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道心初炼藏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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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远被押入执法堂不过一日,整个玄剑门便已是风声鹤唳。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周家一系弟子人人自危,生怕被牵连进去。
执法堂的黑袍弟子们如同索命的无常,频繁穿梭于各峰之间,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一时间,玄剑门上下,噤若寒蝉。
叶知秋深知,这既是危机,也是转机。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赵灵儿,这位内门大师姐如今在宗门整顿风暴中话语权更重了几分。
“师姐,我想申请调往药园,做个杂役。”叶知秋态度恳切。
赵灵儿秀眉微蹙:“药园?那地方苦寒,灵气也稀薄,你……”她有些不解,叶知秋虽是外门,但此前也算勤勉,怎会自请去那无人问津之地。
“如今宗门风雨飘摇,我修为低微,只想寻个清静地,潜心修炼,不给宗门添乱。”叶知秋垂首道,姿态放得极低。
赵灵儿略一思忖,周文远之事虽是柳月婵揭发,但叶知秋也算间接受害者。
他想避避风头,倒也人之常情。
药园确实是个无人关注的角落。
“也好,我准了。你且去吧,凡事小心。”
叶知秋心中微松,躬身谢过。
药园位于玄剑门后山偏僻一隅,终年药香袅袅,却也人迹罕至。
负责药园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药师,性情古怪,不喜与人交流。
叶知秋并未急于求成,他每日闻鸡起舞,将药园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些娇贵的灵草在他手中焕发出勃勃生机,就连最挑剔的老药师也对他赞不绝口,渐渐将他视作半个传人,允许他翻阅药园中收藏的一些古旧典籍。
叶知秋的目标很明确——《百草经残卷》。
终于,在一个午后,老药师外出采药,叶知秋在角落的药柜下层,翻出了那本布满尘埃的《百草经残卷》。
书页泛黄,字迹古朴。他屏住呼吸,一页页翻阅,心跳如鼓。
找到了!
“道心丹,固本源,清道基,混沌灵根者服之,可安神魂,固道胎……”叶知秋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如此!
然而,当他看到配方所需的药材时,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
紫云藤,百年份,生于万丈悬崖紫气汇聚之地。
冰焰莲,极寒冰窟与地火岩浆交汇处方可偶见。
赤阳花,火山至阳之地上,汲取烈日精华而生。
每一种,都堪称天材地宝,罕见至极,更非如今的药园所能寻获。
叶知秋合上残卷,心情有些沉重。
与此同时,柳月婵因为揭发周文远有功,被宗门赏赐了一枚“清雪丹”。
此丹能清心明性,对突破瓶颈小有助益。
然而,这枚人人艳羡的丹药,柳月婵却并未自己服用。
她辗转托了一个与叶知秋略有交情的外门弟子,将丹药送到了药园。
“柳师姐说,你比她更用得上这枚丹药。”那弟子将玉瓶递给叶知秋,神色有些复杂。
叶知秋接过丹药,入手微凉,心头却是一片滚烫。
他没想到,柳月婵竟会将如此珍贵的丹药转赠于他。
“多谢。”他轻声道。
待那弟子走后,叶知秋摩挲着手中的玉瓶。
清雪丹,对他稳固因混沌灵根而时常躁动的灵力,确有好处。
服下清雪丹,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识海,让他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
道心丹的配方找到了,但那三味主药却如同镜花水月。
他摩挲着那枚清雪丹,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宗门深处某个方向。
或许,有些被遗忘的角落,会藏着意想不到的线索。
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曾经也为某些事,做过一些不起眼的准备……“接下来……该去采药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那张年轻却已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叶知秋的眼神,比这深夜的寒星还要亮上三分。
那本记录着紫云藤与冰焰莲位置的旧册,此刻正被他小心翼翼地合上,妥帖地藏入怀中,紧贴着胸膛。
那里,仿佛跳动着的不仅仅是一颗心脏,更是他冲破命运枷锁,扶摇直上的唯一希望。
“立功赎身?”他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李铁柱那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他叶知秋能不清楚?
不过是看他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想把他当牛做马,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罢了。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暂时摆脱无尽杂役,能够稍微喘口气,去谋划自己未来的机会!
昨夜,沈凝霜那句“你为何要告诉我?”依旧在耳边回响。
而他的回答,“因为你不会骗我”,既是试探,也是一种孤注一掷的信任。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玄剑门成功拦截了万妖谷的偷袭,这份功劳,想必宗门高层自有定论。
而他叶知秋,这个“通风报信”的小杂役,至少在沈凝霜那里,已经留下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印象。
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要的,从来不是别人的垂怜与施舍。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是让那些曾经轻视他、践踏他的人,都仰望他的存在!
紫云藤,生长于山门西麓断崖。
冰焰莲,则藏于寒潭深处。
两者皆是筑基期梦寐以求的灵物,更是他打破目前修为瓶颈,真正踏上仙途的关键。
西麓断崖……叶知秋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重重夜幕,看到了那座在宗门传说中以险峻著称的悬崖。
那里,不仅地势险要,更有妖兽出没的传闻。
平日里,除了宗门内真正的精英弟子,或是接了特殊任务的长老,鲜少有人敢轻易涉足。
对他一个杂役弟子而言,擅自前往,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一顿严惩,重则……逐出宗门!
但,风险与机遇并存!
此刻,宗门刚刚经历了一场未遂的偷袭,外松内紧,大部分巡逻力量恐怕都集中在防备妖族可能的再次来犯,以及清查内奸之上。
谁会想到,一个小小的杂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主意打到宗门禁地般的西麓断崖?
这,或许就是他最好的掩护!
夜色,越来越浓了。
杂役房外,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更显得四周一片死寂。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胸中的那股郁气似乎也随着这口气吐出不少。
他仔细回忆着那本旧册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的巡逻盲区,每一个可以利用的天然掩体。
脑海中,一条通往西麓断崖的隐秘路径,渐渐清晰起来。
窗外的月,已经悄然西斜。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深沉,也最适合……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叶知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万事俱备,只欠——一阵无人察觉的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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