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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翠屏山下,龙有逆鳞!


子时,月黑风高。

京郊翠屏山下,一座毫不起眼的庄园,静卧在黑暗中。

一道黑影无声地落在庄园的院墙上。

玄甲卫统领,鹰眼,像一只猎鹰,审视着眼前的猎物。

【一座庄园,守卫松懈,外表朴素,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缺了个角。这就是户部尚书李从善的私产?】

鹰眼心中生出一丝嘲弄。

【是陷阱,还是灯下黑?让陛下压上身家性命来赌的地方?那位顾家小姐,怕不是真疯了。】

他动作却无半分迟疑。

身为皇帝最锋利的刀,他的任务不是质疑,而是执行。

身影一闪,他已越过院墙,落地无声。

庄园内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打瞌睡的家丁。

鹰眼按照陛下转述的指示,身形一晃,已飘入后院。

后院正中,果然有一棵老槐树。

【后院老槐,树下三尺,北斗七星,从摇光至天枢……】

鹰眼借着云层后泄出的微光,他很快在北侧最粗壮的树根下,发现了那块嵌着七颗鹅卵石的石板。

北斗七星。

鹰眼的手指在触碰到石板前微微一顿,连吐纳的节奏都乱了一瞬。

【……竟是真的?】

他压下心底的波澜,戴上薄如蝉翼的皮手套,按照“摇光、开阳、玉衡……”的顺序,依次按下。

指尖传来石块下陷的细微触感,沉稳而有序。

当最后一颗“天枢”被按下。

“咔。”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机括声自地底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极淡的、奇异的甜香。

鹰眼鼻翼微动,动作一僵。

【飞仙倒!解药先行!】

这股香气,是西域奇毒“飞仙倒”的唯一解药。

若无此香,三息之内,脏腑糜烂,神仙难救。

若顺序按错,或者强行破开,飞仙倒会从地缝里溢出的,那面对的将是无声的死亡。

一滴冷汗,从鹰眼的额角缓缓s渗出。

这已非防盗,是索命!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乃至陛下,都远远低估了那位身处深宫的顾家小姐。

她给出的不是情报,而是连着敌人祖坟构造都一清二楚的灭门图!

石板无声滑开,露出幽深的洞口。

鹰眼闪身而入。

地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精铁大门,门上同样是北斗七星图案。

他再次依序按下。

“轰隆隆——”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门缝洞开的瞬间,一道刺目的金光泄出,鹰眼下意识地抬手遮眼。

饶是鹰眼见惯了生死与财富,此刻也被这几乎要溢出地库的贪婪惊得心跳漏了一拍。

堆积如山的金砖,码放得整整齐齐。

旁边是数不清的大箱子,有的敞开着,里面是鸽子蛋大小的东珠、成色顶级的翡翠玉器、各色耀眼的宝石,胡乱堆在一起,仿佛只是些不值钱的石头。

墙壁上挂着的,随便一幅,都是前朝名家的绝笔字画。

最里面,是一排排楠木架子,上面摆放着数不清的账册。

【两袖清风……李从善……】

他脑中闪过那张清癯节俭的脸,与眼前这片金山玉海重叠,荒唐得可笑。

【这叫节俭?皇帝的内库都没这么阔绰!这老匹夫,是把半个国库都搬回了家?!】

他径直走向最深处的楠木架,随手抽出一本账册。

“景元三年,江南织造,孝敬冰敬炭,白银三十万两。”

“景元四年,两淮盐运使,买通关窍,田玉观音一尊,黄金五万两。”

“景元五年,吏部侍郎王维,求兵部尚书之位,献‘投名状’,北境三州军防舆图……”

鹰眼的手指猛然收紧,账册的边角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这上面记录的,哪里是金钱往来?

这是一张足以颠覆大周,让无数人头落地的催命符!

他迅速将这本核心账册用油布包好,揣入怀中,转身离去。

他只有一个念头:回宫,面圣。这份东西,一刻也不能在宫外多留。

当他重新回到地面,将机关复位时,心中对那位顾小姐的评价,已经彻底颠覆。

【疯子?若她是疯子,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清醒?】

【此女……是陛下的刀,还是……更深的深渊?】

……

御书房内,烛火跳动。

灯火燃尽了一轮又一轮。

萧临端坐于龙椅上,面前的书卷一个时辰未曾翻动一页。

他在等,等一个,能决定他君临天下,或是万劫不复的宣判。

【去了这么久……是没找到?还是……她骗了朕?】

萧临的心,既渴望她是真,又恐惧她是计。

这两种念头像两条毒蛇,噬咬着他的理智。

【如果她骗了朕,那静心苑,就是她的葬身之地。朕绝不允许任何人,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她就不是一把刀。

她是上天赐给他,用来斩破这重重枷锁的神兵利器!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顾云溪在顾府书房里,仰头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清澈,坦荡,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和一丝……同病相怜的悲悯。

【她说,我们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一道如墨的影子融入殿内,无声跪地。

并非鹰眼。

“陛下,暗桩急报。”

萧临睁开眼,声音冰冷:“讲。”

“三日前,顾小姐……曾在城外茶楼,与二皇子长史秘会一个时辰。”

【果然,】萧临在心中冷笑,【这世上哪有凭空掉下的刀,不过是另一把想捅穿朕心口的匕首罢了。】

二皇子!那个觊觎他皇位、与镇国公府暗通款曲的二皇子!

【她……是二哥的人?】

【这一切,是她献给朕的投名状,还是……献给二哥的?用朕的信任,换取更大的利益?】

萧临捏着密报。

所以,她不是疯子,而是二哥布下的另一颗棋?

他没有说话,指节却因用力而一寸寸发白,那张薄薄的纸在他掌中,攥成了一团。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另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案前。

鹰眼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掌中托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方块。

萧临的眼睛,猛地睁开!

他几乎是抢步下阶,一把从鹰眼手中夺过那个包裹。

三两下撕开油布,露出里面一本寻常的青布账册。

他握着账册的手,青筋暴起。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翻开了第一页。

只一眼,他的呼吸,便彻底停滞了。

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笔笔血淋淋的数字,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眼球上,也烙在他的心上!

镇国公、太傅、六部尚书、封疆大吏……一张无形的巨网,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而他,就是被困在这张网中央,动弹不得的猎物。

“噗——”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他用手帕死死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摊开手帕,上面是一滩刺目的殷红。

他看着那抹血色,忽然,极轻地笑了。

笑声很低,不带一丝温度,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胆寒。

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压抑太久后病态的狂喜。

【困龙索……】

他将染血的手帕与那本催命的账册,一并攥紧在掌心。

【原来,这就是朕的困龙索!】

【顾云溪……你究竟是来解开它的,还是……给它再上一道锁的?】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穿透殿宇,望向静心苑的方向。

声音很轻,却带着透骨的寒意。

“来人。”

“传顾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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