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六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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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这临时的考场中,几名监考官、包括吏部侍郎崔沔在内,全都围聚在张岱案旁,各自垂首、神情各异的看着张岱持笔答题。
“何处春生早……”
新的一行再次起笔,仍是这固定的开篇句子,落在姚弈眼中,脸颊忍不住微微抽搐。
应该说姚弈之前的调侃也没有说错,张岱果然不能再作出“湘灵鼓瑟”那样的名篇了,今日所作诗篇也只称得上是中等之作,只不过数量却是多的惊人!
新的一首诗篇写罢,也已经到了纸卷的末尾,张岱笔势一顿,便将毛笔横置砚上,然后便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右臂。
总算是写完了!
案旁围观的几名考官见状后,各自都轻舒了一口气。他们各自有的曾知贡举,有的则还是第一次,但无论之前有没有经验,竟然因为考生答题而倍感压力这种情况也都是前所未有的。
待见此子答题总算告一段落,考官们才有心情去关注其他。之前只注意到张岱近乎作咒一般的写诗,这会儿再看其字体也是非常的挺拔醒目、风骨凛然,堪称优等超异,让人印象深刻。
然而正当几人心思稍稍向别处发散时,张岱却又开口说道:“纸短意长,徒再请纸一幅。”
“还、还有……”
闻听此言,几人脸色俱是一变,那姚弈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一声惊呼,直将厅堂中其他伏案答题的考生们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
其实他们早就好奇考官们在围观什么,这会儿听到张岱不知做了什么事、竟然连考官都被吓得脸色大变,考生们心中既觉快意,同时又满心好奇,当即便有几人忍不住起身想要过来瞧一瞧。
可当看到崔沔那严厉的眼神后,他们还是又识趣的讪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各自也都暂停答题,两眼认真的盯着这里。
听到姚弈的惊呼声,张岱也是一乐,这才哪到哪里,元稹这一系列逞才之作的组诗,可是足足有二十首呢!哪怕扣除当中一些不适合他写来的篇章,剩下的也足有十几篇之多。
崔沔这会儿神情也变了一变,他作为出题之人,见到张岱如此自逞才情、玩弄考题,心中自是有些不是滋味,当即便沉声道:“但是才情高扬之作,并不需多,单篇足矣,多则滥情,未必是好!”
张岱闻言后便又向崔沔欠身说道:“多谢崔散骑指教,散骑通判选司、位高权重,仍愿意不弃鄙薄、俯就某等麻衣学徒,惠赐试题。徒无以为报,唯极尽所感以呈上,不敢藏拙留私。”
崔沔听到这话后,眉头又是一皱,转身回到案上坐定,口中则沉声道:“再给他一纸,务尽其才!”
很快一张新的答题纸被送上来,而张岱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提笔写来,首句仍是那魔咒一般的“何处春生早”。
姚弈看到这一幕后眉头直皱,索性也转身离开了这里,但是在走出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心有不甘,便又转身返回来,却发现张岱仍是同题同韵、不知疲倦的继续书写。
“张岱确是才情富丽惊人,不过诗题之后还有史论,慎思慎用啊!”
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给事中吴巩这会儿也忍不住提醒道,他瞧出张岱一连做出这么多诗篇,多少有点使气的意味。
虽然他心内也颇为钦佩,但既受张说传书致意,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张岱不要把才思过多的浪费在这一道诗题上,需为另一道史论题准备。
“多谢吴给事关心,徒之才亦非无穷,至此将竭。”
张岱闻言后便微笑答道,并顺势收笔,结束了这一道杂文的答题。
宋遥见张岱总算再次搁笔,便也忍不住拿起试卷来从头到尾浏览并数算一番,这才又一脸诧异的说道:“十五篇,张岱竟然拟成十五篇,用时多久?”
“禀中丞,今已亥时过半了。”
一旁的吏员听到这问话后,便小声的报时。
闻听此言后,几名考官又不由得面露惊诧之色,他们刚才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没想到开考至今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已。再想到张岱并非开考伊始便开始答题,如今成篇十五首,平均下来一刻钟内便成诗两篇!
而且这些诗篇还不是仓促拼凑、敷衍了事之作,虽然难称惊艳名篇,但各自也都有才趣可赏。
听到宋遥的话语,众考生们才知道了张岱做出什么事情、吓得这些考官连连色变。就连他们听完后,也都震惊不已。眼下他们绝大多数人都还在斟酌诗作、并未完篇,却没想到张岱已经成诗十五首之多!
张岱感受着众人投注在他身上那震惊的目光,心内也是美滋滋的。
李白斗酒诗百篇,终究是一个夸张的修辞手法,而且眼下李白还美滋滋的待在安陆吃软饭,没有到两京来扬名。他在考场中挥笔立就十五首诗作的事迹,估计也要在洛阳盛传数年了。
张岱之所以要选择这么做,倒也不只是单纯任性使气的逞强,而是因为心里很清楚当下这样一个人事局面,如果不搞一些惊人之举的大新闻来吸引时流的关注,怕是很难获得一个公允的对待、从而脱颖而出。
只有获得的关注越多,别人打击自己的成本和代价就会越高,从而投鼠忌器,不敢完全的有失客观。
而且他所选择的元稹《生春》这一组诗,单拎出来每一篇也只算得上是中等及格之作,但却因多而工、因多而巧,篇章越多便越能彰显才华,让人惊叹。
更何况这试题本来就是“早春万物生辉”,写的诗篇越多不就越应题?
虽然说科举应试诗也是有着五言六韵的格式要求,但这一规定眼下执行的还并不严谨,要到天宝年间才会成为定律。至于当下也只是约定俗成,而非不可逾越的铁律。
毕竟就在开元十二年,祖咏还凭《终南望余雪》绝句应试及第,而在其后的几年科举杂文试中都没有诗题,包括今年省试也只是颂文加律赋。
元稹这二十首《生春》诗作,皆以“何处生春早”开篇,以“中、风、融、丛”为每一句的韵脚。
单独一篇未足称奇,但是二十首诗作排列下来,乃是唐代组诗中难得的逞才之作,或许内涵不足,但形式上的统一和意趣却是非常的出众,也充分展现出了作者高超的声律技巧。
且不说考场中考官和考生们震惊的心情,张岱答完诗题之后,便又拿起另一道史论题。这史论命题非常宽泛,除了论史的要求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限制,这自然也给了张岱极大的发挥空间。
眼下虽然还只是盛唐时期的中古时代,但若从三代述起,那也有着几千年的光景,当中值得议论的问题那可太多了。
尤其是魏晋之后几百年的大乱世,南北双方各自发展、各自探索,最后又总归于隋,当中任何一个片段拎出来都值得大说特说。
只不过考虑到隋唐同源这样一个背景,为免牵涉到什么敏感话题,张岱也不敢在这时间段里大发议论。
他在沉吟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重新提笔准备答题,开篇写道《六国论》: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
见他再次提笔,姚弈几人又忍不住凑上前来,而当看见其开篇首句的时候,各自又是神情一凛,旋即便俯身凑近书案,急不可耐的想要细看张岱如何论证这一观点。
崔沔虽然坐在堂中上方俯瞰全场,但大半注意力也都放在此间,当见到姚弈几人的神态举动后,心中也是不免暗生好奇,下意识想要起身行下。
但在想到刚才此子言行时,他便又按捺下来,没有入前察望。读史明智,而论史则既能考校人的学识,又能考量其才干。
年轻人偶或有什么标新立异、故为惊奇之言,但若想俱实言之、缜密论之,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张氏子年岁仍少,才高未必学深,姚弈等人想来只是为其奇论所吸引、大惊小怪。
崔沔那里稳坐不动,而张岱则在席中奋笔疾书。在确定了所写的文章之后,他也不再藏拙,争取早点写完早点休息。
《六国论》同样也是史论名篇,而更有趣的则是同为唐宋八大家的苏洵、苏轼、苏辙三父子各有成篇,而且全都非常精彩。
张岱这一次倒也没有逞才到将这父子三篇《六国论》全都写来,他只是写了老苏这一篇,此篇中提出了一个非常精彩的观点,那就是“六国之灭,弊在赂秦”。
因为有着苏洵成篇的范文,张岱自然写来飞快,随着时间来到夜中时分,他的这一篇史论也写完搁笔,自此两篇杂文便全都应答完毕。
给事中吴巩在又询问张岱确认他不需要再作更改的时候,便将其考卷收起,恭敬奉上。
已经按捺许久好奇心的崔沔连忙抓起那篇史论阅读起来,越看神情便越严肃,并不时抬头望向仍作席中的张岱,良久之后,他口中喃喃低语道:“莫非为文治艺,当真有气脉延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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