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 章 刘超英心生沮丧、李显平迎头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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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冷,洒在东洪县长办公室的地板上。刘超英推门进来时,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既有对棘手问题的忧虑,也夹杂着几分对即将到来的权力博弈的敏感。
“县长,”刘超英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开门见山,“东投集团的胡晓云副总刚打来电话,说想来县里沟通客运专线合作的具体事宜。她态度很积极,表示东投集团愿意全力配合,确保东光公路通车后客运服务无缝衔接。”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和试探:“不过,市交通局丁洪涛局长那边……又来了指示。还是那个意思,希望我们优先考虑龙投客运。丁局长强调龙投车辆新、服务好、线路多,尤其是能开通直达沿海打工地的长途线路,对东洪外出务工人员是‘重大利好’。” 他模仿着丁洪涛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丁局长还说,市交运公司运力确实紧张,短期内难以保障新线路需求。”
刘超英抬眼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县长,现在东洪真成了香饽饽了?有利益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周海英是商会会长,手里攥着大把商业资源,确实不好得罪。可这交通局……丁局长这么卖力地推龙投,我真是有点想不通。市交运公司也是国企,丁局长自己的亲兵,他放着不用,非要把这肥肉塞给周海英的龙投?这……”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朝阳啊,外面都在传,说丁洪涛下一步要来咱们东洪当书记了。这……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他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他脸上写满了“这不就是提前布局、利益输送吗”的疑问。
我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刘超英。丁洪涛和周海英的关系,以及他们背后那个盘根错节的“大院子弟”圈子,在钟书记铁腕处理罗腾龙案后曾短暂蛰伏,但随着钟书记即将离任,这些人显然又开始蠢蠢欲动。钟书记当初顶着巨大压力枪毙罗腾龙,就是想刹住这股歪风,现在看来,终究是力有未逮,或者说,树大根深,难以根除。
“超英县长,”我声音沉稳,带着一丝告诫,“工作要讲程序,人事任命更要讲组织原则。丁局长是市交通局长,他的工作建议我们要重视,但具体决策,还是要立足东洪实际,依法依规。至于那些小道消息,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更不要影响工作判断。”
刘超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堆起笑容:“是是是,县长批评得对。是我……有点沉不住气了。那您看,客运专线这事,胡晓云要来谈,丁局长那边又催得紧,咱们总得拿出个方案吧?我的意思是,不行就上县政府常务会议,专题研究一下?大家集思广益,也显得咱们决策慎重。”
我摇了摇头:“常务会?暂时不必。程序还没走到那一步。胡晓云不是要来谈吗?先听听她怎么说,看看东投能拿出什么具体方案,尤其是票价、服务标准、安全保障这些核心条款。丁局长那边,我会亲自沟通。现在把问题直接端到常务会上,容易造成被动,也容易让外界误解我们内部有分歧。”
刘超英点点头:“也好,听县长的。那就等胡总来了,咱们先跟她谈。”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凝重,“对了县长,李勃那边……他刚才找我汇报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他说那份名单……涉及到的人,他已经初步梳理出来一部分了。主要是当初经手打招呼的中间人,还有部分安置费的初步流向……他压力很大,说有些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怕……”
我抬手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如刀:“超英同志,我现在关心的,不仅仅是名单上的人!我更关心的是钱!他李勃经手收的那些安置费,上百万的巨款,到底去哪了?!”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让刘超英瞬间坐直了身体。
“名单是线索,钱才是关键!是赃款!是必须追回的国家损失和群众的血汗钱!”我盯着刘超英,“他李勃要是真像他说的那么为难,那么压力大,那就请他带着他梳理出来的那部分名单,还有他能回忆起来的所有关于钱款去向的线索,直接去县检察院反贪局!去那里,向组织上彻底坦白交代!反贪局的同志会帮他‘回忆’清楚!”
我斩钉截铁,不给刘超英任何转圜的余地:“今天是最后期限!下午下班之前,如果李勃不能把他经手的那部分安置费,一分不少地退缴到县里,或者提供确凿可信的、指向明确的可追缴线索,证明钱在谁手里、怎么追回来……”
我停顿了一下,语气森然:“那就不是名单的问题了!组织会直接对他采取强制措施!以涉嫌贪污、受贿罪立案侦查!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好好想清楚!”
刘超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太清楚我这话的分量了。这等于彻底堵死了李勃“拖”和“赖”的后路,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要么立刻吐钱或交出能追回钱的关键线索,要么立刻进班房!
“县长……这……是不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刘超英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时间?”我冷笑一声,“我给过他时间!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超英同志,你要清楚,这不是我个人要为难他!是党纪国法不容践踏!是东洪百万群众的眼睛在看着!是石油公司划转的大局容不得这颗毒瘤再拖延下去!你告诉他,这是最后通牒!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你去吧。把我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带给李勃。让他自己选!”
刘超英张了张嘴,看着我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艰难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了办公室,背影透着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办公室的门在刘超英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他沉重而虚浮的脚步声。室内重归寂静,只有窗外寒风偶尔掠过玻璃的呜咽,以及墙上挂钟指针不紧不慢的“滴答”声。
我靠在椅背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更汹涌的,是心头那股难以排遣的沉重。李勃被逼到了悬崖边,他的选择将直接决定东洪这场石油公司划转攻坚战的走向——是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彻底清除积弊,还是让这颗毒瘤继续溃烂,最终拖垮整个大局?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腕表——下午三点一刻。这个时间点,张叔那边应该刚结束会议,或许能抽出几分钟。
犹豫只是一瞬。东洪的局面,如同被无数双手拉扯的乱麻,稍有不慎就可能彻底崩断。钟书记离任在即,这个时间窗口稍纵即逝。我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时机,为东洪,也为自己,争取一个相对稳固的局面。
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拨通了张叔办公室的专线。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张叔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喂?”
“张叔,是我,朝阳。”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占用您几分钟时间,汇报一下东洪这边的情况。”
“嗯,说吧朝阳。”张叔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包容和倾听感。
我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将当前的困局和盘托出:李勃面临最后通牒,退钱或进班房就在今日;胡晓云代表东投集团即将来访,客运专线背后是丁洪涛和周海英势力的角力;本土势力在胡玉生被抓、吕振山入狱后看似沉寂,实则暗流汹涌,胡延坤那把老骨头随时可能成为引爆点……最后,我加重了语气:
“张叔,东洪现在就像坐在火山口上。石油公司划转是核心,但124人的安置,特别是那30个钉子户,还有李勃手里那笔去向不明的巨款。‘两会’筹备在即,稳定压倒一切,但按部就班,我怕……时间不在我们这边。”
我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张叔,我想……能不能推动县里提前召开人大会?在钟书记离任前,把东洪县政府班子彻底定下来!名正才能言顺,班子稳了,我们推进改革、化解矛盾的手腕才能更硬气,才能集中力量啃下石油公司这块硬骨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能想象张叔此刻正靠在椅背上,手指搓着眼镜,权衡着利弊。
“提前开人大会……”张叔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凝重,“想法是好的,朝阳。快刀斩乱麻,抢在钟书记离任前把班子坐实,确实能减少很多变数。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人选是关键啊。县长人选是你,这没问题。但县委书记呢?这才是定盘星!之前市里倾向于刘超英,图的就是他熟悉情况,能稳住本土干部,和你形成‘老少配’的平衡。但现在……”
张叔叹了口气:“刘超英身上的处分还没解除!这是硬伤!就算我们想用他,程序上也绕不过去!等他处分解除,黄花菜都凉了,钟书记肯定已经去省城了。到时候新书记上任,人事冻结,东洪的班子怎么定,就由不得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刘超英的处分,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死了最稳妥的选项。
“那……张叔,新书记……有眉目了吗?”我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市委班子的变动,直接关系到东洪的未来。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张叔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目前……风声比较大的是于伟正部长。”
“于伟正部长?”我微微一怔。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他来东原当书记?印象中这位领导作风严谨,但接触不多,谈不上熟悉。
“嗯,”张叔肯定道,“他在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上干的虽然不长,但资历能力都够。这次……算是重用吧。鸿基秘书长在省委话语权很重,他支持于部长下来,一方面于部长对东原情况也熟悉,方便开展工作;另一方面,对钟书记平稳交接、对伟正同志个人发展,都是好事。算是多方都能接受的一个方案。”
于伟正……我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位领导的信息。严谨、务实,但似乎……并不属于钟书记或张叔的嫡系。他对东洪、对我,会是什么态度?对东洪正在推进的这场触及筋骨的改革,又会持何种立场?一切都是未知数。
“张叔,”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忧,“于部长……我对这位领导了解不多。东洪现在局面复杂,改革进入深水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果新书记的思路和节奏与我们不一致,或者……对东洪的积弊认识不同,我怕……”
“怕?”张叔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豁达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朝阳啊,你记住一句话——要允许一切发生!”
他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有些事,不是你想拦就能拦住的。人事变动,是常态。新领导有新思路,也是必然。关键在于你自己!东洪现在推进的‘四个刻不容缓’,方向对不对?路子正不正?是不是真正为了东洪的发展,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只要答案是肯定的,你怕什么?!”
张叔的声音带着一种强大的感染力:“市委对东洪的工作,是充分肯定的!对你的能力和担当,也是认可的!不要被那些风言风语和未知的变数扰乱了心神!沉住气,把眼前该做的事情,一件件做好,做扎实!用成绩说话!这才是硬道理!”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信息,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千钧:
“小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市委常委会上,不是没有人提议过——直接让你,担任东洪县委书记!党政一肩挑!集中力量办大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县委书记?党政一肩挑?这……这是何等巨大的信任和期许!
“但是……”张叔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沉的无奈和现实的考量,“阻力很大啊。一来,你代理县长的时间还不算长,直接提书记,资历上有人会说闲话;二来,东洪情况特殊,本土势力盘根错节,有些人担心你年轻气盛,党政一把抓容易激化矛盾;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有些人,不愿意看到东洪这么快就彻底摆脱他们的影响,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快就真正掌控全局啊!”
张叔最后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我心上,也点燃了我胸中那团不屈的火焰。阻力?闲话?不愿看到?那又如何?!
“张叔,县委书记啊,我个人也没有想过嘛!”我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谁来当书记,不管前面还有什么风浪,东洪该走的路,我一步都不会退!该做的事,一件都不会少!‘四个刻不容缓’,石油公司划转,我拼了命也要在钟书记离任前,给它钉死了!”
“好!小子!要的就是这股劲!”张叔的声音带着欣慰和鼓励,“沉住气,稳住神!记住,天啊塌不下来!我会继续和钟书记保持沟通的!”
市政法委书记李显平放下沈鹏的电话,听筒里似乎还残留着外甥那刻意压低的兴奋。当过东洪公安局长,沈鹏在市委党校的消息确实灵通,廖文波亲自动手、打断吕振山肋骨的事,在刑警大队内部已然不是秘密。李显平靠在宽大的皮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刑讯逼供……打断肋骨……”李显平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深潭般的疲惫和洞悉世事的冷漠。他太清楚基层公安的“手段”了,尤其是面对吕振山这种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在他担任县委书记的岁月里,这类事情并不鲜见,甚至可以说是某种“常规操作”。只要没闹出人命,没被捅到上面,或者捅上去了也能被“消化”掉,那就不是天大的事。曹河黄贵的家人,不也是被丁刚他们“招呼”过?最终不也跳井自杀?刑讯逼供这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关键在于盖子捂不捂得住,有没有人死咬着不放。
胡延坤的实名举报,加上沈鹏从内部渠道的确认,像两把烧红的钳子,将李显平夹在中间。他内心深处一万个不想掺和这摊浑水。钟毅书记的敲打言犹在耳,市委对李朝阳的支持态度明确,此刻再跳出来针对田嘉明,无异于就是对抗市委,针对县委,属于是顶风作案、自寻死路。
但东洪的局面一旦彻底失控,李勃这根埋在自己身边的雷管必然爆炸,他李显平的政治生命也将随之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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