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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归心照影


楚宁立于武馆魂碑前,身形在黄昏的余晖中拉长。

    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探入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半寸大小的魂灯残影,灯壁斑驳,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灯芯处,一缕赤红如血的魂焰静静燃烧,虽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屈的生机——正是当年赤焰魂火初醒,灵智蒙昧之际,楚宁以自身魂力为引,将其本源魂火护住,秘藏于身的信物。

    如今,赤焰十转功成,妖王真身已固,这盏承载着承诺与守护的魂灯,终于到了物归原处之时。

    他将这枚温热的魂灯残影,轻轻托放在冰凉的魂碑顶端,如同放置一个沉甸甸的过往。

    他对着魂碑,微微躬身,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响起:

    “奔雷弟子楚宁,魂火未灭,今日归还。”

    “青阳火魂赤焰,十转功成,永镇魂碑。”

    话音落,魂灯残影无火自燃。

    并非烈焰升腾,而是一团柔和的、带着赤焰气息的苍青色光晕,徐徐升腾而起,融入古老的魂碑之中。

    “嗡——!”

    魂碑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被唤醒,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碑身上那些黯淡的名字与事迹条目,竟也随之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焕发出不朽的光辉。

    整座武馆内外,无形的魂息如同被清风拂过,轻柔地流淌。

    黄昏的金光沉沉洒落,铺满青石街道,为这肃穆的一幕镀上温暖的边。

    院内,少年们步履铿锵,开始了入夜前的课业吟诵,清朗的声音汇聚成潮,回荡在暮色四合的小城上空:

    “为武者,不止为力;”

    “为道者,亦守初心!”

    赤焰魁梧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楚宁身后,熔金般的眼眸扫过魂碑上那缕与自己同源的气息,最终落在楚宁沉静的侧脸上,低声问道:

    “阁主,青阳事了,可启程了?”

    楚宁没有立刻回答。

    界舟行于天光云影之间,楚宁却立于舟头,眉目低垂,望着远方云幕之下帝都所在。

    魂权符简于袖中轻震不息,第五纹已稳,其内魂息沉凝如渊。

    楚宁心中却无一丝轻松之意。

    “该回去了。”他低声道,语气平静,却似自问。

    不仅仅是因为谢明璃的临产将至——她独守帝都,身怀六甲,尚要一身执掌魂律,扶策帝权,一言调百官、一念断前朝。她已坚守太久,他不能再负。

    更因为此刻的他,终于拥有足以承接风暴的力量。

    他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这片熟悉的土地——他曾挥洒汗水与热血的演武场,曾寄托信念与悲欢的屋脊,那块铭刻着武馆精神的魂碑,还有那扇他曾无数次迈过的、如今承载着新希望的门槛一切都已沉淀为他人前行的基石。

    他轻轻颔首,声音温和,却带着千山万水也无法动摇的坚定:

    “来此,是还一份旧日之诺。”

    “离此,是为赴一场未竟之战。”

    话音落,他最后看了一眼在暮色中愈发庄严的魂碑与传出朗朗书声的武馆,转身,衣袂翻飞间,已踏风而起,没入渐浓的夜色。

    幽暗的天穹之下,一艘线条流畅、笼罩着淡淡魂芒的界舟划破云层,无声地疾驰。

    楚宁立于狭小的舟首,劲风猎猎,吹拂着他玄色的衣袍。

    身后,赤焰如铁塔般盘坐,熔金瞳孔倒映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如同棋盘般的万里山河与零星灯火。

    “阁主,”赤焰低沉的声音穿透风声,“此去帝都,你说是为谢明璃小姐?”

    他虽为妖王,却已通晓人情世故,更知晓这位女子在主上心中的分量。

    楚宁的目光投向北方那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璀璨与沉重的天穹,声音很轻,却重逾千钧:

    “我曾向她许诺,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去。”

    他顿了顿,似乎感受到赤焰目光中的探询,补充道,“她此刻,一人扛着宁明纪元的希望,腹中还怀着我的骨血。”

    赤焰熔金瞳孔微缩,沉默地点点头,他能感受到主上平静话语下那份沉甸甸的牵挂。

    楚宁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

    信纸是特制的魂纹符纸,其上谢家独有的护印符文流转不息,未曾消散。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内容简洁,皆是军国要务,唯在末尾,以不同于公文笔迹的、略显急促的墨痕,留下一行小字:

    “帝阙风云聚,天下安危我尚可周旋。唯有一事,非君不可——等你归来。”

    指尖拂过那行字迹,楚宁缓缓将信收起,抬眸,视线仿佛穿透了遥远的距离,落在那片玉阙高悬、象征着权力与漩涡中心的帝都城。

    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越战场杀伐与界锁权柄的沉重感,悄然弥漫心间——此行,非为战,非为权,只为一人。

    而此刻,帝都正殿旁,坤仪殿内。

    灯火未熄,重帘之下,一抹单薄身影倚案而坐。

    谢明璃披着素锦外袍,手中一页奏折微微颤抖,已不知批阅第几卷。

    殿外风起,金銮街上的石狮子被吹得咯咯作响。

    那些潜伏在暗中的目光,却远比夜风更冷——

    她中怀有混元魂主之子,却仍强撑着镇压六部、调兵三方。

    朝中旧族视她为威胁,新贵将她当傀儡;甚至连魂图阁数位太傅都在密言:王朝若有变动,首当废其母子。

    她知晓这一切,却从不言一语,只执政如常。

    她知,自己若稍露疲态,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便会如豺狼般扑上来,啃噬这尚未出生的孩子。

    ——孤独,是权柄最锋利的影子。

    这一刻,她放下手中文卷,抬手抚在自己微隆的腹上,低声呢喃:

    “你父亲说过,若有一日天下安定,他会归来,带我和你离开这皇城。”

    她垂下眸,眼中尽是沉静与微光。

    “但他还没来,我就不能倒。你也不能怕。”

    她微微一笑,笑中却带着不容触碰的坚韧。

    “你若问我什么是天下,我会说——是你。”

    殿中灯影忽明忽暗,照出她瘦削却坚毅的侧脸。

    那不只是一个怀胎七月的女子,更是一人镇天下、独撑百官的摄政王。

    谢明璃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案后,腹部高高隆起,已怀胎九月有余。

    这本该是静养安胎之时,她的脊背却依旧挺直如青松,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色,眼神却锐利如初。

    纤长却不再细嫩,带着处理公务留下的薄茧的手指,正快速而沉稳地在一份标注着“北境军情急报”的卷宗上批注,朱砂勾勒的指令清晰有力。

    案角,还摊开着一份关于五城边军换防调度的草案。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宦官侍立一旁,脸上满是忧色,忍不住再次低声劝道:

    “摄政王,夜已深了,身体为重啊.这些军务,可否明日再”

    谢明璃笔锋未停,声音清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下初定,暗流汹涌,乾道未稳。此刻我若歇了,这帝都,这江山,都还未得真正的安宁。”

    她便是这般,如雪中青莲,看似清冷易折,实则内蕴坚韧,烈而不显锋芒,寒而不染孤绝。

    就在这时,她身后一道用于紧急通讯的魂幕微微波动。

    一名身着谢家暗卫服饰的内侍身影迅速凝实,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恭敬:

    “禀小姐!一品阁最高等级传讯!楚阁主座驾魂舟,已突破帝阙天域禁制——一炷香内,必抵京畿!”

    “啪嗒。”

    谢明璃手中那杆饱蘸朱砂的玉笔,笔尖一滴鲜红,无声地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痕。

    阁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她才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只是确认一个寻常消息。

    然而,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那只一直紧握着朱笔、因用力而指节微白的手,终于松了开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温柔地覆上腹中胎动之处。

    眉宇间常年凝聚的锐利与疲惫,在这一刻冰雪消融,化作一抹足以让星辰失色的柔和光晕,低语如春风拂过心湖:

    “孩儿,听见了吗”

    “你爹爹他回来了。”

    界舟无视帝都森严的禁空令,宛如一柄天外之剑,自云空破幕而至,穿越重重叠叠的御天光幕。

    其船首悬挂魂镜阁专属的幽金徽记,五纹魂压如雷潮滚滚,引得天地间气机震荡,宫廷结界嗡鸣失衡。

    那一刻,整座帝都仿佛被雷霆击中。

    “那是……一品阁的界舟?!”

    “天……他竟真回来了?!”

    “楚宁——魂锁五纹之主……那是一品阁的阁主?!”

    “他回来的时机……正值摄政王临产之际。”

    “昔日他斩王家立界印,今朝再归,难道要彻底重掌乾纲?”

    消息如狂涛骤雨,自宫廷内而外蔓延,百官震动,市井骚动,整个帝都如被扯开沉睡的帷幕。

    帝宫正门——承天门外,灯火辉煌,侍卫肃列。

    文武百官早已齐聚等候。朝服之下,众人心潮翻涌,却无人敢言,只在悄然注视那缓缓降临的魂舟,以及其上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曾是少年魂者,逆势斩王;如今却执掌魂镜之权,魂锁五纹,以魂主之姿归来。

    但众人眼中,神色却并不统一——

    有中枢重臣低声咬牙:“他若再立阁督政,我等旧秩序……怕将彻底崩解!”

    亦有长林军旧部眼中泛红:“谢王她一个人撑了这么久……终于,他回来了。”

    更有魂图阁嫡系低声道:“五纹魂主归位,魂镜将再无旁落之忧。”

    文武众心,各有千面。

    而就在众声悄然分流间,承天门上的巨门在“轰隆”一声机括震动中缓缓开启。

    那深邃的宫道铺展在界舟前,仿佛一条连接往昔与未来的魂脉之路,静待他走入。

    界舟并未落地,在离地丈许处悬停,舱门无声滑开。

    一道身影从中踏出,玄衣白发,正是楚宁。

    他未着华服,周身魂息尽数收敛,如同返璞归真。

    然而,当他脚步落在承天门内光洁如镜的御道上时,一股无形的、仿佛与整个天地共鸣的沉凝威仪,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让所有注视着他的目光都为之一窒,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谢家核心人物早已在门内恭候,秦鹤年快步上前,深深躬身,声音带着激动与一丝如释重负:

    “阁主!您总算小姐她仍在魂策阁批阅奏章,执意不肯安歇,我等实在”

    楚宁目光越过众人,投向宫城深处那一点熟悉的灯火方向,只沉声道:

    “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已迈开步伐,不再理会身后跪伏的百官与喧哗,步履看似沉稳,速度却快得惊人,玄色的身影在灯火通明的宫道上拉出一道迅疾的残影,直向魂策阁而去。

    那份深藏于平静之下的急切,在场诸人皆能清晰感受。

    魂策阁内,灯火依旧。

    谢明璃已从案后站起,立于窗边。

    她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依旧轻轻覆在腹上。

    听到身后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门口,她并未立刻转身。

    楚宁踏入书阁,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窗边那个清瘦却挺直如竹的背影,以及那无法忽视的、孕育着生命的弧度。

    他看到了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卷宗,看到了那滴落在奏章上刺目的朱砂,更看到了她侧脸上难以掩饰的倦意。

    “明璃,你该歇着了。”楚宁的声音低沉,打破了书阁的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谢明璃这才缓缓转过身。灯火映照着她的脸,孕期并未减损她的清丽,反而增添了几分柔和的辉光,只是眼底那淡淡的青影,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疲惫。

    她平静地迎上楚宁的目光,随手将桌上一份刚刚批阅完、墨迹未干的调兵折子合起,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

    “你来的,正是时候。”

    楚宁走近她,两人之间隔着书案。

    他的目光落在她搁在案边的手上——那曾经执笔惊风雨、弹指出雷霆的纤手,如今指节处带着薄茧,指尖甚至隐有磨破的红痕。一阵细密而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刺中了楚宁的心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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