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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共治!朝廷离不开士绅!


朝廷离不开士绅,这是中原王朝延续千年的惯例,根源在于治理模式的深层依赖。

其一,朝廷需要这些读书人替他们牧民。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士绅便成了“圣人之道”的载体,他们熟稔经史,通晓伦理,能将朝廷的政令转化为百姓听得懂的乡规民约。

地方官任期短暂,往往三五年便调任,而士绅世代居于此地,熟悉风土人情,能以“教化”之名化解宗族矛盾、调和邻里纠纷,让百姓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里安分守己,这比单纯靠官吏的严刑峻法更能维持长久的安稳。

皇帝自称为“天子”,却不可能亲赴每一村每一户宣讲圣谕,士绅便成了连接皇权与百姓的纽带,替朝廷将“忠君爱国”的思想播撒到乡野之间。

其二,士绅乡绅凭借自己在地方上的影响力,能帮地方官府完成朝廷的各项任务。

征收赋税便是最关键的一环——田亩的多少、收成的好坏,只有土生土长的乡绅最清楚,他们出面丈量土地、核算粮税,既能让官府少费周折,又能靠着宗族势力逼迫佃户缴纳,避免百姓因官吏催逼过急而铤而走险。

此外,修桥铺路、疏浚河道这些徭役征发,赈灾放粮时的秩序维持,甚至是征召壮丁入伍,都离不开士绅的配合。

他们一句话,能让百姓乖乖出工;他们一句话,能让粮仓的粮食顺利运抵灾区。地方官若想做出政绩,首要便是拉拢当地士绅,否则政令只会成为一纸空文。

这种依赖早已刻入王朝治理的骨髓:朝廷用科举功名笼络士绅,士绅用地方实权支撑朝廷,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士绅因此得以垄断地方话语权,甚至反过来影响朝廷决策,而朝廷也默认了这种“共治”模式——只要士绅不触碰皇权根基,便任由他们在乡野间作威作福,毕竟维持王朝运转,离不开这群“中间人”。

比如朝廷要收税,田赋、丁银都藏在千家万户的田亩和人丁里,得靠士绅出面丈量、催缴,否则官吏下乡只会被百姓当作豺狼,激起民变;朝廷要维稳,地方上的宗族纠纷、流民闹事,得靠士绅带着族丁出面弹压,用“乡规民约”安抚人心,毕竟百姓信族长、信士绅,远胜过信官府的布告;朝廷要花钱,赈灾的粮食、修河的物料,多半要从士绅的粮仓、商号里征调,国库空虚时,还得靠他们“捐输”填补窟窿,皇帝赏赐的“义民”牌匾,便是对这种依赖的明证。

士绅们正是攥紧了这根“朝廷离不开”的绳索,才能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在朝堂上与皇权分庭抗礼。

你要加税?他们便喊“民不堪命”,煽动百姓哭诉求情;你要改革?他们便搬“祖制难违”,串联同僚百般阻挠;你要动他们的田产?他们便说“动摇国本”,让皇帝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激起士绅叛乱。

正因为如此,即便蒙古鞑子入主中原,建立元朝,也不得不向这种治理惯性低头,采取包税制,给予地方士绅乡绅诸多便利。

他们本是游牧民族,不懂农耕社会的治理逻辑,更无力派遣足够的官吏深入每一个村落征收赋税、维持秩序。

面对广袤的中原大地和数千万以农为生的百姓,除了依赖熟悉地方事务的士绅,几乎别无他法。

包税制便是这种妥协的直接体现——将一县一乡的赋税额度整体“包”给当地士绅,由他们自行向百姓征收,朝廷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这等于默认了士绅在征税中的主导地位,他们可以借着“包税”的名义,在朝廷定的额度之外额外加征,中饱私囊;也可以凭借这种与朝廷的“合作关系”,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地方的权势,甚至将宗族势力延伸到官府难以触及的角落。

蒙古统治者虽有铁骑横扫天下的威风,却在治理中原时不得不依赖这些被他们视为“南人”的土绅,只因离开了这群熟悉农耕社会运转规则的中间人,庞大的帝国便会陷入瘫痪。

这种对士绅的依赖,早已超越了族群界限,成了所有入主中原的王朝都无法绕开的治理铁律。

可现在,皇帝自己开辟了财源——东海贸易的关税、官办商号的利润,直接进了内库和国库,一分一毫都不用经过士绅的手;经营岭北的收益、军校培养的军官,更是绕开了士绅掌控的土地和人脉。

这等于直接抽走了他们的筹码:朝廷收税不再求着他们督办,有海关官吏就能卡住商路;朝廷维稳不再靠他们安抚,有军队就能镇住边疆;朝廷花钱不再看他们脸色,贸易顺差比田租来得更实在。

士绅们突然发现,那根攥了几百年的绳索断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影响力”,在真金白银和枪杆子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以往能让皇帝让步的“民声”,如今成了没人听的牢骚;以往能左右决策的“人脉”,如今挡不住一道带着银子味的圣旨。

这种被架空的恐慌,比任何朝堂争吵都更让他们坐立难安。

詹徽端起茶盏,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沉沉的忧虑:“这上面太有钱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指尖在微凉的盏壁上摩挲着,目光扫过满室同僚,语气愈发凝重:“以往,朝廷要办什么大事,修河也好,用兵也罢,总得先问户部有多少存银,户部若说吃紧,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便能借着‘体恤民力’、‘节流固本’的由头,劝陛下三思。那时候,钱袋子捏在士绅掌控的赋税体系里,朝中诸公说话才有分量,哪些事该办,哪些事不该办,多少能争出个章程来。”

“可如今呢?”詹徽重重放下茶盏,茶水溅出几滴在案上,“陛下手里的银子,比户部库房还充裕。东海贸易的关税流水,三天一小结,五天一大清,哗啦啦全进了内库;岭北还没经营起来,就已经划了三百万两预备金,眼都不眨一下。他要修军校,银子够;他要扩水师,银子够;便是他想再征漠北,银子也够。”

“这般一来,很多事情就不是朝中诸公能够掌控的了。”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咱们说岭北苦寒,他说有钱便能屯田;咱们说武夫骄纵,他说有钱便能养校官束军纪;咱们说宗法要紧,他说有钱便能安抚宗室。钱成了他最硬的道理,咱们的谏言,反倒成了碍事的聒噪。”

“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詹徽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烛台都晃了晃,“自秦汉以来,士绅与君共治天下,靠的就是‘君有需,必赖士绅’。如今陛下绕开咱们,自己攒下了金山银山,这共治的根基就摇了。他若事事都能自己拍板,不需问咱们的意见,不需借咱们的力,那咱们这些士绅还有什么用?迟早要被他视作可有可无的摆设,甚至……视作绊脚石!”

满室文臣皆是脸色凝重,詹徽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层层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每个人手里的茶盏都停在半空,指尖泛白,仿佛那瓷盏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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