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明则是十分在意的说：“这样可不对啊，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中断了，不管听了有用没用，至少这好奇心你得满足我，不让我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快，快说，七级文明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你千万别告诉你也不知道。”

妮娜长吐出一口气说：“两只蝼蚁在快要完蛋的时候竟然还有空去思考那根本是在无数个世界之上的文明是什么样子的，有用么？”

“有用，至少可以解渴。”夜清明不住的点头说。

“解渴，你渴么？”妮娜听不懂。

“哎哟，总之就是非常非常的想要知道，快说。”夜清明催促的说：“或许你将要说出来的话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我有这种预感，真的。”

夜清明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真的，不过妮娜见他那样便也只有继续说下去，毕竟他们大概率是没有办法的，那么说与不说也是大概率挣扎一下后坐着等死，那么便是说罢。

“七级文明，说真的，至少在我们这个层面根本无从知晓那么多。不过有关于其信息和猜测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妮娜说：“不过具体的真实性你就听听好了，千万不要当真，因为那听上去着实有些过于玄幻，而且现实之中也全然没有办法去验证。这就好比去观察量子世界，当你观察的时候就必然会让原本的量子状态发生塌缩，因为观察也是一个变量，而我们的技术暂时没有办法去消除这个变量，除非我们放弃观察。”

“可我们观察就是为了去验证，好吧，这是一观察的悖论。不观察，现象好似存在，但那一观察，现象便忽然因为观察而消失了。我知道了，别纠结这些，说重点。”夜清明焦急的催促。

“如果说五级，六级文明可以被称作古神，那么七级文明则被我们称作主神。我想面纱或许已经通过某种方式与你交流过相关的情报了。”妮娜说：“这个宇宙之中哪怕是最为强大的霸主，甚至是古神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论他们多么的强大，全宇宙的运转似乎总是不会完全处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可以随意的索取宇宙之间的能量，尤其古神的视角下，所有的时间都是呈现平面放射状的扩散开来，他们可以做出无数的尝试，看到无数的世界。可事实上总是有些事情，有些几率，一些东西总是能够从他们全能全知的视线之中逃掉。一些本应该是极小概率，近乎无法出现，或者连贯出现的概率会变得如同百分之百一般确定。看上去就好似有人拨弄了整个宇宙的概率指针，使得其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但奇妙的是，这些东西又全然符合宇宙之中的规则。”

“主神的眷顾？”夜清明立刻来了精神，他说：“这也是你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是不是真的存在？”

“无法确证，至于信不信就与我们迷信的程度相挂钩。”妮娜苦笑的说：“而从目前来看，在我们抓不到任何救命绳索的时候我们是宁可信其有的，过去的我们如此，甚至旅者也是如此。我们都愿意相信主神的眷顾存在，因为很多时候，夜先生你身上的许多事情很难说清楚。本来似现在我们完全以人类身份相对而立的概率近乎不可能出现的，即便是付出无数的努力也不应该出现的，但事实上他就是出现了。最妙的是，人存理论。”

夜清明明白妮娜的意思，他说：“因为在无数的时间线中，总要有一个时间线一定会走到这个时间点上，而在这个时间点上的我们则会不由得感慨我们的足够幸运，然后思考是否冥冥之中让我们如此的幸运。”

“可从物理和数学法则之中，概率决定了我们在这里，也决定有无数的我们失败了。所以你看，一切看上去又是那么的合理，并没有什么超出常规的地方。”妮娜无奈的说：“所以，‘主神的眷顾’这个说法就是一个迷信，但在现实之中我们却又不会忽视这个迷信，甚至许多决策都是基于这个迷信做出来的。至少过去的我们还有旅者之中的星宫智能都是这么做的。荒谬对不对？”

夜清明苦笑的说：“我倒是希望这个荒谬能够继续下去。”

“或许可以，或许不行，直到最后一刻的来临我们都无法确定。”妮娜说：“所以七级文明的存在也是一个玄学，我们认为它是唯一，七级文明只有一个，因为如果能够拨动概率的文明有许多个，那么文明之间产生的冲突只怕足以让所有的宇宙，以及我们所不知道的所有超空间，超弦的泡泡海洋都不存在。它们就是唯一，也是所有。或许它们都是整个宇宙，宇宙就是它们。我们不过是它们体内一个微不足道的微生物，一个生活在它体内生态的某个无足轻重的部分。它们的思想已经远远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了。”

“甚至比古神还要神秘。至少在古神这一块我们能够通过热力学第三定律知道古神想要的是熵减，从这一点上可以推测出古神的思维或许和我们有巨大的出入，但最终也跳脱不出‘经济’两字。古神依然需要为了资源而厮杀，和所有的文明一般。为了生存，为了争夺资源而厮杀。”夜清明说。

“是的，但对于七级文明，我们不知道它们需要什么，它们想要什么，它们能够做什么，我们无从推断它们是否存在，或者曾经存在过，也无从推断他们的思维是否和我们一样。或许在七级文明之下的所有文明它们其实都不在乎，或许我们只是居住在七级文明制造一个巨大的生态瓶，一个数据模拟出来的宇宙之中，他们的存续并不是它们关心的重点。又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脑子之中的妄想，甚至我们此刻面对着面，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也只是一个幻想，一个个数字，甚至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某种东西模拟出来。一切都是真，但真也有可能是虚无。”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夜清明苦笑的说：“难怪曾经有那么多人类一心想要遁入空门。或许这个宇宙就是一个空。”

“但至少我看着的现在是‘实’。”妮娜十分理智的打断了夜清明的遐思，长叹一声说：“好奇心已经满足了，那么你是否找到什么灵感了？还是说你打算一阵胡来，看看主神的眷顾是不是真的还在你的身上。我怕你从一开始就是  想要胡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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