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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守护者的权谋


耶路撒冷,1099年7月22日清晨晨钟低鸣,声如泣血,悠长而沉重,在饱经战火蹂躏的耶路撒冷上空回荡。残垣断壁间,焦土与血迹尚未干涸,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腐朽的气息,仿佛昨日屠城的惨烈仍在每一块石头上低语。圣墓教堂的古老石墙却沐浴在一层柔和的晨光中,金辉如纱,宛若天启的荣光悄然降临,试图掩盖这座城市满身的伤痕。教堂周围,十字军旌旗在微风中微微摇曳,红与白的旗帜上沾染着征尘,象征着征服的荣耀,也承载着无尽的罪孽。

教堂门前的石阶斑驳而古老,戈弗雷·德·布永缓步踏上,步伐沉稳如山。银白战袍在晨风中轻拂,朴素的锁甲头盔映着熹微晨光,散发着冷冽的肃穆。他的脸庞瘦削而坚毅,目光深邃,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惫与虔诚。他拒绝了象征王权的金冠,头颅微微低垂,似在向上主默祷。在他身后,主教、贵族与骑士簇拥成列,盔甲碰撞的轻响与低语交织,宛如一曲不安的序曲。戈弗雷立于圣墓之前,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我不愿在这上主戴荆棘冠的城市称王。我只愿成为‘圣墓的守护者’。”

教堂内,乳香袅袅升腾,颂经声如海潮般低沉悠远,圣墓兄弟会与十字军随军神父的祈祷交织成一股神圣的洪流,试图洗涤昨日屠戮留下的罪孽与血债。烛光摇曳,映照在斑驳的石柱上,投下长长的暗影,仿佛连光也在为这座城的悲剧默哀。穹顶上,褪色的圣像凝视着下方的人群,目光似悲悯,又似审判。

人群一隅,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在吉尔特的再三要求下,也来到典礼现场,而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却是找个机会让自己得以带着那些被困于圣约翰医院的难民一同出城离去。李漓身披淡银长袍,静立于教堂右侧的廊柱下。袍角被晨风轻拂,眉目间沉静如水,目光却带着一丝复杂,宛如深潭藏着未解的谜。李漓早就学会了在刀锋上起舞,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

贝尔特鲁德站在李漓身侧,亚麻长裙洁白如雪,象征和平与纯净。胸前的十字挂坠在晨光下闪动微光,宛如一颗跳动的星。她未曾注视戈弗雷,而是透过神坛上飘动的圣幔,凝望那空寂的坟丘——传说是基督复活之地。她的眼神深邃,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坠,纤细的动作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在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前方,普罗旺斯女公爵戈尔贝格与热沃当伯爵吉尔特并肩而立。戈尔贝格身着深紫锦袍,银发高挽,气度雍容,目光如鹰,带着贵族的威严与洞察。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仿佛早已看透了这场典礼背后的博弈。吉尔特披一袭青灰披风,腰间佩剑虽老旧却锃亮,脸庞饱经风霜,透着南法贵族的坚韧与隐忍。作为雷蒙德·图卢兹与李漓的岳父母,他们的目光在两个女婿之间游移,复杂的情绪在眼中交织——对雷蒙德的失望,对李漓的审视,以及对家族未来的忧虑。

阿德马尔的追随者——一位名叫西蒙的年轻神父——手持已故主教的牧杖,肃立于神坛左侧,白色法衣在烛光下泛着柔光。尽管阿德马尔·德·勒皮于1098年病逝,他的精神遗产仍笼罩着十字军,呼吁以仁慈约束权力。西蒙的目光不时扫过人群,似在延续主教的意志,寻找那些仍心怀仁义之人。他的眼神纯净却带着一丝忧虑,仿佛预感到这场典礼的余波将掀起更大的纷争。

“你信不信他是真心的?”贝尔特鲁德低声问李漓,声音轻得几乎被颂经声淹没。她的目光从圣墓移到戈弗雷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李漓微微一笑,未即刻作答。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祭坛下整齐列队的贵族,细细观察每个人的神情。雷蒙德·图卢兹身披暗红披风,面容冷峻如冰,双手紧握剑柄,眼中藏着不甘,仿佛一头被困的雄狮;坦克雷德一袭金边战袍,年轻而骄傲,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似对戈弗雷的谦逊嗤之以鼻;罗伯特·诺曼底倚着石柱,盔甲上满是征尘,目光慵懒却暗藏锐利,仿佛在旁观一出好戏;博希蒙低声与身旁的主教耳语,眼神狡黠如狐,似在筹谋下一步棋局。罗马教廷随军代表阿尔诺·德·肖克站在神坛一侧,身着黑袍,瘦削的脸庞宛如鹰隼,目光在人群中游移,似在掂量每个人的分量与价值。

“戈弗雷的谦逊……”李漓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一半是虔诚,一半是棋局。他拒绝王冠,却握住了权柄。看来,这片土地不可能真的交给君士坦丁堡那伙人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雷蒙德紧握剑柄的手上,“雷蒙德怕是咽不下这口气。”

贝尔特鲁德轻叹,目光转向她的妹夫雷蒙德,低声道:“杜斯若知道雷蒙德今日的处境,怕是又要彻夜难眠了。”

戈尔贝格低声对吉尔特道:“戈弗雷的谦逊是场戏,雷蒙德怕是要被逼到墙角了。”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担忧,瞥向雷蒙德——他们的女婿。她的手指轻抚腰间的银饰,动作优雅却透着紧张。

吉尔特轻抚胡须,沉声道:“雷蒙德太急,但艾赛德又……”他顿了顿,看向李漓,“他为了贝尔特鲁德,会抓住任何机会。”他的语气中既有慈父的关切,又有对女婿野心的洞察。他知道,李漓虽非贵族出身,却以劝降伊夫提哈的功绩崭露头角,如今已是戈弗雷与雷蒙德博弈中的一颗关键棋子。

典礼渐入高潮,戈弗雷缓步上前,俯身亲吻圣墓的冰冷石面,动作虔诚而克制。主教冯·阿尔勒双手奉上一柄银剑,剑身刻着简朴的十字,象征“守护者”的神圣职责。戈弗雷接剑,剑光在晨辉中一闪,映得全场屏息。教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颂经声愈发低沉,仿佛天地都在见证这一刻。

阿尔诺·德·肖克站在神坛旁,双手交叠于胸前,黑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力主推选戈弗雷为“守护者”,以平衡各派势力,此刻却筹谋耶路撒冷主教之位,意图接替阿德马尔的角色。他的目光扫过雷蒙德,见其紧抿的唇角,心中暗笑:图卢兹伯爵野心勃勃,却因戈弗雷的谦逊失了先机。他又瞥向戈尔贝格与吉尔特,掂量普罗旺斯的潜在支持,嘴角微微上扬,似已看到新的棋局。

雷蒙德·图卢兹站在前排,暗红披风在烛光下如血般沉重。他曾觊觎耶路撒冷王位,典礼前与阿尔诺密谈未果,又与岳父吉尔特争执战略,试图争取普罗旺斯支持。此刻,雷蒙德的怒火在胸中翻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剑柄,目光不时扫向戈弗雷,带着难以掩饰的敌意。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似在强压怒火,旁边的随从低头不敢言语。

坦克雷德年轻气盛,眼中并无多少虔诚,只有征服的狂热,此刻他强压不耐,频频侧头与随从低语:“戈弗雷若只守坟墓,这圣城谁来真正统治?”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挑衅,引来身旁骑士的低笑。

罗伯特·诺曼底站在稍远处,姿态散漫,盔甲上的征尘尚未拭去。他对权位兴趣寥寥,却对戈弗雷的决定颇感意外,低声对身旁骑士道:“戈弗雷这人,要么是真圣徒,要么是装得太好。”他的笑声低沉,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引来身旁骑士的附和。

戈尔贝格察觉雷蒙德的躁动,轻轻握住吉尔特的手,低声道:“雷蒙德若再冲动,普罗旺斯的颜面也要受损。”吉尔特点头,目光转向李漓,似在评估这个沉默的女婿能否在雷蒙德的阴影下护住失去家族庇护的贝尔特鲁德。

主教冯·阿尔勒高举双臂,声音洪亮如钟:“愿上主以荣耀加冕祂的仆人戈弗雷,护佑圣城,直到世界尽头!”歌声如潮,响彻穹顶,震得烛焰摇曳,教堂内的气氛达到顶点。

就在众人以为典礼将尽,戈弗雷忽地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全场,特意在雷蒙德身上停留片刻,似在无声警告。教堂内霎时寂静,连颂经声都仿佛暂停。他抬起手,指向廊柱下的李漓,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在宣告荣耀归于上主之前,我还有一事宣告。”

全场目光齐刷刷转向李漓,他身形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贝尔特鲁德的手轻握他的袖角,呼吸略显急促,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不安。戈尔贝格与吉尔特对视一眼,前者眼中闪过惊讶,后者微微点头,似在认可女婿的机遇。

“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戈弗雷继续,语气中带着一丝刻意的赞许,“以智慧与勇气,劝降伊夫提哈,使圣城减少了一些战火侵蚀,也实实在在减少了十字军们战士的伤亡,此功不可没。今,我以‘圣墓守护者’之名,授权你全权管理雅法港区,掌管其贸易、防御与秩序,愿你以上主的旨意,守护圣城之咽喉。”

戈弗雷的话音落下,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雷蒙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封赏李漓,不仅是对其劝降伊夫提哈之功的肯定,更是为了平衡雷蒙德及其普罗旺斯岳父母的势力——雷蒙德的野心已威胁到戈弗雷的权威,而李漓作为普罗旺斯家族的另一女婿,足智多谋,正是拉拢的理想人选。此举既削弱雷蒙德的影响,又将李漓绑上戈弗雷的战车,同时向教廷与贵族展示他的平衡之术。

教堂内一片低语,震动如涟漪扩散。雷蒙德的眼神骤然一冷,手指猛地攥紧剑柄,脸庞几乎扭曲,转头看向岳父吉尔特,眼中带着质问与背叛的怒火。他的随从感受到主人的怒意,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坦克雷德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低语道:“这外来者,倒会捡便宜。”罗伯特·诺曼底轻哼一声,喃喃道:“戈弗雷这手平衡玩得妙。”博希蒙不动声色地瞥向阿尔诺,试图读出教廷立场。

阿尔诺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早知李漓的劝降之功,却未料戈弗雷会如此大胆,将战略要地交予普罗旺斯的女婿。这是对雷蒙德的牵制,也为他谋取主教之位增添了筹码。他低声对身旁神父道:“戈弗雷的棋局,越发有趣了。”他的手指轻敲十字架,似在盘算如何利用这一变局。

戈尔贝格的眼神在李漓与戈弗雷间游移,嘴唇微抿。她知雅法港的责任是荣光,亦是险境,但见李漓神色从容,心中稍安。吉尔特轻拍她的手,低声道:“戈弗雷想用艾赛德压雷蒙德,不过,艾赛德若站稳,普罗旺斯也能分一杯羹。”他的语气中带着欣慰,却也掩不住对家族陷入权力旋涡的忧虑。

西蒙紧握牧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低声喃喃:“若阿德马尔主教在此,定会告诫戈弗雷,赏赐需伴以教导,免得权力腐蚀人心。”他看向李漓,似在祈祷这个新任管理者能秉持仁义,不被权谋吞噬。

李漓迎着众人的目光,微微躬身,向戈弗雷致敬,声音清朗:“我谨奉上主与守护者之命,愿尽忠看管雅法港。”他的语气坚定,眼中却闪过一抹温柔,瞥向贝尔特鲁德——这份封赏,将为她的生计带来保障,甚至为普罗旺斯家族增添筹码。他厌倦权谋的虚伪,但为了她,他欣然接下这个重担,暗自筹划如何在戈弗雷与雷蒙德的博弈中立足。

典礼结束,人群渐散,贵族与主教簇拥着戈弗雷离去,教堂重归寂静。雷蒙德第一个转身离去,披风掀起一阵冷风,步伐中带着压抑的怒意,转身前狠狠瞪了李漓与吉尔特一眼,似在警告普罗旺斯家族。坦克雷德拍了拍罗伯特的肩膀,笑着低语:“这戏才刚开场。”罗伯特耸肩,懒散地跟上。阿尔诺最后一个离开,步伐从容,手中紧握的十字架微微晃动,似在筹谋下一场博弈。

戈尔贝格与吉尔特缓步走向李漓与贝尔特鲁德。戈尔贝格的目光柔和却带着审视:“艾赛德,戈弗雷用你制衡雷蒙德,你要心里有个数。如果你不想让贝尔特鲁德和她妹妹杜斯成为仇敌,就对戈弗雷的拉拢适可而止。”她的语气既是母亲的关切,也是女公爵的督促。

吉尔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艾赛德,这次的封赏至少让贝尔特鲁德有了个安稳的落脚之地。”他拍了拍李漓的肩,沉声道:“但雷蒙德的怒火和戈弗雷的算计,你都要小心。”

李漓微微躬身,答道:“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我只想让雅法港成为贝尔特鲁德的庇护之所,当然我也会把雅法港变成普罗旺斯的同盟港。”他看向贝尔特鲁德,眼中满是坚定。

李漓与贝尔特鲁德在觐见新任“守护者”之后,绕过圣殿悄然走向后殿的小门。那里,是一片无人问津的废墟——破碎的十字架、焦黑的圣像、坍塌的圆顶……一切都在无声呻吟,神圣的荣光已被战火撕裂。风吹过废墟,卷起尘埃,带来一丝海水的咸味,仿佛在提醒他们,雅法港的命运正在前方等待。

“你会留下吗?”贝尔特鲁德停下脚步,目光追随他,语气中带着温柔与信任。她知道,雅法港的任命不仅是权力,也是他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承诺。

李漓俯身拾起一块烧焦的石板,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纹理,似在触摸这座城的伤痕。良久,他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回安托利亚,你也无法返回米洛。雅法港是我给你的。至于我……”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我会常来,但不会长留。”

“确实,我已经猜到了。”贝尔特鲁德轻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她走近他,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不会长期留在这里,但你会让雅法港成为庇护与繁荣之地,我信你。”

李漓侧过身,看向她,眸中透出一丝笃定的锋芒:“雅法港,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无论戈弗雷的权衡术,雷蒙德的怒意,还是阿尔诺的盘算,我要让它一步步繁荣起来,而不是沦为某些人棋局中的棋子。我打算让你管理雅法港,那片港口,正适合安顿那些被称作‘异端’的滞留在圣约翰医院的难民。”

贝尔特鲁德若有所思,低声道:“听上去确实不错……只是,我们真能大大方方地带着这些人走出城门吗?还有,我曾经把安托利亚搞的一团糟,我能管理好雅法港吗?”

李漓唇角微扬,眼神亮如晨星:“我相信你可以。雅法不像安托利亚,没有那许多盘根错节的势力需要你去平衡,你在那儿可以真正从头开始,放手施为。而且我敢肯定,戈弗雷不会阻拦我们带走这些人。他之所以把雅法港交给我,除了权谋计算,更因为他需要我们——需要我们去把这个港口经营起来,帮他赚钱。而一座港口城市若没有足够的人口,一切不过是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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