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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我太想有钱了


曹渊不仅心中得意,脸上也是笑容不减。

    今天一早来上值,便是能感受到周遭人羡慕的眼神。

    尤其是同在站岗的石家兄弟,大家平日里相交,可是石家兄弟皆是高高在上。

    今日却是主动来打招呼。

    谁都知道宋煊要成为小曹家的女婿了。

    而且还是大宋最有可能第三个连中三元之人。

    尤其是宋煊年纪轻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更重要的是宋煊这个读书人,竟然丝毫不会嫌弃武夫家庭,反倒极为乐意与他们这种家族联姻。

    如何能不让其余武夫家庭羡慕?

    以前他们若是能招个进士女婿都得敲锣打鼓的,恨不得昭告天下,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

    谁承想小曹家竟然不声不响的搞了个大炸雷!

    曹渊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好妹夫带来的。

    方才官家叫自己陪着走走,曹渊更是觉得最近运气真好。

    同样站岗的石家兄弟眼里也是露出羡慕之色。

    其实赵祯心中郁闷,身边又没有人能帮助他。

    甚至他心中的许多话,都没法往外说。

    所有的压抑之事,都只能他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

    唯一能做的,便是出去散散心。

    此时御花园里的桃花都开了,很是显眼。

    赵祯站在桃花树下,看了好一会,才道:

    “我听闻宋会元对你妹妹一见钟情,甚至为此都拒绝了其余宰相的招婿?”

    曹渊颇为恭敬的道:

    “回官家,确实是有此事,昨日放榜后,我们家中七兄弟为了给唯一的妹妹抢夺一个好女婿,直接闯进万千人之中,把我妹夫给抢回来了。”

    “哈哈哈。”

    赵祯亲眼瞧见他们几兄弟横冲直撞的,甚至把其余来抢的人都给打了。

    此时听着曹渊的叙述,倒是觉得有趣极了。

    “不错。”

    赵祯伸手捏着桃花道:

    “十二哥倒是性情中人,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曹渊觉得宋煊考中会元,先前又是解元。

    再加上做了几首名动天下的诗词,陛下知道他也实属正常。

    尤其是此时,官家终于主动提起自己妹夫来,曹渊立即开口道:

    “好叫官家知晓,我妹夫还挺优秀的,他当日。”

    曹渊刚想把宋煊到东京第二日来家里与程戡比拼箭术的事说出来。

    可这就不是榜下捉婿了。

    “怎么了?”

    赵祯颇为好笑的瞧着曹渊。

    曹渊连忙住口,随即又躬身道:

    “我妹夫平日里说话挺能让人深入思考的,只是臣不知道要不要与官家说,唯恐冲撞了官家。”

    “哦?”赵祯松开手中的桃花:“那便说来听听。”

    曹渊连忙找补道:

    “我妹夫为人较为低调。”

    赵祯眉头微挑,他可不觉得宋煊做事是一个低调的。

    “如今他还没有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没必要总是往外说。”

    “待到真的拿到天圣五年的状元后,有了这么一个实力,往外吹捧,才有人会相信呢!”

    曹渊嘿嘿笑了两声:“妹夫说的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赵祯脑子里回味着这两句。

    从知道宋煊以来,赵祯便觉得他脑子好使,在他幼小的心中犹如刀削石刻一般记下来了。

    再仔细回想,十二哥确实是如此做事。

    当今朝廷的局面自己无力改变,是否也要低调做人,暂且蛰伏下来,以待时机?

    赵祯仔细回忆着街上那个天圣铜钱压在十二上的卦象。

    其实不光是压了朕的五个宰相。

    朕也是被压着的那个。

    好在大家都年轻,还能耗得起一些。

    “官家。”

    曹渊见天子陷入了深思,生怕自己给他带歪了,随即又开口道:

    “其实我妹夫还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我妹夫说少年人的勇气是不可再生之物,所以他宁愿要十九岁的肝胆俱裂,也不要八十岁的苟且偷生。”

    曹渊这真的是拾人牙慧。

    毕竟宋煊当街辱骂开封府尹这件事,是必须要给曹利用通气的。

    赵祯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其实自从当了皇帝之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学会忍耐。

    学会妥协!

    这些全都是母后教给他的。

    有没有可能。

    其实这些话并不是那么的正确?

    赵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也渴望能生活的快意一些。

    若是十二哥真的能在殿试当中获得状元,朕必须要把他留在东京,好帮朕出主意。

    ……

    宋煊不知道皇帝还在eomo当中,他却是拍着范详的肩膀笑道:

    “你真是运气好碰到我了,给你找个有实力的夫人。”

    范详脸上带着笑意:

    “十二哥儿,莫要哄骗于我,祝玉那么好的条件,而且考的还比我强,如何不介绍给他?”

    “他,瘦瘦巴巴的小爷们,不符合人家的家风。”

    宋煊哼笑一声:

    “要说石家是东京城的首富,那是我在吹牛逼了,可若是排名前几,估摸也差不太多。”

    范详虽然想要找个有钱家的老丈人,可是也不愿意自己的夫人是歪瓜裂枣。

    那如何下嘴?

    “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范详站起身来,忍不住真情吐露:

    “十二哥儿,我真的。”

    “真的太想变有钱了我。”

    “你不知道,我真的是从小就穷怕了,我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

    “我通过发解试后,家里有人给我说亲,可是那女子没等着我,又因为我家里太穷了,所以直接嫁人了。”

    “我都,我做梦想要有钱啊!我!”

    “我太想有钱了!”

    “十二哥儿。”

    宋煊知道范详以前说过家里有人给他说亲的事,但是没想到真的有被退婚之事,他随即认真的道:

    “人家祖上也是出过高官的,只不过家里老人故去的早,如今只是大舅哥当家,在仕途上对你助力不大。”

    范详却是不觉得来自老丈人的助力能有多高。

    只要自己紧跟着十二哥的脚步,今后在朝堂之上还怕对自己的仕途没有助力吗?

    所以范详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颇为兴奋的道:

    “十二哥,还有什么要求,你一并说了,免得让我心动不已,又够不着。”

    范详对于自己的同窗都被捉婿这件事,其实心中是十分羡慕的。

    他不同于王泰与吕乐简,家中会给他们安排,自己是真的没什么机会接触。

    如今宋煊要给自己从中做媒拉纤,那绝对不是害自己的!

    “当然人家不是没有条件啊。”宋煊又极为严肃的提了一嘴。

    “莫不是要我入赘?”

    范详觉得能找到宋煊为婿的人家,条件定然差不了。

    可是如今就他自己一根独苗,家里只有姐姐与妹妹。

    “当然不是。”

    宋煊坐在椅子上:

    “你得考中进士,要不然一切免谈。”

    一听这话范详脸上出现为难之色:

    “十二哥,你也知道我的排名,在省试当中倒数第一,要是想要在殿试当中取得名次,我只要要考进五百名以内才算稳妥。”

    他们都觉得天子开口要扩招五百人,可是实际操作上,那些宰相也不会同意让如此多的人上榜的。

    唯有排名更加靠前,方有机会。

    “不不不。”宋煊随即摇头道:

    “考五百名这件事也不稳妥,虽然陛下开了金口要扩招我等,可实际操作当中那也是刘太后以及朝堂诸位宰相做主。”

    范详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面色:

    “这么说,我们还是要往前考?”

    “当然,不过殿试当中只考策论,你策论又不是太差。”

    宋煊又是鼓舞道:“你的总排名不过是被其余两科给拉下去了,要有信心。”

    “那我努力。”

    范详明白依照自己的出身,十二哥儿给介绍的这户人家,怕是顶天了。

    若是再错过这次机会,今后也就这样了。

    但是范详太想让自己以及家人的生活过的好一点了。

    宋煊应了一声,倒是没让他等太久。

    曹利用便带着张耆一同来了。

    张耆瞧着宋煊这形象,先不说文采之类的,当真是大宋人样子。

    老曹他赚到了。

    “哈哈哈,一表人才。”张耆拍了拍宋煊的肩膀:

    “若是侄儿能够考中状元,我这座院子怕不是能过卖出天价去啊。”

    “哈哈哈。”宋煊也是笑了几声:

    “依照张叔父积累起来的财富,何须把手中的房子卖出去?”

    张耆指了指宋煊,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今日前来,其实就是带着耳朵来的,回头也好与太后回报一二。

    曹利用倒是没多想,他与张耆之间关系不错,随即又给宋煊说了一下今日之事。

    特别是赵安仁的儿子弹劾你一个贡士的事,简直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次遇到。

    宋煊也是适当的露出错愕之色,同时余光观察张耆的神色。

    不过曹利用话头一转,便说了王曾的狠辣,直接请斩他头。

    宋煊啧啧称奇,果然能连中三元,还能压制住刘太后的宰相,就是有手段。

    破窗理论用的很是顺手。

    这赵安仁的儿子,怕是陈家结党之一,他们的联合点,怕不是吕夷简?

    王曾其实是发现吕夷简在暗中结党,所以才会借机发难?

    宋煊听着最后刘太后来和稀泥,便明白了,吕夷简是表面上站在刘太后身边的。

    故而结党,那也是为太后结党。

    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真是闻所未闻。”

    宋煊适当的提了一嘴。

    曹利用也是点头:

    “不过好在姓赵的御史已经被贬谪岭南去了,兴许会让陈氏兄弟收敛一二。”

    “有我在,他们也不敢闹腾。”

    看着曹利用拍着胸脯子框框响,宋煊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我宋十二向来对事不对人,若是陈府尹今后对我进行报复,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耆听着宋煊的话,只是嘴角带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敢!”

    曹利用哼笑一声:“真以为我们兄弟俩个是好惹的?”

    “哎,不能如此说。”张耆连忙开口道:“毕竟私下结党这事,实在是犯忌讳。”

    “怎么,老张,难不成今后我女婿被人欺辱了,你就睁着眼睛瞧着?”

    “那不能。”

    张耆连连摆手笑道: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些都是小事,若是你女婿想要在东京城为官,总会碰到的。”

    曹利用这才点点头:“此事容我再想一想。”

    “在东京为官?”宋煊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岂不是很没意思,处处受人掣肘?”

    张耆当即发问:“不知贤侄是打算去哪里为官啊?”

    “要我说,真男人就该去大西北。”

    宋煊随即大言不惭的道:

    “我大宋军中缺马,丝绸之路又断绝,以至于看个胡姬跳舞,都得相互争抢,着实是没面子。”

    “我若是去西北为官,定要为大宋多搞些战马以及胡姬来,到时候一人一个,省的相互争抢。”

    “哈哈哈。”

    张耆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

    “你岳父说的没错,你小子可真是好涩,就算是为大宋做事,那也是为了胯下那点事。”

    “哎,张叔父,小母马我可不骑的啊!”

    宋煊的插科打诨,更是让张耆大笑一阵。

    他可不觉得宋煊说的是真话。

    此子言谈举止倒是滴水不漏,果然是有实力之人。

    而且宋煊真多考中状元,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朝廷却是把他给一脚踢到西北那个地方去。

    让别人怎么想刘太后?

    上一个“连中三元”的宋庠在京师当清贵官,比宋庠连中三元含金量更足的宋煊,却是那种待遇。

    那不得被人诟病?

    张耆也就没了试探的心思,反正该问的也都问了。

    太后的意思就是想要稳定京师局面,不要过于闹腾。

    既然陈尧佐那里她已经派人说过了,可是宋煊这里也得看试探一下口风。

    毕竟在刘娥看来,宋煊此子虽然年轻,可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既然双方都作出了不继续缠斗下去的承诺。

    此事就算是结了。

    待到翁婿二人送走张耆后,曹利用站在门口:

    “你为什么说西北建功这事?”

    “人家可是刘太后身边的红人,今日出了这种事,无缘无故的过来瞧瞧我,带着耳朵来的。”

    曹利用点点头,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我们俩的关系,其实。”

    “不耽误你们俩关系好。”宋煊面色凝重的道:

    “人家是刘太后眼前的红人,你顶多是刘太后眼里的钉子!”

    曹利用一下子就没话说了。

    他想了想:

    “好女婿,下次在外面说话别这么噎人,东京城的水太深了。”

    “嗯,我尽量。”

    曹利用随即鼓舞了宋煊几句,让他不要担心,好好准备殿试。

    这次事陈尧佐他自己个吃个闷亏。

    这口郁闷之气只能往他自己肚子里咽。

    宋煊站在门口目送曹利用,他刚想转身回去,便瞧见下了值的石元孙直接跑过来:

    “宋会元,我托你的事,如何了?”

    “倒是有些眉目了。”

    宋煊止住身形:

    “我还想着等他中了进士在与你说呢。”

    石元孙当即精神一振:

    “那个时候,可不就是晚了吗?”

    石元孙深知待到人家考中进士,选择的就更多了。

    可就不一定能过选择石家了。

    要不然省试结果出来之后,东京城许多富贵人家都坐不住,要进行抢女婿大战呢!

    “这个人如何?”

    “自是勤劳好学,身体也不虚。”宋煊当即说了重点:

    “最重要是运气极佳。”

    “运气极佳?”石元孙面露异色。

    宋煊脸上带着笑:

    “你们石家如今就缺了一点运气,若是你妹子能够与他结成连理,兴许在他的加持下,还能带动让石家的运气也变好了呢!”

    “果真如此?”

    “我骗你做甚?”

    宋煊随即把石元孙请进门来。

    让他看看范详。

    其实范详身条还是有些瘦弱的,长的倒是中规中矩,就是普通人。

    范详瞧着一身甲胄的石元孙,颇为客气的行礼。

    就算是在皇宫站岗,可是下值后甲胄仍需归还武库。

    当然也有例外。

    那便是真宗朝后,禁军管理逐渐松懈,部分勋贵子弟会穿着无袖轻甲招摇过市,视为特权的象征。

    石家目前也就剩下这点地方可以抖威风了。

    后期包拯还上奏疏弹劾过这帮勋戚子弟夜里穿着锦袍半甲夜行,惊扰坊市。

    毕竟就算是开封府的衙役或者巡逻的兵丁过来,百姓都不会害怕。

    可是猛然间瞧见有人着甲,哪个人心里不突突?

    石元孙为了家族的崛起,自是要与这个妹夫聊一聊。

    知道了他的家世以及考试的成绩。

    石元孙不得不承认。

    宋煊说的对。

    若是范详一次是榜尾,那是运气。

    可是接连发解试以及省试,都是榜尾。

    那他既有实力,又有运气!

    若是范详在接下来的殿试当中也能有此运气。

    不敢说什么连中三尾,就是中了进士,那也是气运极强的。

    况且连中三元的人在大宋朝早有先例,但是连中三尾之事,还当真是闻所未闻!

    石元孙又瞥了瞥宋煊,有他这个极大可能连中三元在,自己还能有什么可挑剔的?

    不如赌一把。

    若是范详当真是运气极好,那成为石家的女婿。

    还能差得了?

    况且好不容易有一个潜力股答应,石元孙也不迟疑。

    将门子弟,机会就在眼前。

    抓住了就是抓住了,若是抓不住,活该别人荣华富贵!

    “好。”

    石元孙本就是想要赌一把的。

    既然赌不着连中三元的妹夫,那我就赌一个连中三尾妹夫!

    “只要你考中进士还肯与我家妹子成亲,那嫁妆绝对少不了,今后也定然不会让你在东京城受委屈。”

    石元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若是你在这里住不惯,我现在就给你在礼部附近找一座空着的园子,差人去伺候着专心备考。”

    范详着实没想到未来的大舅哥如此痛快。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毕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范详可不跟欧阳修似的。

    一个没考上的举子,看不上全国掌管军事的一把手。

    范详也站起身来:“既然石兄这般痛快,那我范详也没有二话,且等我的好消息。”

    “好,痛快!”

    石元孙大笑几声:“这几日的吃穿用度,我先差人给你送来一千贯,让你不必忧心考试之外的其余琐事。”

    “啊?”

    范详一下子被自己这个豪气的大舅哥给砸的有些发蒙。

    距离殿试也没有五天时间了,如何就用的了一千贯?

    在范详看来,能用一贯钱,就算是自己一日三餐过于奢侈了。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豪横花钱,着实是惊的范详目瞪口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宋煊也是瞥了一眼笑呵呵的石元孙。

    他在孙羊正店奢侈一把,也不过百于贯。

    更不用说孙羊正店伙计的月薪基本在三贯钱左右。

    这是人家二十七年的工资。

    就足可以想象这笔钱有多少。

    果然,石家底气是真的足。

    石元孙倒是不在乎,潘楼东街一夜赌局,输赢差不多也在千贯左右。

    或者说一千贯就能换来一个进士妹夫,在石元孙看来,这点钱就行,那可真是赚大发了。

    双方都表示极为满意。

    石元孙对着宋煊道谢,同样的送走了石元孙后,范详也是喜上心头,对着宋煊道谢。

    “这点钱算什么?”

    宋煊拍了拍范详的肩膀:

    “你若是考中了进士,娶了石家的妹子,咱们这届同年,兴许你都住在大宅子里,我等来了东京还要投奔借宿你家呢。”

    “啊?”

    范详被宋煊的话给砸的晕晕乎乎的。

    “到时候你考中进士衣锦还乡,带着自己的新妇回家去转一圈,也去上演一套什么叫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的龙王归来的剧情。”

    “啊?”

    范详不理解,但是他晓得张方平说的话。

    十二哥的话当时不理解无所谓,你先记住,兴许后面就会理解了。

    “行。”

    没让范详等多会。

    他就在院子里目瞪口呆的瞧着四十头驴子跟骡子,每个都驮着两个背篓。

    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将近三十年的工资现金摆在你眼前。

    任谁都得懵逼好一会。

    这是多少钱呢?

    祝玉站在宋煊身边,小声嘀咕道:

    “这便是你给保媒拉纤的那户人家?”

    “后悔了吧?”宋煊哼笑两声:“谁让你不同意呢。”

    “呸,小爷可不缺钱。”祝玉双手叉腰:“不就是一千贯嘛。”

    “啧啧啧,这算什么。”宋煊再次小声嘀咕道:

    “这只是见面礼,若是范详能中进士,十万贯的嫁妆那都是小气了。”

    祝玉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痒,他把脑袋转到别处:

    “休想用钱来打动我。”

    其实大家都是在书院当中,对于钱财见识的比较少。

    而且在应天书院,宋煊算是最大的金主,他一点都不摆阔。

    所以还真没有人见识过如此场面。

    更何况如此多的铜钱,若是换成金叶子,那一丁点冲击力都没有!

    今日石元孙豪横的摆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证明自家的实力。

    送钱的是石家兄弟,他们二人也是来打量一下范详。

    一众仆人都牵着驴子等着吩咐。

    石元孙笑了笑:

    “十二哥儿,你家中可有仓库,暂且帮我妹夫把钱存放起来。”

    “哎,好。”

    宋煊连忙叫老仆人过去给安排一二。

    许多仆人开始往房间里堆放背篓。

    其实钱还挺重的。

    王珪瞧了瞧范详,再瞧了瞧这幅模样,连忙小声道:

    “十二哥,能不能给我也介绍一个如此豪横的岳父家庭?”

    “别想了,人家要的就是进士,你老老实实上阵杀敌吧。”

    宋煊拍了拍王珪的肩膀:“没辙。”

    “哎。”

    王珪长叹一声,他知道范详总是考倒数第一。

    可即使是倒数第一的进士,人家石家也是高看一眼,且愿意出钱的。

    我王珪就算是在勇武,人家也不会高看一眼。

    许显纯一直都觉得读书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当石守信这位大宋开国名将的后代,一出手的见面礼就是几十头驴子骡子送来的钱,着实是让他大开眼界。

    毕竟范详的实力,大家可都是清楚的。

    吕乐简与王泰倒是一丁点都不羡慕。

    他们其实不理解宋煊与范详都选择武夫家庭做什么?

    将来这些岳父们在朝廷不会给你什么助力,反倒会存在一些“不好的影响”,以此被人攻讦。

    宋煊好色!

    范详好财!

    他们两个人的选择,当真是让别人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到原因有多纯粹!

    作为同桌的韩琦,却是脸上带着笑意。

    他知道范详自幼被钱财所困,如今这多钱都可以让他一个人调配使用,怕不是晚上都得笑醒喽。

    待到完事之后,石元孙又给范详留下两头驴子,没事可以换着骑,去东京城逛逛。

    买些东京的物件带到衣锦还乡后,带给家里人。

    当你中了进士领了官服可以先返回家乡,衣锦还乡的时间还是要给你去显摆的。

    甚至要操办婚事,待到完事后,再直接去地方上任。

    苏洵当初给宋煊来信,说他跟着他二哥一同返乡。

    苏涣是天圣二年的进士,当他们哥俩一块返回家乡的时候,本地县令以及一些乡中父老直接在二百里外就迎接到了他们。

    此事可是把苏洵羡慕坏了。

    但是羡慕归羡慕,他还是没有读书去考进士的打算。

    范详连忙道谢。

    石元孙又鼓舞了他几句,待到宋煊把钥匙递给范详,他这才带着人离去。

    “好家伙。”

    吕乐简第一个跳出来:“你小子不声不响,就被人给捉婿了!”

    “就是,这嘴可忒严了些。”

    王泰等人纷纷上前打趣。

    范详只是嘿嘿笑着,并不答话。

    待到闹了一会,宋煊才开口道:

    “行了行了,让范兄自己去点点钱,享受一下,你们都滚去温习功课,免得殿试当中排名靠后。”

    自从宋煊说大家还要押题后,自是疯狂的进入了写策论的阶段。

    外面的风风雨雨,只要没淋进来,那就不用去管。

    范详终究是没有过去自己心中的那一关,他坐在书桌前,心思百转。

    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钱财!

    他拿着钥匙,举着蜡烛进了单独给他放钱的房间。

    满满登登的,一背篓一背篓的铜钱。

    他抓起一贯,总觉得钱太重了。

    要是以前自己也有这么多钱,可就太好了!

    “考中进士,我一定要考中进士。”

    ……

    应天府书院。

    晏殊把宋煊中了会元的消息,以及诸多应天府学子上榜的消息,给带来了。

    “哈哈哈。”

    作为书院最年轻的夫子,也就是宋煊的班主任王洙率先仰天大笑。

    宋煊他当真中了会元,状元还会远吗?

    更何况他的甲班当中也有好些个学子上榜。

    尤其是范详,作为府试的最后一名,他同样考了省试的最后一名。

    可这最后一名,那也是七千多举子当中的佼佼者!

    范仲淹只是摸着胡须发笑,并没有像王洙这般得意。

    毕竟书院学子们登上省试榜单,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还有殿试呢。

    殿试上榜那才算事正式的好消息。

    他们这群人大部分都享受过金榜题名都时刻。

    “这么说,十二郎当真有可能会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

    张师德是考过状元的,他脸上带着笑:

    “省试我应天书院诸多学子霸榜,看样子今年该会有更多的学子前来报名了。”

    自从宋煊他们在洛阳游学过后,便有不少学子来书院游学,如今还没有走。

    幸亏书院有了宋煊资金的支持,才不惧如此多的学子来白吃白住的,在书院学习。

    “不错。”

    晏殊也是轻微颔首:

    “应天书院举子霸榜,定然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应天书院的名号,若是宋十二等人在殿试当中横扫一甲,我都不敢想了。”

    一甲便是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二甲头一名是全国第四。

    或者有时候过于难分伯仲,一甲也会有四五人。

    范仲淹一愣,他其实颇为期望宋煊能过连中三元,但是对于晏殊提出来的一甲三人全都是应天书院学子获得的事,他还真没想过。

    然后范仲淹再次瞧瞧省试前十名的名字。

    作为书院最强的留级生“王尧臣”旁人也不清楚。

    他一直都准备,等着在殿试上大放异彩,要夺取状元。

    可以说是宋煊最强的对手。

    若是照着晏知府的话来想,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兴许殿试的前几名,全都是应天书院的学子呢!

    “嘶。”

    王洙也被晏殊的言论给惊到了。

    若是殿试当中,应天书院学子再次霸榜,那定然是更加权威,也没有人敢再逼逼什么了。

    反正每次有人无法通过考试,总会说有内幕之类的。

    如今科举考试极为严格,各种应对方法都有。

    就算你想要让人不中榜,甚至给谁便利,都是极为困难的。

    除非到了北宋中后期,是有出题人,可以直接给你提示的。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锁院制度并不严格执行。

    再加上只要通过了省试,殿试就全录取,第三级考试已经成为摆设了。

    那些考中进士的学子,可全都成了主考官的“门生故旧”了。

    毕竟能不能过,全在考官的一念之间,皇帝根本就无法左右。

    王洙脸上喜色不减,若是真的如同晏知府所言那般。

    无论是宋煊、韩琦、亦或者是王尧臣、赵概,他们是最有机会中状元的。

    状元热门争夺选手,全都是出自他的班级。

    若是真的如同晏殊所说,不仅仅是应天书院以及院长范仲淹会名声大噪。

    他这个直接的班主任的名望也会水涨船高。

    “今后你们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晏殊笑了笑,随即站起身来:

    “我本想等着宋煊等人殿试过后,出了成绩再前往东京。”

    “可是朝廷几次三番催促我前行。”

    “那我就先返回东京家中,比你们早一步知道最终殿试的结果了。”

    范仲淹倒是没想到晏殊会如此快就被调回去。

    毕竟应天书院能有今日的规模,晏殊作为带头人是功不可没的。

    “晏知府这便要返回京师?”

    “不错。”晏殊笑了笑:

    “宋绶已经先我一步返回京师为官,我也不能再拖着了。”

    范仲淹点点头,如今应天府有这般成绩,天下人都得认可晏殊的政绩。

    朝廷把他调回中枢,那实在是极为正常的。

    否则不利于大宋各地官员的“努力奋斗”!

    “若是有消息了,我便第一时间派人给你们传回来。”

    “好。”

    范仲淹等人恭送晏殊离开。

    “院长。”

    王洙作为天圣二年的进士,依旧年轻的很,遇事如何能过宠辱不惊?

    “不必多言。”

    范仲淹觉得此时公布,会给予其余人更大的压力。

    “此事暂且保密,过不来几日殿试的结果也会传回来,到时候一起公布,如何能不行?”

    “我认为不妥。”张师德摇摇头:

    “这些学子通过省试,自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况且也该让家里人高兴高兴。”

    范仲淹细细思索,他觉得还是不宜过早高调的宣布。

    若是再殿试当中没有考中进士,会给学子带来更大的压力。

    “此事暂且搁置一二吧,不在乎晚这么一两天的。”

    范仲淹作为院长一锤定音后,张师德等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几个夫子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书院学子霸榜,他们这些当夫子的,如何能过脸上没光呢?

    甚至范仲淹也在期待着晏殊所说的那件事。

    晏殊回到府衙,如今下一任知府还没有选好是谁,暂且由他的副手接替,待到朝廷指派新人前来。

    此时有不少仆人都在收拾,总归是要搬家的。

    而且在此地生活,也是有了不少物件。

    能搬走的就搬走,搬不走的就送给本地的孤寡老人。

    晏殊正在交代的时候,便是有人送来信件。

    他一瞧是宋绶的,故而进了书房,拆开看了起来。

    宋绶在信中详细描述了宋煊最近的所作所为。

    尤其是上一次当街喝骂宗室子不配姓赵的那个人,你猜对了,便是宋煊做的。

    自从宋绶被调进京师为官编纂实录,他们就经常通信。

    晏殊对此并无意外。

    宋煊他在东京城就算把天捅个透明窟窿来,晏殊都不觉得奇怪。

    这小子就不是一个容易消停的性子。

    翻来几页后,晏殊觉得自己对宋煊还是不够“珍惜”。

    这小子在宋城总是搞七搞八的,从来不醉心于学习。

    就这调皮捣蛋的样子,还有杜衍等人想要招他为婿呢。

    晏殊觉得自己是动过这个心思,但是又很快放弃了,因为他若是当了宋煊的老丈人,是受不了他搞七搞八折腾的。

    这不符合晏殊的政治理念。

    可是旁人都是不了解宋煊,就瞧见宋煊中了解元、会元,接下来准备中状元的潜力。

    以至于那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当他的岳父,上赶着开出那么多好条件。

    结果这小子竟然如此不争气。

    被曹利用的女儿迷的五迷三道的,什么利益嫁妆之类的,直接连谈都没谈,便同意了。

    宋绶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细想想他又觉得是宋煊能做出来的事。

    晏殊却是晓得,人家翁婿两个早就定好了。

    你们这群不知真相的人,在这里上蹿下跳的着实可笑。

    晏殊没想到的是连吕夷简都掺和进来了,想要给宋煊当老丈人。

    幸亏没成。

    要不然以后有他头疼的地方。

    尤其是晏殊认为吕夷简也是一个聪慧之人,他习惯性自己做决断,绝不会听从好女婿宋煊的主意。

    二人真成了翁婿,反倒会产生更多的隔阂。

    冥冥之中,兴许早就算好了。

    晏殊正在为自己有更多的信息,而他们都不知道略感得意时,当即面色有些凝重。

    因为他看见了宋煊骂开封府尹的话。

    甚至因此还出了一次大宋亘古未闻之事,御史竟然弹劾一个没有官职的贡士,结果把自己弹劾到去岭南吃虫子了。

    晏殊站起身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在宋城待着了。

    陈氏兄弟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若是自己不尽早前往东京城复命,赶不上殿试,万一有人从中说了些话,怕是要坏了宋十二的状元之位。

    毕竟你做事过于狂妄,那些人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故意压低你的排名来磨练你。

    晏殊当时罢黜宋煊,他是真的想要让宋煊走上连中三元的路子。

    可是其他人却是不一定如此好心。

    “来人。”晏殊当即喊了一声:

    “速速去租赁一艘快船,我明日一早先返回东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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