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开机第一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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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者》终于迎来了正式开机的日子。
虽然宣传时打着“科幻电影“的旗号,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本质上是一部以情感见长的剧情片,所谓的科幻元素不过是披着“软科幻”外衣的叙事点缀。
正因如此,相较于那些需要大量特效制作的硬核科幻片,这部戏的拍摄周期预计会短得多。
开机仪式选在了京郊一处颇具年代感的筒子楼片区。
这片建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旧建筑群,红砖外墙已经斑驳褪色,楼道里还保留着当年集体生活的痕迹。剧组的临时香案就搭在三号楼前的空地上,周围杂草丛生,几棵老槐树的枝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为这个简陋的开机现场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清晨六点,天色刚刚泛白,京郊筒子楼片场外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和热情粉丝。陈默导演站在临时搭建的香案前,手中握着三炷点燃的檀香,神情庄重而专注。
香案上摆着供品——新鲜的水果、烤乳猪、还有几杯清茶,袅袅香烟在晨风中缓缓升腾。这是从港岛影视圈传来的传统开机仪式,虽然带着些迷信色彩,但更多是图个吉利,祈求拍摄顺利、票房大卖。
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安静地站在一旁,没人嬉笑打闹,气氛肃穆而虔诚。毕竟,谁都不想在这部戏上出什么岔子。陈默深吸一口气,双手持香,朝着四方拜了拜,随后郑重地将香插进香炉里。
拜神仪式结束后,场务立刻招呼人手收拾现场,撤下供品,整理设备,准备正式开拍。片场很快忙碌起来,摄影机架好,灯光调试完毕,演员们也各自就位,整个剧组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黄博搓了搓手指上并不存在的金戒指,咧着嘴凑到陈默跟前,那身阿玛尼西装愣是被他穿出了地摊货的油腻感。
“陈导,开机大吉啊!”
他故意把镶金边的鳄鱼皮手包往香案上一搁,从里头掏出个保温袋,“刚让司机从丽思卡尔顿捎来的蟹黄包,尝尝?后厨说这馅儿得用阳澄湖的蟹才够味。”
陈默瞥见他西装袖口沾着的面粉渍,嗤笑道:“你家的米其林大厨改行蒸包子了?”
“嗐!这不是体验生活嘛!”
黄博顺势把腰带往上提了提,露出锃亮的H扣。
“老康这人物多妙啊,开着好车吃路边摊的主儿。”
说着突然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发票,肉疼地咂嘴:“您看这包子,六个敢收我288,开发票还得加6%税点——这不就是老康会干的事儿嘛!”
陈默懒得理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胡鸽和刘莉莉。
胡鸽穿着何夕标志性的白衬衫,头发微乱,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恍惚,显然已经提前进入了“数学疯子”的状态。而刘莉莉则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手里还捏着一块刚缝好的手帕,时不时给胡鸽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妈,不用……”胡鸽下意识躲了一下,但刘莉莉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真是母子。
“咔!”陈默突然喊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还没开机呢,陈导!”场记小声提醒。
“我知道。”陈默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但这段‘母子互动’太自然了,先记下来,回头看看能不能用。”
黄博在旁边啧啧称奇:“好家伙,开机第一天就薅演员羊毛?陈导,你这算盘打得我在青岛都听见了!”
陈默没搭理黄博的贫嘴,转身冲摄影师一挥手:“第一场,直接上何夕发疯那场!”
胡鸽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导演,开机第一场就来这么狠的?”
陈默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趁你现在还没被刘老师惯成妈宝男,赶紧疯一个看看。”
他朝刘莉莉那边努了努嘴,“放心,疯完了你‘妈’肯定给你擦汗。”
刘莉莉站在旁边,脸上挂着那种慈母特有的温柔笑容,轻声细语地说:“没事,妈在这儿呢。”
胡鸽:“……”
小说里对何夕发疯的过程描写不多,正好给了剧组自由发挥的空间。
但对胡鸽来说,这场戏绝对是个硬骨头——情绪崩溃、肢体失控、精神恍惚,全得演到位。
刘莉莉也不轻松,她得把一个心疼儿子又无能为力的母亲演得让人揪心。
陈默可不是瞎指挥。
这段时间刘莉莉真把胡鸽当亲儿子照顾,天天嘘寒问暖,投喂零食,搞得老胡脸都圆了一圈。
再这么下去,何夕还怎么疯?毕竟胡鸽是演员,不是真疯子,总不能真让他被“母爱”泡软了骨头。
现场迅速动了起来,灯光、摄影、道具各就各位。陈默走到胡鸽跟前,直截了当地问:“要时间酝酿吗?”
胡鸽深吸一口气,眼神一沉:“十分钟!”陈默点头,抄起对讲机冲全场喊:“所有人注意,十分钟后正式开拍——老胡要发疯了!”
胡鸽独自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片场的嘈杂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
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嘴里低声念叨着破碎的台词,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刘莉莉站在几步外,手里攥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
她几次想上前,又硬生生忍住,最后只是红着眼眶站在原地。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她早把胡鸽当成了亲儿子——早上给他带自己熬的小米粥,夜里时总记得给他披件外套。
可现在,她只能远远看着,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打扰了他。
十分钟像被按了快进键。
当胡鸽猛地抬起头时,片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的眼神像是被泼了墨,黑沉沉的看不到底,嘴角绷成一条僵硬的线。
原本温和的气质荡然无存,整个人像张拉满的弓,随时会崩断。
“我准备好了。”
这声音不像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胸腔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嘶哑。
现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胡鸽,这哪还是刚才那个会笑着喊“刘妈”的胡鸽?分明就是个被逼到绝境的疯子。
“各部门各就各位!准备开拍!”陈默看到胡鸽的状态调整好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下去。
这个团队都是跟着他的老团队了,经验丰富。
很快地,各部门各司其职。
准备就绪。
场记走上来喊着:“《伤心者》第九十二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伴随着场记板“咔”地一响,片场瞬间陷入紧绷的寂静。
胡鸽的眼神骤然涣散,瞳孔微微震颤,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灵魂。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抓向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把攥住散落的演算纸,纸张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错了……全错了……”
他的嗓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陈默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地感叹,老胡用心了啊!
说实话,这一场戏,他是计划今天就耗在这里了,但是没想到,胡鸽的表现居然这么好!
要知道,演员演戏也是要入戏,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的!
像这一开机第一场就是这种濒临崩溃的戏码,对于演员来说不可谓不难。
但是胡鸽这一段的演绎,却让陈默惊叹不已。
“2号镜头,给夏群芳!注意手部特写!”陈默对着对讲机叮嘱。
监视器内,很快地2号镜头切入。
镜头给到了刘莉莉饰演的夏群芳,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想上前又不敢,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角,指节因用力而泛青。她的嘴唇轻轻翕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挤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儿啊……”
胡鸽猛地抬头,眼白里爬满血丝,目光直直刺向母亲,像是质问,又像是绝望的控诉:“妈,连你也觉得我疯了?!”
刘莉莉的眼泪瞬间滚落,但她没有嚎啕,只是死死咬住下唇,让泪水无声地顺着皱纹蜿蜒而下。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微微蜷曲,像是想触碰儿子的脸,却又怕惊扰了他:“妈不懂……妈就是心疼……”
胡鸽木然地,突然癫狂地抓起演算的纸张直接天女散花一般地丢开。
刘莉莉饰演的夏群芳先本能地护住飘落的纸张,才用围裙擦儿子嘴角的唾沫星子。那截磨毛的蓝格子布料掠过胡鸽下巴时,他真像被烫到似地踉跄后退。
胡鸽猛地挥臂,一把推开她。刘莉莉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响。胡鸽自己也像是被反作用力击溃,踉跄着撞向身后的书架。木架摇晃,厚重的书籍轰然砸落,纸页纷飞,如同他支离破碎的理智。
片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凝滞了。
“Cut!”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监视器里,回放的画面中,刘莉莉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而胡鸽的喘息声沉重得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
胡鸽的崩溃感太真实,而刘莉莉的“心疼”更是让人揪心——她甚至没有一句完整的台词,但那种“想靠近又不敢”的卑微感,直接让几个场务红了眼眶。
陈默盯着监视器,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好,这条过了。”
听到陈默喊过了,胡鸽也是松了口气。
“妈,你没事吧?我刚才.”胡鸽连忙上前关心又歉意地道。
“我没事!倒是你,刚才撞的不轻吧?”刘莉莉有些心疼地道。
“我没事!”
这个时候,陈默转头看向刘莉莉:“刘老师,您这眼泪……是提前酝酿好的?”
刘莉莉擦了擦眼角,轻声道:“不用酝酿,看着小胡那样,当妈的哪忍得住?”
胡鸽:“……”
“导演,要不要再保一条?”胡鸽却是问道。
“不用,这种情绪,第一遍是最好的,再来一遍,也很难达到这种效果!”陈默笑着说道。
其实很多导演通常说的保一条,大多时候,是因为之前拍的并不能让人满意。
而保一条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再来一遍,和NG其实没什么区别。
对于陈默而言,第一遍既然已经很好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杨蜜瞪圆了眼睛,手里的保温杯都忘了放下:“老胡你可以啊!这入戏速度也太吓人了吧?”
她上下打量着胡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咱俩合作《仙剑》那会儿,你可没这爆发力啊!”
她和胡鸽合作过,自然知道老胡的演技,说实话,刚才那一场,她是真的有些被惊到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老胡吗?
黄博也有些好奇地看向胡鸽,其实大家都很好奇。
因为真的就很神奇,这种戏,一遍过,关键是刚才胡鸽和刘莉莉的表演大家都看到了。
刘莉莉人家是国民妈妈,老戏骨了,演过几十个妈妈的角色了,所有有那样的表现大家都还能理解,可是胡鸽,说实话,就有些让人刮目相看起来了。
胡鸽扯了扯嘴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眼那道淡淡的疤痕。片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其实.”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我根本不用演何夕的绝望。”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那道已经几乎不存在的疤痕!
“2006年8月29号晚上,我在病床上摸到满脸的纱布时.”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这辈子都忘不掉。”
杨蜜手里的保温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黄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片场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当然,何夕是为数学发疯,我是.”胡鸽突然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但被命运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都是相通的。
“他弯腰捡起杨蜜的保温杯,指节上的青筋还在微微颤抖!”只不过何夕摔的是演算纸,我当年摔的是.镜子。”
众人都一阵恍然。
胡鸽当年出车祸,一度毁容。
可以说对于他而言,绝对是最绝望的时候。
毕竟,一个演员,正值事业的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天降横祸,他能走出来,并且重新泛发生机,那个过程的确不是旁人能理解的。
更何况那场车祸还有人因此去世,对于胡鸽来说,就是捡回了一条命。
大家想象一下那个时候的胡鸽,虽然胡鸽后来很少提起那个事情,甚至于成了一个他的禁忌话题,但是谁都知道,他能够从那个时候,那场车祸之中走出来,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了。
而和何夕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有些地方是共通的。
胡鸽当年那场车祸,几乎把他的演艺生涯拦腰斩断。
2006年8月29日,沪杭高速上那声刺耳的刹车声后,挡风玻璃碎片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脸。
他在医院醒来时,第一个摸到的是缠满整张脸的纱布——那种触感,像摸到了一具陌生的尸体。
最绝望的不是疼痛,是拆纱布那天。镜子里的脸布满疤痕,左眼几乎睁不开。医生委婉地说“需要长期恢复”,但胡鸽知道潜台词:这张脸可能再也演不了戏了。
《仙剑》里那个意气风发的李逍遥,突然就成了上辈子的记忆。
就像何夕抱着十年心血写成的《微连续理论》,却被当废纸扔掉。老师刘青那句“没人觉得有用”像把钝刀子,把他作为数学家的尊严一点点凌迟。
更讽刺的是,女友江雪出国深造的钱,居然来自那个一直觊觎江雪的男人老康——这比直接扇耳光还疼。
胡鸽至少还有粉丝的鼓励信,何夕却连母亲夏群芳二十七年买断工龄的钱都赔进去了。
两个人都被逼到绝境:一个对着镜子看破碎的脸,一个对着演算纸看破碎的梦想。区别在于,胡鸽最终浴火重生,而何夕.
“其实这场戏我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倒是没想到你一遍就过了,状态这么好,那干脆,接下来咱们一步到位,直接拍何夕真正的崩溃的那一场戏。”陈默突然笑着打破沉默说道。
片场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被陈默的提议震住了。
刚才那一场戏,胡鸽演的何夕虽然濒临崩溃,但还没彻底疯掉——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挣扎,手指抓挠演算纸时还带着不甘,嘶吼质问母亲时还藏着最后一点希望。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但至少,他还没跳下去。
可现在,陈默居然要直接拍何夕彻底崩溃的那场戏?
胡鸽深吸一口气,眼神微沉。他知道那场戏意味着什么——何夕将彻底失去理智,像一座被炸毁的桥,轰然坍塌,再无回头路。那不再是绝望,而是疯狂;不再是挣扎,而是放弃。
刘莉莉攥紧了围裙,指节发白。她比谁都清楚,接下来的戏,何夕会彻底撕碎“儿子”这个身份,而夏群芳将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深渊,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片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陈默环视一圈,咧嘴一笑:“怎么?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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