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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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
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又像是整个头颅被无形的巨手反复揉捏、撕裂。
侯小五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爆炸的暗金色符号碎片中沉浮、挣扎。
每一次试图凝聚清醒,都被更猛烈的痛苦浪潮拍碎。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废铁,在盗天诀那狂暴信息的煅烧下,意识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声沉重的、带着金属摩擦音的闷响,如同惊雷般劈开了他混沌的意识!
哐当!
是沉重的金属门轴转动的声音!从石阶上方传来!
紧接着,是杂沓的脚步声!还有压低的、带着惊怒的呵斥!
“快!动静是从秘库方向传来的!”
“禁制破了!有人闯进去了!”
“该死的!点起火把!下去看看!”
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呛人的油脂味随着脚步声迅速逼近!
光线开始从石阶上方透下,摇曳着,将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
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压过了脑海中的剧痛。
侯小五猛地一咬舌尖,尖锐的刺痛混合着满嘴的血腥味,强行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能死在这里!
小七还在耗子洞!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一片模糊,被汗水和血水糊住。
他顾不上擦拭,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侯小五一把抓起石台上那卷冰凉的暗金色皮卷,看也不看,胡乱塞进怀里,同时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滚烫的青铜碎片!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面撑起。
浑身骨头都在**,每一寸肌肉都撕裂般疼痛。
但他顾不上了!
石阶上方,火光已经照亮了入口,几个穿着赵府护院服饰、手持钢刀的身影正急匆匆地冲下来!
“在下面!抓住他!”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护院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挣扎起身的侯小五,厉声大喝!
跑!
必须跑出去!
侯小五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踉跄着扑向暗门,身后,护院们已经冲下石阶,挥舞着钢刀,杀气腾腾地扑来。
刀刃在惨绿幽光和跳跃的火光下闪着寒芒。
“小贼!纳命来!”
当先的护院狞笑着,一刀劈向侯小五的后背!刀风凌厉,带着破空声。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侯小五怀中紧贴着的青铜碎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
一股奇异的力量,混合着脑海中那些刚刚烙印下的、关于盗天诀窃影境的破碎轨迹和本能,猛地灌注全身!
影随身动!心至物移!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一个完全违背常理的、极其诡异的扭曲。
整个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猛地向侧面一滑。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唰!
那凌厉的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腰侧狠狠劈在了冰冷的石壁上,溅起一溜火星!
那护院一刀劈空,重心不稳,差点栽倒,脸上满是错愕。
他明明锁定了那小贼的后心,怎么可能?!
“见鬼了?!”另一个护院惊叫出声。
侯小五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那一下,完全是身体在青铜碎片和盗天诀本能驱动下的自发反应。
快!
诡!
完全超出了他身体的极限!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强行扭曲带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又是一黑,差点再次摔倒。
他不敢停留,趁着护院们愣神的瞬间,如同受惊的壁虎,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扑进了那道狭窄的暗门。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钢刀带起的冰冷气流擦过脚踝!
“追!别让他跑了!”护院的怒吼在石室内炸响。
侯小五一头扎进狭窄、恶臭的通道。
求生的欲望压榨出身体最后一丝潜能。
他像疯了一样向前爬,手脚在湿滑粘腻的淤泥和尖锐的石块上磨蹭、刮擦,留下道道血痕,但他浑然不觉。
身后的脚步声、怒骂声、还有火把的光亮,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咬了上来。
“快!堵住出口!”通道外传来护院气急败坏的吼声。
侯小五心头一沉。
出口,他必须更快。
他拼命向前蠕动,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嘶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恶臭。
终于!前方透出微弱的天光,出口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他即将钻出狗洞的刹那——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猛地从上方轰然压下。
冰冷!沉重!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
侯小五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动作猛地僵住,他惊恐地抬头。
洞口外,一个穿着青色绸缎长袍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
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张保养得宜、却毫无表情的脸。
他的眼神平淡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正漠然地俯视着如同污泥里爬虫般的侯小五。
在他身后,几个护院举着火把,大气不敢出。
修士!
真正的修士!
侯小五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赵家竟然有修士坐镇!
这威压,比那石室里的禁制更恐怖,更令人绝望。
青袍修士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侯小五沾满污泥和血迹的身体。
当他的视线落在侯小五因为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衣襟处,那露出的一角暗金色皮卷边缘时,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咦?”一声极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声响起。
就是现在!
趁着对方那一丝心神波动、威压出现极其短暂的缝隙,侯小五怀中那滚烫的青铜碎片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绝境,再次爆发出灼热。
一股狂暴的力量混合着盗天诀强行烙印下的求生本能,猛地冲垮了那冻结身体的威压。
窃影!遁形!
侯小五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他根本顾不上方向,也顾不上被碎石刮得皮开肉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从狗洞里弹射而出。
落地时一个狼狈不堪的翻滚,沾满了泥泞,却奇迹般地避开了青袍修士下意识挥出的一道无形气劲。
那气劲擦着他翻滚的身体,轰在旁边的垃圾堆上,顿时木屑、碎布、污泥漫天飞溅。
“拦住他!”青袍修士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冰冷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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