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官差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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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林越听着孙庸与张峒的对话,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嫉妒、愤恨、埋怨……种种负面心绪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死死咬着牙,胸口猛地一闷,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竟直直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又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越儿!”
“嗯?”
正在说话的孙庸和张峒同时惊呼出声,连忙冲到床边。
孙庸看着昏迷过去的林越,脸色骤变,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旧伤又犯了?”
张峒也皱紧眉头,伸手探向林越的脉搏,疑惑道:“不应该啊,我昨日检查时,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内腑的出血也止住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指尖搭在林越腕上,凝神诊脉片刻,才松了口气,对孙庸道:“脉象紊乱,但内腑伤势没加重,是情绪波动太大,气血逆行所致。还得让他静养,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孙庸脸色沉了沉,叹了口气:“怕是李家那狠辣手段,在他心里积了太多火气,这才一受刺激就控不住了。”
提起李家,孙庸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
李梦超下手如此之重,分明是没把他这个化劲高手放在眼里。
可校场试本就有“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的规矩,对方虽狠,却没真下死手,他便是想找说法,也师出无名,只能将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
“张馆主,那我先回去了,过两日再来看他。”
确定林越不是伤势加重后,孙庸定了定神,对张峒道,“这几日就麻烦你多照看了,所需的银钱和宝药,尽管从武馆账上支,务必让他好好养伤。”
张峒点头应道:“孙馆主放心,我知道你这弟子天赋了得,我定会用心医治。等过几个月伤好利索了,保管还你一个能打的天才弟子。”
孙庸拱了拱手,又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林越,才转身离开。
张峒将他送到医馆门口,看着孙庸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缓缓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了然。
孙庸这是身在局中,看不清啊。
他这几日接触下来,早已看出林越的性子,心胸狭窄,行事自私,又性情倨傲,极易冲动。
这般天赋,本是难得,可若不改改这心性,日后怕是难成大器。
方才那口血,哪里是什么旧伤复发?分明是听闻那个叫杨景的同门弟子登榜,心里妒火中烧,羞愤交加,这才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若是真心为武馆着想,得知有同门登榜,只会高兴,又怎会如此失态?
张峒转身回了医馆,看着病房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这孙氏武馆的两个弟子,一个天赋出众却心性不稳,一个沉默寡言却潜力不凡,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城外往洼子乡去的土道上。
一辆牛车轱辘轱辘地碾过尘土。
杨老三坐在车辕上,手里的牛鞭甩得啪啪作响,额头上满是飞溅的汗珠子。
他平日里赶车慢悠悠的,连牛都舍不得多抽一鞭,今儿个却像是换了个人,恨不得让老牛生出翅膀来,飞着往杨家村赶。
“驾!驾!”
杨老三嘴里吆喝着,牛鞭又落下去,抽在牛屁股上。
老牛吃痛,哞哞叫着,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他今早刚到县城,还没来得及去几家相熟的杂货铺进货,就听说校场试榜张贴出来了,当下扔下担子就往城门跑。
挤在人群里踮着脚一看,“杨景”两个字赫然在列,排第四!
他当时就乐得差点跳起来,什么进货赚钱,哪有这消息重要?
转身就套了牛车往回赶,满脑子都是要把这天大的喜事第一时间带回村里。
“爹!再快点!再快点!”
车厢里,十七八岁的儿子杨伟扒着车帮,脸色涨得通红,比他爹还急,“让大爷爷、大奶奶他们都早点知道,杨景哥考上武举了!”
“知道知道!”
杨老三咧嘴笑,露出两排黄牙,手里的鞭子挥得更勤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咱杨家村从建村以来就没出过这等人物,你杨景哥了不起,以后你要是有你杨景哥一半的能耐,都是咱家祖坟上冒大青烟啦!”
他心里头还有桩乐事。
之前他跟村里的杨吉赌了一把。
杨吉那人,平日里就爱占小便宜,去年还偷偷占了守拙叔一垄地,跟守拙叔家闹得挺僵。
他见不得杨吉那副嘴脸,就赌杨景能考上武举,榜上有名。
用自家三分地,赌杨吉媳妇那支簪子。
后来杨吉还在村里放话,嘲笑他傻,说杨景能高中武举,他头都能拧下来当球踢。
如今好了,杨景不仅上榜,还是第四名!
他可不要杨吉那混账的脑袋,可那支亮闪闪的簪子,可就归他了!
一想到杨吉得知消息时的嘴脸,杨老三就忍不住想笑,手里的鞭子又落下去,打得老牛加快了蹄子。
可怜那老黄牛,平日里被杨老三伺候得周到,今儿个却遭了罪,背上的毛都被鞭子抽得乱糟糟,喘着粗气往前奔,车轱辘卷起的尘土,在土道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日头渐渐升高,杨家村的轮廓已在前方隐约可见,杨老三甩着鞭子,嗓门更大了:“驾!快到家了!”
牛车刚碾过村口的石桥,杨老三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杨景中举了!杨景中了武举,榜上第四名!”
他声音洪亮,像敲锣一样在村子里传开。
正在晒谷场翻晒粮食的婆娘,蹲在墙根下抽旱烟的老汉,还有在泥地里打滚的娃子,都被这喊声惊动了,纷纷直起身子往村口望。
“啥?中举了?”
“那个榜出来了?”
议论声中,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往村口涌,没一会儿就把牛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老三压根没心思理会众人的盘问,跳下车辕就往村子深处跑,一边跑一边喊:“校场试榜贴出来了!官府都放榜了!杨景排第四!中了!咱村出了个武举人!”
一群村民跟在他身后,有好奇的,有激动的,还有半信半疑的,闹哄哄地往杨景家赶。
杨景家的土坯院墙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景的母亲刘翠玲探出头来,她刚听到外面的喧哗,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老三?这是咋了?”
“嫂子!恭喜啊!大喜事!”
杨老三几步冲到门口,满脸通红,声音都在发颤,“杨景中了!校场试榜!官府贴出来的,杨景排第四!考上武举了!”
刘翠玲先是一愣,眼神有些发直,似乎没听懂“校场试榜”“第四”这些词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考上武举”四个字,她听明白了。
村里老人们常说,中了举就是个官了,就能跳出泥地里刨食的日子,连带着家里的田地也都能免除各种苛捐杂税了。
“你……你说啥?”刘翠玲的声音带着颤抖,手紧紧攥着门框,指节都白了。
“是真的!”杨老三拍着胸脯,“我亲眼在城门口看的榜单,‘杨景’两个字清清楚楚!错不了!”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刘翠玲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淌。
她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嘴里喃喃着:“好……好……这孩子……我就知道.”
院子里,祖父杨守拙老爷子正坐在石凳上抽旱烟,祖母秦氏在择菜。
听到外面的动静,老两口也走了出来。
“咋了这是?”杨守拙皱着眉,刚问出口,就听到了杨老三的话。
他手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烟锅里的火星溅出来,烫了脚也没察觉。
老人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定定地看着杨老三,嘴唇哆嗦着:“你……你再说一遍?”
秦氏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手里的豆角掉在竹篮里,她望着门口涌进来的村民,又看向哭着的儿媳,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嘴角却咧开一个僵硬的笑。
整个杨家村,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嗡嗡作响。
突然,就在村民们围着杨景家门口七嘴八舌说着话时,村道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着几句呼喝,喧哗着由远及近。
“官差!是官差来了!”
有人眼尖,看清了来人的装束,顿时惊呼一声。
围在门口的村民们都是一惊,连忙回头望去。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为首的是匹神骏的黑马,后面跟着七八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人个个身着亮闪闪的盔甲,腰佩长刀,看着威风凛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赫然是一股正规的官府兵士。
而在这队兵士前头,骑着一匹白马的是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老者,颔下留着一撮山羊胡,面容清瘦,看着倒像个读书人,与周围甲胄鲜明的兵士格格不入。
“吁——”
山羊胡老者勒住缰绳,队伍在离杨景家还有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下。
他目光在前方众人聚集处缓缓扫过,望着围观的村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兵士立刻翻身下马,几步冲到不远处一个正缩着脖子看热闹的村民面前,问道:“你可知杨景杨大人家在何处?”
这世道,恶兵如匪。
那村民被这模样凶神恶煞的兵士一吓,腿肚子都快转筋了,结结巴巴地抬起手,颤颤巍巍指向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杨景家门口:“在……在那边……就……就是人最多的那户……”
山羊胡老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旋即对着周围的兵士呵呵一笑,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几分威严:“下马吧,随我走过去。”
说罢,他率先翻身下马,动作虽缓,却自有气度。
身后的兵士们也纷纷利落地下马,牵着缰绳,跟在老者身后,朝着杨景家的方向走去。
马蹄踏过泥土的声音停了,甲胄摩擦的轻响却愈发清晰,让周围的村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喧闹声都小了许多。
“这——乖乖.”
看着那队兵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来,围在门口的村民们心里都突突直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没听过兵匪一家的说法?
寻常时候在路上撞见个把兵卒都要绕着走,更何况是这么多穿着崭新盔甲、气势汹汹的魁梧汉子,那股子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让让,快让让!”
有人低声招呼着,村民们连忙往两边退,硬生生让出一条宽敞道路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却忍不住偷偷往兵士们身上瞟。
那盔甲在日头下闪着光,腰间的长刀鞘漆黑锃亮,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
杨老三站在人群最前头,看得最是清楚。
他常年往县城跑,见过不少兵卒,可眼前这些人与他平日里见到的截然不同。
寻常兵卒虽也戴头盔、着甲胄,可精气神大多带着一股子松散,哪像这队人,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连走路的步子都透着一股劲儿,身上的盔甲更是连半点锈迹都没有,崭新得像是刚从铁匠铺里打出来的。
“这……这是……”
杨老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前几年在县城见过的一次县尊出行。
当时县尊的马车前后,就跟着这么一队兵士,精气神、装备模样,都和眼前这队人一般无二!
“县尊亲兵!”
一个念头跳进脑海,杨老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县尊那可是鱼河县的天了,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连仰望都觉得奢侈的存在,他的亲兵更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怎么会跑到杨家村这种小地方来?
“对了,是因为杨景,他中举了,这是县尊特意派人前来报喜啊!”
杨老三缩了缩脖子,看着那队亲兵簇拥着山羊胡老者越走越近,心脏砰砰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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