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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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之音,回荡不息。
罗刹猜得没错,天门派的“钟声”只在特定时候敲响,且显而易见并非现在。此雄浑高亢之声一出,天门派的众人都会被调动起来,闻者心眼警惕,再难放松心弦。钟声洪亮传尽山间,响彻云霄,破开雾雪,
恶鬼妖魔,无所遁形。
必须尽快脱身,罗刹在江湖混迹多年的经验提醒他不能久留,否则天阙山将会成为他的葬身之所。
“补天圆缺”不过是天门派以“天阙神女”残留传下之法,又反本溯源妄图再复现“天阙神女”降世神迹,而牵强附会出来的东西。无论此术具体为何物,其路径都不能为外人所用,此即为罗刹得出的答案。
除却在天阙山的所见所察,还有一事也提醒了他。
“白家”因其遁天妄行之举,招来祸事。他们虽不知人事,却堪称痴狂。凭此疯魔念头,还真让他们寻得了一线天机。
于此看来,天门派之“补天”甚是虚无缥缈,还不如白家之违逆天道,且得了“献鲤”这一成果。但不论天门派还是白家,其异乎寻常之法,或是行之有效,或是百无一用,
皆可归为以本就屈指可数之神异,造就独一无二之天缘。
与普及常人相差甚远。“虚妄。”罗刹在心中讥讽道,他觉得只有世间之纷繁复杂才有触及常人根性的可能,才可稍稍剔下人的愚蠢狭隘。世人皆困于尘世之苦,可离了凡尘蠢人便只是蠢人。借旁门左道所造就的“海市蜃楼”,最终也将高高坠落,落得个粉身碎骨。什么“补天”,什么“常人所不及”,皆不堪一用,罗刹心下嘲弄道:
融在我们血中的,唯有自过去就留下来的卑劣顽固。
大殿内寂静无声,屠士之神情冷淡,未有动作。罗刹不想与眼前人纠缠过多,此处无他所求。抬头扫视一圈,转头又看到“魔罗”的塑像,不由得发笑,心想:“原是如此。”
将屠士之甩在身后,他朝大殿另一端天光透进的缝隙钻去。从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大殿中离开,映入眼帘,空无一物。
再不能往前去,前是悬崖峭壁,绝路而已,只有下山一条路,无论如何,都只有这一条路。
罗刹明白他已被困住,其太过深入天阙山。他之污秽为此天境所不容,只有隐藏踪迹,为自己的命挣扎出一丝机会,正如他过去往日每时每刻所经历的。
回身,身影闪动,这次没那么容易脱身。
屠士之作拦路虎,手爪找准机会划出,不仅要留下罗刹人,还要割下他血来。罗刹晃动翻身,转了一圈,轻松躲过屠士之第一击,却看屠士之紧接另一手作爪割来,接替行云流水,使罗刹出现停滞。他只好抵住屠士之手臂,两腿登屠士之胸口,将自己弹了出来,再一空翻,稳稳落地。屠士之手爪还停在原处,罗刹一跳出,只有衣服划开,屠士之反倒被其中暗刃所伤,又多了一道伤口。
一交手,罗刹便知屠士之路数深浅,若是正面争斗,绝讨不着好。而屠士之也确信,他留不住罗刹。
“小子,若要取我命,随时奉陪。”罗刹倒退几步,又说,“但你应明白,如东方仞,那般人,为天地容,却难被朝廷所容。”
“一君子能与小人敌,何能与天下混沌敌?东方仞今日不死,明日亦会亡命。”罗刹说完,消失了踪影。
等到屠士之跑到门前查看时,罗刹早已隐没在苍茫路径之间。罗刹回头望向屠士之,其人也冷漠且居高临下地望着罗刹,不见屠士之有任何动作,他只高抬起头,眼神目空一切,好像在告诉罗刹他一定会履行他的诺言;
“杀尽尔等,再来看对错。”
罗刹将屠士之模样记下,心中自语道:
“我屠戮你,你杀死我,这才对,这才是我们每个人不可改变的命中注定。”
在天阙山另外地方,早就是戒备森严。
不应在今天敲钟,项乾阳到地方检查,身后还跟着许多门人。是有人引开了看守弟子。项乾阳已听银仪说,知道天阙山还有一位魍魉游荡。他即刻分派弟子收住要道,其人无一例外皆是冷心冷面,手持利剑,姿态显不是寻常门人。罗刹碰到他们,众剑一心毫不留情下,也得吃亏。
而项乾阳望向高处,天阙山不是能一眼视之的小地方,但自他入山以来,上下少说千遍,对大小路径早是了如指掌。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另一方,即使是“戮轮”的罗刹,也难免忙中出错。在项乾阳眼中,在天阙山高耸的出尘离世某处,此时此刻却混入了一道“墨色”的脏血,流动混杂其间。
项乾阳昂首,手掌捏紧再松开,作势再压下,焚心之焰,蓄势待发。他轻功踏起,不出一刻,便来到了方才所察之地。
静谧自然,风吹草动似是一切如常。项乾阳横眉冷对,只巡视一遍,缓行二步,手移到背后。一掌冲出,不打正面,反而从侧面击出,动作微小,却势如强龙。
掌风破开前路,所过之处冰雪即刻融化,形成一道沟壑。
尽头雪白融去,背后是罗刹的身影,他往后一仰,来了个后翻躲过此招。项乾阳也不废话,踢树枝起来,握住飞刺过去,罗刹闪躲不及,擦肩而过。项乾阳已知银仪遭遇,这下就算杀不了罗刹,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项乾阳拳掌招招往要害杀去,不可动摇又势如烈火,攻防两端皆难找出破绽。罗刹太想脱身,也不想与项乾阳正面对决,以至于不可专心对敌,反观项乾阳,似是面无表情,甚至看都没看罗刹身形,侧身单手出招,每次用力眉头就收紧一分,拳掌不留余地,又用另一手拉回来再推再打,罗刹在他手里只得任由摆布。
再是一拳灭杀,罗刹堪堪后退,不可支撑而单膝跪地,涌出一口鲜血。罗刹看似无明显外伤,实则五脏六腑已然损伤,他虽然能凭借鬼魅身法和迅雷动作勉力支撑,不至于被直接杀伤,但不知项乾阳使什么功法,他拳掌蕴含至阳至烈之气,透过表层,把罗刹内里搅得天翻地覆。
罗刹渐渐冷静下来,他见项乾阳没有再攻来,细细观之,其人正调整内息,咬牙切齿,似乎很是难受。
“不可久持。”罗刹看明白了,这种时候,就要拼尽一切压杀敌人,谁会给你调息的时间,“戮轮”众人绝不会在此生死关头犯这种错误。罗刹没有选择出其不意近身杀去,项乾阳过于刚猛,贴身搏斗,难是敌手。
他退回阴影处,罗刹借周遭大小杂物模糊自己的身影,并非为逃跑作准备,如果此时退去,他负伤情况之下,若被项乾阳从背后追上,命则失矣。项乾阳也锁定罗刹身影,绝不会让其轻易逃脱,罗刹此举不过是为隐藏自己的微小动作,伺机而动。
一人于中心,一人则游离在旁。
“项乾阳,还是舍不得你家祖师。靠那天阙神女,才能重振你天门派?哈哈。”此话的确起效,提到天阙神女,项乾阳表情一动,但仍把目光锁定在四周罗刹不断变化的身影上,心想罗刹被他这般压制,还能保持神速不减,实不可轻视。
“我明白,我明白,天人之法,玄妙玄奥,何能放弃。但,那位天阙神女见到你如此无用,只知将她秘法来作无用功,却忘了,她传承从来融在你们血中,不愿承认吗……”罗刹声音飘忽不定,时在前,时在后,“不应避难就易,而应去杀,杀到天净地明,杀到如我之人,再不敢侵犯才对。”
“啊……会如何看我?是啊,会如何看我。”项乾阳呢喃,眼中若有迷茫,就在此刻,罗刹鬼影闪动,暗刃刹那间已逼近项乾阳。而后者波澜不惊,他余光早将罗刹身影尽收眼底,低眉垂首,自语:
“是啊,天地不过人世两端,世间种种又有何留恋惧怕之理。”
等到罗刹反应过来已来不及,他刃端前出,身体却来不及收回,项乾阳晃动躲过,腿侧摆出压下,再把罗刹整个人踩在脚下,俯视其人,
到了这时,罗刹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他仍不放弃,两腿顺项乾阳手臂缠上,腿上暗刃起了作用,终于割开项乾阳手臂,现出几道伤,不过也仅此而已。项乾阳单手将罗刹身体提起又摔下,罗刹脱开不得,好歹站稳止住身形,却见项乾阳另一臂已然刺出,朝他心脏而去。
焚天之气,尽血止恶。
“这是!”罗刹暗道不好,两手并用抵住项乾阳手臂,一阳一阴,两种气场在罗刹胸口对抗,肌肤没有碰触,却是三手力量交叠在了一起,已到了收不回的关头。罗刹能感到胸口处传来的灼烧感,且还在往更深处延伸,
比拼内力还是项乾阳更胜一筹,本以为胜券在握,他却发现有什么抵住其手,烈火真气再不能更进一步,无法触及罗刹根本之处,甚至有陷在其中的态势。若有若无见得黑气散出,项乾阳大吃一惊,出于谨慎没有硬拼,即刻收回,另一手猛然击出,正中罗刹胸口,他倒飞出去,再强撑起身体,心说:
“项乾阳,步步为营,竟没有拼到底。好好好,是我小看你了。”
古怪至极,项乾阳心生疑惑,连他这等烈阳之气都不能突破的阻碍,到底有什么存在?但胜负已定,罗刹遍体鳞伤,不仅在外,其内在更是如此。
罗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并没有绝境时的歇斯底里,反显得很是轻松,他狞笑起来,对项乾阳说:
“天门派锋芒何在?神女忧心,我亦忧心呐,忧心你们能否在他刀下保下命来。”项乾阳不接话,逐步靠近,只把罗刹说的当做临死之人的臆语,可罗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双眸中的是凝结的狂意。
“那位魔罗,你不知吗?天阙神女没能杀得了他。”罗刹缓缓指向山峰,笑容渗人,继续说,“他出世会带来什么,你天门派,难道不比我更清楚?这次,可没有什么天阙神女在。”
这一下就让项乾阳停住了,他惊诧不已,虽然可能是罗刹观得石壁后的胡诌。但项乾阳联想到近来“凡化教”的异动,以及其教众可怖又熟悉的“模样”,顿时难以置信起来。天门派下山探查甚少,若是那位“魔主”真还活着,他们的确无从得知。
“从实招来!”项乾阳面色凝重,说这话时才回过神,他刚才是真分心了。罗刹在此间隙变换方位,以迅雷动作向后退去。项乾阳飞身而出,勉强擒住了罗刹一只手臂,刚想追击,
却看罗刹朝自己被擒住的手臂砍去,刃上卷带着他的诡异黑气,项乾阳勉强追击,姿态不稳,只得一拳击出再让罗刹伤上加伤,也让二人拉开了距离。罗刹刀刃落下,虽然撞上了另一暗刃,却也把皮肉割开一块。这一放手就就再也抓不住了,罗刹后翻回跳,落下悬崖,
项乾阳行至边缘,只有罗刹阴冷的笑声幽幽回响上来。
看来罗刹的身法轻功比项乾阳想象的还精妙稀奇,也不怪,他这等人物最不能落下的便是轻功。但罗刹身受重伤,已不能成事。项乾阳回想起刚才关于“魔罗”的对话,面沉似水,暂且放下,
脚步浮动身形游逸,他往山下追去。
不在其时的钟声唤起了天门派众人的警觉,也使罗刹陷入险之又险的境地。而只有一人,会去做,也只有一人可以做到。但此时罗刹来不及多想,只顾潜形匿迹,朝着司空怀给他的路线下山而去。
的确少有人看守,也并不是一条坦荡道路,反而遍布横七竖八之杂物。
正合罗刹的心意,前已见得广阔天地,就要到出天门派地界之际,未曾想还是被追上了。
“狼狈至极,竟孤身犯险,你到底有何目的?”
“罗刹,走不出了吗?”
“戮轮之人,把命留下!”
来者正是穷追不舍的红秋、银仪、李襄一几人。红秋眉头紧皱,手提长剑,时刻警惕;银仪冷眼视之,她已看出罗刹受了重伤;李襄一挺身在前,最是不惧,面上带有怒意,手上一柄长剑,身后还背着一杆长枪。
“难不成是她?”罗刹瞥视银仪,心中暗道。
没有多话,三人摆好阵势,一齐杀上。银仪和红秋互相帮衬,从两侧出,剑势交相辉映,决天剑法本就繁复,双剑交叉更是叫人难以招架。而李襄一正面对决,并未出长枪,他之决天剑法则显得气势汹汹,少防多攻,招招迅猛。
罗刹伤势因长久施展轻功身法已然加重,三人招式在他眼中虽很是稚嫩,但此刻他也没多余招架力气,只能见缝插针,攻其不备。三人以逸待劳,罗刹不久便落下风,他表情渐渐狰狞起来,心说:
“吾命虽贱,吾血虽脏,但凭此低贱且肮脏,才借得了用来明争暗斗的本钱。”
不是你们简单便能断绝!罗刹只是不想打,若要他背水一战,也不是做不得!他闪过剑锋,刀刃一扫一收佯攻两人,再是即刻收回,以诡异姿态突到银仪面前。
“银仪!”李襄一长枪顺到手上,就是一横扫。罗刹还是受了伤势影响,动作凌厉却稍显缓慢,被长枪影响,银仪也早收稳剑势,就这样攻去,讨不着好。
但,后手藏着后手,这才是罗刹。
黑气缠上手臂,既是自高向下,又是自下往上,配合罗刹那鬼魅动作,仿佛有千刃刹那间斩来,等发现那自角落处袭来的暗刃已经太迟了,银仪再怎么说也要再添一伤。
千钧一发之际,从银仪臂下刺来一剑,从缝隙穿过,精准找到了罗刹的实招,弹开暗刃,一腿又把罗刹踹飞出去,但他抓住旁物一踏,也稳住身形。
来者长发及腰,一把束起,表情沉稳,眼神淡然。竟是三小姐的侍卫阿娜尔,她奉三小姐命令而来,要她协助李襄一几人追敌。她手中剑制式不同于天门派的细长锋利,在长宽上皆稍许过之。
“阿娜尔,好!”李襄一连忙过来查看,他也是最近才与阿娜尔结识,知道她作为三妹的贴身护卫,定不会差。
“避世离群这般久,却也没落下武艺。呵呵,要是放在世间混杂中,比之又如何?”罗刹心道。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见得有多少愤怒悲伤之类的感情展现,时时冰冷,却又回回激烈。七情六欲罗刹皆有,只是,喜怒哀乐之感在他心中,永在其次。
罗刹凭借繁杂的地形和自己的轻功本领,隐去身形,在众人整顿间隙时候,眨眼间便从视线中消失了。
何为道,何为礼,何为法,对戮轮来说不重要,对罗刹来说更不重要,只要使出浑身解数,在此天地间挣得一席位置便是对。
如血循流,如江河翻覆,不到竭尽那一天,则永续不止,此即为“戮轮”。
天光开朗,辽阔景色,一览无余。
恬静的氛围似乎将刚才的斗杀都抹去了。罗刹自不会忘,他活在天下影中,等待不过为刺破安宁做准备,要使世间染血。
丹凤朝阳对罗刹来说有些刺眼,他看清,自己所在正是“天池”。他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远眺见一道人影,向前走去,那人也从天池景致中脱离,转而看向罗刹。
司空怀,他已在此恭候多时,脸上轻笑,剑却反握在手,没有温和感觉,唯有冰冷之意。罗刹见他第一眼,当即明白许多,冷笑道:
“没想到,司空怀大人还懂杀人的谋略。”罗刹回想起最开始司空怀痴迷的模样,并非虚假,知他是中途变心,便说:
“司空怀,你这该死的……呵呵,是因我伤了你的同僚?无义无信,居然是我落得了惩罚。哈哈,好样的,好样的。”
白衣飘飘,司空怀走动起来,罗刹猜想分毫不差,他的确是中途变心。绞尽脑汁设置了这个计划,钟自然是他敲的,屠士之也是他故意引过去的。罗刹到了天阙山深处,往前无生之可能,往下只得人世之斗杀,困住了自己。于此,就算其人死在山上司空怀也不惊讶,但看来,戮轮之人还是有些保命的本事。
为什么变心?说实话,司空怀自己都不明白。他本以为师门有通天之秘,哪怕能使他的空虚减少一分也好。到后来,他却发现,戮轮与他可说完全相反,其人挣扎在世间泥潭中,左右搏斗,八面玲珑,
如此,一切“理”对他们都不重要。
而他自己,注定失心,并不因违背规矩恐惧,也不因背叛师门而愧疚。天门派的冥冥之音响再多次,也改不了他冷漠分毫。
银仪被伤,皆因他。不过为“了结”因缘,使他从天门派走出,
司空怀选择杀死罗刹以亡羊补牢。
他本就自虚妄始,变心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杀人或不杀,只需一念便可定矣。
“呵呵,炼石补天,真敢呐。编一个理由来空手套白狼。如此,最开始的……”
“障眼法罢了,凭我所知,只能说出一些若有似无的东西。我所知直到现在,也许不过和你差不多。”司空怀和罗刹相对而视。想到凡化教那人,罗刹也明白过来,说:
“是你的剑。”
“将人内在的一切吞下,也是化解痛苦的方法之一,且永不复发。”司空怀笑说,“或许你不该在其人回光返照时杀了他。”
呵呵,罗刹心想,就算那个人暴死了,他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但无论如何,都已经结束了,他此刻杀不了司空怀,己有重伤,后有追兵,算是中司空怀的诡计了。
司空怀瞧出罗刹细微动作,是想脱身,他摇摇头,只说:
“我因痴心而行此道,也因痴狂试图置你于死地。但你不也一样吗?被同样的虚妄夺去理智,才落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虚妄?我才不在乎什么神女传承,什么不凡。我想要的,即是可拿到手的依仗,是为活下去再存续的依靠,和你的狗屁虚妄不沾边。”罗刹仰天笑说,“值得我去取的东西,同样值得我用命换来。”
“我命轻,尚且而已。戮轮之命,可算重吗?”司空怀举起剑来,是不想罗刹走。罗刹被他话引的狂笑,连连拍手,
“司空怀,你说的话真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一样。是呀,司空怀大人,你不是蔑视,你是从天俯瞰我们这些尘世凡夫呀。”罗刹半天缓过劲来,说,
“没关系,我敬佩你,敬佩你这样的人还能活到现在。你不知天地为何?我知道的,天地人世皆为苦狱,没有天人,没有罪人,该把你拉下来,和我们一起才对。”双刃亮出,朝眼前人杀去,只需一瞬便可终结。
那是?罗刹看到另一寒光乍现,
“天阙神女如有传承,也非你等所能参悟。”明音传来,再看面纱女子从司空怀背后现身。
仅是一剑直直刺出,罗刹侧身却闪躲不开,天剑之气,破开一切,他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于罗刹右肩下穿出一个空洞,其人无力跪下,只听他虚弱呢喃道:
“天池也是一条绝路,而不是退路,早该想到……”
终于结束,万事休矣。罗刹头低下,两手垂落。面纱女子走上前来,道:“让我了结你痛苦。”
“痛苦?”却听跪着的罗刹发出嗤嗤笑声,“我甘之若饴的,使我苟活于世的,正是这无处不在的痛苦!”
渊心迸裂,魔气涌出。
罗刹一旋手臂,真气把女子都给震开来,再看,其周身黑气不断散出萦绕在身旁,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圈旁人不可接近的“气旋”,常人靠近绝对会被撕裂。此刻,罗刹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再,他立于中心,黑气随他动作收拢,
以手作刃劈出,黑气化作刀光朝司空怀而去,
“留心!”女子一剑刺出,剑气纵横,和那刀光撞在一起,激起尘土飞扬,一时不可见也。回过神来,罗刹身形已出现在远方。
直到真正生死关头,才把后手打出。
罗刹挺立在远处,脸上不怒不恨,不卑不笑,像是先前经历不过寻常而已,转身离去,正如他所说:“互相残杀,再正常不过。”此次是他赢了,仅此而已。
一层下还有一层,原来罗刹不过是在衡量时机,
过鬼门关,他又添一命。
“到此为止了。出了天阙山,戮轮便不为我们所制约。”面纱女子说道。司空怀摇头不语,“尘世纠缠”如此又多一分不可掌握,他转而朝向旁人,行礼,
“在下有一事想问。”对方却不答话。
“阁下,便是那第二位天阙神女……”司空怀道出缘由,“掌门一直为门派裹足不前苦恼,而你,即是其找到的重整天门派的关键。如果经某种秘法,天阙神女便不再是历史。而你几乎是突然出现,也和门中相传所说,项掌门亲自下山收留了某人符合。几乎和他形影不离倒在其次。别人只说你是性格内敛,不愿见人,怎会如此。”
“我从未见过你真面目,门中也无人见过。传闻,生来不凡者,一眼便能得知,为何?”司空怀停顿一下,说,
“天生异相,对吗?”
女子没有任何反应,不置可否,司空怀轻笑,他如今是个外人,得知与否都无所谓了。女人反问司空怀:“你有何打算?”
“离开,我还是串通外人窥伺门派的叛徒。几年前时,本也只是被天门派之秘辛吸引才久留在此,终没有我要找的答案。对不起项掌门,我只得离开,再去寻一片天地,流于生死恩义间不是我的归宿。”
女人望向远方,见项乾阳等人姗姗来迟。她平静回答:
“比起尚未到来的命中注定,你于天阙山的恩怨心血,才值得稍作停留。”
她朝天门派方向而去,示意司空怀跟上来。
“来吧,不要你偿还,只用一时,为你自己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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