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点将】

寅时三刻，阿乞买金帐内青铜灯台爆出灯花。老狼主独眼扫过众将，金刀"铮"地钉在黄天荡水图上："完颜宗夜总领水陆三军，完颜雪掌令旗。"刀尖转向粘罕："你那支赤面营为先锋！"帐外惊雷骤起，暴雨如注。

完颜雪辫梢铜铃无风自响。她看见二哥接过虎符时，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是他每次强压怒火时的习惯。

【战阵初开】

破晓时分，宋军战船排出"天地三才阵"。韩世忠玄甲立于楼船，身旁梁红玉双槌击鼓，将《诗经·六月》的韵律化入战鼓。完颜宗夜令旗一挥，三百铁浮屠突然卸甲——内衬全是宋军缴获的明光铠，在朝阳下晃得水师目眩。

"赤面营出击！"宗夜沉声喝道。那虬髯都统刚要抗命，完颜苍的银枪已抵住其后心："大汗要看的，就是你们的忠心。"

【血浪翻涛】

辰时，赤面营战船陷入宋军重围。韩世忠侄韩亮率"背嵬军"跳帮厮杀，斩马刀如银龙翻卷。副将粘没喝临死前嚎叫："白沟河的报应..."话音未落，被完颜雪三箭穿喉。

"放火船！"宗夜令旗再挥。三十艘装猛火油的艋艟顺流而下，却见梁红玉鼓点突变。宋军战船突然散作"梅花阵"，船尾抛出铁网沙囊——正是克制火攻的妙法。

【奇正相生】

未时，完颜苍亲率死士凿沉宋军两艘楼船。韩世忠临危不乱，下令将三艘粮船点燃堵截水路。火光中梁红玉跃上桅杆，红袍猎猎如战旗，鼓声竟压过了爆裂声。

宗夜突然变阵，露出江心沙洲埋伏的熊部水鬼。当宋军追击时，水中冒出红毛罗刹，骨刀专割船缆。韩世忠立即变阵为"九宫八卦"，用铁链船连成水上壁垒。

【残阳鸣金】

酉时，双方死伤相当。阿乞买金船传来收兵令，独眼凝视江面浮尸："韩良臣用兵如神，若宋廷早用此等良将，何至于此！"

宋军楼船上，韩世忠正擦拭刀上血迹。亲兵呈上支金国狼牙箭——箭杆刻着"完颜宗夜"的汉文小字。"可惜了。"大将轻叹，"若在宋营，当为栋梁。"

暮色中，宗夜独自立于船首。完颜雪送来战报，见他手中攥着片残盾——盾面"韩"字被血染得发黑。

黄天荡里战云收，狼主临江叹良筹。

不是南朝轻将略，何来北骑下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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