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莘莘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花如月呢，之前听花如月说她帮助孟长琴找到了造成西北三州之地连年大旱的罪魁祸首旱龙，还指点孟长琴斩杀了旱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白九思封印花如月的法力，显然是为了给玄天使者一个交代，甚至极有可能他突然消失，就是为了替花如月顶罪，回去受罚去了。

这些也不是姜莘莘要为白九思开脱，而是以大家相处这么多年的了解来看，这就是白九思做得出来的事。

而白九思原本的安排也没什么问题，可关键是那个时候只有花如月自己知道自己怀了跟白九思的孩子十安，白九思这个做父亲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几乎直接造成了花如月跟十安的苦难。

这因果关系并不混乱，却不好处理，花如月眼下对白九思充满了怨恨，甚至姜莘莘相信她已经开始计划报复白九思。

可姜莘莘也相信站在白九思的角度，他一无所知，甚至已经做出了自认为十分正确也十分合心意的决断，若是两人真的就此反目成仇，那也太可惜了。

但这个时候帮白九思说话也着实不合适，姜莘莘只能就花如月协助孟长琴斩杀旱龙一事来发表自己的意见，她直接问花如月道：“这个旱龙又是什么来历？它为什么需要为西北三州之地的连年大旱负责？”

花如月被姜莘莘这么一打岔，也从痛恨白九思的情绪中暂时挣脱开来，不过被姜莘莘这么一问，她后知后觉自己当初处事不够妥当，这会儿再开口就有些讷讷：“旱龙盘踞在巫居山，那巫居山是西北三州之地的水源所在，好好一条灵气十足的山脉变成了如今的黄土遍地的模样，当地百姓无人不痛恨旱龙的作为……”

姜莘莘心说西北三州之地的旱灾，还真是巫居山周边的百姓咎由自取。

可这话也不能明着说，况且她虽然敢断定自己来到了不同的时间节点，却也不敢一口咬定旱龙什么都没做。

于是姜莘莘沉吟片刻，提议道：“如今你在这里已经没有牵挂，也不好继续住下去了，不如我们去巫居山走一趟，看看其中会不会有别的内情，如何？”

花如月忙不迭点头，只要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去哪里都愿意。

姜莘莘带着花如月一路腾云驾雾慢悠悠飞着，花如月从前出行一直都是采用飞行的方式，所以下凡来历劫的时候，还有闲心变成小狗逗一逗当时还是个小孩儿的孟池。

可如今的花如月已经被迫封印法力超过十年，她除了仙身能保住自己不被凡俗之人和凡俗之物所伤，再次站在高空，也有一股恍然隔世的感觉。

虽然西北不缺荒漠，花如月看着下方已经恢复了一片青绿之色的巫居山，不禁喃喃道：“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一片如同藓疥一般的枯黄，如今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绿意……”

姜莘莘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都不用神识去探，她一双肉眼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挖矿留下的坑洞，所以眼前的巫居山依然是被周边的凡人挖掘了根基，才走向了陌路，旱龙即便在中间有过顺水推舟之举，却也仅仅是顺水推舟，并不算刻意为难。

可如今旱龙竟然被花如月指点孟长琴给斩杀了，这因果可就解大了，也难怪白九思要赶紧封印花如月一身修为，并且自己上天领罚了，因为花如月犯下的过错是真不小！

姜莘莘也没着急降下去，而是直接在空中指点巫居山上那几处明显的坍塌给花如月看，“阿月，那几处地方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并不是天然塌陷，而是凡人往地下挖掘矿石行动太过，造成的坍塌……”

多余的话也不必姜莘莘说，花如月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连最后一点血色都退了个干净，“元莘，你的意思是，我……冤杀了……旱龙……”

姜莘莘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啊，据我所知，巫居山一直都是旱龙的居所，在人类诞生以前就住在这里了……”

“而他出门，也是为了斩妖除魔，反而是凡人见巫居山之主不在，私自采矿不说，还几乎挖断了巫居山中的水源，造成西北三州之地连年干旱……”

花如月几乎站立不住，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终于后悔自己曾经在凡间私自动用法力的行为，也终于相信了当初白九思劝过她的，关于孟池以及孟池的后代也许就是他们渡劫的劫数之一的话。

可她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了。

花如月知道自己十分伤心十分悔恨，可眼泪一滴也留不下来，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点头绪都理不清，她只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而这个大错导致了后面自己身上一系列的悲剧。

眼下不用姜莘莘多说什么，花如月自己也能猜到白九思为何会不顾自己的哭求执意封印自己的修为了，一定是她指点孟长琴斩杀旱龙的行为惊动了玄天使者，所以为了她的安危，白九思先封印了她的修为。

至于过后白九思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花如月也猜测或许白九思是替她受刑去了。

这很有可能不是吗？

花如月颤抖着去握姜莘莘的手，想要从姜莘莘那里得到哪怕一点支持。

而姜莘莘毫不犹豫地握紧花如月的手，给予她安抚。

“阿月，听着，现在不是你能尽情悔恨的时候，你别忘了十安的残魂正在蕴养当中，你要趁着他完全恢复以前，将那些本不该由他承担的因果，悉数了结！”

十安让花如月恢复了不少神志，她终于不再继续颤抖下去，而是坚定了想法，“元莘你说得对，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我需要为自己的贸然插手赎罪，也绝不能让十安继续背负不应该由他背负的因果！”

话是这么说，花如月随着姜莘莘降落在巫居山下，看着眼前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补偿自己冤杀了旱龙的罪过。

只能试探着问姜莘莘道：“元莘，你有没有办法查探一番？或许巫居山还留有旱龙的残魂也说不定……”

姜莘莘早就暗中在做这件事情了，只是结果很不理想，旱龙当初被孟长琴和花如月冤杀在此，神龙的血肉化作了滋养巫居山的灵力，而旱龙的神魂已经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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