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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帝皇归回泰拉而新议会的建立，以及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本人对于某些文件的支持和签署；记述者，或者，也有人称之为“史官”的制度最终被推行到了每一个军团。

    作为一种奉帝皇的名义前去为大远征这一使人类重新归一、人类帝国建立的伟业留下类似庆贺与纪念的职业，甄选记述者的首要和主要要求就是艺术方面的天赋，包括但不限于诗歌、文学、摄影、音乐、绘画、雕塑、歌唱或是戏剧；显然，选拔条件并不考虑包括战斗、社交与自保技能。

    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可以帮助诸多英雄事迹与人物流芳百世、便于后人传颂学习的做法，也有人心怀疑虑，认为这纯粹是一种劳民伤财的作秀，其目的只是为了让星际战士们意识到他们的战争议会如今屈居柔弱而用笔与口舌争取利益的凡人之下。

    ——因为四百三十万被塞进各个军团、会用记录评判自己遇到的各种待遇的记述者可能意味着，更多部署情况下军团还得供应和分兵保护这帮人。

    据说太空野狼基因原体黎曼鲁斯对此事的看法就是“不如给这帮混蛋每个人都发点武器，这样他们至少还能在舞文弄墨或者唱歌跳舞的时候替我们打几个该死的星球下来。”

    当然，根据官方记载，第六原体绝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因此这只能说是一个很好地反映了记述者们是如何在军团中并不受欢迎的状态的托词传说。

    所以当分配给第63远征舰队的三百五十名男男女女抵达复仇之魂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如他们想象中那样激动人心的场面或者热情的士兵。

    影月苍狼阿斯塔特中喜欢他们的人很少，明确表示讨厌的倒也不多。可光是冷冰冰地不理不睬、拒绝接受采访申请、通过率低得发指的地面降落和参观许可反复来上几次，就足以浇灭大多数人的一腔上头热情。

    好在这条船上还搭载着许多帝国宣讲者，这些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凡人有着同样特殊的天赋，但他们在军团中的待遇要比记述者们好上不少，因为他们每次都负责在战前或者战后前去对新发现或是新征服的世界宣讲帝国真理或是“让当地居民明白帝国真理”。

    因此记述者们很快与宣讲者们混在了一处，而通过宣讲者们的牵线搭桥，他们又飞快地与辅助军中的士兵、低级与中级军官们熟络起来，但能获准采访一位著名阿斯塔特并能真的接近他们的人依旧凤毛麟角。

    许多人已经为了一个采访许可努力了一个月乃至两个月，但依然收效甚微，这导致了许多人变得很是颓废，转而开始得过且过，伊格纳斯·卡尔凯西原本也是如此。

    “但现在不同了！殿下！”诗人兴高采烈地说，随着他们愉快谈话的进行，这位记述者几乎化身为林间快乐的胖胖牧神，要在舱室大厅的廊柱间为原体当场跳起笨拙的舞蹈来，“我遇到了您！蒙了您的恩赐许可！天啊！您不知道！您是如此不可思议的现世奇迹！我的头脑文思泉涌的感觉是这样美好，就像缪斯女神跳着大腿舞朝我掀起了裙……”

    幸好他及时意识到了自己在和谁说话，把这一词汇的最后几个音节生生咽了下去，虽然他看不到暴君终结者的火力跟踪已经全都锁定了他，但他作为一个诗人在某种方面的直觉相当敏锐，比如附近的生死攸关。

    “看来记述者们在这里过的很……是轻松愉快啊。你顺口而出的话语能体现你最近的社交环境。”

    拉弥赞恩如此评述道。

    “这倒没有，殿下，请恕罪，我刚刚实在是无礼。”卡尔凯西显得有些尴尬地说，“愉快谈不上，但……确实我们之中有许多人比起这里原本的人们来说更擅长享受生活和给自己找点乐子。”

    “哦？什么乐子？举个例子？”

    “呃，比如说，饮酒、宴会、聊天和观看一些即兴演唱或者短剧之类。”

    钢铁之主的脸上露出一种非常近似凡人的狡黠神色，“是吗？如此健康？没有赌博？没有在牌桌上赢走水手们的钱？没有各种交友？没有艺术家都会犯的错？”

    可怜的伊格纳斯圆圆的脸孔几乎完全僵硬住了：他该如何回答刚刚被一位半神、一位人类帝国最为尊贵的存在之一提出的这些问题？如果对原体殿下说假话显然有问题，如果说真话那也并不合适——诗人只是容易一时灵感大发进入狂人状态，而不是对自己有多少条命没有AC数。

    最后他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这……我认为，我们中的许多人还是成功地给这里带来了一些让船员与军人们更能释放压力、重获欢乐的集会和牌局吧……”

    幸好前方的拱廊后就是他们的目的地，这为他及时地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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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这个复仇之魂上被专门分配给他们、被记述者们戏称为“避难所”的礼堂里依旧传来无数在门外就可听到的欢声笑语、高谈阔论与诸般乐器发出的曲调，一如过去的数个月内。

    阵阵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中飘出的气味夹杂着人类聚集在一起产生的热气、体味与酒精、烟草、香水、食物和其他化学品的味道，实在是令人马上可以想象背后是个何等觥筹交错寻欢作乐的盛景。

    这般气氛出现在任何一座星球首都或是港口军营外的酒馆里倒也毫不稀奇，但这儿是复仇之魂，阿斯塔特第十六军团也是战帅的旗舰，所有这些就与作战部队的肃杀与其他地方的庄严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俗世界中的沙龙或是狂欢被切下来了一块塞进了这里。

    他们刚刚穿过拱廊走到鎏金的礼堂大门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带着醉意高声评论分析如今帝国政治形势与阿斯塔特军团最近攻势的声音，众人七嘴八舌地把所有除了帝皇之外能谈的东西都攻击了个遍，随后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各个军团的八卦。

    伊格纳斯·卡尔凯西看起来恨不得冲进去挨个把他们的嘴巴捂住再丢进垃圾处理器。

    “抱歉，殿下，”诗人低声说，“但他们都喝醉了……有些评论家和剧作家还在写作劲头上，您知道的，这帮人有时候什么都敢说，比喝醉了还敢，但我保证他们只是嘴上说说，醒了就忘了。”

    “我倒是觉得这里比我以为的要……嗯……被人纵容得多。荷鲁斯没有让人管过这里吗？”

    诗人吓了一跳，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恰恰相反，据我所知，指挥官本人应该正是把这块地方划给记述者们使用和放松的决策之人之一。”

    “好吧。”拉弥赞恩点点头，接着在卡尔凯西能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让我瞧瞧这个地方的食堂到底什么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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