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太阳初升，战鼓如闷雷碾过天际。

黑压压的军阵自地平线漫卷而来，铁甲折射着血光，马蹄踏碎龟裂的土地。

蒋西山横枪立马于阵前，手中铁皮卷成的传声筒在朔风中铮铮作响。

"儿郎们！"

他劈开北风的嘶吼声裂帛般刺破苍穹："自汉朝开始，至今上千年时间，那些关外的鞑虏无时无刻不想亡我汉族天下，妄图用铁蹄踏碎我汉族血脉，企图用钢刀斩断我华夏脊梁！他们焚我汉家典籍，毁我汉家衣冠，企图将汉家儿郎的脊梁骨一寸寸敲进跪拜异族的尘埃里！"

战马感应到主人激越心绪，前蹄腾空掀起雪雾。

传声筒抵住咽喉，蒋西山眼底迸出淬火般的寒芒："今日！我们要用手中的武器劈开这漫漫长夜！用鞑虏的颅骨重铸华夏九鼎！告诉我——当以何物祭轩辕？！！"

"杀！杀！杀！"  初起的声浪如地龙翻身，自前军重步兵炸开。

继而后方的火枪兵以枪托震地，四十万双战靴同时跺响大地："杀！杀！杀！"  声浪掀起黄沙，弥漫在大军阵前。

蒋西山猛夹马腹，枣红战马人立而起。

他反手扯落猩红披风，玄甲在阳光照耀下泛起寒光，手中长刀划破长空，寒芒所指处，正是鞑虏王旗猎猎的方向："此战！我军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四十万大军的咆哮如天边惊雷。

刹那间大军开始向着前方的清军缓缓压进。

尚可喜和曹变蛟率领的骑兵则快速向着清军的侧翼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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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多尔衮完全没有料到明军会主动发起进攻，因为根据他的判断，明军最善防守，并且明军粮仓充足，完全没必要主动发起进攻。

可眼前的情况却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传本王军令！死战不退！违令者，杀无赦！”

下达完命令，多尔衮便命令鳌拜率领军中仅剩的两万骑兵，前去拦截明军的骑兵，不让明军的骑兵有机会突破清军的防线。

而如今的清军前锋将领，正是孔有德和耿仲明等叛逃降清的大明叛将。

“启禀将军，明军火器凶猛，若是我军不主动发起进攻，怕是会非常被动。”

孔有德麾下的副将见到明军主动发起进攻，担忧道。

然而，听完这些话的孔有德并未搭话，并非他不清楚清军的实际战斗力，奈何如今的军心不稳，明军在短短两三月的时间便突破了清军在江北的防线，并且一路打到了京畿附近。

哪怕目前山西和陕西两省还处在大清的控制下，可这又有什么用，这两省经过多年战乱，本就贫瘠，大清如何靠这两省与明军争夺天下。

如今，只要是个聪明人都应该看得出来，大清距离亡国不远了。

可他孔有德却不得不跟着大清这艘快沉的破船一路走到底。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当初他背叛大明有多狠，如今这报应就会有多惨。

“本将自是知晓，但王爷命我军防守，本将岂敢擅作主张！”

孔有德扭头看了不远处几名持刀的满洲督军，冷冷的回答道。

副将闻言，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他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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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明军大军缓缓靠近，清军前排持盾的汉军全都汗流浃背，虽然他们早就听闻明军的火器犀利，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所见，再加上后面还有不少督战的真满洲士卒，导致他们这些汉军只能咬牙坚持。

“一两百千米！”

前排明军的观测员大声喊道。

“一千米！”

“停止前进！”

当明军大军距离清军的防御阵地只剩一千米时，明军将领下达了命令。

“炮兵上前！前锋军掩护！”

很快，数万炮兵便推着火炮脱离了明军大阵，开始缓缓向着前方移动，紧接着，便有不少明军开始向着炮兵的左右区域移动，掩护炮兵侧翼。

清军炮兵见到明军的炮兵推着火炮上前，也纷纷做好开炮准备。

只不过，明军炮兵只是前进了两百米便停了下来，让早已做好准备的清军炮兵目瞪口呆，因为清军的火炮射程也就四五百米，根本打不到那么远的距离。

很快，明军炮兵便做好了炮击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数千门火炮同时开火，场面如同地裂山崩。

数千枚炮弹咆哮着砸向清军阵地，那些木制的木栅栏、竹木尖桩、拒马等防御工事，面对实心铁弹，瞬间便被砸成一堆碎块。

甚至一些前排持盾的清军被巨大的炮声吓得把头缩到盾牌后面，以此来祈祷盾牌能帮他挡住炮弹。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不论是清军阵前布置的那些防御工事，还是那些前排持盾的清军，在火炮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当两千余名前排持盾的清军被炮弹砸成东一块西一块后，清军的前排阵型出现了松动，大量前排清军的脚步开始缓缓后退。

不过，后排那些督战的满洲士卒对后退的汉军可就不会心慈手软了，在接连斩杀了数十名后退的汉军后，清军前排的阵型勉强算是稳住了。

但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明军的火炮持续不断的开炮，若是不尽早处理掉那些火炮，要不了多长时间，清军的前排阵型便会崩溃。

“启禀王爷，南蛮子火炮犀利，奴才请命，率军打掉敌军的炮兵阵地！”

佟养甲主动请命道。

作为满清的死忠，佟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他们佟家做了太多背叛汉族之事，明军必然不会接受佟家的投降。

要知道，当年协助满清鞑子攻陷辽东抚顺之人，正是佟家。

“准了！”

多尔衮深知明军火炮的威力，自然同意佟养甲主动率军进攻。

很快，清军的左中右三路大军，纷纷派出一万士卒，总共三万人，分别攻打各自阵前的明军炮兵。

面对清军的主动出击，明军早有准备，护在炮兵左右两侧的数千明军早就严阵以待，除非清军是疯子，打算从炮兵的正面发动进攻，否则，只能规规矩矩的选择从明军炮兵的左右两侧发起进攻。

只不过这样一来，迎接清军的便是从炮弹换成了子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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