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审仇】

子时的地牢第三层，火把照出完颜突骨咽喉处的陈年箭疤——那是当年柳氏拼死射出的伤痕。韩夜（现名完颜宗夜）的匕首抵在箭疤上，刀尖微微发颤。

"小杂种，按族规，你该叫我一声叔父！"突骨啐出血沫，"杀宗亲者，永世不得入祖坟！"

完颜苍突然掰开突骨的手指，露出掌心一道旧伤："三年前白沟河，你就是用这只手砸碎韩御史的天灵盖。"他抓起突骨的拇指按进自己伤口，鲜血顿时染红狼牙项链："现在，这是血仇，不是宗亲。"

韩夜一刀封喉，血溅三尺。按狼族礼，他将仇人心头血滴入银碗，高举过顶："长生天为证，此血祭我父母！"

【狼主殒落】

忽听金帐方向传来萨满急促的摇铃声。二人冲进大帐时，只见大首领仰倒在狼皮褥上，心口插着一支辽制透甲锥。阿乞买正掰开死者紧握的右手——掌心半块撕裂的狼头纹铜牌！

"追！"完颜苍的银枪已挑开帐帘。雪地上几滴鲜血直指东南，正是辽国方向。阿乞买暴怒劈碎案几："某家要踏平辽阳府！"

【葬礼定策】

葬礼仪轨上，五岁的完颜掸抱着祖父金刀嚎啕大哭。韩夜单膝跪地，轻轻将半块血玉塞进孩子掌心——正是当年韩霄的遗物。

"你祖父说过，狼族的眼泪要化成冰珠子。"韩夜擦去小掸脸上的泪，孩子竟真的止住哭声，死死攥住他的衣角。

阿乞买突然金刀指天："某家亲征辽国！苍儿坐镇王庭。"刀锋转向韩夜："至于你——去稳住宋国边境。"独眼扫过小掸紧抓韩夜衣角的手，冷哼一声："带着这小狼崽，让他见见血。"

【南北分途】

临行前夜，完颜苍将韩夜带到狼神崖。

"父汗早料到此劫。"他取出一封密信，火漆印正是大首领的狼头戒，"辽国内乱将起，宋廷正在联金攻辽——你要做的，是让宋人相信狼族比辽人更'文明'。"

韩夜望向南方，那里有他十年未见的故土。完颜掸突然从斗篷里钻出来，将祖父的金刀塞给他："带着，辟邪。"

霜影在月下长啸，三个影子在雪地上拖得很长。

血刃仇颅祭至亲，又见新坟连朔云。

南北分驰各西东，谁知他日怎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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