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木糖纯共枕(7000字)
对于石雪缨这个小插曲,江木并没有在意。
他回到屋里,脱掉上衣,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了日常的修炼。
另一边。
赵菱在道会结束后,便立刻来到了月妃娘娘下榻的别院外。
她想趁着月妃娘娘启程前拜见一番。
毕竟月妃此次行程终点是神凰岛修行,她作为岛中长老,若能提前陪同,既是本分,也可增进情谊。
“赵长老,娘娘凤体有些乏了,正在歇息,吩咐了不见外客。您看……”
守门的婢女一脸歉意。
不见?
赵菱心下有些失望,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无妨,是贫道唐突了。待娘娘得空,贫道再来请安。”
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回到下榻的客栈房间,赵菱褪去外袍,有些烦躁的在桌边坐下。
回想起今日的道会,越想心中越是懊恼。
“唉,自己之前,真是有些功利了。”
女人低叹。
声音里带着悔意。
想起当初让徒弟石雪缨与江木保持距离的决定,如今看来竟有些短视。
江木今日的表现太过惊艳,连月妃娘娘都对他另眼相看,若能与这样的人物保持良好关系,对石雪缨和她乃至整个神凰岛都有益无害。
自己不应该让徒儿石雪缨,过早地与他切割关系。
“不行,得让雪缨试着去修复一下。”
赵菱抿了口茶,心中盘算:
“那小子曾经为了雪缨挡车险些丧命,情根肯定未断。只要雪缨多软言两句,他必然割舍不下……”
正当赵菱心思电转,盘算着如何让徒弟去“修复”关系时,一股细微的破空声骤然传来。
赵菱心中警兆顿生,本能侧身闪避。
“咻——”
一枚乌黑的飞镖,擦着她的发梢,从洞开的窗户疾射而入,钉在了桌子上。
“什么人!?”
赵菱面色一寒,抓起拂尘,身形如电,瞬间便已穿窗而出。
她立于屋檐上,环顾四周。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哪里还能找到发射暗器之人的半点踪迹。
目光扫过几个可疑的角落,皆无所获。
赵菱面色阴沉的返回房间。
她走到桌边,手中拂尘如云帚般轻轻一甩,尘尾卷住那枚深入木板的飞镖,将其拔起,带到面前。
只见飞镖上,缠着一小卷粗糙的纸条。
赵菱展开纸条,目光扫过其上寥寥数字,先是一愣,随即瞳孔收缩。
“铃铛……在木江的身上?”
赵菱眉头紧皱,“这应该不可能吧。”
她反复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心中疑窦丛生。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就像凭空砸下来的一样,让她本能觉得不可信。
主要是她对江木那个“癞蛤蟆”的固有印象,实在太不好了。
不相信那小子敢杀自己的徒弟。
但是……
她又想起江木今日在问衍道会上的表现,一时又有些怀疑了。
“若此事为空穴来风,为何偏偏在此刻,以此种方式告知于我?对方目的何在?”
“要不让雪缨去试探一下?”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她对自己那个徒弟再了解不过。
石雪缨性子单纯且敏感,本就因为当初的疏远对木江心存愧疚,今日见木江大放异彩,内心恐怕早已后悔。
现在让她去试探江木……她肯定做不来。
“罢了。”
赵菱指尖真气一吐,纸团化为齑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她做不来,那就找个机会,我亲自去试一试。”
——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巡衙司掌司居住的小院内。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室内,带着淡淡的花瓣清香。
唐锦娴慵懒靠在宽大的浴桶边缘,如墨的青丝被打湿,几缕黏在额角脖颈上,水面漂浮着几片殷红的花瓣,柔媚动人。
肌肤在水汽的蒸腾下,透着一层诱人的粉色。
仿佛指尖一碰就能溢出一汪甜汁。
女人怔怔望着跳动的烛火,勾魂的凤眸有些失焦。白日里,江木挥扇论道的模样,一遍遍在眼前闪回。
青衫磊落,词锋如刀,轻狂又……欠揍。
画面在记忆里愈发的明亮,仿佛带着灼烈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儿发麻。
“这小子,到底藏了多少惊喜。”
唐锦娴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拨弄着水纹,心口随着涟漪起起伏伏。
惊喜之余,更多的却是压力。
让她觉得,招募这样一个人来做自己的下属,是否太过“奢侈”了?
这哪里是她招揽的“光”。
这简直是一轮太阳。
她这个燕城掌司,快要被晃瞎了。
但随即,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灵!妙!竹!”
唐锦娴念出这个名字,咬牙切齿。
三年前,在京城问衍道会上,那个清冷得不似凡人的女人,用最平淡的语气,将她引以为傲的才气批驳得一文不值。
那场羞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结。
没想到,三年后那女人的徒弟又冒了出来。
而自己,偏偏还……还这么稀罕他!
“老天爷成心玩我!”
唐锦娴咬着水润润的唇瓣,越想越气,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恨恨拍了一掌水花。
水珠溅到锁骨,顺着胸口滑回水里。
像一场小小的叛逃。
“都怪那个混蛋臭小子!”
唐锦娴气呼呼的鼓起了香腮,赌气似的把下颌也埋进水里,吹出一串泡泡。
咕咕咕……
仿佛这样就能把内心的烦躁一并吐尽。
一口气吹尽,她抬起头来,恶狠狠道:“混蛋!竟敢一直保密不告诉我,拿我当傻子耍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女人越想越是委屈郁闷。
水珠滚过睫毛,像一串珍珠坠落,衔着几分平日罕见的娇憨。
“不行,明天一定要亲自去问个明白,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的徒弟。”
唐锦娴越想越堵的慌,下定决心去问问。
如果不是,皆大欢喜。
如果是,那就一刀……
呃,再说吧。
她终究是舍不得和江木切割。
那毕竟是她的“光”。
不过女人暗暗发誓,从今日起,绝不能再和江木有任何私下不合时宜的亲近行为了,必须严守上下级之分。
上司,就该有上司的样子!
狠狠拿捏住他!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刚落下,小腹处,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的灼热感。
唐锦娴娇躯一颤,低头看去。
只见消失许久的赤红纹图,正从脐侧一寸寸浮现,蜿蜒如藤蔓。
像是雪地里突然绽开的梅花。
妖冶得刺目。
唐锦娴面色骤变,如坠冰窟。
完蛋了!
她慌忙起身,带起哗啦一阵水声。
也顾不得擦干身子,一把抓过屏风上搭着的单薄外衫,匆匆裹住犹自散发着热气和馨香的身子……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江木只着一条素绸中裤,上身赤果,正盘膝坐在床榻上,沉浸在修炼中。
随着《巫山妙化金丹经》的运转,丹田处,一缕银白真气旋成细小漩涡,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缓缓流动。
所过之处,肌理微微鼓起,似有无形小蛇在皮下游走。
每运转一周,毛孔便吐出极淡的银雾,凝在肌肤表面,在表层身上镀了一层流动的月华,美轮美奂。
忽然,烛火无风自闪,“噗”地矮了一截。
房门破开。
“谁?!”
江木猛地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一把抓起床边的鬼神枪,看也不看,转身就朝着那破门而入的一团黑影,悍然刺去!
长枪破空,带着凌厉的杀意。
可就在枪尖即将触及黑影的刹那,江木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靠!
他面色陡然大变。
手腕强行一扭,长枪擦着黑影的耳边掠过。
下一刻,黑影便“呜”地一声扑进了他怀里,撞的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软……
暖……
带着湿气皂角香。
江木只觉胸口撞进一团温玉。
紧接着,一条丁香便舐上了他的脸颊,带着亲近和欢愉,像一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
“又来?!”
江木望着扒在他身上的唐锦娴,嘴角抽搐。
他叹了口气,明白对方体内的“驯牝圈”,又开始发作了。
这么多天没有动静,他还以为那灵物或许能量耗尽自行消散了,没想到终究还是发作了,果然躲不过去。
而让江木心神动荡的是,此时他明显清晰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只裹了一件单薄的外衫。
衣衫被湿气浸透,紧紧贴在曼妙身体上。
尤其两人紧密相拥。
那层湿透的薄衫几乎形同虚设,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肌肤的温度。
以及彼此心跳的共振。
这种几乎等于是坦诚相拥了。
江木暗暗道:
“肯定是这女人正在沐浴时,灵物突然发作,她才带着一身水汽匆匆跑来……”
怎一个“惨”字了得。
同情归同情,但望着身上女人那双水汪汪,迷离中带着依赖与欢愉的大眼睛,感受着几乎毫无隔阂的肌肤相亲……
江木只觉得身处于火炉。
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火气很大。
好似要化身为靓坤。
“你先下来。”
江木拍了拍对方的纤腰。
唐锦娴却像得了糖的孩子,软软“呜咽”了一声,反而把他抱得更紧。
湿发蹭过他胸口。
领口松散,露出锁骨下大片水痕。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极长,像一株缠绕的藤。
靠。
妖精!
江木深吸一口气,抱着对方先是反手将房门关紧,阻隔了外界的夜色。
然后,他才将唐锦娴从自己身上强行“撕”下来,放在床沿。
“呜……”
唐锦娴一离开他的怀抱,就立刻不安地想缠上来。
“坐好!不许动!”
江木立即沉声呵斥,使出了主人的威严。
唐锦娴那前扑的动作一僵,凤眸中闪过一丝委屈,但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
见女人总算老实,江木松了口气。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床沿,忽然发现对方一双小脚儿裸着,白玉似的脚背沾了灰,脚底和脚趾上更是沾满了土。
“唉……”
江木猜测,这女人肯定是来不及披上衣服,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化身“灵宠”,循着气味跑出来了。
“别上床,不然会弄脏我的床。”
他本打算随便找块布巾擦擦算了,但看着那沾了尘土的纤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去屋角的水盆里兑了些温水端过来。
“没法子,谁让对方是我的领导兼宠物呢。”
江木自我安慰,“就当是……给自己家的哈士奇洗个澡吧。”
见他靠近,唐锦娴习惯性地又想缠上来。
水汪汪的眼里满是依赖。
“别动!”
江木立即板起脸。
他蹲下身,托起她的一对小脚儿,放入盆中。
足尖一点水面,轻轻颤了一下,像蜻蜓点荷,涟漪晃开了层层烛影。
江木一手托住她脚跟,一手掬水淋上去。
水线顺着脚背滑到细瘦脚踝,积成晶亮的水珠,再滚进盆里,滴答声脆。
足弓、趾缝……
江木细致清洗着。
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却足够认真。
指尖偶尔划过那细腻的脚心,能感觉到掌中的小脚儿微微瑟缩了一下。
水声哗啦。
唐锦娴腰肢不自觉挺直,胸膛起伏。
锁骨凹下浅浅的阴影。
脚洗得很快,江木却觉得掌心发烫。
“坐着别动昂。”
他取过软巾,覆在她脚上,轻轻压干,连趾缝间的湿气都小心吸去。
涤去尘埃的小脚儿,更显肤光如玉。
做完这一切,江木才注意到唐锦娴身上的外衫湿得厉害,紧贴着身子,不仅难受,更容易着凉。
江木喉结动了动,转身去箱里翻出自己的一件干净宽大长袍。
“别动昂,我给你换衣服,动一下要是碰到不得了的东西,只能怪你。”
江木一边闭上眼睛,一边摸索着解开唐锦娴湿透的外衫,然后将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
当然,虽然眼睛闭的很严实,嘴上也很君子,但在这个换衣的过程中,手自然是“不小心”碰到了许多不该碰的地方。
每一次触碰,都像火星溅进干草。
江木心中狂念清心咒。
他很清楚,这时候如果他敢睁眼欣赏片刻,等这女人清醒过来,估计真的会掐死他。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江木已是额头见汗。
他将依旧黏人的唐锦娴重新抱到床上安顿好,对着那双虽然迷蒙但此刻只映着他一人的眼睛,认真说道:
“听着,我木江虽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从不趁人之危。前两次你发作时我也守住了底线,这次也一样。
我现在舍不得用板砖打你,估计你也不会让我像之前那样给你脑门来一下,所以……咱们就熬着,等这灵物效果自己过去。”
说完,便躺在了女人一侧。
化身灵宠的唐锦娴,也不晓得有没有听懂。
她只是顺势黏了过来,再次钻进江木的怀里,亲昵的舔了舔他的脸颊,然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汪”。
妩媚中透着一股子娇憨味儿。
江木失笑,捏了捏她耳垂:“还真把自己当哈士奇了?”
唐锦娴蹭了蹭小脑袋。
江木索性也不吹灭蜡烛了,就这么躺下,将女人温软的身子揽在怀里,打算硬捱过这一晚。
女人也安静下来,紧贴着对方。
时不时呼出的气息像是柔软的浪,拍在男人脖颈间的肌肤上。
“我这人很正道的,你放心,绝不会发生什么。”
江木下意识将女人搂紧了一些,再次强调,也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告诫自己。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很规矩的搂着她的肩膀,努力让自己入睡。
或许是因为白日论道耗费了太多心神,江木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竟真的沉沉睡去。此刻温香在怀,反倒成了催眠的香炉。
过了一会儿。
怀里的唐锦娴眸里泛起水色。
她望着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熟睡的男人,表情看起来有些疑惑,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那只原本规矩环在肩背的手,不知何时滑进衣摆,松松覆在一处,却只是安静贴着,并无半分僭越。
到了后半夜。
烛泪堆叠,火光渐微。
唐锦娴腹部的灵纹终于缓缓淡去。
她眼中迷离的雾气散开,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清明的神采。
女人猛地坐起身来。
短暂的茫然之后,昨夜破碎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
环顾四周。
望着这熟悉的屋子环境,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男人衣衫,以及那双被清洗得干净,似乎还带着温水余韵的双足……
“唔……”
她用力一拍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声咒骂。
却不敢大声,怕惊醒身侧的人。
借着将熄未熄的烛光,她扭头看向身旁熟睡的江木。
男人睡颜平静,下颌一片淡青胡茬,唇角还挂着极浅的笑,像做了什么得意的梦。
与白日里那个锋芒毕露的论道者判若两人。
那只手仍搁在自己腰侧。
带着温度。
唐锦娴脸颊泛起滚烫的红晕。
心中五味杂陈,羞窘、恼怒,又带着一丝面对这既定事实的无力感。
不能待下去了!
必须!
马上离开!
女人咬了咬唇,轻手轻脚翻起身来,试图越过睡在外侧的江木。趁着对方还没醒来,赶紧逃离这个尴尬刑场。
然而,就在她刚刚手撑在床铺,一条大长腿跨过男人腰际……整个人恰好悬于他正上方时,江木忽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两人就这么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面对面。
鼻尖几乎碰到了鼻尖。
彼此的呼吸清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开浓浓的尴尬。
“清醒了?”
江木率先开口,打破了死寂。
“……嗯。”
唐锦娴大脑一片空白。
“天还没亮,”江木又说,“要不……再睡一会儿?”
“嗯。”
鬼使神差地,唐锦娴竟然真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这么保持着僵硬的姿势,重新躺回了里侧。
直到后背贴上微凉的床板,她才回过神来。
我在干甚么?!
我为什么不直接下床离开?!
我真是个傻子!
她羞愤欲死,立刻又想坐起来,可动作做到一半,又觉得此刻再起身离开,显得太过刻意和矫情,仿佛自己心里有鬼似的。
一时之间,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纠结中。
“你别担心。”
江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安慰道,
“这次驯牝圈发作的时间,间隔比上次长了很多。而且你清醒过来的时间,也比上次短了很多,说明这灵物的作用,正在变弱。或许时间再久一点,它就自己消失了。”
唐锦娴把脸往被沿里埋了埋,只露出一点鼻尖,轻轻“嗯”了声。
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两人肩并肩。
男人裸着的肩膊只隔一层薄布。
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像是煨在炭火边温好的酒,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肌肤,烫得她心慌意乱,又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唐锦娴感觉这一切都魔幻极了。
明明并非夫妻,甚至严格来说只是上下级关系,却这般同榻而眠,肌肤相贴。
若是被外人知晓,她这位巡衙司掌司的清誉必将毁于一旦。
怕是立刻就要被千夫所指,声名扫地。
但……这能怪她吗?
都是那该死的灵物作祟!
她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嗯,对,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她在心里反复强调着,试图用这个理由压下那份不该有的悸动和羞赧。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唐锦娴闭上眼。
忽然觉得,这方寸之间的黑暗,竟比任何华帐锦被都更让人安心。
窗外,残月西沉。
夜,还很长。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觉得太过难熬,唐锦娴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那……灵妙竹,是何时收你为徒的?”
谁知江木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唐锦娴有些恼了,转过身来,嗔怪地瞪着他:“你笑什么?难道不是?”
昏暗中,因薄怒而微鼓的腮帮透出几分憨态。
“我笑唐大人您……”
江木也转过头,两人的脸在枕头上离得极近,
“怎么也跟外头那些人一样,人云亦云?谁告诉你,我师父是灵妙竹的?”
“啊?”
唐锦娴愣住了,“白日鸿远真人不是这么说的吗?而且外面都这么传……”
或许是此刻氛围特殊,又或许是经历了坦诚相见,江木觉得没必要再瞒着她,便坦然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灵妙竹。”
“什么?!”
唐锦娴撑起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你这一身本事,还有今日道会上那些惊世言论,是谁教的?”
“我确实有个师父。”
江木目光投向虚空,语气变得有些悠远:
“她叫……洛仙羽。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没办法向外人说出她的名字。
所以,昨日他们误以为是灵妙竹时,我没法解释,只能默认了。”
原来……是假的啊。
听到这话,唐锦娴只觉得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砰然落地。心中好似乍然拨开云雾见月明,又像是饮下了一盏温热的蜜水。
甜丝丝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本来,她就厌透了那个灵妙竹。
得知江木竟是那女人的徒弟,郁闷得快要吐血。现在,从江木口中亲耳得知,这一切全都是误会。
别提有多开心了。
仿佛连呼吸都甜了几分。
然而,这轻松愉悦并未持续太久,她忽然蹙起了那双好看的秀眉。
“洛仙羽……”
唐锦娴品过味来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是一个女人。”
江木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嗯,是位女子,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特殊眷恋。
唐锦娴刚刚雀跃起来的芳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突然给再次攥紧了。
那股闷闷的感觉又压了回来。
如同浸了水的棉絮,重甸甸的堵在心口。
她故作不经意地追问:
“你很喜欢她?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吗?”
不等江木回答,她又急忙补充道,仿佛在强调某种界限:“师徒相恋,终究有违常伦,会惹人非议的……木江,你可千万别犯傻啊。”
“唉……”
江木无奈叹了口气,“就算我想,也不可能了。
她已经……死了。”
“死了?!”
唐锦娴惊讶抬过头,对上江木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
里面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确认他不是在说笑后,她心中那股莫名的窒闷感,竟又不争气的消散开去。
但随即,一股强烈的自我谴责涌上心头。
对方的师父已经逝去,她怎么能因私心而暗自庆幸?
这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羞愧。
想到这里,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想要掩饰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唐锦娴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江木的手。
低声安慰道:“……节哀。”
江木没想到对方会有这动作。
感受到掌中柔荑的温软,他半开玩笑道:
“口头安慰可不够,若是真心疼我,是不是该抱一抱,好好安慰我才对?”
江木本是随口一说,意在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
谁知,唐锦娴脑袋像是被什么踢了一下,也许羞愧感还在发酵,竟真的翻过身,抬起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脊。
这下,轮到两人都懵了。
理智回笼的女人“刷”地红透耳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忙不迭躺回原位,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
只露一双慌乱颤动的眸。
我在干什么?
干甚么啊!
啊!!!
唐锦娴自杀的心都有,恨不得掀开自己的天灵盖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咳咳……”
江木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看来……你身上那灵纹的影响,还是有的。不过也正常,有些时候确实会糊涂一些。”
原本正陷入巨大羞耻和自我怀疑中的唐锦娴,一听这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啊!
原来是灵纹搞的鬼!
我就说嘛。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嗯,都是灵物的错!
感谢话落谁家的打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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