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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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如此苦撑。”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
谢明璃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仿佛能融化冰雪的笑意,反问道:
“我若不撑着,难道等你这位阁主、一品至尊归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分崩离析、风雨飘摇的烂摊子天下吗?”
楚宁沉默。
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书阁内,只有灯花偶尔爆裂的细微声响。
良久,久到窗外的风似乎都凝滞了。
如今魂锁五纹稳成,诸域初服,楚宁虽身为魂主,却终于有了可脱身之力。
他知极北魔焰未歇,但心头却总有一道魂息在牵引着他——是明璃,也是帝都。
这场归来,不仅是兑现承诺,更是——为这天下的破局,押上他的答案。
帝都朝局,因谢明璃独撑已至临界,诸侯虽不语,却有风声四起。
宁昭明将生,魂主之子必引万端窥伺;而魂图、魂形两阁,虽表面俯首,但魂律权柄仍多掣肘。
这魂域真正的镇锁之力,并非一纸诏令,而是魂主的意志亲临。
既为魂主,既为人夫,也为人父。
此刻归来,不止为兑现承诺。
更是以一身律印之威,斩乱世窥觎,护这天下未竟之局。
楚宁才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斩断一切纷扰、穿透灵魂的力量:
“我归来,非为这锦绣江山,非为那至尊权柄。”
他向前一步,越过书案,目光如深邃的夜空,牢牢锁住谢明璃清澈却坚韧的眼眸:
“只为一人。只为你,明璃。”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朝堂的纷争,界锁的重担,燎原的魔焰,所有的喧嚣与重压,在这狭小的书阁一隅,在这昏黄温暖的灯火之下,尽数褪去颜色,消弭无形。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只剩下当年那道穿越生死、跨越时空的沉重承诺在无声回响:
“我会回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谢明璃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清澈的眼眸深处,似有万千星辰瞬间点亮,又迅速归于一片温柔的宁静之海。
她没有言语,只是极轻、极缓地向前一步,将额头轻轻抵在楚宁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份久违的、足以支撑天地的温暖与心安。
一声低低的、带着无尽释然与满足的轻笑,自她唇边溢出,如同春冰初融:
“那你这次.来得倒是不晚。”
长夜未央,帝都沉沉。
夜深宫静,谢明璃独坐榻前,抚腹自语:“你父不在时,我已替他撑了这朝……你若生来便强,便替我早些撑起自己。”
宫人垂首退避,殿外黑影一闪,远处朝臣低语:“这摄政王……真撑到头了吗?”
而她眼神冷冽,扶着书案,仍在批阅奏折。
坤仪殿内,红灯高悬,映照着宫人无声穿梭的身影。气氛不见慌乱,却如浸透寒冰的弓弦,绷紧欲裂,每一丝空气都凝滞着无形的压力。
寝殿厚重的殿门外,楚宁孤身立于檐下阴影。
风雪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他目光沉沉锁着那扇紧闭的门户,掌心灵光流转,魂息无声脉动,喉间却哽着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一片沉寂。
“阁主。”秦鹤年悄然近前,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唯恐惊扰了殿内,“……此子降生,帝都……恐难再宁。”
楚宁身形未动,只望着那门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木材,看见里面正经历生死劫难的身影。
“今日,是她独自撑过来的第十个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不在朝堂运筹,也不在她榻前相伴。”
“但此刻,我想在。”他缓缓抬起手,虚按向殿门方向,仿佛要触碰什么,“至少……让这孩子睁眼看到这世间的第一刻,看到的是我。”
秦鹤年默然垂首。他听懂了,阁主此言并非解释,更像是对自己心魔的告解,一份迟来的、沉重的承诺。
风雪,似乎更紧了。
骤然!
“啊——!”
一声凄厉到近乎破碎的痛呼猛地穿透殿门,撕裂了夜的沉寂。
楚宁霍然转身,指尖魂息爆出一瞬炽芒,脚下却如生根般钉在原地。他没有推门。
他深知,在那方寸之地、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谢明璃,他的摄政王,从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与同情。
她的骄傲,便是她的铠甲。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哇——!”
一道清亮、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婴啼,如同初生的雷霆,骤然响彻九霄。
啼声一起,天地同震。
九天之上,笼罩天宫的厚重云霭豁然洞开,三道璀璨夺目的巨大金环自东南天穹浮现,彼此嵌套旋转,牵引着漫天星河随之流转,光芒煌煌,亘古未歇。
坤仪殿内,雕刻着古老符文的玉璧光华大放,如水波荡漾,一个名字清晰无比地烙印其上:
宁昭明。
“天生魂体?!这……这……”赤焰抬头望着那玉璧,惊骇得魂海翻腾,几乎失语。
他死死盯着婴儿方向,声音颤抖,“未启魂锁,先天五纹胎印?!这绝非……凡俗之魂所能承载!”
帝都之外,异象更甚。
一道朦胧而威严的虚影自寝宫穹顶缓缓升起,初时混沌不清,在浩瀚星河映照下,竟开始凝聚、塑形。
龙之矫健?凰之华美?
皆非是!
它最终化作一道纯粹、凝练的青金色魂火幼纹,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初始力量,无声无息地破开虚空,精准地烙印在帝都象征至高权柄的“皇极天柱”最顶端。
那柱顶,原本只有一片空无的留白,被称为“空名榜”,沉寂了不知几百载春秋。
此刻,那道青金魂纹如活物般盘绕其上,深深烙印,勾勒出一道独一无二的魂线标记。
空名榜……榜首……自填。
帝都城,瞬间沸腾。
惊呼如潮水般在各个角落炸开。
“魂主血脉,生而魂印自成?!”
“摄政王之后嗣,先天便通感天地界域?!!”
震动,如同实质的波纹,席卷了整个权力中心。
殿内血腥气混合着汗水的气息弥漫。
谢明璃脸色惨白如新雪,汗湿的鬓发贴在颊边,她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因巨大的消耗而微微颤抖,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寒星。
她甚至来不及卸下象征权柄的战袍,只是将那沾染了血污与汗水、褪去所有尘嚣后最本真的母亲身躯,与她摄政王的威严与刚硬,紧紧融为一体。
她低下头,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将那个仍在响亮啼哭的、小小的、温热的生命紧紧拥在怀中。
她的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无比轻柔地抚过婴儿光洁饱满的眉心,那里,五道玄奥的魂纹正随着啼哭若隐若现。
她的声音虚弱却无比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期许与嘱托,落入婴孩耳中:
“你不能软弱。”
“你的父亲……为你撑起头顶的天;你的母亲……为你守住脚下的地。”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襁褓,落在殿门方向,又仿佛落在更遥远的未来。
“你……叫宁昭明。”
“愿汝一生,心如明镜,光耀长夜,照破……世间迷途。”
“吱呀——”
殿门被轻轻推开。
楚宁终是抬步,靴尖碾过门槛上凝结的薄霜,一步步踏入这片弥漫着新生与血腥气息的战场。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床榻上那个身影——汗水浸透战袍,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依旧如磐石般坚定,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场分娩,而是一场大胜的战役。
她的臂弯里,那个小小的婴孩正挥舞着拳头,发出响亮的宣告,眉心五纹随着啼哭闪烁着神秘的光晕。
楚宁走到榻边,缓缓屈膝跪下。他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慎重,宽厚的手掌轻轻覆上婴孩温热的、尚在搏动的眉心。
“嗡——!”
就在他指尖触碰的刹那,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轰然炸开。
魂海之中,一道并非源于他自身、却无比亲近的魂火骤然升腾。
那道青金色的、属于新生儿的微弱魂火,与楚宁浩瀚如渊的魂息瞬间共鸣、缠绕,在他与孩子之间,缔结出一道无形无质、却无比坚实稳固的魂印连接!比血脉更直接,比誓言更永恒。
刹那间,无数信息与明悟如洪流般涌入楚宁心间。
这不是简单的血脉延续。
这是……
这是命运长河奔涌至此,投下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深沉回响。
是他曾奋力开辟、却未能走完的“混元”之路,在身后投下的巨大阴影;
而真正的、足以撕裂旧纪元的“新日”……此刻,正安然沉睡在他妻子怀中,以响亮的啼哭昭告着它的降临。
谢明璃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震惊、了悟、沉重、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宿命感,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直指核心:
“你……后悔了吗?”后悔留下这个注定不凡、也注定背负沉重的孩子?
楚宁的目光久久流连在她苍白却坚毅的面容上,又落回那挥舞着小手、眉心魂纹闪烁的儿子脸上。
良久,他唇边缓缓漾开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又似寻得了最终的锚点。
“我曾以为,”他低语,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这天下最难行的路,是背负一切,向前。”
“如今才懂……”他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孩子柔嫩的脸颊,“最令人畏怯不敢走的,是回头。”
他抬起头,迎上谢明璃的目光,眼底深处是历经千帆后的澄澈与坚定。
“所幸……我终究是,回来了。”
那日之后,帝都南门,无诏封闭三日。
魂主楚宁与摄政王谢明璃所诞之子,名号“宁昭明”不胫而走,然其真容却深锁宫闱,未曾示人。
帝朝于无声处降下密旨,私下册封其为“宁氏太魂”。
一盏铭刻着玄奥青金魂纹的魂灯,悄然供奉于太庙至高之巅,灯名如谶,曰:
“照明一纪”。
与此同时,帝都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阴霾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昏暗中,几枚焦黑、残碎的魂符碎片,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诡异地蠕动着、拼合着,最终勉强聚拢成一个残缺的符形。
一道冰冷、怨毒、带着无尽贪婪的女声,如同毒蛇吐信,在死寂中幽幽响起:
“生而……五纹?”
“呵呵……”低哑的笑声在黑暗中扩散,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那便……再斩一次好了。”
帝宫巍峨,晨光刺破长夜,为金銮殿顶镀上第一层流金。然而这新生之日的光辉,却驱不散帝都深处涌动的暗流。
坤仪殿内殿,静谧而紧绷。
谢明璃产后静养,宫门紧闭,谢绝一切朝臣探问。可“魂主归都”、“新皇降世”两股巨变,已在帝都权力场上掀起惊涛骇浪。
坤仪殿后庭,春日微光洒落,楚宁静立于案前。
素色长袍映衬着五纹魂锁的微光,他眉眼沉敛,静静翻阅一封封自魂阁密线与内廷监察送来的急函。
李敬安、玉星氺等人此刻正率诸阁主力赴极北封线,而楚宁独守帝阙,一人镇压风云初起之局。
魂图阁密函措辞极其恭谨,长老玉星水表明将于近日亲至帝都,觐见楚宁,共商“镇封半神”具体事宜。
魂形阁依旧如故冷默。
唯有一纸战书,以旧域魂墨誊录,其上白修亲笔四字:“魂压未合”。
字如锋刃,意似不服,分明是在提醒——诸阁并未真正归心。
而最令楚宁凝神的,是一道自天镜楼旧址密符而来,骨粉绘阵,信内署名:牧言,魂镜阁旧副主。
“大战将至,昭明初生,若律印不封,帝阙之争未止,诸部之心难定。”
楚宁指节轻敲密符边缘,神色微沉。
魂锁五纹于指背悄然浮动,似在回应远方那一缕幽微不安。
忽有内侍疾步而至,俯身低语:
“启禀阁主,太常伯楚之鸣于内阁密议中提出——‘摄政王诞下幼主,帝位未明,应设辅政之臣,以辅幼主共理朝纲。’”
楚宁眉心微蹙,目光冷冽地凝在皇极殿方向。
“以我之子,行摄我之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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