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练习生收官战结束后，程萧卸了妆，换上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低调地带着母亲梁爱群和14岁的妹妹程晨离开场馆。

    她母亲今天带着妹妹特意从粤省赶来的。

    餐厅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洒在三人身上。

    程晨坐在对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萧，小声说：“姐，你今天在舞台上好厉害！”

    “而且你竟然能和顾阳一起跳舞，你们很熟吗？”

    “能不能帮我要一个签名？”

    程萧“嗯”了一声，没有理她，低头翻菜单，语气淡淡的：“想吃什么自己点。”

    梁爱群看着大女儿，心疼地叹了口气：”萧萧，你回国这几个月，连家都没回一趟，天天忙成这样，不累吗？身体吃得消吗？”

    程萧动作一顿，莫名有些心酸。

    脑海里闪过自己在韩国练习生时期的日子。

    14岁独自一人去异国，语言不通，每天练舞到凌晨，膝盖淤青是常态，发烧了也只能咬牙硬撑。

    这么多年，当然很累很辛苦。

    别看她已经是《偶像练习生》的导师，其实她比很多学员都小，才19岁。

    但，都熬过去了，现在也回国了！

    她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还行，习惯了。”

    梁爱群欲言又止，最终没再多问，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对了，晨晨马上要中考了，我想让她高中去鹏城艺术学校，以后也能走你这条路，签约乐华当训练生……”

    程萧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耐：“到时候再说吧，她现在还小，没必要这么早决定。”

    程晨闻言，脸上的兴奋一下子黯淡下来，小声嘟囔：“我已经不小了……”

    程萧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她从小就不太喜欢这个妹妹。

    程晨性格天真，爱撒娇，说话做事总带着一股幼稚劲儿，和程萧的独立早熟截然不同。

    小时候父母忙，程萧被迫照顾妹妹，但两人几乎玩不到一块儿去，久而久之，程萧干脆把她当空气。

    梁爱群察觉到姐妹俩之间的冷淡，叹了口气，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萧萧，其实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程萧抬眼看她：“什么事？”

    梁爱群深吸一口气：“我和你爸……离婚了。”

    程萧的手指微微收紧，捏住了菜单的边缘。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吗？

    从她10岁起，父母就开始分居，家里常年冷得像冰窖，父亲很少回家，母亲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怨气越积越深。

    她的父亲，对她们很冷淡。

    她回国后也曾约他吃饭，却被父亲以“不和不熟的人吃饭”为由拒绝。

    原生家庭的破裂，也让她在性格上，成为高敏感且内耗的人，变得不爱说话，不善于表达和赞美他人。

    在情感方面，她也比较淡泊，宁可没事一个人宅在家里，也不愿意出去和那些男生们一起玩。

    她觉得是浪费时间，男人就没有靠谱的！

    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

    可当“离婚”两个字真的从母亲嘴里说出来时，她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酸涩。

    “哦。”她最终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梁爱群眼眶微红：“萧萧，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懂事，但这件事……”

    “妈。”程潇打断她，语气淡淡的，“我饿了，先点菜吧。”

    程晨在一旁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包厢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

    程萧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目送母亲和妹妹走进酒店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肩膀微微垮了下来。

    她站在酒店门口，夜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却吹不散心里的烦闷。

    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周洁穹略带歉意的声音：“萧萧？怎么了？”

    程萧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语气闷闷的：“心情不好，想找你喝酒。”

    周洁穹叹了口气：“啊……我现在真的走不开，PRISTIN要成立小分队了，凌晨就得飞棒子国拍MV。”

    程萧沉默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行吧，那你忙。”

    周洁穹听出她情绪不对，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个地方！‘Migas  Mercado’，环境私密，圈内人常去，狗仔也少。”

    “萧萧你没事吧？”

    “没事！”

    “那你真要去，也别一个人去！”

    程萧“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了一个群聊！

    群名是宇宙少女华夏小分队。

    程萧：“你们在干嘛？”

    孟美奇发了一段练习室视频，“还能干嘛？练舞啊！杜妈说马上要录制《创造营101》了，跳不好加练到凌晨！”

    吴宣怡气喘吁吁语音的发了出来：“山支大哥你慢点……我刚被导师说wave力度不够，已经重跳二十遍了。”

    程萧看着手机噗嗤笑出声，两个活宝闺蜜的吐槽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

    她快速打字：“笑死，你们两个在韩国出道三年的前辈，现在居然要跟练习生一起考核？”

    孟美奇发了个翻白眼表情包：“别提了！杜妈昨天还说我们'基本功不扎实'，我差点把矿泉水瓶捏爆！”

    吴宣怡：“最离谱的是萧萧你都当导师了，我们还得装新人！”

    “不公平！不公平！”

    “哭死……”

    程萧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小伙伴，咬着嘴唇打字：”杜妈怎么想的啊，让你们重新参加选秀……”

    孟美奇：“还不是因为你在偶运会上那套体操太出圈了？杜妈说'程萧在棒子国国的国民度够当导师，你们俩……”

    “差远了！”

    吴宣怡：“美奇，群里说话注意点！”

    孟美奇：“怕什么群里就我们三个人！”

    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

    程萧盯着手机屏幕，想起去年在《偶像运动会》上那段让她爆火的体操表演。

    当时她也没想到，这段表演会成为杜妈决定让她以导师身份回国的关键。

    她慢慢打字：“出来喝酒吗？”

    “心情不好……”

    消息发出不久，两条语音同时弹出。

    孟美奇：“定位发我，老娘也需要发泄一下！”

    吴宣怡：“那你找个安全点的酒吧，我们马上溜出来。”

    ……

    Migas  Mercado酒吧位于顶层露台，半开放式的空间被低矮的玻璃围栏环绕，抬头就能望见燕京的夜色。

    工业风的黑色钢架与暖调的木质装饰碰撞，角落里点缀着绿植和艺术装置，既现代又带点慵懒的格调。

    灯光调得很暗，每张桌子上只点着一盏小铜灯，音乐是低沉的爵士混着电子，音量刚好盖过私语，又不会吵得人头疼。

    程萧订的位置在靠内侧的角落，被一面装饰酒柜半挡着，既隐蔽又能看到入口。

    她换了件黑色西装外套，里面是简单的白T恤，长发松散地扎了个低马尾，脸上只画了淡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素净。

    吴宣怡推门进来时，渔夫帽压得很低，身上是宽松的灰色卫衣和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球鞋，整个人透着股随性感。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人群，一屁股坐在程萧旁边，顺手把帽子摘下来扔在沙发上。

    “这地方不错啊，”她环顾四周，“比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安静多了。”

    程萧扯了扯嘴角：“杜妈要是知道我们偷偷跑出来喝酒，明天又该骂人了。”

    “你还知道啊？”吴宣怡白了她一眼，“反正本姑娘是舍命陪君子，真要被抓到，我们就说是山支大哥提议的！”

    “反正她脸皮厚！”

    “噗呲”陈萧被她逗笑。

    正说着，孟美奇也到了。

    她穿了件高领黑色针织衫，搭配修身牛仔裤，外面套了件长款风衣，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又帅气。

    她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精致的巴掌脸，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

    “路上差点被认出来，”她压低声音说，一边警惕地扫了眼周围，“有个狗仔在楼下蹲点！”

    “你确定人家是拍你？”

    “啥意思？我们宇宙少女三大美女这么没牌面吗？”

    几人嘻嘻哈哈的开了几句玩笑，又默契地往角落里又挪了挪，确保不会被轻易拍到。

    服务员送来酒水单，程萧直接点了一瓶威士忌和几个小食。

    “这么猛？”吴宣怡挑眉。

    程萧没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冰块在杯子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孟美奇和吴宣怡交换了个眼神。

    “说吧，”孟美奇直截了当，“出什么事了？”

    程萧盯着杯子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半晌才开口：“我妈和我爸终于离婚了。”

    空气凝固了一瞬。

    吴宣怡的手悄悄覆上程萧的手背，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其实.”程萧扯了扯嘴角，“我早该习惯的，他们分居那么多年了。但今天我妈突然告诉我，我还是.”

    她的声音哽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孟美奇默默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喝吧，今晚我们陪你。”

    程萧抬头，看到两个好友关切的眼神，眼眶微微发热。

    她一把抓起酒杯：“谁要你们可怜了？喝酒！”

    三个杯子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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