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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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县衙,县衙后堂,檀香缭绕。
檀香的气息混杂着卷宗的墨香味,本该是清净之地,此刻却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梁仙官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他并未抬头,目光始终落在堂外那株枯黄的梧桐树上,仿佛县中万事,皆不如这一叶之秋来得重要。
“也就是说,城中的地痞流氓,如今依旧猖獗。而那‘无生教’的余孽,也还像地里的老鼠一样,时不时便要钻出来,恶心人一下?”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喜怒。
却让站在堂下的李平安感到一股淡淡的寒意。
梁仙官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李家兄弟身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平安呐,本官当初抬举你,看中的是你那榜上题名的才华。平福,本官允你执掌巡捕营,看中的是你那武道先天的实力。”
他顿了顿,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续道:“可如今看来,你们兄弟二人,文武合璧,却连区区一个云水县的治安都理不顺。这到底是你们无能,还是说……这云水县的帮派,已经成了气候,连官府都奈何不得了?”
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酒囊饭袋”四个字虽未出口,但那股轻蔑指责的意味,早已弥漫在整个后堂。
梁仙官目光看似平静地落在堂下躬身而立的李平安身上,实则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与忌惮。
桌案上的卷宗,记录着李平福上任以来的一桩桩功绩。
城西赌坊被端,多年的地痞流氓被一网打尽,就连几桩悬了数年的无头公案,都在巡捕营的雷厉风行下找到了线索。
百姓的赞誉之声,几乎要传进这县衙后堂。
可越是如此,梁仙官的心中就越是不快。
这对李家兄弟,就如同一对磨合得天衣无缝的齿轮,一个整顿武备,威震宵小;一个梳理文书,笼络人心。他们拧成一股绳,其势头之猛,竟隐隐有脱离自己掌控的迹象。
他需要的是听话的狗,而不是能与主人并肩的狼。
“仙官大人息怒。”
李平安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平和恭顺,“是我无能,未能尽快根除顽疾,以致扰了大人清净。定当痛定思痛,加派人手,日夜巡查,必将那些不法之徒绳之以法,还云水县一个朗朗乾坤。”
他心中明镜似的,梁仙官这是在敲山震虎。如今的李家,羽翼未丰,绝不能与他撕破脸皮。
这位县令大人,不仅是官,更是仙,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虞王朝,享受着王朝气运的加持,一言一行,皆有法度之力。与他作对,无异于螳臂当车。
忍,唯有忍。
等到家族实力真正强大起来,今日之辱,来日再算。
站在一旁的周俊之听得是心中暗怒,这两个月来,维宁兄为了整理各方势力的卷宗,制定清剿计划,常常是彻夜不眠,眼窝都深陷了下去。
维宁兄的兄长更是身先士卒,每日带着巡捕营的兄弟们操练、巡街,不知抓了多少作奸犯科之徒,整个人都晒黑清瘦了一圈。
云水县的治安,比起周家在时,已是天壤之别。
可这等功绩,到了梁仙官口中,竟成了“无能”与“猖獗”。
分明就是刻意打压,唯恐李平安在县中的威望高过他去!
周俊之心中愤慨,却也只能低头不语,将那口不平之气死死压在心底。在这县衙之内,梁仙官便是天,无人敢忤逆他的意志。
梁仙官见李平安态度恭顺,心中那股打压的快感得到了满足,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温言勉励了几句,才挥手让他退下。
待李平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梁仙官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的漠然。
“不知收敛的乡野小子,真以为爬上了枝头,就能当凤凰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喃喃自语,“这云水县,终究还是我说了算。”
…………
待三人退出后堂。
脾气爆裂的周俊之,终于忍不住,低声骂道:“欺人太甚!”
这县衙里为百姓做实事的能吏不出五指之数,而李家兄弟就是其二。
只因能力出众,就被如此羞辱。
“俊之噤声。”李平安眼神依旧清明,提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仙人的神念可探查周围情况。
周俊之忍气吞声,等到三人走远,李平安才笑道:“不招人妒是庸才,越是如此,我们越要沉住气。眼下最紧要的,是解决那些麻烦。只要我们把事情做得漂亮,他就无话可说。”
周俊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中的怒火渐渐化为战意。
李平福则面色沉肃,虽当上了“官”,造福了百姓,但这几年梁仙官对他们越发不满,这位仙人掌控欲望太强,不能容忍任何忤逆。
更别说先前李家兄弟除掉周家,梁仙官表面没有反对,心中未必没有意见。
只是碍于李平福先天之境,以及李平安背后的慕家,隐忍不发而已。
看来计划只能提前了。
………………
夜色如墨,杀机暗藏。
按照周通的计划,帮中的精锐被分作两路,如两支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李家,以及李平福的兄弟们。
一条僻静的小道上,李远和李超正在行走。
“超子,今儿个这风,有点不对劲。”
李远眯着眼睛扫视着道路两旁寂静的树林,多年的江湖历练,早已将他打磨得警觉异常。
李超闻言,不动声色道:“我也觉得有人盯着我们。”
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早已无需言语,依旧平静的在路上行走,却在一棵高树后,身形陡然消失。
“人呢?怎么不见了?”
盯梢的两名精锐心头一跳,连忙快步跟上,站在树下来回张望。
下一瞬,两道身形如猎豹般从天而降,李远一拳直取当先一人的面门。而李超则紧随其后,护住李远的侧翼,一记扫堂腿将那人扫倒。
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帮派两人虽也都是好手,但真正神煞高手都不在此地。而在李远李超这等身经百战的镖师面前,气血武者显得破绽百出。
“砰!”
见到那人被李超撂倒,李远黑虎拳砸向其肩胛骨,狠狠一拳,直接将他胸口打的凹陷,口中喷出血水。
剩下的一人见状,眼中闪过惊骇,他们没想到这两个镖师不仅感知敏锐发现自己,而且还如此悍勇凶狠。
“先逃为妙!”
他当机立断,虚晃一招,转身便要逃入林中。
“想走?问过我没有!”
李远冷笑一声,脚下发力,速度暴增,如影随形地追了上去,一拳砸在了那人的后心。
那人瞬间身体僵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片刻之后,战斗结束。
李远和李超身上只添了些灰尘,他们搜检着尸体,却找不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早知道留个活口了。”李超有些后悔,沉声道:“远哥,这些人来路不明,下手狠辣,恐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留不住的。”李远掰开尸体的牙缝,果然藏着两颗毒药,一旦遭受折磨就会自绝而亡。
想要在不伤害两人性命的情况下,活捉两个身法高手,对他们而言还是太难了。
稍有不慎,就是九死一生的险境。
这个危险没有必要冒。
李远面色凝重:“先处理掉尸体,立刻回县城,此事必须马上告知平福哥!”
…………
另一边,张华和苗恺的遭遇则更为凶险。
张华虽武艺平平,但为人机警,最擅长的便是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当他察觉到被人跟踪时,并未声张,而是在路过一处茶寮拐角时,从怀中甩出一把白色的粉末。
那跟踪之人下意识地闭眼挥刀,却不想那粉末并非毒药,而是最普通的石灰粉,只是虚晃一枪。
真正的杀招,是张华藏在另一只手中,那早已打开瓶塞的强效迷药。
趁着对方视野受阻的瞬间,张华将迷药瓶子狠狠砸在对方脸上。
“嘿,跟爷爷玩阴的,你们还嫩了点!”
从暗处走出,张华对着昏迷的那人啐了一口,毫不犹豫地在他们心口补上两刀,随后不敢停留,飞也似地逃离了现场。
苗恺的情况则凶险得多,他发现被跟踪后,先发制人,却因为天资有限,武道不精,并没有伤得了对方要害,反而失了先机。
不过三两招便已险象环生,身上被划开数道血口。
他知道自己绝无幸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想杀老子,你也得陪葬!”
苗恺发出一声怒吼,竟是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对方的长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而在对方长刀入体的瞬间,他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抱住了对方的身体,张口狠狠地咬在了对方的脖颈动脉上!
“疯子!”
那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看似最弱的家伙,竟是如此刚烈,再次一刀捅入苗恺的腹部,却根本无济于事,脖颈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噗!”
苗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口中咬下的血肉与喉管狠狠吐在地上。
他身上都是血窟窿,噗噗的往外冒着血,眼中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与那名黑衣人一同软软地倒了下去。
………………
桃花村。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之中。
两道身影,如同融入黄昏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村外的一处山坡上,借着茂密的草丛,窥视着远处的李家大宅。
这二人,正是周通这个血河帮帮主派出的神煞高手,孔武与黄包天。
孔武身材矮壮,其貌不扬,却练就了一身绝顶的隐匿功夫——龟息功。
一旦施展,他便能将自身呼吸心跳降至最低,整个人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顽石,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极难被人察觉。
而黄包天则是个瘦高个,他修炼的《潜影功》更为诡异,能根据光影和环境,微调自身衣物的色泽与气息,让人在视觉上产生错觉,仿佛是黑夜中的一道影子。
两人配合默契,堪称是探查潜行的绝佳组合。
随着徒步潜入,他们悄无声息躲在李家不远处的一棵茂盛的槐树上,开始肆无忌惮地观察起来。
“啧啧,这李家大院还挺气派,不知藏了多少银子。”
黄包天压低了声音,眼中带着贪婪,“等抓了他家的老东西,宅子里的银子,说不定就是咱们的了。”
“少唧唧歪歪废话,先看清楚情况。”
孔武为人更为谨慎,他施展龟息功,整个人仿佛与树影融为一体。
黄包天却不管,贱兮兮一笑,大肆点评道:“看,那不是李家的下人吗?嘿,你还别说,那小丫鬟的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还挺翘。”
“先做正事。”孔武无奈,只能低声道:“等事成了,这丫鬟还不是任咱们兄弟快活?”
他们二人自持隐匿功夫高明,又见桃花村不过是个寻常村落,防备松懈,心中早已放松了警惕,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一双饱经风霜锐利如鹰的眼中。
这双眼睛,正是李荣舟。
自从儿子们身居高位,他便多了几分警惕。
表面上看起来与村里任何一个普通的农夫没什么区别,神情悠闲,双目微阖,仿佛在打盹,对于外面的情况一无所觉。
实则自踏入神煞境,尤其是常年修行儿子传授的《树之呼吸》,他的六识早已变得无比敏锐。空气中任何一丝不谐的流动,都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那两道若有若无,带着一丝血腥味的窥探目光,从一开始,便被他精准地捕捉到了。
‘神煞境一层?’
李荣舟心中气笑,‘气息虚浮,根基不稳,也敢来我李家撒野?’
他缓缓站起身,装作要去后院方便的样子,一步步朝着那两名探子潜伏的方向走去。
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对方藏匿的功夫倒是不错,显然是惯犯,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不能打草惊蛇,得抓活的。’
孔武与黄包天正说得兴起,忽见李荣光朝着这边走来,连忙收声,将身体压得更低,气息也收敛到了极致。
“一个老家伙而已,估计是出来撒尿的。”黄包天不以为意地传音道。
“别大意。”孔武嘴上说着,心中却也并未当回事。
然而,就在李荣舟的身影被一丛灌木遮挡住的瞬间,他原本缓慢的脚步,陡然消失了!
五灵戏·鹤戏!
他的身法变得轻盈而无声,如同在林间漫步的仙鹤,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悄然绕到了二人的身后。
旋即虎形之威猛含怒出手,更是势不可挡!
“谁!?”
孔武与黄包天到底是隐匿高手,在李荣舟落地的瞬间,终于察觉到了一丝致命的危机,猛地转身。
然而,已经晚了。
他们只看到一只硕大的带着风雷之声的拳头,在眼前急剧放大。
“砰!砰!”
两声闷响,李荣舟左右开弓,两记看似平平无奇的直拳,却蕴含着神煞境巅峰的雄浑内劲,精准地击打在二人的胸口。
孔武与黄包天来不及震惊,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觉得胸口仿佛被攻城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李荣舟一手一个,将二人如拖死狗般拖进了柴房。
他没有急着叫醒他们,而是回到屋里,从一个隐秘的角落,摸出了一个陶罐。
罐子里,养着几朵颜色鲜艳,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蘑菇。
这是小儿子平灿留下的“宝贝”,每日都会有金雕送来,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
李荣舟掰下两小块,粗暴地塞进了二人的嘴里。
没过多久,孔武与黄包天便悠悠转醒。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农夫,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随即又化为一片茫然与痴傻。
这致幻菇没有李平灿那般精妙的引导,无法构建复杂的幻境,但其“吐真”的效果却是一等一的霸道。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李荣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我们…是血河帮的人…”孔武眼神涣散,喃喃地回答,“周爷…周爷让我们来…来踩点,准备绑…绑架…”
断断续续的回答中,一个歹毒的阴谋,逐渐清晰地呈现在李荣舟的面前。
他静静地听着,表情越发冷然,双眼通红怒目。
“好一个血河帮!好一个周通!”
他一字一顿,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家人,便是他李荣舟一生守护的逆鳞。
他没有再问下去,得到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有平安在,会查明真相的。
看向地上那两个仍在“阿巴阿巴”的废物,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
“噗!”
“噗!”
李荣舟抬掌怒下,两颗硕大的头颅,就如同两个西瓜般轰然炸碎,汁水飞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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