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正在给他缝补袖口，闻言针扎到了手指，渗出一点血珠：“你要去江南？”

“嗯，最多一个月就回来。”萧兰亭握住她的手，用舌尖舔去那点血迹，“江南水网密布，他们藏得深，我去才能尽快解决。”

“我跟你去。”云卷抽回手，眼神坚定，“我说过，这一次要陪在你身边。”

“不行。”萧兰亭皱眉，“你月份大了，江南路途遥远，万一有个闪失……”

“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云卷按住他的肩膀，“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吗？陈家倒台时，我能稳住萧府；你‘死’后，我能撑到你回来。萧兰亭，我不是你的累赘。”

萧兰亭看着她眼底的执拗，忽然想起她扳倒陈家时的果决，想起她发现牌位破绽时的聪慧，心头一软：“好，带你一起。”他转身对长风吩咐，“去准备马车，要最宽敞平稳的那种，再让府医跟着，多备些安胎的药材。”

出发前一晚，皎月带着亲手做的点心来看云卷：“夫人，这是我新学的杏仁酥，您带着路上吃。江南湿气重，我给您备了些艾草包，睡觉时放在枕下能驱寒。”

云卷拉着她的手：“皎月，谢谢你。”

“谢什么呀。”皎月红了眼眶，“能看到您和世子爷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等您回来，我给小公子做虎头鞋。”

第二日清晨，马车缓缓驶出萧府大门。云卷掀开窗帘，看着熟悉的街景渐渐远去，心里既有对前路的忐忑，又有一丝莫名的期待。萧兰亭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第一次一起出门，是去城郊的温泉山庄。”云卷笑着回头，“那时你还板着脸，假装不待见我。”

“哪有。”萧兰亭低头吻她的唇，“那时是怕自己忍不住，在你面前失了分寸。”

马车走了五日，才到江南地界。进入苏州城时，正是烟雨朦胧的时节，青石板路湿漉漉的，两旁的白墙黛瓦被雨水洗得发亮，处处透着江南的温婉。

他们没有惊动地方官员，只在城南一处僻静的宅院住下。长风早已安排好人手，暗中打探陈党余孽的踪迹。晚膳时，店家端上一道松鼠鳜鱼，酸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云卷刚要动筷，就被萧兰亭拦住：“慢点，鱼刺多，我帮你挑。”

他挑鱼刺的动作格外认真，细长的鱼刺被一根根夹出来，堆在碟子里像小小的银簪。云卷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就算前路有再多风雨，只要身边有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在苏州待了十余日，萧兰亭查到陈党余孽聚集在太湖边的一座废园里，领头的是陈相的侄子陈武，此人武功高强，心思歹毒。更让人意外的是，废后的心腹太监竟也藏在废园里，显然是在协调两边的行动。

“他们明日三更会在废园议事，商量如何潜入苏州府衙，盗取兵符。”萧兰亭指着地图上的废园位置，对长风和几名心腹说道，“长风带一队人守住东门，其他人跟我从西门进，务必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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