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凝用热毛巾，帮纪云舒擦了脸。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醒来，再做决定。云舒，身体是你自己的，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什么。”

纪云舒点头，“凝凝，我没事了，你回去吧。下午还有一场直播。我可能过不去。”

盛凝，“放心，有我呢。”

“嗯。”纪云舒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沈煜要回来了。”

之前沈煜受伤，住院加上修养，人不见了半个多月。

盛凝笑了笑，“放心，我应付得来，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休息。”

纪云舒吸了吸鼻子，“我想跟盛叙谈谈。”

盛凝说：“好，我帮你打电话。”

得到纪云舒的应许，盛凝拿出手机给盛叙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大门外传来铃声。

盛凝看向纪云舒。

通话接通，那头传来盛叙有些疲惫的声音，“她好点了吗？”

光是听声音，都能听出他的心疼。

盛凝抬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盛叙果然站在门外。

靠在墙边，听到声音，抬眼看过来。

“进来吧，云舒说要跟你谈谈。”

盛叙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他唇角抿成直线。

似是在犹豫。

又像是在害怕。

垂着眸子，问，“她想跟我谈什么？”

盛叙轻叹，“哥，不管她要说什么。都是她的选择，我觉得你应该尊重她。”

再多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有些事，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

盛凝拿包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盛叙和纪云舒。

男人像是在罚站，头垂着。

站得笔直。

纪云舒倒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除了眼睛有点肿，脸色有些苍白。

状态的确要比刚才好很多。

两人这样对峙了片刻。

纪云舒先开口，“我会去医院……处理它。这件事，我只是通知你，你如果想掺和，我就……”

“我不会掺和。”盛叙低声开口。

好像用尽了力气。

他缓缓抬眼看向纪云舒，“我陪你去，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纪云舒，“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不只是不想要它，我也不想要你。”

盛叙上前，蹲跪在她身前。

微微仰头看着她，“云舒，我跟你解释过，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是推卸责任，但当时小姨的话，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纪云舒平静摇头，“这只是***，事实就是，我们根本不合适。”

“我觉得很合适。”盛叙执拗。

“我们的身份就不合适。”纪云舒冷静得有些冷漠，“你小姨的话，是不是你的本意，我当初去问问你就能知道了。可我没有。”

她还是选择直接离开。

拉黑了盛叙的所有联系方式。

绝情分手。

盛叙愣住。

所以她不是不想问。

只是觉得小姨说得很对。

他们不合适。

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盛叙的眼圈红了，双膝着地。

抱住纪云舒的腰，脸颊蹭着她的肚子。

“别这样，行吗？纪云舒，别这样对我。”

纪云舒薄薄的睡衣布料，被盛叙的泪水濡湿。

怎么会不心软呢？

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纪云舒深吸气。

盛凝说得对，她要做自己不会后悔的选择。

当年选择离开。

现在也一样。

“盛叙，你马上就三十了，像个成年人一样行吗？”

男人的身形一僵。

他缓缓放开纪云舒。

身体无力地坐下去，“那至少，让我照顾你。做手术很伤身。我犯的错，我来弥补，可以吗？”

纪云舒眼睫颤动，拒绝的话，刚到嘴边。

盛叙补了一句，“最后一次，成吗？”

纪云舒听到自己说：“好。”

……

盛凝一进办公区就看到了沈煜。

相比于之前的意气风发。

许久没见。

沈煜明显瘦了一大圈。

两颊都有些凹陷。

但他骨相很好，看上去就像是清瘦的贵公子。

盛凝微微点头，就算是打招呼。

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沈煜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盛凝眉心轻折，完全没有耐心，“有事吗？台长。”

一个称呼，将人两的距离，一下子拉开。

她在提醒对方。

他们之间，只有工作关系。

“直播的改革方案，你做出来了吗？去我办公室聊聊。”

盛凝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台长您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已经跟副台长讨论过了，方案也通过了，要是您有想法，可以跟副台长说。毕竟我不是您的直属下属。”

“还有，台长以后要是想用‘盛农尝百菜’来拿捏我，我也劝你还是省省。一个节目而已，大不了不做，这个台要是容不下我，我也可以辞职。去对手台或者我另起炉灶，都有这个资本。”

盛凝干脆把丑话，拿到台面上。

免得沈煜再纠缠。

沈煜哼笑一声，有些落寞，“也是，你有的是底气。”

“对，我父母大哥，还有我未婚夫，都给我底气。你一个孤家寡人，当然不懂。”

盛凝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扎在沈煜的胸口。

他破防，语速加快，“盛凝，你知道说什么会让我难过，所以你还记得我的痛点，并没有忘记我对吧？”

盛凝翻了个大白眼，“王者矿工都挖不出你这种极品神金！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耐心告罄。

盛凝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煜的声音，“秦之璟正在围剿宫升，对方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黑白通吃。这样的人都能对付，秦之璟会干净吗？”

盛凝顿住步子。

正如沈煜所说。

盛凝了解他的痛处。

但反过来，沈煜也了解盛凝的痛处。

他太知道盛凝在乎的是什么。

她想要干净的背景，坦坦荡荡的人。

沈煜输在这。

可凭什么秦之璟赢？

他上前，继续加码，“连警局都拿宫升的人没办法，你觉得秦之璟不会用特殊手段吗？沾了血的手，再握你的手，你不害怕吗？”

啪！

沈煜被扇得往旁边趔趄了半步。

不可思议地看向盛凝。

盛凝脸色阴沉吓人。

就连不笑也潋滟的眸子里，都是狠厉的颜色。

“沈煜，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别往我跟前凑。不然我不会给你好脸。还有，秦之璟现在是我的人，想诋毁他？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想想自己有什么没擦的屁。”

盛凝觉得跟这样的人，多说一分钟，都是浪费生命。

骂完，打完，转身就走。

走入消防通道。

没了别人。

盛凝的手有些颤。

她靠在墙边，拨通了秦之璟的手机号。

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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