究室（先进光电技术与系统部）。……”

    短信很长，简短总结就是：配团队、批经费、安家落户、家属工作、子女入学、连沪牌指标一并解决。

    国之重器，待君执掌。

    华夏科学院魔都技术物理研究所。

    王磊盯着屏幕，反反复复把那几行字看了三遍，然后缓缓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脸。

    “孩子上学借读费都快交不上了，你还守着这个破项目有什么盼头？”

    “爸爸，你什么时候送我一次上学啊？”

    “磊啊，妈知道你有抱负，可咱家这日子……”

    那些被生活重压磨出的皱纹，那些因长期分居而产生的陌生感，那些被亲戚邻里拿来比较的无奈，此刻都在这条短信中，化成了滚烫的酸楚，直冲鼻腔。

    而收到这条短信的，远不止他一人。整个研发组的中坚力量，手机屏幕都在同一时刻亮起。这从天而降的喜讯，条件优厚得让他们几乎以为是新型诈骗。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实验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王磊身上。

    “王磊先生您好，我是魔都市府办***科长。您收到的信息和我的身份，可以通过政府官网核实真实性。*”

    “致电是想坦诚相告：项目方面魔都会协调转移过来的，我们对您和您的团队势在必得。这不仅是对各位能力的认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如果贵团队入驻，轻松慢行的第三家分店将同步落户魔都。”

    “所以，请您和团队相信我们的诚意。有任何要求，请尽管提！”

    王磊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只能发出几个断续的音节：

    “没…没…了，那个…”

    “理解！王先生您慢慢考虑，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问题请务必随时联系。期待您的回复，再见。”

    电话挂断，实验室里一片寂静。由于通话声音响亮，王磊无需再转述内容。他整个人仿佛被定格，思绪停滞，唯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胸腔里冲撞。

    他没有理会同事们投来的目光，像个梦游者般径直走出实验室。在走廊上，他与面色灰败、欲言又止的赵副所长擦肩而过，却视若无睹。

    他径直走向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没有敲门便推门而入。

    室内，那位办公室主任正瘫坐在那张价值一万三的人体工学椅上，惊魂未定。

    他相信，此时此刻，这里所有坐在这样椅子上的人，都是一样的表情。王磊知道，哪里还用头部主播的实名举报，随着这场直播结束，这帮人已经全完了！

    王磊默不作声地走到他对面，缓缓坐下，身下同样是那张昂贵的人体工学椅。

    突然，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笑了。

    王磊只是笑。

    起初是低沉的、从喉咙里压抑着溢出的笑声，他靠在昂贵的人体工学椅里，肩膀微微颤抖。

    随后笑声逐渐放大，变成了难以抑制的、拍着桌子的放声大笑！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办公室主任面前，弯下腰，把脸凑到对方面前，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肆无忌惮地笑着。

    接着，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笑声开始变调，混杂进了呜咽。

    他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地面，一边任由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笑得浑身发颤，哭得狼狈不堪……

    许久之后，在这极致释放与崩溃的中，一声嘶吼响彻这间办公室。

    “报应啊~”

    “你马勒戈壁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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