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她是个人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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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医馆一直被吕家医馆压着,刘大夫心中一直不服气。
管它吕家医馆医术更胜几筹,只要他有刘家独门金针在手,关键时候也不比吕家医馆差在哪。
吕家两位大夫像是闻着腥味的狼,目光齐刷刷聚在陆鱼禾身上。
张大夫想着想她一个小女娘好糊弄,能给苏家医馆白吃白拿,为什么不能给吕家医馆。
于是,张大夫舔着脸道:“吕陆两家已定下婚事,以后就是亲家,最近吕夫人正好想要那三年只出一瓶的九转玉髓膏,老夫瞧四小姐药箱里有,还请四小姐割爱。”
陆鱼禾应声,“一千六百两。”
张大夫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啊?还得要银子?”
陆鱼禾故作讶异,“啊?难道你们想欺负我一个小女娘脸皮薄好说话,空手套白狼?”
“自然不是。”
张大夫被拆穿了心思,脸腾地涨成猪肝色,山羊胡不住颤抖。
她完全当没看见,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地惊呼。
“呀!莫不是吕夫人的娘家出事了?不然好好的盛京皇商家之女,怎会连区区千两一瓶的药都买不起?”
“这话不可乱讲,吕夫人娘家运势昌隆,正是大好的时候。”
张大夫臊的老脸无处可放,眼中满满的‘求放过’。
刚定下婚事,吕家医馆就敢开口占便宜,陆鱼禾如果轻易放过,他们下次还不知道怎么蹬鼻子上脸。
“我一个小女娘经营家中产业不易,苏家医馆每次向我拿药也都是给银子的,我说了不要舅父非得给,回回都给双倍,怎么到吕家医馆,就净想着占我一个小女娘的便宜。”
陆鱼禾粉嫩的脸颊气得鼓鼓的,尽展少女的萌态。
一旁刘知州内心嘶吼。
凭什么陆青柏能生出这个一个聪明可爱的闺女!
“我们吕家没有想占便宜的意思。”
张大夫服了,她怎么不算完了?是要逼死人吗?
陆鱼禾微微歪头,“那也双倍给吗?”
刘大夫适时帮腔道,“哎哟哟,没想到吕家医馆的人,这般老不知羞,医术高那么一点点有何用?高不过脸皮的厚度呐。”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大夫见张大夫骑虎难下,为保吕家医馆颜面,也为了吕夫人,牙都快咬碎了。
“是!双倍给。”
“成交。烦劳两千四百两送去苏家医馆,我也会把九转玉髓膏也放过去。”
陆鱼禾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的灿烂。
为了叶沉澈,一下子搭进去上万两的药,这怎么不算是回点血呢?
刘知州也插了一嘴,“你们可不能反悔,更不可拖延,否则就是蒙骗本官。”
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的闺女,虽是对他毫不客气也是有情可原,就算畜生了点也得护着。
王大夫、张大夫:“……”
太欺负人了!
知州大人都发话了,他们还能怎么办?认倒霉呗。
床上,叶沉澈不知为何,听着听着竟然想到了苏三毛。
记得他曾经信中跟苏三毛讲过。
对待心思多的人,一次轻轻放过,二次三次便会紧随而至且愈加过分。
只有把对方第一次的念想扼杀,对方才不敢再对自己动心思。
也不知苏三毛有没有听进去。
等等,苏三毛这两年都在陈州,陆青柏一家也是这两年被永安侯府赶走住在了陈州。
叶沉澈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破碎的气音从他喉间溢出。
“水……”
刘知州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向床边跪下,发颤的十指死死攥住锦被边沿。
“殿下您终于醒了,殿下……”
侍卫连忙端了一杯水,一点点的给叶沉澈喂下。
叶沉澈想要找寻陆鱼禾的身影,被刘知州挡住了视线,想要抬胳膊,奈何伤口太疼,根本抬不起来。
“你……挪一挪。”
“啊?微臣……”
刘知州话未讲完,被侍卫推搡到了个趔趄不说,还被小声埋怨了一嘴。
“知州大人就不能赶点眼力劲。”
床前,三名老态龙钟的大夫已伏地而拜,额角抵着青砖。
“草民叩见九皇子!”
陆鱼禾也跟大夫们站作一排,跪地行礼。
“小女陆鱼禾参见九皇子,九皇子万福。”
叶沉澈目光一错不错地锁在陆鱼禾低垂的螓首上。
少女一个身着天霞色海棠纹衣裙,低头时,金丝掐成的蝶翼簪颤巍巍停在鬢边,在烛火照耀下,流光溢彩。
内室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他薄唇微启,声音微弱,却也冷得像浸过霜雪。
“抬起头。”
三名大夫闻言,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办。
陆鱼禾不仅没抬头,还使劲低了低,有一种恨不得一脑袋扎地里的既视感。
叶沉澈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眼睛仍旧紧紧锁定陆鱼禾,勉为其难的多加了几个字。
“陆家四小姐,抬头。”
陆鱼禾:“……”
第一次杀人没杀死,作为凶手她心虚的要命。
“小女子怕生……”
“怕死吗?”
咋滴?不抬头就得弄死她?牲口啊!
“怕……”
她抬头的一瞬,猝不及防地撞进一汪深不见底的墨色里。
叶沉澈的眼眸像千年的寒潭,眸色深沉得近乎发暗,加上如今面色憔悴,整个人病态中透着一种清冷的美。
叶沉澈扫了一眼侍卫,命令道,“把她,拿过来。”
陆鱼禾:“???”
拿?她是个人啊喂,怎么拿?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侍卫跟拎小鸡仔似的,薅着她的后衣领,把她硬生生拖到了床边。
她像是用衣服擦了个地。
很狼狈,很气,但只能憋着,老老实实的调整好姿势跪在床边。
苏三毛跟他讲过很多反抗强权的故事。
说就算皇帝老子她也照干不误,是个极有骨气的女娘。
叶沉澈不明白为什么方才会想到苏三毛,可能是某种有趣的感觉。
但瞧着陆鱼禾一副不知反抗的窝囊模样,又觉得是个错觉。
而陆鱼禾并不知道,她会为曾经信里装过的逼买单。
“高兴吗?”
冰冷虚弱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陆鱼禾错愕抬头。
它宝贝了个腿的,谁被拖拽能高兴?他问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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