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副市长脸色铁青，狠狠将报纸摔到桌上。

“她一个后辈，不过仗着宋婉和老霍撑腰，就敢不给我台阶下？”他气得咬牙切齿。

“你别急。”他看了眼哭得满脸花的翟曼，语气略软，“爸会替你讨回这个面子。”

翟曼低声啜泣：“爸，你是不知道，她还选了个谁都不认识的小姑娘当女二号，江岚？一个学生？她当我死了吗！”

“江岚……”翟副市长沉思片刻，吩咐秘书，“去查这个人，我要她所有的背景资料，越详细越好。”

秘书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剧组内部却仍在紧锣密鼓地推进筹备，尽管定角尘埃落定，但冲突也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京市文联办公大楼，内审办公室

一份关于无声剧组的材料被摆上了桌，主审组长翻阅文件，脸色凝重。

“这个项目的审查压力不小啊。”一名组员低声说，“剧本走的是灰色现实主义路线，容易引起争议，上头已经有人施压要求重新审核演员名单，说是‘不得启用政治立场不明的新人’。”

“呵……”组长冷笑，“这话一听就是外头有人递了条子。”

“翟家那边？”

“那还能有谁？一个小姑娘抢了他们家女儿的角色，脸都丢光了，当然要找回面子。”

话音刚落，门口有人敲门。

“进！”

门一开，邵鹏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厚厚一叠江岚的履历材料。

“各位领导，我来为江岚做个说明。”

组长一愣：“你和她什么关系？”

“学生和老师的关系。”邵鹏语气沉稳，“我可以保证，她政治立场清白，学业表现优异，出身教师家庭，无任何劣迹，试镜视频你们也可以看，绝不是靠走后门上的位子。”

“邵老师，您是老一辈的表演艺术家，我们尊重您，但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拍板的，上头……”组长话音未落，门外又来人。

这次，是宋婉派来的文联代表。

“这事，我们文化小组会参与决议，无声项目是重点文艺创作扶持工程，不能被个人情绪绑架。”

组长苦笑：“我明白了，你们这是集体来护人！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不是存心让我难做吗？”

“不是护人，是护作品。”

他顿了顿：“我们不能让一部本该干净锐利，有力量的作品，因为个别人心里的不甘，变得肮脏。”

组长沉沉叹了一声：“这样吧，带我去你们排练厅看一眼，我得亲眼看过。”

“好，您这边请。”

无声剧组排练厅内。

江岚换好戏服，正在接受角色排演。

姜远寒站在一旁，神色冷静：“你演的这个角色，压抑孤独，被逼进死角，不能靠哭，也不能靠喊，你要靠呼吸和眼神撑起整段戏，观众不需要你哭，他们需要相信你是真的没路了。”

江岚点头，默默走入布景之中，闭上眼，站定。

几秒后，当她再睁眼，仿佛整个人脱胎换骨，像是从泥水里挣扎出来的女孩。

她演的，是那个深夜被秘密带走的片段，一声不吭，眼泪含在眼眶却不掉，一直到灯光熄灭那刻，所有人才回过神。

排练厅一片寂静。

连摄像师都忘了喊停。

姜远寒缓缓开口：“很好。”

宋婉也不禁点点头：“她撑得住镜头。”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道略显焦急的脚步声。

助理气喘吁吁跑进来：“姜导，有件事……有人盯上江岚，说她履历不清，政治立场有大问题，上面甚至建议更换演员！”

“谁说的？”姜远寒当即变脸。

助理满脸无奈地摇头：“外边都在传，我原本还不信，可是刚刚领导来了，说是要看咱们排练。”

宋婉把姜远寒拉到一旁，细声说：“远寒，这件事我忘了跟你说，是翟家那边施压，文联审查小组有人私下发话，说要从舆论安全角度考虑选角，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今早已经安排人过去解释了。”

姜远寒冷笑：“舆论安全？是他们怕我们不给面子吧。”

她起身，声音冷清：“看排练我没意见，但告诉文联那边，演员我已经定了，换人可以，剧组我就撤。”

宋婉随即站起来：“我和远寒一起递交意见函，她不拍我也不监制，我倒要看看谁敢换人。”

同一时间，副市长办公室内。

翟副市长正拨通一个电话。

“喂，老陈，那剧组演员名单我不同意，一个新人压我女儿，传出去像什么话？”

电话那头声音谨慎：“翟市长，这事儿……姜远寒态度很硬，连宋婉都表态站在她那边，我们……”

“那你是说，我连个演员都保不住？”

“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这部剧是重点项目，文联那边怕激起舆情，不太好动。”

“我不管你怎么操作，但你给我记住，我女儿不能就这么被踩下去！”

电话挂断，翟副市长眉头紧锁，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翟家。

翟曼坐在落地镜前，双眼肿胀，脸上妆还未卸，手里的珍珠耳坠被她捏得吱吱作响。

“她不就是仗着宋婉和霍家？一个乡巴佬、离过婚的女人，也敢骑到我头上？”

翟曼声音尖锐，带着狠意：“我倒要看看，她能护得了那个江岚几天！”

一旁，罗骁倚在沙发上，神情有些不耐。

他本不打算来，但翟副市长亲自打了电话，叫他劝劝翟曼，别再闹。

“你现在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把下一部戏抓住机会？姜远寒不是一般人，”他顿了顿，“事情已成定局，你别把所有关系都得罪光，到头来闹大了谁都没办法收场。”

“你什么意思？”翟曼蓦地站起来，盯着他，“我都这样了，你还替她说话？”

罗骁皱眉：“我不是替她说话，我是替你想，现在圈里都知道你输给了江岚，要是再发疯，别人只会觉得你输不起。”

“你！”

翟曼气得发抖，扯下耳环就砸过去：“你是不是早就看我笑话？”

罗骁被砸得头一偏，脸色冷了下来：“翟曼，我告诉你，给你面子是看在翟市长的份上，你真以为自己是谁？”

“你敢再说一句！”

她嘶声喊道：“你是不是对姓姜那个贱人有意思？你从小就喜欢跟衍哥比，你知道我和衍哥关系好，所以你来纠缠我，现在又想着去纠缠姜远寒，别以为我不知道！”

罗骁脸色一下沉下来，语气也冷了：“翟曼，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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