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

警察的话音落下，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员一左一右架住周启明的胳膊，铁钳般的力道让他挣脱不得。

会议室里的董事们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与他对视，这些人当初捧着他、依附他，靠着启明集团的红利赚得盆满钵满，如今树倒猢狲散，只剩下明哲保身的冷漠。

周启明的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划痕，他赤红着眼睛，脖颈青筋暴起，嘶吼声穿透走廊：“顾明轩！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打倒？我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区回荡，曾经对他毕恭毕敬的员工们此刻都躲在工位后，透过隔断的缝隙偷偷张望，眼神里混杂着惊恐、好奇与一丝隐秘的快意。

周启明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想起自己暗中创立启明集团后，也曾这样意气风发地走过这条走廊，那时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没料到终有一天会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离场。

警车驶离启明大厦时，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闪光灯如同白昼般刺眼，快门声此起彼伏，周启明被按在警车后座，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大厦顶端“启明集团”四个鎏金大字，突然露出一抹扭曲的笑。那是他花了三年时间才拿下的地标建筑，如今却成了他罪行的见证。

“老板，我们怎么办？”副驾驶座上的刀疤脸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声音带着颤抖。他刚按照周启明的吩咐联系了杀手，准备去医院除掉赵虎，可警方的动作太快，现在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周启明狠狠瞪了他一眼，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慌什么？我手上还有牌！联系陈律师，让他立刻去警局保我，再告诉那些老关系，我要是倒了，他们也别想好过！”

他口中的“老关系”，是这些年通过走私、洗钱结识的官场蛀虫和商界投机者。周启明一直留着他们的把柄，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如今却要靠这些人救命。

刀疤脸连忙点头，掏出手机想要拨号，却发现手机已经没有信号。

警方早就料到他会通风报信，上车前就屏蔽了所有通讯设备。看着刀疤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周启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

与此同时，安全屋里的顾明轩正站在窗边，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新闻推送。《启明集团总裁周启明涉嫌多项罪名被警方逮捕》。标题醒目，下面配着周启明被警方架走的照片，他的头发凌乱，面色惨白，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儒雅与傲慢。

林婉儿端来一杯温水，递到顾明轩手中：“结束了。”

顾明轩接过水杯，指尖却有些发凉。

他以为复仇成功会带来狂喜，可此刻心中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茫然。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倒映出自己眼底的红血丝。这半年来，他像一头蛰伏的孤狼，隐忍、谋划、步步为营，只为了这一刻。可当周启明真的落网，他却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还没完全结束。”苏筱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周启明不会轻易认罪，他背后的关系网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们还要准备庭审的相关事宜，确保赵虎的安全，另外……顾氏集团的重建也该提上日程了。”

苏筱的话让顾明轩回过神来。

他父母的离世，让他想起顾氏集团破产时那些员工无助的眼神，想起自己漂泊海外时的屈辱与不甘。复仇只是第一步，他还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顾氏集团重现往日的辉煌。

“赵虎那边怎么样了？”顾明轩问道。

“放心，我加派了两倍的人手保护他。”苏筱说道，“医院也被我们打点好了，不会让周启明的人有可乘之机。不过赵虎的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出庭作证。”

顾明轩点了点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温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那就等他康复。我要让周启明在法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的罪行。”

三天后，京市公安局审讯室。

灯光惨白，照亮了周启明憔悴的面容。三天来，他拒绝配合任何调查，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顾明轩陷害的。审讯他的警察换了一波又一波，可他始终油盐不进。

“周启明，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包括你走私的货物清单、洗钱的银行流水、买通股东的转账记录，还有赵虎提供的录音笔。”审讯官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扔在他面前，“这些证据相互印证，足以定你的罪。你现在坦白，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周启明拿起文件，随意翻了几页，突然嗤笑一声：“这些都是顾明轩伪造的！他就是想报复我，夺回顾氏集团！你们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

“伪造？”审讯官冷笑一声，“我们已经核实过了，这些银行流水都是真实的，货物清单也和海关的记录吻合。至于录音笔里的声音，经过专业鉴定，确实是你的声音。”

周启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那又怎么样？商业竞争本来就充满了手段，我承认我做过一些违规的操作，但走私、洗钱、故意杀人这些罪名，我绝对不认！”

他心里很清楚，走私和洗钱最多判十几年，可故意杀人罪一旦成立，很可能是死刑。当年顾明轩的父亲，就是因为发现了他走私的秘密，被他伪装成“病逝”灭口。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蔽，除了他和已经死了的执行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不信顾明轩能找到证据。

审讯官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面色阴鸷，眼神凶狠。周启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人是当年他派去杀害顾振雄的杀手，三年前就已经被他灭口了，怎么会出现在警方手里？

“我不认识。”周启明强装镇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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