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尼克·弗瑞的独眼在这一瞬瞪得滚圆，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谬且最残酷的冷笑话。

    他脸上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语……更准确的来说，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

    尽管尼克·弗瑞无比信任玛丽亚·希尔的能力，也知道她绝不会在这种关键信息上出错，但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冲击力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杀死美队的人，竟然是他昔日情同手足，并且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挚友？

    最关键的是，他的这个挚友还他妈是杀害托尼·史塔克父母的那个真凶？！

    拜托，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暗杀了，而更像是一颗足以瞬间引爆渔论的H弹。

    因为这个消息一旦被泄露出去的话，那将引发怎样天崩地裂的后果，就连尼克·弗瑞都不敢想象。

    尤其是被托尼·史塔克知道了以后，那家伙应该会直接暴走的吧？

    整个【复仇者联盟】……不，想必整个世界都会为之沸腾起来。

    想到此处，尼克·弗瑞顿感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独眼中随即闪烁起阵阵极度危险的光芒。

    他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起Z治暗杀的范畴，更是涉及到了一段最黑暗的历史，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与【九头蛇】有关。

    “希尔！”

    已经意识到事态严峻性的尼克·弗瑞，声音沙哑的说道：“立刻动用我们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最高优先级……查，必须给我查清楚，这个巴基·巴恩斯现在到底在为谁效力？

    是继承了【前苏联】遗产的【E罗斯联邦对外情报局（SVR，前身为克格勃）】？还是军方的【格鲁乌（全称：俄罗斯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又或者是【九头蛇】的残党？！”

    他几乎是吼出的最后几个字。

    如果真的是【九头蛇】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话，那可真就太糟糕了……

    尼克·弗瑞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这个……暂时还无法确定。”

    面对尼克·弗瑞迫人的气势，玛丽亚·希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艰难地摇了摇头，“我能这么快锁定【冬日战士】的身份，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号角日报】提供的那段极其清晰的现场视频。”

    “但关于【冬日战士】的后续行踪，他目前的隶属关系、以及他是如何被激活并投入行动的……这些信息全都被人掩盖得非常深，我们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进行更深层次的挖掘和追踪。”

    尼克·弗瑞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停尸床上美队那冰冷而苍白的尸体，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悲痛，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仿佛背负了整个世界的责任。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掷地有声的誓言感，既是对死者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放心吧，队长……我绝对不会让你像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的！”

    说完，他便猛地转身，黑色皮质风衣的下摆划出一道弧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停尸间。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沉重。

    玛丽亚·希尔则神情暗淡地低下头，最后看了一眼美队，轻轻地将白布重新为他盖好，仿佛在进行一个无声的告别。

    然后，她也默然转身，快步跟上尼克·弗瑞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

    冰冷的停尸间里，只剩下史蒂夫·罗杰斯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惨白的灯光下。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纽约】。

    【鹰眼】家的秘密农场外。

    呼——

    天际之上，一道金红相间的身影，拖着耀眼的尾焰，如同划破长空的流星般，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

    它迅速降低高度，伴随着推进器反向喷射的尖锐气流声，稳稳地降落在了农场中心那栋木质小楼前的空地上。

    金属脚掌接触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惊得不远处几只正在觅食的母鸡慌乱的冲回鸡舍。

    【Mark45装甲】流畅地向两侧滑开，脸上挂着疲惫的托尼·史塔克从里面跨了出来。

    他穿着便装，脸上尽是风尘仆仆的痕迹，但眼神中却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感。

    虽说他的心里对于美队等人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反而选择将身为人工智能的阿尼姆·佐拉上传至【生命摇篮】中的那具‘振金之躯’之中，从而帮助【复仇者联盟】对抗【奥创】这样的决定感到十分不爽。

    但鉴于自己之前惹出来的祸端，以及眼下无人支持的尴尬境地，他也只好不情不愿的执行美队的命令了。

    “我回来了。”托尼·史塔克一边大大咧咧地喊着，一边推开房子的前门走了进去。

    他习惯性地想要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仿佛自己只是出门买了杯咖啡。

    但一进屋，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儿。

    因为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而且，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种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

    他看见【黑寡妇】和【鹰眼】的妻子劳拉·巴顿坐在沙发上，两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劳拉正低声啜泣着，【黑寡妇】则紧咬着下唇，眼神空洞地望着壁炉里的火焰，强忍着泪水。

    布鲁斯·班纳则坐在一旁，低头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就连平时最跳脱的【鹰眼】，此刻也沉默地站在窗边，背影显得异常僵硬。

    托尼·史塔克见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这诡异的气氛，像往常一样，故作轻松地拉开一张餐椅坐了下来，其间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然后，像是炫耀战利品般，他将一个银色的移动硬盘‘啪’地一声拍在木制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队长呢？”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目光在屋里来回扫视，试图找到那个总是喜欢站得笔直，并且一脸正气的身影。

    “你们要的那个老家伙，已经被我打包塞进这个小玩意儿里了……虽然我觉得这主意烂透了，但谁让我现在人微言轻呢。”

    他的话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

    也没有人对他的‘成果’表示兴趣。

    甚至没有人看向他拍在桌上的硬盘。

    所有人的表情，都仿佛凝固在了一种深沉的悲恸之中。

    托尼·史塔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皱起眉头，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队长呢？他怎么没在？”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似乎所有人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片刻后，双眼泛红的【黑寡妇】才哽咽着抬起头，声音几乎不成调子的说道：“托尼，队长他……被人暗杀了！”

    短短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

    “你说什么？！”托尼·史塔克像是被电流击中般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他脸上瞬间写满了荒谬和不可置信，声音也随之拔高了几度，充满了被戏弄的愤怒：“娜塔莎，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简直烂透了！”

    “罗杰斯那家伙可是超级士兵，哪怕在零下几十度的冰窟窿里被冰封了七十年都冻不死的怪物，他怎么可能会被人暗杀……你告诉我，谁能暗杀得了他？！”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试图用夸张的动作和语气来否定这个可怕的消息。

    然而，回应他的却并不是【黑寡妇】的反驳，而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崩溃痛哭。

    她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滑落。

    旁边的劳拉见状，一直压抑着的低声啜泣也随之爆发了出来。

    这一刻，托尼·史塔克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几人，看着【鹰眼】转过身来，脸上那沉重而悲伤的眼神，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儿，【黑寡妇】并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他如坠冰窟。

    托尼·史塔克有些慌乱的掏出手机，手指因为微微颤抖而有些不听使唤，于是他便声音嘶哑地对着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低吼道：

    “【星期五】，马上给我搜索所有与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相关的新闻……”

    “好的，老板。”【星期五】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托尼·史塔克的手机屏幕上，便弹出了一连串新闻推送。

    每一条的标题都触目惊心：

    “震惊，【美国队长】竟在【联邦最高法院】前遇刺身亡！”

    “世纪悲剧！英雄喋血……”

    “【号角日报】独家直播：记录罗杰斯队长的最后时刻……”

    “神秘枪手身份成谜，警方与【神盾局】正在对其全力追捕中……”

    而排在热搜第一的，那个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爆’字的，正是【号角日报】的直播间链接。

    托尼·史塔克手指无比僵硬地点开了那个链接。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转换，一段正在循环播放着的高清视频出现。

    画面中正是庄严肃穆的【联邦最高法院】，台阶前，美队身上穿着标志性的星条旗战斗服，在几名神盾局特战队成员的‘陪同’下，正穿过人群朝法院大门前的台阶走去。

    美队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坦然。

    阳光照在他金色的头发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

    然后，毫无征兆地，画面中的美队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一朵刺目的血花在他胸前爆开。

    他那高大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大树般，直挺挺地地向后倒去，摔在了冰冷的台阶上，再也没有动弹。

    而后镜头开始疯狂地晃动，并迅速推近，精准地捕捉到了美队那张正飞速失去生机的脸庞，捕捉着胸口那滩迅速蔓延的，暗红色的鲜血……紧接着，画面又再度切换到了远处街角的枪战。

    只见一名穿着黑色战术服，留着披肩短发、左臂是银白色金属的壮硕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和精准的枪法与一群从法院前包围过去的法警交火，最后又如同鬼魅一般成功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中……

    托尼·史塔克呆呆地看着屏幕，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手机从他的手中无力地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板上，轻薄似纸的液晶屏幕瞬间碎裂，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脑海中倒映着屏幕上最后定格的，美队倒在血泊之中的惨烈画面。

    眼眶迅速泛红，血丝如同蛛网般肉眼可见的蔓延开来。

    几秒钟的死寂后。

    “为什么……”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暴怒的咆哮，从托尼·史塔克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木质餐桌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目眦欲裂的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谁他妈能告诉我？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罗杰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联邦最高法院】？他又为什么要向【神盾局】自首……还有那个打暗枪的狗娘养的杂种到底是谁？！”

    他的怒吼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黑寡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依旧哽咽，但却努力保持着叙述的条理：

    “托尼，在你离开前往【新泽西州】去拷贝阿尼姆·佐拉意识数据的时候……我和队长暗中前往了【华盛顿】……并成功从希特维尔那里逼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随即，她便断断续续地将他们之前是如何逼问出【洞察计划】的真相，以及美队因为不忍心看到数百万无辜者被三艘【天空母舰】屠杀，于是决定独自承担风险，亲自带着希特维尔前往【神盾局】找亚历山大·皮尔斯‘自首’，希望能够成功阻止这一切的经过，大致的说了一遍。

    “……后来，队长被捕的消息被【号角日报】爆了出来，很快便引发了民众的强烈反应和抗议，于是在埃利斯总统和罗斯国务卿的压力下，【神盾局】……或者说是亚历山大·皮尔斯不得不做出妥协，决定在【联邦最高法院】对队长进行公开审讯。”

    “原本我们……我们都以为这或许是一个良好的转机……可谁成想，队长他竟然在【联邦最高法院】外被人暗杀了……”

    【黑寡妇】的声音再次被哭泣打断，根本无法继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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