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桌。”随着低沉嗓音闯入眼帘，是个穿着卫衣，打扮极其洋气的短发女生，叫司徒翘，闻清雅今年的新同桌，弹得一手好吉他，长了一张让男生自愧不如的脸。

清清爽爽。

干干净净。

雌雄莫辨。

司徒翘笑着把姜茶塞进闻清雅怀里，伸手戳了戳她脸蛋。她是个实打实的颜控，对漂亮事物没招架力，尤其是梨花带雨美人。

“啧啧啧。小同桌。”司徒翘咂了咂嘴，笑得意味深长，“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哭的样子，让人有种想犯错误的冲动。”

“？？？”闻清雅眼睫颤动，鹿眼中水波晃动，天真、无邪和不自知的娇媚。

“宝贝，你真的太勾人了，软软糯糯，手痒，好想欺负嘤嘤嘤。”

“别闹。”闻清雅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连耳带腮都红了，轻咳一声：“班长他们先坐车回去了，一会你打车，还是等司机过来接你？”

司徒翘淡淡一扬眉，把闻清雅肩膀勾过来，声音软软地哄着：“我们家司机一会就到，今天星期六，我爸妈都不在家，要不，你去我家住？”

司徒翘话音才落下，后脖领就被提溜起来。

郁时秋西装革履出现，手臂轻轻一抬，司徒翘就被扔一边。他气息冰冷地看着地上小白脸，束缚在西装下的身躯紧绷。

看着猝不及防出现的人，闻清雅先是面色一喜，触到他冷冽眼神，头皮霎时发紧。想到被扔在一侧的司徒翘，幽怨地瞪了眼郁时秋，噔噔噔跑去扶人了。

“阿翘，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司徒翘抓了抓头发，冷着脸跳起来，指着郁时秋吼，“你这人有毛病啊？我招你惹你了？吃饱了撑着要打架？”

郁时秋没搭理司徒翘，垂眸，目光自上而下，认真打量闻清雅，确认她身上没可疑痕迹，紧皱的眉松开：“过来。”

“煞笔！”司徒翘白眼一翻，呛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让我……”

“哥。”闻清雅扯了扯司徒翘袖子，压低声音解释，“阿翘，今天的事对不起，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我晚点和你解释。”

“你们认识？”司徒翘瞪大眼。

闻清雅贴着她咬耳朵，“他是我哥。”

郁时秋就那样平静看着两人，居高临下，可那双幽深的眸底，分明看不到半点光。

胸口酸胀。

舌尖泛着苦味。

“清雅！”郁时秋叫了声她的名字，喉结滚动，湛黑的眸子半眯着，危险至极。

司徒翘瞟了郁时秋一眼，没从他脸上看出与好闺蜜相似之处，撇了撇嘴，小声蛐蛐：“他真是你哥？白瞎了那张帅气的脸，脾气也忒坏了些？他在家不会家暴你吧？”

“我哥平时不这样，从小到大都很宠我。”见不得好闺蜜误会哥哥，闻清雅慌忙替他正名。

司徒翘摸了摸鼻尖：“那他为什么扔我？我的屁股都快开花了。”

能为什么？

十有八九是误会了！

毕竟司徒翘的脸，谁看谁迷糊。

可闻清雅没打算解释，小声对着司徒翘道歉。

“看在亲亲小同桌面上，我暂且原谅他的无礼。”

闻清雅推了推司徒翘，示意她先回去。

司徒翘没再说什么，做了个电话联系动作，拔腿就跑。

临近关门，商场零星几人。

闻清雅揪着衣角，眼睛四下乱瞟。

郁时秋被她怂样气笑，咬了咬腮帮子，面无表情：“胆肥了？敢去男生家过夜？”

“你不是不反对我谈恋爱？”闻清雅反问。

郁时秋：“所以呢？”

“那就意味着我和男朋友，可以有超越普通人的肢体接触，比如牵手，亲吻，或者……”

“你现在是高中生。”郁时秋冷声打断她，素来古井无波面容  ，第一次生出烦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现在小年轻，轻浮，定力不好。雅雅现在年纪还小，想要尝试新鲜事物，但不要被糖衣炮弹骗了。那人邀请你去他家过夜，摆明了是居心不良。”

闻清雅敷衍“哦”了声。

“？？？”

郁时秋眼皮跳了跳，怕自己发脾气吓着小姑娘，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强压着怒火。

“闻叔知道你今晚出来玩吗？”

闻清雅点头：“知道。”

郁时秋呼吸滞了滞，气息有点不顺畅。

“你们怎么认识的？”

闻清雅：“阿翘是我同桌。”

郁时秋脸更臭了：“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和闻叔说，但雅雅必须向保证，高中毕业前，绝对不能越轨的事。”

“那个。最后不是没去成？”闻清雅低头看脚尖，局促挪了挪身上，娇声娇气反驳，“再说了。就算去阿翘家过夜，我们也不会发生什么。”

郁时秋视线掠过她的头顶，淡淡道：“你还想发生什么？”

闻清雅噘噘嘴，“我就说说，哥哥好凶。”

郁时秋凝眸看着闻清雅，半晌深吸了口气：“跟我回家。”

闻清雅“嗯”了声，乖巧跟了上去。

郁时秋臭着张脸上车，司机瞟了眼他脸色，默默充当起了透明人。

闻清雅弯腰上车，挨着郁时秋身侧坐。

车子缓缓启动，狭窄的空间里，幽淡木质香漫了过来。

闻清雅指尖蜷了蜷，想说点什么，偷偷看了他脸色，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哥哥生气了。

以为她谈恋爱了。

车窗倒映着他沉冷的脸色，闻清雅没觉得害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

虽然是阴差阳错。

但感觉就是很爽。

她从来不怕他生气，就怕他无所谓。

车子在路上急行，郁时秋气得不行，身侧都是属于小姑娘的甜香，想数落几句，又怕自己太凶，一会把人给惹哭。

郁时秋的童年野草一般，没有任性的条件，更别提什么叛逆期。

他操控时局，洞察人心，善于谈判，唯独面对叛逆的小姑娘，不知道如何是好。

各怀心事的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车子停下。

闻清雅瞟了眼前排司机，率先一步开口：“陈叔，我和哥哥有话要说，你先去外面等一下。”

司机闻言，立即下车。

闻清雅握了握拳头，侧眸，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郁时秋。

“哥，你现在很生气？”闻清雅打破沉默，平静陈述一个事实。

郁时秋脸色依旧难看，听到这，干脆利落否定。

“没有。”

只是眸中一闪即逝的烦躁，打破他的故作镇定。

“没有吗？”闻清雅凝眸看着他，身体突然凑近一些，额头几乎要贴在一起，声音糯糯的，“可哥哥方才的态度，不像是没生气呢？”

几个月没见面，闻清雅都憋死。

更别提他朝思暮想的人，整天出现在另一个女人朋友圈。

她是想忍。

可他哥哥太招人觊觎。

她怕自己还没长大，她心尖尖的人，就要被其他女人撬走。

郁时秋抿唇不语，眸色深沉，面上看出任何情绪。

“时秋哥。”闻清雅单手撑着椅背，目光灼灼，“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吗？”

两人挨得极近，呼吸纠缠，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介于月季和茉莉之间。

郁时秋喉结滚动，偏过脸去，闻清雅却不如他的意，伸手，把他的脸给转回来。

“郁时秋。”她直呼他的名字，嫩白的手搭在他眉骨，一字一顿强调，“我说过不想当你妹妹，是内心真心实意的想法。”

郁时秋心口一震，脊背下意识绷直。

闻清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俯身想要去抱他。

郁时秋眼眸一眯，抬手扣住她手腕。

闻清雅懊恼皱眉，就听郁时秋冷声：“闻清雅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闻清雅不躲不避，迎着郁时秋的目光，破罐子破摔道，“我觊觎哥哥很久了啊。要是哥哥不躲着我，我还能够忍上一忍。”

“可哥哥躲着不见我，我心里很难受。”

闻清雅今晚之所以豁得出去，一方面受容悦朋友圈刺激，另一方面，在看电影时突然想通，郁时秋最近不见人影，十有八九是在躲她。

郁时秋能从底层爬那么高，自然是洞悉人心，她那点小九九，没道理他看不透。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她干嘛藏着掖着。

“别耍性子。”郁时秋深吸了口气，无奈看着她，“雅雅故意说这些，是为了替小男友出气？”

“我在商场的态度是恶劣了些，明天约个时间，我亲自……”

“阿翘不是我男朋友。但是，哥哥确实该道歉。”闻清雅锁上车门，跨坐在郁时秋腿上，“我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我不想和别人谈恋爱，也不想哥哥和其他人谈。所以，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

郁时秋胸腔剧烈起伏，幽深的眸底，像是有什么突然碎裂。

某种暗红的温度，随着他呼吸起伏，一寸寸的漫浮上来。

就在郁时秋理智那根线要彻底崩断时，他及时按住闻清雅凑近的身体：“雅雅不许胡闹。”

“你现在还小，分不清喜欢和习惯，等你命定的人出现，就会知道现在决定多愚蠢。”

“不是习惯。”闻清雅已经没了方才的勇气，眼圈儿泛红，只是心中的执念，支撑着她辩驳，“不是青春悸动，好奇，和突发奇想。而是细水长流，随风入夜，日复一日的水滴石穿。”

闻清雅说完，趁其不备触上他的唇，她没有看郁时秋的反应，而是黏着他亲，在他张嘴时，伸舌头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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