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奸党相逼 护孤远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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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震天的怒吼撞在蟠龙柱上,惊得刘辩睫毛剧烈颤动。帝王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望着眼前玄德冠歪斜、锦袍染尘的刘备,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轻笑。他挣扎着想要抬手,染血的指尖却无力地垂落在龙榻边缘,被刘备稳稳托住时,掌心的冷汗混着血渍,在皇叔衣袖上洇开深色印记。
"皇...皇叔..."刘辩喉结艰难滚动,每说一个字都像吞进碎冰,"朕...本欲提三尺剑...荡平八荒..."话音被剧烈的咳嗽撕裂,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刘备颤抖的手背上。他忽然死死攥住对方手腕,浑浊的眼底迸发出最后的清明:"是朕...是朕错信那毒丹..."
雕花窗外传来更漏滴答,殿内太医们的啜泣声突然尖锐起来。刘辩的目光越过刘备,落在乳母怀中啼哭的襁褓上,干涸的嘴唇翕动:"吾儿...唯此血脉..."帝王枯瘦的手指虚虚指向皇子,金线绣着云纹的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触目惊心的紫斑,"皇叔...望你...效周公辅成王..."
刘备俯身贴在龙榻前,滚烫的泪水砸在刘辩手背:"陛下安心!备粉身碎骨,必护幼主周全!"他话音未落,怀中的手腕突然失去力气,刘辩圆睁的双目映着穹顶蟠龙,永远定格在托付孤子的瞬间。殿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混着皇子凄厉的哭声,惊起满院寒鸦。
雕花槅门外骤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像潮水般漫过汉白玉阶。刘协跌跌撞撞扑入殿内,玄色广袖沾满泥污,乌木发簪歪斜地插在发髻,珠玉流苏随着踉跄的步伐甩得叮当作响。"皇兄!皇兄!"他跪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苍白的脸上泪痕纵横,却在触及龙榻上那具渐冷的躯体时,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意。
王允抚着山羊胡缓缓踏入,蟒纹官袍下摆扫过满地血渍,金丝绣线在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他望着龙榻的方向微微颔首,喉间发出一声叹息,苍老的面容却不见半分悲戚。吕布顶盔贯甲紧随其后,方天画戟的红缨扫过门框,铁甲碰撞的铿锵声惊得太医们瑟缩后退。
"护驾!护驾!"随着吕布一声暴喝,黑甲军如潮水般涌入殿堂。他们手持长戈列成方阵,铁蹄踏碎满地狼藉,冰冷的视线扫过刘备等人。殿内烛火被带起的穿堂风扑得明灭不定,将这场突如其来的"奔丧",映照得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刘备攥紧腰间玉珏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刘协冠带不整却掩不住眼底清明的模样,又瞥见吕布甲胄上未干的血痕,心中警铃大作。怀中婴儿突然啼哭,他下意识用颤抖的掌心轻拍襁褓,目光却如利剑般扫过王允:"陛下临终托孤于孤,天人共鉴!"
"托孤?"王允冷笑一声,山羊胡随话音颤动,"玄德公可知,陛下暴毙前曾高呼'史阿叛贼'?"他向前半步,锦袍上的蟒纹几乎贴上刘备鼻尖,"如今宫禁骤变,你却抱着皇子宣称遗诏,莫不是想学董卓故技?"
吕布适时将方天画戟顿在青砖上,溅起细碎血珠:"我等奉诏清君侧!"红缨晃动间,黑甲军齐刷刷将长戈指向刘备,"若不想背上弑君夺位的罪名,就速速交出皇子!"
张飞骤然大喝,丈八蛇矛已横在胸前:"老匹夫敢血口喷人!我大哥赤胆忠心——"关羽却按住他肩膀,丹凤眼微眯望向刘协:"洛阳王悲痛陛下骤崩,某等感同身受。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
"皇叔误会了!"刘协突然扑到龙榻前,指尖颤抖着抚过刘辩的眼帘,"只是这遗诏...事关社稷安危,不得不慎啊..."他转身时泪水未干,眼底却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鸷,"不如请太医院与诸位大臣共同验看,以正视听?"
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正浓时,宫门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的脆响。紧接着,王越踉跄撞开雕花槅门,玄铁剑拖着暗红血迹在金砖上划出长痕。这位虎贲中郎将的银甲多处开裂,左肩斜插着半截断箭,月白色中衣被血浸透,却仍死死攥着半幅染血的明黄龙纹锦缎。
"玄德公!万万不可轻信!"王越咳着血沫跌跪在地,身后宫门处横七竖八倒着翊军卫的尸体,箭矢尾端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臣奉命暗中守护皇子,子时三刻见殿下被急诏宣入宫中。方才臣巡查至皇子寝殿,竟见黑衣死士破窗而入!"他扬了扬手中残布,锦缎边缘焦黑的灼烧痕迹清晰可见,"幸得殿下不在殿内,臣拼死搏杀才抢回这半幅衣角!"
刘备怀中的婴儿突然放声啼哭,他下意识抱紧襁褓,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吕布甲胄上新鲜的血渍尚未凝结,方天画戟红缨还在滴落暗红液体;刘协虽作悲痛状,却无半滴眼泪;而王允抚须的手微微发颤,山羊胡下的嘴角抽搐得愈发明显。
"好个贼子!"张飞暴喝震得蟠龙柱簌簌落灰,丈八蛇矛直指刘协,"皇子前脚入宫,后脚就遭刺杀?分明是你们这群奸贼设下的圈套!"关羽丹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已出鞘三寸,刀刃映出刘协骤变的脸色。
王允枯瘦的手指狠狠揪住山羊胡,蟒纹官袍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刘皇叔!马超的西凉铁骑围困长安,皇子尚在襁褓如何御敌?"他突然指向龙榻上渐冷的尸身,浑浊的眼底闪过阴鸷,"唯有洛阳王继承大统,方能凝聚人心!"话音未落,吕布锵然起身,方天画戟重重顿地,身后黑甲亲卫踏着整齐的步伐围拢,铁靴碾碎地上的东珠,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王越横剑挡在刘备身前,染血的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出鞘半尺,刀刃映出吕布狰狞的面容;张飞暴喝一声,丈八蛇矛舞出漫天寒芒,将逼近的甲士逼退三步。刘备抱紧怀中啼哭的皇子,后背紧贴蟠龙柱,锦袍被冷汗浸透:"天子尸骨未寒,你们竟敢..."
"玄德公莫要执迷不悟!"王允拂袖冷笑,金丝绣线在黑暗中划出森冷弧线,"顺我者昌——"话未说完,宫门外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赵云银枪挑飞两名甲士,白袍染血如梅,身后翊军卫踏着尸体冲进殿内:"玄德公休惊!子龙在此!"
银枪与画戟相撞迸发火星,吕布暴喝着震开赵云,却见关羽的大刀斜劈而下。殿内顿时杀声四起,黑甲与白袍绞作一团,鲜血顺着金砖缝隙蜿蜒成河。刘备望着刘协躲在王允身后露出的冷笑,怀中皇子的啼哭愈发凄厉,突然振臂高呼:"诸位!护着皇子突围!"张飞怒吼着劈开一条血路,王越断剑开路,赵云银枪如电,裹挟着刘备向殿外退去。殿内烛火纷纷熄灭,唯有垂死的哀嚎与兵器碰撞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血雾在残阳下翻涌,赵云银枪挑飞最后一名甲士,染血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卷了刃,刀背重重磕在吕布方天画戟上,火星迸溅间,张飞趁机一矛刺向赤兔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吕布借势腾空,画戟直取刘备后心。
"休伤我主!"王越断剑横挡,玄铁剑身应声而断。吕布的戟尖擦着皇子襁褓掠过,惊得婴儿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刘备勒马转身,锦袍下摆扫过满地残肢,望见宫墙外黑压压的并州铁骑正潮水般涌来——吕布军团的玄色旌旗遮蔽了半边天空。
"玄德公!我军突遭吕布围困,大军混乱,如今仅剩千余残兵!"简雍浑身浴血,头冠早已跌落,"吕布的精锐骑兵..."话音被震天的马蹄声碾碎。张飞圆睁环眼,丈八蛇矛直指追兵:"大哥!俺老张断后,你带小皇子先走!"
关羽抹了把脸上血污,丹凤眼映着天边残阳:"布有赤兔,我等难脱。"他握紧刀柄望向刘备,"唯有夺城门突围!"王越倚着断剑喘息,左肩箭伤不断渗血:"东门守军多是陛下旧部,或许..."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吕布张狂的大笑:"刘备!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时!"
刘备怀中的皇子突然抓住他束发的玉簪,小手沾满血渍。望着身后越逼越近的并州铁骑,再看残部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眼神,他猛地扯下玄德冠掷向地面:"传令!集中兵力,夺东门!"马缰狠狠一勒,枣红马嘶鸣着冲向巷道,"众将士随我杀出城去!"
暮色四合时,长安城东门杀声震天。张飞挥舞蛇矛撞开吊桥锁链,关羽大刀劈开城门铁锁,赵云银枪如电护住刘备侧翼。吕布的咆哮混着箭矢破空声,眼看着并州铁骑就要合拢包围圈,刘备残部却如离弦之箭冲出城门,在夜色中向远方疾驰而去。
赤兔马前蹄高高扬起,吕布的方天画戟已指向前方狼狈奔逃的刘备残部,嘴角勾起嗜血的狞笑。"刘备小儿,看你能逃到..."话音未落,马蹄声自后方疾驰而来,传令兵高举的玄色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奉先将军!司徒急令!"传令兵滚鞍下马,几乎是连爬带滚扑到赤兔马前,"西凉军进攻南门,曹操援军未至,命您即刻回防!"
吕布勒住赤兔马,望着滚滚烟尘冷笑,方天画戟挑起半截染血的披风——那上面绣着的云纹,在火光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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