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节哀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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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方才表弟你是怀疑,那家养鹰的有问题?”
李君佑并不觉得宋煊是突然来的,他指定是又所怀疑。
折继宣脸上仅是错愕之色,原来他们之间也是有亲戚关系的。
杨文广当然知道宋煊与李君佑的亲戚关系从哪里来的,而且关系还挺近的,娘舅那辈分,与他们俩都一样。
宋煊却是摇摇头:
“我看谁都怀疑。”
“不过你说的那养鹰之人,杀人取心喂鹰,倒是也算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什么需要心头肉来开光的巫术。”
李君佑点点头:
“表弟你且放心,在这件事上我定然会好好打探一二的。”
宋煊点点头,又看着折继宣道:“
你爹光叫你买鹰,没让你干别的?”
“没有。”
宋煊也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看样子他连成为郭宝坤那样的暗探都没得机会!
因为这种事,在宋煊看来,指定是要与折家商议的。
看样子他爹对于自己这个长子还是满了解的,有些话不跟他说,兴许能成事。
杨文广倒是想要与宋煊说一说,但是有刘从德的小舅子在。
虽然他对宋煊表现的毕恭毕敬的,但在利益面前,难不成真的会被宋煊所折服,甘愿与刘从德划分界限?
在杨文广看来,想都不要想。
在饭菜上来之后,王羽丰主动开口道:
“大官人,我听闻您给八仙楼写了首诗?”
“嗯,写了。”
听到宋煊承认,王羽丰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宋煊自从进入东京城后就没有新作出来,然后竟然给一个酒楼写诗。
关键还不是樊楼。
“我还以为这事是假的呢。”李君佑也是有些诧异。
“是啊,凭什么给他们写啊?”
王羽丰也表达了自己的困惑:“我可是听说有人要花大价钱,从八仙楼那里卖走。”
“八仙楼给了大官人多少润笔费?”
宋煊端着碗夹菜道:
“什么润笔费,我胡乱写的,就当奖赏八仙楼第一个主动来补齐欠款的奖励。”
“啊?”
李君佑不理解宋煊的行为。
这不是拿自己的“钱”来贴补大宋朝廷的钱吗?
毕竟这与李家的优良家风大不相同。
他们习惯把大宋朝廷的钱财变成自家的钱财。
李君佑怀疑是不是家里没有长辈教导过宋煊,他不知道自己的文学价值有多高?
尤其是在东京城这里充满“金钱买卖”的地方。
任何东西都能卖得上价格,只要有人买。
“胡乱写的?”
同桌之人面面相觑。
就这种诗词是谁能胡乱写出来的?
宋煊未免也太谦虚了一二。
李君佑可是晓得八仙楼的掌柜的,那个姓苏的直接找的工匠日夜不休刻出来,然后还抹上了金粉,挂在大厅高处。
每个进店之人,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这块匾。
今日可是吸引了一大波人去看热闹,听说其余七十一家正店,没有一个好脸色。
因为他们才开完行会,八仙楼就率先表态了。
偏偏开会的时候,八仙楼什么话都没说。
多让人气愤?
杨文广啧啧称奇。
宋煊说他自己胡乱写的,但是却被那些人奉为珍宝。
谁会相信?
果然是状元郎,对于自己的才华从来不在意。
如今同为进士之人遭到谋害,宋煊在此奔走。
就是不知道将来百姓被人谋害,他是否也会如同今日这般游走。
杨文广没多说什么。
他只是想着找个机会单独与宋煊说一说有关西北的情况。
若是西北真的要开战,那便是他们这帮武将建功立业的时机。
否则,你就一辈子在皇城内站岗放哨吧。
大宋哪有那么多位置可以给你腾出来啊?
杨文广虽然不希望打仗,但是作为武将,他又渴望通过战事提升自己的价值。
要不然像曹玮那般文武双全,结果没有用武之地,岂不是长叹一辈子?
李君佑又与宋煊提及了一下黄河工程的事,许多人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刘从德胆子大,真会挣钱。
若是自己有机会也定要如此。
宋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样子东京城百姓早就被淹习惯了。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舆论”。
几人分别之后,宋煊直接回了衙门休息。
杨文广则是带着表兄带着鹰回家。
李君佑也是回家休息,顺便问一问他早早下班的祖父一些事。
李仕衡听着自家孙子的描述,摸着胡须道:
“咱这个外甥女婿是有手段,也有眼光的,属于花小钱办大事,此乃立木为信。”
“立木为信?”
李君佑眯了眯眼睛。
“不错,八仙楼堂而皇之的显摆出来了,其余正店还坐得住吗?”
“他们只会争先恐后的前去缴纳税款。”
“就如同班楼旧事一样,宋十二说他写诗赋从来不在乎钱。”
“就算你是乞丐,只要说对了话,他就能白给你写一首相赠。”
“可是若表弟他每家正店都写一首,岂不是都不值钱了?”
李君佑觉得物以稀为贵,这也是东京城花大价钱想要买宋煊一首诗赋的缘故。
但是一直都没有市场。
早就在洛阳游学时,人家就传出来诗赋他肚子里有的事,但就是懒得写。
那些想要拿着黄金求购之人,又找不到宋煊的门路。
“你觉得可能吗?”李仕衡捏着胡须笑了笑:
“就算宋十二曾经放言一人一首又何妨,他也不会每家都写一首的。”
“特别是班楼之事,谁再敢主动找他讨要,那便是得罪了他。”
“如此前后关联起来,就算有人理清楚了这里面的算计,但是在大势裹挟之下,谁都会畅想着自己是下一个幸运之子的。”
李仕衡站起身来溜达了两圈:
“咱这个外甥女婿手段当真是不一般,先前还以为他当这个开封知县会吃了闷亏。”
“如今看来,就算是让他当个开封府尹,那也绰绰有余啊。”
听着爷爷夸奖,李君佑也是赞同的。
无论是对内整合县衙之人为他所用,还是对外,直接杀猴儆鸡的手段,都绝非常人能够比拟的。
“最为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还望爷爷说的对清楚明白一点。”
“年轻。”
“年轻?”
李仕衡叹了口气:
“当年我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科举之路上艰难爬行。”
“我每日都要为果腹发愁,更不用说笔墨纸砚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当穷人。”
“因为秦州(今天水)的地里除了穷,什么都种不出来!”
李君佑当然理解自家爷爷的话,同时也没少听别人议论过。
毕竟自家爷爷他才智过人,但是素贪!
可是李君佑觉得贪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不是爷爷,自己能从小锦衣玉食的吗?
至少爷爷他在朝廷做事,从来都没有亏欠过朝廷的钱。
就是利用朝廷的钱大赚二十余年,只是把收益拿回自己家里罢了。
双赢!
“宋十二他不一样啊,从小脑子就好使,自己经商赚钱填饱肚子,还养了几个打手为他保驾护航,一路上专心致志的在读书上用功。”
“如此才能年纪轻轻的达成连中三元成就,但是幼年的经历也锻炼了他。”
李仕衡颇为感慨的道:
“老夫从来都不会歌颂苦难,奈何苦难总是缠绕着我的前半生。”
“我这个外甥女婿也不是那种喜欢歌颂苦难之人。”
他在宋煊大婚的日子是与自己这个外甥女婿聊过的。
毕竟老曹的父母都不在了,但是他这个岳父在的,如何能够不坐在靠前的位置?
“当时我就断定,此子将来前途极大。”
“人人都说曹利用运气好,抢到了好女婿,对他一阵吹捧。”
“其实老夫一直都觉得是咱这个外甥女婿主动选了我女婿,才造就了我这个女婿被旁人吹捧的结局。”
李君佑没搭茬。
毕竟这件事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无论如何自己这个姑父,那也是大宋军方第一人。
只要他不谋反,谁都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李仕衡笑了笑,让孙子不必如此在意,今日听到这事,感慨了许多。
“爷爷短时间内帮不了你的。”
李仕衡站住身形:“但是宋煊可以,你好好跟着他吧。”
“是。”
……
宋煊回到县衙,听着齐乐成的汇报,这会有班楼、李七家、长庆楼、戴楼、宜城楼等二十五家酒楼等掌柜带着钱来了。
院子内闹哄哄的,宋煊点点头:“行,一口气来这么多,可是不好招待。”
齐乐成连忙牵头引路,喊了一句大官人回来了。
一时间周遭掌柜的全都围了上来。
班峰等衙役连连上前,直接给众人阻拦住,免得他们靠近宋煊欲行不轨之事。
宋煊更是没有呵斥班峰等人的行径,这帮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若不是自己给了八仙楼一首没什么名气的诗词,这帮会如同苍蝇一般闻着味来这里吗?
商人的地位虽然有所提高,但是仍旧不能同士大夫相提并论。
所以他们对于被衙役阻拦不能靠近宋煊,没有丝毫不乐意。
反倒是期待着宋煊能够大手一挥,看在他们补充欠款的份上,也能与八仙楼有一样的待遇。
一人一首,谁都别抢!
毕竟宋煊名声在外。
人来的多了,乱糟糟的,宋煊也没有进入后堂。
那里不适合处理这么多人。
于是宋煊直接坐在前堂,平日里负责审犯人的地方。
虽然也站了不少衙役维持秩序,但是并没有拿着水火棍来,也并没有说这什么威武。
“大官人。”
“见过大官人。”
这帮人依旧是隔着衙役行礼问好,脸上进士带着谄媚的笑容。
“大官人,这是前来还欠款的名册。”
宋煊接过主簿郑文焕的花名册,他从头到尾的瞧了一遭:“可是按照顺序登记的?”
“确实是按照欠款顺序登记的。”
郑文焕还是有些小骄傲的,他提前准备好了,也方便宋煊看谁多谁少,用不着二次排序。
“本官的意思,是他们哪一家先到,哪一家后到的。”
宋煊此言一出,郑文焕一愣。
就听的班楼掌柜大喊一声:“好叫大官人知晓,我第一个到的,最先到的。”
“明明是我先到的。”
“放屁,是我。”
宋煊就听着他们吵闹,也不去制止。
“本官去如厕,周县丞帮我做镇一会。”
“哎,哎。”
周德绒连忙应声,心情复杂的坐在了属于县太爷的椅子上,瞧着堂下的商人吵闹。
原来这就是当县太爷的视角啊!
他奋斗了二十多年,如今才刚到了这个地步,距离能主宰一方,成为土皇帝的知县,遥遥无期呢!
毕竟周德绒也是从吏员干起来的。
走到今日这步已然是人中龙凤了!
别看小吏没什么品级,可是吏员在百姓眼里权力也是极大的。
黑道容易向白道浸染,最多也是到吏员这一层。
你让一个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去当黑老大,那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比方说,宋江进京赶考,好不容易当上知府,却专爱使枪弄棒,招纳江湖好汉,终日谈些杀人放火的勾当,那听上去就不像话。
官与民终究隔了一层。
吏才是古代黑道和白道最可能直接发生交集的地方。
都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但是被大宋官员看不起的吏员,他们已经是百姓接触的天花板。
平时他们见不着真正的官儿,宋押司就代表着官府,一言九鼎,有“杀人活人”的能量。
一个小小的押司,他怎么配当及时雨?
怎么配,怎么配,活在大宋这个时代,看人家押司不整死你!
但是在东京城,你一个吏员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大宋前期官员还以经商为耻呢,一般都是悄悄的干。
但是自真宗时期,情况大变,许多官员都是公然经商了,成为“官商”。
他们不仅公开行动,而且规模也越来越大。
不光是手段非法,而且还引以为荣。
世人并不向以前一样不接受,反倒是社会舆论越来越“理解”了。
随着大宋承平日久,你有钱就是牛逼的理念,深入人心。
这也是宋煊差遣皇城司的人去放风声,没有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原因!
甚至还有些风转,就是刘从德主动还欠款这件事,说成了配合宋煊的工作。
这让宋煊觉得有人在背后操纵舆论,大抵就是刘娥干的。
啪。
周县丞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打断了自己曾经当吏员的屈辱回忆。
众人皆是一惊,随即看向周县丞,但是又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无他,大家背后都有人!
“肃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我劝你们最好一刻内排出个先后次序,免得一会大官人回来发脾气,把你们都轰出去。”
“你们可以不给我周德绒面子。”
周县丞环视这帮人冷冷的道:
“但是大官人既然让我坐在这里处理,我就代表了大官人的脸面。”
“你们不给我面子,就是再打大官人的脸。”
“一会惹得大官人发火,别怪我不念及旧情,替你们言语。”
周德绒这幅狐假虎威的模样,倒是震慑住了这帮人。
于是众人平静下来,快速按照先后顺序排好了队伍。
“郑主簿,你再做一次记录,待到完成后,我再去请大官人回来。”
“是。”
这些平日里有头有脸的掌柜的,老老实实排队,根本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班楼排在第一个,瞧瞧他的下场。
若是他能够被原谅,就更加验证宋大官人是对事不对人。
如此一来,众人也算是摸透了宋煊的脾气。
将来也好对症下药,免得惹到宋煊发火。
宋煊躺在躺椅上,小睡一会。
周县丞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都没有进去打扰他。
就算今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可排名靠前的正店都挺矜持的,没有参与进来。
如此晾一晾他们,实属正常。
周县丞倒是没有想到,宋煊这为官之道,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尤其是他一直都在回味方才在公堂上大发雷霆的模样。
原来当知县,是这种的舒爽感啊!
周德绒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他知道自己距离当知县这个临门一脚,有着天大的沟壑。
他回想起宋煊当时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跟着他好好干,有没有机会迈过这一道鸿沟。
郑文焕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道:
“大官人可是完事了?”
“怎么了?”
周德绒脸上闪过意思怒气:
“难不成让那几个商人等一会,他们都不肯吗?”
“不是,不是,御史中丞王曙急匆匆的来了,要见大官人。”
“哦?”
周德绒也不在等待,而是敲门道:
“大官人,御史中丞王曙求见。”
宋煊从躺椅上坐起来:“此人是谁,我没听说过。”
周县丞连忙给宋煊介绍了一下王曙,他也是考进士出身。
因为继室是原宰相寇准的女儿,故而收到牵连被贬谪,连年在外为官。
特别是治理蜀中,极为有名,被称为前张后王(张咏)。
但是治狱有方,重用刑法,再加上是当今官家的老师,所以被召回来了。
宋煊点点头,自己与王曙并无什么交集,随即让人把他请进来。
王曙一进后院,瞧着宋煊站在门口迎接,眼睛有些红肿,他当即开口道:
“宋知县,在下王曙,如今为御史中丞,冒昧来访,实在是有私事。”
宋煊瞧着须发皆白的小老头:
“王中丞尽管说,我若是能帮忙,定然能帮忙。”
王曙倒是也没有隐瞒:
“李源乃是我女婿。”
“啊?”
宋煊有些发蒙,随即叫来仵作,陪着王曙前往停尸房。
停尸房建造的极为阴凉,里面又放了些冰块。
王曙走进停尸房。
他以前没少进来看着仵作勘验尸体断案,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宋煊站在一旁,瞧着王曙这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检查自己女婿的尸体。
当王曙瞧着那空洞洞的心脏处,整个人都处于发蒙的状态。
“我听过浴室杀人取心肾的案子,但是一直都不清楚为什么?”
王曙尽管有些坚强,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了。
这是他小女儿的夫婿,才成亲没有两年呢。
而且李源也是自己被贬在外看好的人才,特意也是让他走自己的老路。
未曾想竟然会发生如此之事。
若是自己今年没有被召回来,此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王中丞,我也是头一次听闻,以往的案子卷宗全都在开封府,我无权查阅,拿不到一手资料。”
听着宋煊的话,王曙也理解,随即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宋知县,你排查现场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什么?”
“鞋印。”
宋煊描述了一下自己拓印的东西,以及他针对现场做出的判断。
就是一时间无法判断是以前的凶手,还是模仿作案。
王曙听着宋煊如此详细的描述。
倒是也认同了宋煊并没有胡乱对付,交给自己手下去查。
但是光靠着鞋印,想要在百万人口当中捞出真凶,简直是难如登天。
况且王曙此番回京,他觉得东京城的人口怕是已经超过百万了。
“此事我也无法做出判断,但是我可以前往开封府帮你把浴室杀人案的卷宗全都调出来,咱们两一起看。”
王曙咬着牙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那可太好了。”
宋煊连连点头:
“有了王中丞帮助,能迅速抓住凶手,也免得他老的动不了刀,成为悬案,逃脱制裁。”
“所以你下意识的排除了仇杀以及财杀?”
宋煊摇摇头:
“我并不能十分确定的排除仇杀,财杀倒是可以排除,衣服财物都没有被弄走,偏偏弄走了心脏,除非有人在高价格收购心脏。”
“但是我又想着东京城那么多乞丐,甚至无忧洞绑架了那么多人。”
“要有这种买卖,他们早就做下来了,何至于猎杀到一个进士头上?”
“再没有抓到凶手之前,什么话都说不准的。”
“也是。”
宋煊不想在这种事上跟他多争论。
反正没抓到凶手之前,说的全都是废话。
王曙叹了口气,掩盖住脸上的伤心之色,他缓慢的给自己女婿盖上白布:
“先放在这里两天吧,此事我还没有与我女儿说呢。”
“哎。”
宋煊倒是没搭茬。
王曙绕过尸体,走了过来,打量着宋煊:
“宋知县,你倒是没有劝我节哀。”
“人死了,节哀有个屁用,抓住凶手砍了他的脑袋,才能告祭死者,同时让自己后半辈子睡个安稳觉。”
听着宋煊如此通透的话,王曙愣了一会,才开口道:
“宋知县不愧是我大宋最年轻的状元郎,看事情如此通透。”
“王中丞还是想想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吧。”
宋煊请他离开停尸房,作为皇帝的老师,将来定然会受到重用的。
待到宋煊送走王曙后,他站在县衙门口,目送他坐着驴车离开。
“大官人,他不愿意与我说话。”
齐乐成解释了一句,王曙直接就闯进去了。
宋煊点点头,这根本就是不齐乐成的缘故。
人家本来就是高官,家里人还出了事,直接闯也实在是正常。
“行,我去会会这帮人。”
宋煊背着手,慢悠悠的奔着大堂而去。
众人见宋煊来了,连忙行礼。
宋煊谁都没搭理,只是走上台阶,坐在主位上,瞧着下面这群人。
“郑主簿,来的人可是按照前后顺序排好了名单。”
“回大官人的话,名册在这里。”
宋煊接过瞧了瞧,慢悠悠的看。
宋煊如此动作,确实是让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大官人的脾气是出奇了的“好”,只要你不招惹他。
刘从德可是被大官人给扔出去了。
这件事,东京城其余人不知晓,但是有能量的人,可是听到了此事。
“班掌柜的是头一个来的?”
听着宋煊的询问,班楼掌柜的了连忙上前一步:
“小人确实是一早就来了,未曾想大官人到了门口没进来,直接就离开了,小人一直等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吃呢。”
“钱甘三。”
“小的在。”
“你带着班掌柜去数钱入柜。”
“喏。”
宋煊又对着班掌柜道:“你差人去给你买点吃的垫垫肚子,本官事后还要有话要说。”
“是。”
班掌柜惴惴不安的跟着走了。
宋煊瞧着第二名:“做个自我介绍。”
一个一个的过来介绍,宋煊就坐在那里听着,时不时的在纸上记录一下。
搞得下面掌柜的不知道宋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总之,就是一个一个的过会,宋煊在那里记录。
待到所有人都记录完了后,宋煊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溜达了几圈。
“钱甘三,带着兄弟们都点仔细喽,若是出现差错,你就等着破家吧。”
“喏。”
宋煊说完后,就带着自己记录的东西直接回了后堂,搞得许多掌柜的面面相觑。
他们还等着宋煊给写首诗词呢。
哪怕是给提个字呢。
但是宋煊就这么收钱,水灵灵的走了。
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眼神示意,都想要让别人出头去问一问宋大官人。
但是又不想得罪宋煊。
谁也没有敢去问的。
宋煊拿着收集到的资料,就坐在躺椅上继续休息。
这群人不敢追问宋煊,反倒是把周县丞给团团围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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