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克莱蒂亚狂想曲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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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朱对克劳德寸步不离,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有当私家侦探的天赋。
克劳德每天的行头他要从里到外地检查,斯洛温家宅每日的流水单他要核算,至于信件他不会私拆,但会让克劳德保证里面没有什么有害品。
将存放氰化物胶囊的铁盒毁尸灭迹,就连黛绮让他帮忙埋的那颗地雷,遗朱都拎着铁掀小心谨慎地挖了出来。
结果是烟花雷(黛绮·斯洛温:*^_^*)。
斯洛温家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明明是两个诡计多端的人,其中一个突然赤忱起来,对他诉衷肠把他诉崩溃了。
黛绮耍我是一种耍我,克劳德不耍我也是一种耍我。
在距离赛迪·霍金斯舞会前的几个夜晚,遗朱把手铐的延长链拆卸掉,睡觉和克劳德铐在一起。
早晨起来两人从同一个房间出来,黛绮见怪不怪。男扮女装后好几天没露面的埃德温,上门拜访时面露讶然。
刚啜了伯爵茶埃德温被呛到了,他支支吾吾道:“你们……怎么……呃……同吃同住?”
遗朱当然不会向他解释:“我比较粘人。”
正在往辫子上绑缎带的黛绮笑出声,从手里漏了好几绺头发,还不忘加一句:“你家的哥哥喜欢我家的哥哥。”
埃德温来不及细品,眼睛一个劲往克劳德脸上驰,发现紫眼睛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垂着眼笑,他缄口不言,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看不出来是反驳还是默认。
“埃迪,你有什么事?我下午要去黛绮的择伴舞会。”遗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埃德温掏出邮件的时候,克劳德已经给遗朱递过来了拆信刀。
邮件开封后的香氛气息格外熟悉,遗朱下意识地看向克劳德。
男人用口型告诉他:“Taif Rose.”
塔伊夫玫瑰气味青绿、锐利,又贯穿柠檬香,和成人酒会时克劳德送给他的那束瀑布花的主花重合,和《花事》上遗朱的花边新闻重合。
一见倾心的意思。
邮件里连带着跌出几片渐变色的小干花,从蓝晕到粉,中间还有一厘白。
克劳德说:“这是粉蓝角堇。”他说完,抬眼觑见遗朱没有特别留意,所以没多做解释。
信笺上的邮戳显示是兰德尔启程后十来天,估计是他到了利肯写的。
遗朱逐字浏览:
De mon beau:
随访团安全抵达,我宿在大使馆,利肯无事,一切平安。
佩洛西郡温差比兰都郡大许多,记得添衣。回家时如果遇上银行假期,致电怀特,他会接你。择校事宜多多考虑,不要孤掷一注,一切有我。
……
记得想念我。请多多想念我。
Land
收尾的带些期待的祈使句和上文的兄长形象分外割裂,令遗朱发笑。
兰德尔写得很工整明晰,蘸水笔出来的字,游丝和粗笔画都很鲜明,比正式文书里的印刷体更有人味儿。
长信两页,还有一只金色玻璃瓶,是用来润笔的香水精油,同样是塔伊夫玫瑰的香味。
虽然遗朱没有避人,克劳德也转过身去了,但他还是瞥见了题头的“De mon beau”。
克劳德向埃德温询问:“信是送错人了吗?”
埃德温驳道:“不可能,费勒斯(兰德尔)是让家里的管家带回来的,那位随行的先生有些水土不服,先回了格兰。”
遗朱:“哪个家里的管家?”
埃德温心直口快:“还能哪家?弗里茨家。”
此话一出他就闭上了嘴。
外界对弗里茨家族的继承众说纷纭,关于小弗里茨(克莱蒂亚)不能接任家族主脉的传闻甚嚣尘上,无一不和这位新冒出来的长子有关系。
遗朱早就有所察觉。
兰德尔对弗里茨家的影响是渗透式的,有老亨利给他开路,他直接像刀刃一样劈进来,理所当然地获得威望,理所当然地行使权力。
把遗朱放在他的羽翼下,他的关心是一种围困。
遗朱知道埃德温本意是替他考虑,宽慰道:“没关系,埃迪。”
埃德温嗫嚅着:“克莱尔,那可是成庄园的金镶银饰,连门口的盔甲都是古董,还有散布在格兰和利肯的资产、数不清的投资合约……”
遗朱截断了他的话,上手揉了揉他黑色的鬈发:“我不在乎他和我争这个,他想要的话拿走就好了。”
反正克莱蒂亚本来就和弗里茨家毫无羁绊,甚至于还倒欠了一些。
遗朱想,千万别找我追债就行。
-
霍曼女校,处处紫藤瀑布,拂地的紫花成了淤积在砖石上的泥。
赛迪·霍金斯舞会的场地很广,连礼堂带后区的紫藤园,都布设了饮食区和玩乐区,甚至还有把马厩搬来的。
受黛绮所托,遗朱准备做她今晚最珍贵的饰品,他身上的梅斯礼服,完全照着她的黑红荡领礼服的配色来挑选,连鞋履都是同色系。
身旁穿骑士服、马术服、拄手杖、拎佩剑,或者扮演成某个王后和君主的人不计其数,他俩站在一起像糖盘里最不惹眼的原味巧克力。
晚间冷了些,在休息廊坐着的遗朱,套了件酒红色滚边的无束腰风衣,把梅斯礼服裹在里面,露出了黑色的卡玛绉饰带。
拿着羽扇的黛绮坐在他身旁说了许久的悄悄话。
“伊芙琳去了澳洲,她会定居在悉尼。我给她准备了一条新的夏日裙,一件旧的油画衣,一只漆蓝的袖珍左轮,还有从你那里借来的一支无税章的烟。”①
“克莱尔,我也要逃跑了。”
这话让遗朱涣散的思维回笼。
“她在悉尼会有自己的艺术长廊,如果我的裁剪事业不顺,或许我会成为她的经纪人。”黛绮头一次在他跟前真心实意地笑,“‘新嫁娘’最大的自由是花不完的钱。”
“克莱尔,我不相信爱情可以取代用来支撑人类生存的面包,但战争杀掉了我哥哥人生塑形期所有的同龄挚友,他快陨落了。”
遗朱的眼睑因酒意酣然透出一点红,耳朵的收音效果也差了点,但黛绮接下来的话突兀地鸣响起来。
“克劳德最大的自由是活下去。”
“他没有你是活不下去的。”
……
兀然间,休息长廊外的一团庞然的影子踏着草坪踱步到玻璃窗前。
宴席上的白马姿态昂扬,比初见时更加神气骄矜遗朱定睛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它。
小马摇着衔环,明显揉过护养精油的马鬃正蹭着玻璃窗,见遗朱给窗开了一道缝后,它又往前伸脖颈。
遗朱向它问候:“劳拉?你好吗?”
黛绮向小马旁边站着的、身穿红色骑士服的金发女人问好:“公主殿下。”
遗朱有些骇然地抬头。
劳拉和它身旁的女人有如出一辙的骄傲,遗朱不假思索跟着黛绮向她致意:“公主殿下。”
被称作“殿下”的金发女人,只示意了一个眼神,身旁跟随的侍者随即提醒了一句:“斯洛温小姐,这是坎蒂丝勋爵。”
女人似乎不太喜欢在非公开场合强调自己的王室成员身份,她碧色的眼睛盯紧了眼前的青年,最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埃莉诺。”
上位者的介绍通常不必亲自开口,但一旦亲自开口,就是通知旁人以何等身份对待她。
遗朱神思没在她身上,
埃莉诺鹰视着他问:“劳拉怎么认识你?你叫什么?”
遗朱:“我和劳拉在圣玛丽安村的马场见过,它的驯马师叫泽维尔。”
黛绮扯了扯他的风衣袖章,提醒他再答一问。
遗朱做足了绅士派头,避重就轻地说:“我是黛绮·斯洛温小姐的未婚夫,克莱蒂亚·弗里茨。”
埃莉诺看猎物的眼神收敛回去,眼神和蔼到有些轻慢,话说得直率到惊世骇俗。
“被拿来和兰德尔·费勒斯比较的那个纨绔?”
“你比我所有的王夫候选人都要英俊。”
遗朱不关心这个,只是颔首承认。
他盯上了马厩外的食槽,那实际是给宾客准备的零食台,上边陈列着一堆锡箔纸包装的巧克力——他现在只关心哪个口味的巧克力更好吃,哪种颜色的包装更漂亮。
因为他欠克劳德三颗Baci。
-
结束这漫长又枯燥的晚宴,遗朱和黛绮回到了斯洛温家宅。
遗朱将中午收到的信件放回行李箱,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伴随着克劳德的话。
“克莱尔,即便不想和兰德尔有太多龃龉,你也要提防他。”
遗朱背朝他,话里听不出情绪:“你要反过来管我?”
顾忌桐花酒廊里的情形重演,克劳德否认:“……没有。”
遗朱转过身:“你有的。”
落在克劳德眼中,青年微仰着头,带着神情都滋生出笃定,像算准了他的反应一样。
克劳德立刻垂下眼:“兰德尔对涉及自己利益的事情从来没有轻重,如果你们有了争执,他会不择手段。”
“那你会保护我吗?”
遗朱这么问他,趋着脚往前一步。
“我会在继承问题上威胁到他的利益,但我现在的状况,不可能付得起遗产税,他可以随手把我扫地出门。”
“曾经那个和我开死亡玩笑的人就是兰德尔,或许在他看来,克莱蒂亚真的死了也无足轻重。”
他又往前一步。
“我不会对他怀恨在心,同样不会忘掉旧账。但他是我的兄弟,和我在亲缘上最亲近的人,你要寸步不离才能保护我。”
等遗朱站在他眼前,视线称得上逼视。
克劳德往后仰,将门板倚得合上门缝,他退无可退,但不应答。
面前的青年抬起左手,将锡箔纸包装的三枚小东西放在他胸前的口袋里,又将食指上的希腊十字环扣抵在他心口,轻轻敲了三下。
“斯洛温警官?”
“你不是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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