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边镇与盐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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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临走时,也将周围东厂的人一并撤走了。
除了门口光明正大值守的兵卒外,就连暗探也没有留下一个。
他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恶意。
那青年之所以选择在今日出手,或许两个小白菜,仅仅只占了七成的因素,是东厂光明正大的监督,将剩下的三成填满,继而引来了青年的敲打......对,就是敲打。
今天的事情说小不小,可也要看跟谁比,若是和医馆主人曾经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起来,这件事或许就只有芝麻绿豆大小。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带来的人一个没死。
即便是最为凄惨的国舅爷,也只是看起来伤得很重,实际上没有性命之忧——对方手下留情了,否则光是凌迟过程中流的血,就足以让国舅爷死十几次了。
只不过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终究是他失职。
竟是连东厂混入了......不,未必是混入,也有可能是直接控制。
隐晦地看了眼身后那十几名兵卒,后者也齐刷刷看向了他,偏过头,微微一笑,动作整齐划一的就像是机关傀儡。
黄锦心中暗骂一声怪物,又转头看向前方。
队伍,自入户部街前一分为二,黄锦领着几个嫡系的小太监,带着装满了血肉的食盒进宫。
在即将走进宫门时,迎面同样有一个小太监在往外走。
小太监看到黄锦后,快步迎了过来,行了一礼:“黄公公,太后找您过去。”
“说是什么事了吗?”黄锦反问道,心中却有些疑惑。
虽然他此行就是去见太后是汇报任务,可此前并未通报,太后又是因为什么找他?
小太监道:“太后听说蒋国舅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黄锦皱眉又问:“太后为什么会知道?”
小太监没再说了,可黄锦分明能够在他的神情中看出惊惧与幸灾乐祸,冷哼道:“多嘴的东西,等晚些时候再收拾你!”
“公公慢走。”小太监低着头道,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立了大功,不再用惧怕黄锦的权势。
却没有想过,太后为什么让他这个传递消息的人,来传召黄锦。
......
......
黄锦进了宫,便一路到了仁寿宫外。
这座辉煌的宫殿,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二年,斥巨资为生母蒋太后修建的居所。
下令修建前夕,为求名声,还专门从内库调拨了一大笔钱财,治理黄河水患,又专门贴出告示,言明修建仁寿宫所耗损之钱财,皆出自内库。
一时间,皇上至仁至孝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
但就在短短的三日之后,一篇以‘崽卖爷田心不痛’为题的文章,横空出世。
阐明了当今皇上,乃是拿着先皇堂兄的私房钱,为自己尽了孝心,却又对先皇之母极不尊重,动辄打压排挤。
当然了,这一篇文章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若说还能在哪里看到......黄锦看着前面不远耸立的石碑,不免露出了无奈之色。
这石碑在仁寿宫建成之日从天而降,而后便像是生了根似的,搬不动也挪不走。
后来皇上被惹恼了,便想着用火器轰炸,可第一炮刚刚落下,石碑丝毫未损,反倒是仁寿宫中地动山摇。
后来黄锦找精于此道的高人前来看过,这才知晓这座石碑与仁寿宫下的地脉连在了一起。
若是挪动或破坏石碑,仁寿宫顷刻之间便要倒塌。
皇上也只能作罢,退而求其次,找人用布将石碑遮盖住,可每到第二天,蒙在石碑上的布匹,都会离奇消失。
渐渐地,皇上一退再退,蒋太后也不愿意让儿子为难分心,最终便容忍了这石碑的存在。
从石碑旁经过,黄锦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走进仁寿宫的宫门,一路行至蒋太后寝宫门外:“奴婢叩见太后,太后万福。”
“进来吧。”
寝宫中传来声音,黄锦推门而入,便见床榻上正倚靠着一位美妇人,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婀娜。
“太后。”
进门后,黄锦又行了一礼。
太后才看向他:“医馆的事如何了?可打探到了皇上的下落?”
“不曾。”黄锦摇头。
“哦?”蒋太后皱眉:“那你回来干什么?”
黄锦低着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噬囊,将蒋国舅放了出来。
“弟弟!”
看见浑身是血的蒋国舅,蒋太后也无法淡定了,直接从软榻上走下,也不在乎春光乍现,忙跑到了蒋国舅身旁。
“他这是怎么了?!”
“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蒋太后此刻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弟弟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也不让蒋太后省心,可姐弟两人的关系极好。
这几年,朝堂上那些针对她成为太后的声音,皇上不方便出面的,都是她这位弟弟帮着处理了。
“也是医馆的人,是一位年轻人,应是那位大人临时提拔的。”
“医馆的仆役?!”蒋太后怒道:“区区一个医馆仆役,竟敢将我弟弟伤成这样,黄锦,你去......罢了,还是皇上的安危要紧。”
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只不过她这句话却是在给自己留体面。
因为她知道,既然是能让那个人放心留守京都的人,其他方面暂且不谈,实力方面绝对不会被她轻易拿捏。
怕是除了大宗师,少有人能够进医馆将其制服。
“疗伤符呢,怎么没用?”
“回太后的话,疗伤符没有效果。”黄锦有些迟疑:“那医馆之人说,怕是要......要让人吃下国舅爷的肉,才能令国舅爷的情况有所好转,还专门指定了一定要值守在医馆门外的那三百三十五人,连同......连同......”
最后一人的名讳, 还是让黄锦犹豫了。
蒋太后却猜到了,面沉如水,声音冷厉道:“连同本宫一起,本宫猜的没错吧?”
黄锦低着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
城外,一座有些荒凉的坟冢,一队气势汹汹的骑兵从远处奔袭而来。
为首一人正是前不久还在宫中的黄锦。
身后的骑兵,尽数都是东厂的精锐,每人都有接近先天的修为。
他们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前来掘墓戮尸的。
就在前不久,蒋太后含恨吃下了自己亲弟弟的肉,又亲自下令,命三百余东厂精锐,一同吃肉。
然而除了蒋太后吃下的十片脸肉,是直接帮助蒋国舅的伤口愈合外,其他人吃下肉的瞬间,蒋国舅身上的伤口,就像是江水决堤一般,鲜血喷涌出来,顷刻间就将仁寿宫的地面染红。
若不是黄锦反应及时,取出了疗伤符为国舅医治,恐怕国舅就要命丧当场。
而这一结果,也成功激怒了太后。
在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情况下,蒋太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实施了报复。
手段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让我吃下亲弟弟的肉,我就让你们馆主心爱之人死后也不得安宁。
“就是这里了,给我挖!”
黄锦见没有人看守,当即伸手一挥,身后近百名精锐,便有十几人翻身下马,手持铁铲,很快就将坟冢挖开。
棺材也被抬了出来。
可就在这些东厂之人,想要进一步将棺盖掀开,将里面的尸体拎出来的时候。
忽听见咚咚两声闷响。
似乎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一瞬间,这些东厂的精锐迟疑了。
“废物!”黄锦喝骂一声,旋即手掌挥动,一道浑厚的罡气将棺材直接打得四分五裂。
然而下一秒,黄锦也愣住了。
只见棺材中并非是破败腐烂的女尸,而是一个他十分眼熟的小太监——他回宫复命路上遇见的泄密小太监。
小太监安详地躺在地上,双手一上一下按在腹部,双手虎口中间,还夹着一张纸条。
“大人。”
一名精锐壮着胆子,将纸条取了出来,递给了黄锦。
黄锦只是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不用谢。”
其他人看的莫名其妙,黄锦却看明白了。
“倒是低估这小崽子了。”
他话音刚落,那十几名挖坟的精锐,齐刷刷转过了头,声音乃至语调全都一致地开口说道:“说不用谢你就真的不说谢谢了?”
黄锦:“......”
只沉默了一瞬,黄锦身后的精锐们,又有十几人看向了他,与先前那十几人齐声开口:“说谢谢!”
“砰——”
黄锦忍无可忍,一道掌劲挥出,近三十名精锐全都毙命。
他倒也不完全是泄愤,而是他知道,这些人一旦表露出了异样,即便事后恢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叛变,与其时刻防备背刺,倒不如以绝后患。
可很快,他身后又有几十名精锐看向了他:“说谢谢!”
黄锦:“!!!”
“一群踏马的怪物!”黄锦暗骂一声,最终还是选择了服软:“谢,谢谢!”
三十几名精锐他或许可以不在乎。
可若是他身后这近百精锐全都丧命,即便是他也会感到心疼。
就在他话音落下,荒地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目光全都向他看齐,面露笑容:“乖~~~”
黄锦:(╯‵□′)╯︵┴─┴
与此同时,医馆。
还在写字的青年,忽地看向了窗外,有些忧愁的取出了一枚指环,输入真气后,道:“事情已经办妥了,蒋太后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不过我不确定宫里哪位还能消停多久。”
指环上,蓝光一闪,像是将话语传了出去。
不多时,其上的一小块碎钻闪烁起来,青年再次用真气激活,就听里面传出了清脆却又给人以老成的少年音:“若是拦不住,就送过来一些人吧。”
“嗯?怎么了吗?”
“......”声音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而后重新传来了一条语音。
青年听了原委,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兄弟俩还有这一手绝活啊?”
“谁知道呢。”指环中传出了无奈的声音。
“那他现在到哪了?”青年忍不住问道:“话说回来,他到了那边,就属于无根浮萍了吧,力量用一点少一点,还不懂得节制,真到了馆主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他还能靠得住吗?”
“快到大同府了吧。”指环传音道:“靠还是靠得住的,多得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能够让馆主信重的人,想来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吧。”
“行了,我这里也要忙正事了,就不跟你说了。”
指环最后传来了一道声音,随后便沉寂下来。
青年挑了挑眉,将指环放在桌上,重新提笔,却悬而未落:“底牌啊,能是什么呢......”
......
......
赶了几日的路。
花轿终于从绥德,来到了大同。
大同府城,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镇,在明朝开国后不久,洪武帝便令大将军徐达率军民增建大同城,使之更为坚固完善。其城呈正方形,城墙夯筑,外包青砖。
远远看去都一眼望不到尽头,给人一种恢弘大气之感。
通向府城的官道,亦被夯实地极为平坦,且道路宽阔,马车行走在上面,也仅仅只有轻微的颠簸。
两侧更是有着极为开阔的农田,极目远眺,直至天边都是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
很多人对边镇都有着刻板的印象,认为边镇需要抵御外敌,危险程度远高于中原腹地,因此边镇就应该是一副荒凉破败之感,农田也应该无人耕种。
事实上很久之前,也的确如此,毕竟人都是怕死的,能在更加安定的地方活着,谁会愿意去边疆吃苦受罪呢?
朝廷便是有着这方面的担忧,才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
例如将盐引与边镇挂钩。
即:盐商们需要送运粮食到边关,再从各个封疆大吏的手中换取他们手中的盐引。
比较官方的名称叫做开中法。
然而边镇之所以称为边镇,便是因为距离中原腹地路途遥远,运输不便。
长途运输粮食,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巨大的损耗,一开始,盐商们还想着修路,把路修得平坦了,运输效率自然就高了,损耗也就降低了。
朝廷也表示支持,提供一些政策上的福利。
可很快,盐商们发现了,有修路的钱,都够他们十年乃至几十年的粮食耗损了。
而且,他们还发现,一些没打算交钱修路的王八蛋,也在那眼巴巴的瞅着,想要等他们修好了路,便来入行摘桃子。
以至于,盐商们很快变换了打法。
既然运输有耗损,那我们干脆就在边镇种粮食,等收成的时候到了,就地入仓换取盐引。
而且,开垦出来的土地,本身也属于财富的一部分。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盐商雇佣劳动力开垦田地,生产粮食,边镇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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