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混沌初启,道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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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胚在叶知秋掌心彻底舒展的刹那,虚空裂隙里炸开一团金青色的光。
那光像活物般翻涌,眨眼间凝成漩涡,将柳月婵、沈凝霜、苏晚晴、玄冰老人全裹了进去。
"这、这是......"柳月婵攥紧他衣袖的手在抖,眼底映着流转的混沌光,"真正的混沌之力?"
叶知秋没答话。
他能感觉到,那力量顺着掌心往四肢百骸钻,每根经脉都在发烫,连灵海深处沉了三百年的混沌灵根都在蠢蠢欲动。
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把他与这方天地的隔阂一点点撕开。
"唰——"
一道细微的符篆碎裂声从漩涡边缘传来。
玄冰老人突然暴喝:"风无痕!
你敢!"
众人转头。
那隐世长老不知何时蹲在漩涡角落,指尖掐着半枚传送符,脚边还画了半圈暗纹。
见被识破,他猛地跳起来,袖中又抖出三枚符篆:"诸位自求多福!"
"老匹夫!"玄冰老人提剑要追,被叶知秋伸手拦住。
他望着风无痕急红的眼尾,突然笑了:"让他走。"
"你疯了?"沈凝霜劈飞一道鬼火,玄铁剑上的血珠溅在漩涡光壁上,"这老东西刚还说要和我们共进退!"
叶知秋没解释。
他屈指一弹,一缕混沌力裹着金芒穿透进传送阵暗纹。
风无痕的符篆"轰"地炸成黑灰,再抬头时,他面前的虚空裂出个歪歪扭扭的洞——不是他原定的万妖谷,而是片翻涌着黑雾的未知区域。
"你......"风无痕瞪圆眼睛,被漩涡卷着摔进黑洞。
洞在他身后"啪"地闭合,连点余波都没剩。
"叶大哥?"柳月婵扯他衣角。
"他身上有万妖谷的秘印。"叶知秋摸了摸眉心,辰渊留下的剑意正顺着剑胚往他灵海里钻,"留着,以后有用。"
"轮回教的鬼修到了!"苏晚晴突然低喝。
她指尖的星图早散了,此刻正与沈凝霜背靠背站着,沈凝霜的剑劈出火海,她的手结着清心咒——二十几个青面鬼修正从四面八方的裂隙里挤出来,腰间飘着幽绿的幽冥旗。
"阿婵,护着晚晴。"叶知秋松开柳月婵的手,盘腿坐在漩涡中央。
剑胚在他膝头浮起,表面的星芒连成线,像在织一张网,"我需要半柱香。"
柳月婵咬着唇退到苏晚晴身侧,指尖掐出往生诀。
沈凝霜的剑更快了,每劈断一面幽冥旗,就有黑血溅在混沌漩涡上,滋滋作响。
叶知秋闭上眼。
辰渊的记忆突然涌进来——三百年前,他在混沌风暴里捡回尚在襁褓的叶知秋;两百年前,他躲在藏经阁梁上,看小杂役踮脚偷抄《玄隐步》;五十年前,他在杂役房外,听少年把捡来的丹药渣子磨成粉,混着粥喝......
"混沌之力不是毁灭。"辰渊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带着点哑,"是重塑。
你看——"
记忆里的画面突然变了。
混沌风暴中,辰渊用半条命养着的剑胚,正将破碎的星辰、断裂的法则、枯死的灵脉一点点串起来。
被风暴撕碎的世界在剑胚光华中重新生长,枯树抽芽,死海翻波,连被劈成两半的月亮都慢慢合圆。
"所以你要做的......"辰渊的声音越来越轻,"不是掌控,是承载。"
叶知秋的灵海"轰"地炸开。
他终于看清了——混沌灵根本就不是累赘,那些他捡了三百年的丹药渣、偷抄的残卷、被揍时咽下的血,全是混沌之力的养分。
就像辰渊用半条命养剑胚,他用三百年光阴,养着自己。
"咔嚓。"
剑胚表面裂开道细纹。
金青色的光从裂缝里涌出来,顺着他的经脉往灵根钻。
他能听见自己灵根抽芽的声音,能听见天地间所有声音突然清晰——沈凝霜的剑劈中鬼修天灵盖的脆响,苏晚晴念咒时的气音,柳月婵掐诀时指节的轻响,甚至远处轮回教大长老的怒喝。
"轰——"
最后一道幽冥旗被劈碎的刹那,剑胚"砰"地炸成星芒。
所有星芒钻进叶知秋眉心,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通了。
像是压在身上三百年的山突然挪开,又像是被蒙了三百年的眼突然睁开——他能看见十里外轮回教追兵的位置,能听见千里外玄剑门藏经阁的风声,甚至能摸到混沌深处,那道等了他三百年的、属于道祖的门槛。
"叶大哥?"柳月婵的声音带着哭腔。
叶知秋睁开眼。
金青色流光从瞳孔深处涌出,在眼底凝成旋转的星河。
他抬手,指尖掠过虚空,空气里炸开细碎的法则碎片,像被揉碎的星子簌簌坠落。
最前排的轮回教鬼修突然发出尖叫。
他们的幽冥旗自行燃烧,青面鬼面滋滋融化,露出底下苍白的凡人面容。
为首的大长老踉跄后退,腰间储物袋"啪"地裂开,数枚养魂丹滚落在地——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鬼修们,此刻全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连滚带爬往裂隙外退。
"退了?"沈凝霜收剑入鞘,剑尖垂地划出半道血痕。
她盯着那群抱头鼠窜的背影,嘴角扯出冷笑,"道祖境的威压,连鬼修都扛不住。"
"不止鬼修。"柳月婵按住心口,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添几分病态,"我能感觉到,千里外丹鼎派的传讯鸽在扑棱翅膀,万妖谷的护山大阵在微微发烫。
他们的探知法术,全撞在你新凝成的道韵上了。"
叶知秋垂眸看掌心。
那里还留着剑胚炸开时的星芒残痕,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
三百年前在杂役房熬药时,他总怕药气散了;两百年前偷抄功法,总怕被巡守发现;五十年前吞丹药渣,总怕被人瞧见他蹲在茅房角落——可现在,他站在这里,连藏都不必藏了。
"让他们来。"他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众人耳膜上,"从前我躲在阴沟里,是因为没资格站在光下。
现在..."他抬眼望向天际,金青色流光在眼尾漫开,"现在这光,该由我来掌。"
玄冰老人突然单膝跪地。
他那柄跟随多年的玄铁剑"当啷"砸在地上,白发被道祖威压掀得乱飞:"老朽活了七百年,见过化神渡劫,见过元婴碎裂,却从没见过谁能把三百年杂役熬成道祖。
叶小友,不,道祖大人——"他重重叩首,额头沾了血,"若不嫌弃,玄冰愿做您座下第一剑!"
"老玄冰,你倒是会抢位置。"沈凝霜把剑往地上一戳,铠甲在道韵里泛着冷光。
她转身时发绳崩断,乌发如瀑垂落,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个将军,"我镇北沈家的兵,只认能护着百姓的主子。
你护过我爹,护过边关,现在..."她弯腰行礼,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沈凝霜,愿为道祖执剑开道。"
苏晚晴没说话。
她伸手把柳月婵散落在肩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替玄冰老人捡回地上的剑。
等众人都抬头看她时,她才笑了:"归客栈的门,从来给值得的人留着。
现在..."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知秋手背,"这门,该给道祖留一辈子。"
柳月婵突然咳嗽起来。
她掩着唇退后半步,却在众人要扶她时摆了摆手。
眼底有极淡的银光闪过,像是某种记忆正在苏醒。
她望着叶知秋眼底的星河,轻声道:"三百年前,有个道祖在混沌里捡了个婴儿。
三百年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那里有枚和叶知秋掌心相同的星芒印记,"该轮到我,护着他了。"
叶知秋没说话。
他伸手,掌心托起一团混沌光。
光里浮着沈凝霜的剑穗、苏晚晴的客栈木牌、柳月婵的银簪、玄冰老人的剑纹——都是这些年他藏在储物袋最深处的东西。
天际突然炸响。
众人抬头,只见万里晴空里,一道金色雷劫正缓缓凝聚。
雷劫中心流转着混沌光,像只巨眼,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与此同时。
极北冰原下,一座被冰封了万年的古老宫殿,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最外层的冰壳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露出里面刻满混沌符文的青铜大门。
门后,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正顺着石阶,缓缓往上。
叶知秋望着那道雷劫,嘴角勾了勾。
他抬起手,掌心的混沌光突然暴涨,将四人护在中央。
"道祖劫么?"他低笑,声音里带着三百年隐忍后的肆意,"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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