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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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字出口的瞬间,花见棠感觉像是把自己和小白的未来,都抵押给了眼前这个看似憨厚实则精明的石敢当。石敢当脸上那爽朗的笑容,在她眼中此刻却充满了算计的冷光,仿佛下一秒就会露出獠牙,将他们彻底吞噬。
“爽快!”石敢当抚掌大笑,似乎对花见棠的识时务格外满意,“既然答应了,那你们就先在俺这后院将就住下。放心,有俺在,沉舟集里没人敢来撒野,玄天门的人也不敢轻易踏进来。”
他所谓的“后院”,不过是石屋后面用歪歪扭扭的篱笆围起来的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搭着一个简陋的茅草棚,棚顶铺着稀疏的茅草,连雨水都未必能完全挡住,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矿石和枯木,地面上满是尘土和碎石,比露宿街头强不了多少。
条件的艰苦,花见棠并不在意。真正让她心神不宁的,是石敢当看向小白时那毫不掩饰的目光——那是一种混合了贪婪、探究和一丝狂热的眼神,仿佛小白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而是一座蕴藏着无尽宝藏、亟待挖掘的矿脉。
果然,安顿下来的第二天,石敢当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研究”。
他先是从库房里搬来一堆奇奇怪怪的矿石,有泛着幽蓝光泽的、有布满细密纹路的、还有通体漆黑如同墨玉的,将这些矿石在茅草棚前一字排开,然后拉着小白走到矿石前,语气带着几分诱导:“娃娃,你试试,看看这些石头里,有没有哪一块让你觉得‘舒服’,或者‘特别’?不用怕,跟着感觉走就行。”
小白起初还有些好奇,他伸出小手,轻轻拂过那些冰冷的矿石。当他的指尖触碰到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灰扑扑的矿石时,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微光,他抬起头,指向那块矿石,小声说:“这个,里面有暖暖的东西。”
石敢当眼睛一亮,立刻拿起那块矿石,仔细打量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好家伙!这可是‘暖玉矿’的伴生矿,里面藏着微量的暖玉精华,连俺都差点看走眼!娃娃,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小白又依次触摸了剩下的矿石,先后指出了三块蕴含着隐晦能量波动的稀有矿石,每一次都精准无误。石敢当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看向小白的眼神也越发火热,仿佛看到了一座会自己发光的金山。
接着,石敢当又开始尝试引导小白“沟通”地气。他带着小白来到沉舟集外一处相对空旷的土地上,让小白闭上眼睛,感受脚下土地的“气息”。小白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可没过多久,他就皱起了眉头,睁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下面好吵,有好多碎石头在挤来挤去。”
石敢当却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那你能感觉到,哪块地方的‘碎石头’最密集吗?那里很可能藏着矿脉!”
小白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些“碎石头”没什么兴趣。可石敢当却不肯放弃,他又找来一株快要枯死的“地脉草”,这是一种依赖地脉灵气生长的灵草,若是能让它重新焕发生机,就能证明小白能操控地脉之力。
“娃娃,你试试,让这株草‘活过来’,就像你之前让它长高那样。”石敢当将地脉草递到小白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这一次,小白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讨厌这种被当成工具一样反复摆弄的感觉,尤其是石敢当那灼热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当石敢当第三次催促他时,小白皱紧了眉头,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戾气,他对着那株蔫头耷脑的地脉草,没好气地吐出一个字:“长!”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株原本快要枯死的地脉草,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狂暴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窜高,叶片变得墨绿肥厚,茎秆粗壮得如同小拇指,几乎要顶破茅草棚的顶棚!更诡异的是,它散发出的不再是温和的地脉灵气,而是一种带着侵略性的狂暴能量,周围几株普通的杂草瞬间被这股能量吸干了生机,迅速枯萎、发黑,变成了一堆灰烬。
石敢当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微变,他连忙抬手,一股厚重的土系灵力喷涌而出,形成一个透明的灵力罩,将那株变异的地脉草连同周围被污染的土地一起封禁起来。那株地脉草在灵力罩中依旧不安分地扭动身体,叶片上甚至浮现出了细密的黑色纹路,看起来诡异又危险。
石敢当看着灵力罩中那株张牙舞爪的怪草,又看看一脸“我按你说的做了”、毫无愧疚的小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两声:“咳咳……这个,力量控制方面,还需要再精细一些。不急,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掌握好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暂时打消了让小白当“人形催生器”的念头——这力量太狂暴了,一不小心就会弄出乱子,要是在矿脉里引发能量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花见棠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发现,小白的力量似乎带着某种不可控的“扭曲”和“强制”特性——他能轻易达成目的,却无法控制过程和结果,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副作用,甚至引发危险。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找到控制或掩盖小白力量的决心,否则,迟早会因为这不受控制的力量引来更大的灾难。
然而,石敢当所谓的“帮忙寻找方法”,进度却缓慢得令人绝望。他每天只是口头答应着“正在找”“快有眉目了”,却从未拿出过实际行动,反而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如何“开发”和“利用”小白的感知力上,要么让小白帮忙鉴别矿石,要么让小白感应地脉走向,将小白当成了一个随叫随到的“人形探测器”。
几天下来,小白肉眼可见地变得沉闷了许多。他不再像刚到沉舟集时那样,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会指着街上的糖画摊流口水,会对着飞过的灵禽发呆。现在的他,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待在花见棠身边,要么低头用脚尖碾着地上的小石子,要么望着茅草棚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眼神里充满了落寞。只有当花见棠拿出偷偷藏起来的灵果,或者轻声跟他说话时,他金色的眼瞳里才会闪过一丝短暂的光亮。
花见棠知道,他不喜欢这里,不喜欢石敢当,不喜欢这种被束缚、被研究、被当成工具的生活。她也不喜欢,可她没有选择——在这危机四伏的沉舟集,没有石敢当的庇护,他们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这天夜里,沉舟集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醉汉的呓语。花见棠哄睡了小白,看着他熟睡时依旧微微蹙着的眉头,心中满是心疼。她悄悄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轻手轻脚地走出茅草棚,想去前屋找石敢当,再探探他的口风,看看有没有尽快找到掩盖小白特征方法的可能,或者……寻找离开这里的线索。
刚靠近前屋,就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交谈声,除了石敢当那熟悉的粗犷嗓音,还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的某个手下。
“……石老大,消息确定吗?‘千面狐’真的在沉舟集里?”那个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
“错不了!东边酒楼的王掌柜亲眼见过他那标志性的银狐面具,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绝不会认错!”石敢当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这狐狸可是块硬骨头,不仅擅长伪装和逃遁,修为也深不可测,手里还攥着不少秘密,各大宗门都想抓他,却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这次他主动出现在沉舟集,肯定没那么简单。”
“那咱们要不要……”尖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贪婪,“据说他身上宝贝不少,要是能抓住他,无论是交给宗门领赏,还是自己留着,都能发一笔大财!”
“哼,宝贝?那也得有命拿!”石敢当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警告,“这狐狸滑溜得很,而且心狠手辣,当年玄天门派了三个金丹修士围堵他,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最后还折了一个!通知下去,让弟兄们都机灵点,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刻上报,谁也不准擅自行动!咱们先摸清他的目的,再做打算。”
“是!属下明白!”
里面的人应声退下,前屋只剩下石敢当一个人的脚步声。
花见棠躲在墙角,心脏狂跳——千面狐!她在穿越前看过的原著杂闻里,对这个名字有过记载!千面狐是修真界一个极其神秘的独行大盗,擅长易容伪装和逃遁之术,修为高深莫测,行踪诡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样貌,只知道他每次出现时,都会戴着一副银色的狐面面具。他不仅盗窃各大宗门的宝物,还经常戏耍那些追捕他的修士,因此被多个宗门列入了最高通缉榜,却始终没人能抓住他。
最关键的是,千面狐最擅长的就是改变形貌、隐藏气息!如果他真的在沉舟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办法帮小白掩盖那显眼的白发金瞳?!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花见棠心中蔓延开来,让她激动得几乎发抖。虽然与千面狐这样的亡命之徒合作,风险极大,甚至可能比留在石敢当身边更危险,但比起被困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小白被“研究”,甚至可能因为石敢当的贪婪而引来更大的灾难,寻找千面狐,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渺茫的生机!
她屏住呼吸,悄悄退回后院,生怕被石敢当发现。躺在简陋的草席上,花见棠毫无睡意,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才能在不被石敢当察觉的情况下,找到千面狐,并说服他帮忙。
接下来的两天,花见棠表面上依旧顺从,每天跟着石敢当“学习”如何鉴别矿石,暗地里却开始留意所有关于“千面狐”的蛛丝马迹。她借着帮石敢当购买日常用品、或者去集市上打探消息的名义,在沉舟集的各个角落小心打探,收集关**面狐的传闻。
沉舟集鱼龙混杂,消息流传得极快。关**面狐的传闻越来越多,版本也各不相同——有人说他伪装成了一个卖假药的邋遢老头,在集市东头摆摊;有人说他变成了一个娇媚动人的女修,经常出现在酒楼里,勾搭那些有钱的修士;甚至有人说他根本没伪装,就大摇大摆地戴着银狐面具,坐在酒馆里喝酒,只是没人敢认……
这些传闻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甚至可能有一半是千面狐自己故意放出来的***,用来混淆视听。花见棠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一旦打草惊蛇,不仅找不到千面狐,还可能被石敢当发现她的意图,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天下午,石敢当要去库房整理矿石,让花见棠带着小白去集市上买一些符纸和草药。花见棠趁机带着小白,来到集市边缘一个相对冷清的摊位前,假装挑选便宜的符纸,目光却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人。
小白百无聊赖地站在她身边,低头用脚尖碾着一颗小石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忽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瞳瞬间变得锐利,死死地看向斜前方一个蹲在墙角、衣衫褴褛的老者。
那老者看起来再普通不过,身上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灰色布衣,头发花白而杂乱,脸上布满了皱纹和污垢,手里拿着一根破旧的拐杖,面前摆着几块黯淡无光的矿石,看起来落魄又可怜,如同一个快要饿死的流浪汉,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小白的目光却牢牢锁定了他,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一种……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讨厌的东西的厌恶感,那是一种发自本能的排斥,比之前对石敢当的排斥还要强烈。
他用力拉了拉花见棠的衣袖,小手指向那个老者,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姐姐,那个人……味道最坏!”
花见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猛地一凛!小白的感觉从未出过错——他说“味道最坏”,意味着那老者身上,要么有着极强的恶意,要么……就是隐藏着极其危险的力量,或者,他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
难道……这个老者,就是千面狐伪装的?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花见棠心头,让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着小白,状若无意地朝着那个墙角的老者慢慢走了过去。她知道,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办法摆脱石敢当了。
墙角的老者依旧耷拉着眼皮,对走近的花见棠和小白毫无反应,仿佛已经睡着了,又或者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他面前那几块矿石灰扑扑的,表面布满了灰尘,看起来毫无价值,连最外行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花见棠的心跳得如同擂鼓,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她蹲下身,假装查看那些矿石,手指轻轻拂过一块褐色的矿石,目光却飞快地扫过老者——破旧的衣衫下,隐约能看到他手腕上有一道极淡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状,与原著中记载的千面狐某次受伤后留下的疤痕极为相似;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尘土味,但在这两种气味之下,还隐藏着一丝极淡的、被刻意掩盖的空青石粉末的气息,而空青石是修真界常用于干扰追踪、掩盖气息的低级材料,千面狐这样的人,随身携带这种材料,再正常不过。
“老丈,这石头怎么卖?”花见棠拿起那块褐色的矿石,声音尽量自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仿佛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买。
老者眼皮都没抬,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声音苍老沙哑,充满了疲惫,毫无破绽:“三块下品灵石,不二价。”
但花见棠注意到,在她靠近的瞬间,老者那看似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布满老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戒备动作,只有常年处于危险中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小白站在花见棠身后,依旧死死盯着那老者,金色的眼瞳里的厌恶和警惕几乎要溢出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花见棠知道,不能再试探了。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三块下品灵石,轻轻放在老者面前的石板上,拿起那块褐色的矿石,站起身,拉着小白,假装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狐爷,想谈笔生意吗?”
“狐爷”两个字,是她赌的——如果这个老者真的是千面狐,那他绝对能听懂这个称呼;如果不是,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最多只会以为她认错了人。
果然,在她说出“狐爷”两个字的瞬间,老者搭在膝盖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几乎嵌进了粗糙的布料里!虽然只是一瞬,他就立刻松开了手指,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姿态,但那细微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花见棠的眼睛!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这就足够了!
花见棠不再停留,拉着小白,快步混入了熙攘的人流,朝着石敢当的石屋方向走去。直到走出很远,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她才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连手心都全是汗水。
“姐姐,那个人,很坏。”小白仰头看着她,小脸上满是认真,语气无比肯定。
“嗯,姐姐知道。”花见棠摸了摸他的头,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他可能是我们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希望。”
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老者就是千面狐!小白那针对性的、强烈的厌恶感,很可能就是感应到了千面狐身上那种善于伪装、狡诈多变的“味道”——那是一种与小白纯粹的力量完全相反的、充满了算计和伪装的气息,自然会引起小白本能的排斥。
找到了目标,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避开石敢当的耳目,与千面狐进行接触。石敢当对小白看得极紧,几乎不允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想要单独去见千面狐,难如登天。
接下来的两天,花见棠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她不敢再轻易去集市寻找千面狐,生怕被石敢当的眼线发现;同时,她还要装作对千面狐的传闻毫无兴趣,每天按时帮石敢当鉴别矿石,配合他的“研究”,生怕引起他的怀疑。石敢当似乎对小白的“感知力”越来越满意,只是偶尔会因为无法控制小白的力量而烦躁,看管得也更加严密。
直到第三天傍晚,转机终于出现了。
石敢当收到手下的消息,说在沉舟集西面的黑风涧,发现了“寒铁石”的踪迹。寒铁石是一种稀有的炼器材料,能用来炼制中低级法器,他立刻带着几个手下匆匆离去,似乎对那材料志在必得。
机会!
花见棠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等到天色完全黑透,石敢当布置在院子周围的几个简易警戒阵法因为能量波动而出现短暂间歇时,她立刻给小白和自己身上拍了两张最低阶的匿踪符(还是用之前画符剩下的边角料做的,效果聊胜于无),然后拉着小白,如同两道模糊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石屋。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花见棠带着小白,在沉舟集复杂肮脏的巷道里快速穿行,躲避着偶尔路过的醉醺醺的修士和巡逻的守卫。
终于,他们再次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墙角。
月光被浓重的乌云遮挡,四周一片昏暗。那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依旧如同雕塑般蹲在那里,仿佛从未离开过。
花见棠深吸一口气,拉着小白,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一次,没等花见棠开口,那一直耷拉着眼皮的老者,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在黑暗中,竟闪过一丝如同狐狸般狡黠锐利的光芒!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依旧穿着破旧,却再无半分落魄之感。
他的目光,先是饶有兴致地扫过花见棠,最后,落在了她身边,那个即使在昏暗光线下,白发金瞳也异常显眼的小白身上。
“啧啧啧……”千面狐(花见棠已经确定就是他)发出意义不明的咂舌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小姑娘,胆子不小啊。带着这么个‘稀世珍宝’,还敢来找我这‘味道最坏’的人做生意?”
他竟然听到了那天小白的话!
花见棠心头一紧,将小白护得更紧,沉声道:“前辈既然在此等候,想必也对这‘生意’感兴趣。”
千面狐嘿嘿低笑两声,不置可否:“说吧,想谈什么?事先声明,杀人放火,价格翻倍。对付石敢当那种硬茬子,得加钱。”
“我们想离开沉舟集,彻底消失,不让任何人找到。”花见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尤其是玄天门和石敢当。”
千面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就这?我还以为你们想让我去宰了石敢当或者玄天门那个小崽子呢。”他摸了摸下巴,目光再次落到小白身上,眼神变得幽深,“不过,带着他……想彻底消失,可不容易。这特征,太扎眼了。”
“所以,我们需要前辈的帮助。”花见棠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鼓鼓囊囊的布袋,放在千面狐面前——里面是她和小白所有的家当,包括之前石敢当“赏赐”的几块低阶灵石,以及她身上最后几件稍微值钱点的首饰。“这是我们所有的财物。只求前辈能提供两副足以以假乱真的身份,以及……安全离开的路径。”
千面狐看都没看那布袋,只是嗤笑一声:“就这点东西,想买‘千面狐’的招牌?小姑娘,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他站起身,虽然穿着破烂,却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他踱步到小白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
小白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金色眼瞳里满是冰冷和排斥。
“小家伙,你很讨厌我?”千面狐饶有兴致地问。
小白抿着嘴,不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千面狐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种狐狸般的狡猾:“讨厌就对了。干我们这行的,身上就没点‘坏味道’,那才叫失败。”
他重新站起身,看向花见棠,语气变得正式起来:“钱,不够。但我可以帮你们。”
花见棠心中一喜,随即又警惕起来:“条件是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千面狐这种人的。
千面狐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要他……”他指向小白,“帮我做一件事。放心,不杀人,不放火,只是让他用他那‘特别’的感觉,帮我在一个地方,找一件小东西。”
花见棠心脏猛地一沉。果然!
“第二,”千面狐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很好奇。所以,在你们‘消失’之前,我得跟着你们,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小友,究竟还能带来多少‘惊喜’。”
他看着小白,眼神如同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品,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探究欲。
花见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刚出狼窝,又引狐入室!
石敢当是想利用小白的力量,而这千面狐,似乎对小白本身更感兴趣!他的条件,比石敢当更加不可控,更加危险!
答应他,无异于与魔鬼同行!
可是,不答应……她们还能有什么选择?继续被困在石敢当那里,迟早会被榨干所有价值,或者被玄天门找到!
花见棠看着千面狐那笃定的、仿佛吃定了她们的笑容,又低头看看身边对她全身心依赖的小白,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几乎将她淹没。
这见鬼的世道!这要命的饲养员生涯!
她咬了咬牙,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什么事?要去哪里找?”
千面狐满意地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
“不远,就在这沉舟集底下。我们去……挖一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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