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天下雨，我真想看看太阳的角度是不是不对。”

    来京都第二天的晚上，龙川彻在大小姐的房间里。

    他用略带惊奇的口吻讲述了在甜品屋里发生的事，武田茜以后不闹幺蛾子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很正常不是么？”

    吃了饭又洗了澡，大小姐身上散发着薄薄的水汽。

    穿一身淡雅的睡裙，靠在敞开的纸障门上。

    下午的第二场雨依旧没有停歇迹象，女孩想了想说。

    “她也不是那种故意捉弄人的性格。”

    这里指的是武田茜。

    女孩的恶劣好像只对龙川彻一人而已。

    “现在觉得没戏了，就不做那些多余的事了呗。”

    因为被对方喜欢就要被对方捉弄。

    龙川彻宁愿对方不要喜欢自己。

    “所以她深绝无望，打算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孩子？”

    龙彻的语气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武田茜的性格他领教了十几年，现在突然说要变好龙川彻哪有那么容易相信。

    “你是不愿意相信她会改变，还是不信她已经不在乎你了。”

    大小姐笑眯眯的看着龙川彻，你有点过于自恋了这几个字几乎写在脸上。

    按照几个女生的说法，武田茜本身就是带点别扭的性格。

    因为想要凸显在龙川彻心里的特殊地位而处处针对，现在不喜欢了也能轻易放下。

    “你都跟她母亲在一起了，她总不能跟她母亲抢男人吧。”

    大小姐靠在那里说着，龙川彻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吃的么？晚上的饭菜不合胃口。”

    大小姐打断龙川彻的思考，今天的晚食是武田茜做的，土豆咖喱饭，有些偏辣，大小姐不太喜欢。

    “甜品吃么？”

    龙川彻想了想，甜品屋的名代豆饼他没吃，打包了。

    “吃。”

    大小姐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把桌子搬到近前。

    屋外下着小雨，在这个夏天感觉特别凉爽。

    庭院里的石臼里积起无根水。

    “房子可以修葺一下。”

    吃着豆饼的大小姐突然说道。

    “修葺？”

    龙川彻叼着一块豆饼，依旧在写古都的后半本。

——

    雨水积在杉树的梢头，变成很大的水珠，从叶子上落下。

——

    随之而来还有轰隆隆的雷鸣声。

    这段话此时也很应景。

    “对，修一下。”

    大小姐纤细的手指落向庭院然后画了一个弧。

    “我看房檐有几处破损，那边的墙壁也破了洞。”

    一个普通的傍晚，聊起了闲散的家常。

    龙川彻摇了摇脑袋，在书上添了。

——

    纵然是夏天，下过阵雨，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

    可是苗子从头到脚遮着千重子，把体温也传给了千重子，一直暖到她心上，使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密和温暖。

——

    千重子感到幸福，闭起眼睛半晌没动。

    “这里是太太家，你要想装扮房子可以到东京那家。”

    大小姐在东京有房子，或者说她跟龙川彻有房子。

    千代田区菊町三丁目。

    这是两人房子的地址。

    “那还是算了。”

    大小姐好像对那座豪宅不感兴趣，反而颇喜欢武田家这座生活痕迹明显的院落。

    房柱底下给姊妹俩记录身高的刻痕，墙壁上写着的“武田真妃是笨蛋”“武田贵子才是笨蛋”。

    这些生活的痕迹反而才让大小姐格外喜欢。

    “累了，给我吹头。”

    大小姐突然放下豆饼，冲正在写书的龙川彻说道。

    “嗯。”

    “嗯？”

    在写书的龙川彻突然连嗯两声，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大小姐。

    “吹头。”

    大小姐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前天不是也帮过你么？”

    对方说的应该是山中湖那次，但是对方只是用毛巾随意抹了抹。

    “好吧。”

    龙川彻迅速把嘴里半块豆饼吃完，他以后还得多多仰望大小姐。

    去太太那里借了吹风机，女孩坐在房檐底下。

    吹风机尾端拖出长长的线，机器发出平静而又安详的声音。

    龙川彻看着女孩用素白的小脚勾天上落下的雨滴，充满童趣的样子让龙川彻抿嘴笑了笑。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

    从今天上午见面开始，女孩就好像一直嘴角带笑。

    时而捂嘴，时而展眉，连阴测测的天空都因为她而明亮不少。

    “法国那边来信息说母亲醒了。”

    女孩的脚趾踩着雨幕，白皙漂亮的足部好像玉石。

    在黑夜里跳着舞，好像莲朵绽放。

    “所以我心情不错呀。”

    二条真姬被送去了法国。

    有今村雄川看着她，今后大概率也没机会回来。

    想着那个狠辣的女人龙川彻揉了揉对方的发丝。

    “你还是别对她有太大的期待。”

    从小到大在九条家长大的大小姐，好像一直也在等有人把她带出九条家。

    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应该没可能，龙川彻如此说道。

    “可我只能期待她啊。”

    大小姐向着天空伸出手。

    “父亲不会违背外公，我也没有西子阿姨那样的母亲。”

    女孩的语气中透出无奈感，龙川彻叹了口气。

    “等他死了就没有人会让你留在那个家里。”

    他，指的是九条藤孝，大小姐笑了笑没吭声。

    用手指穿过女孩的黑发，空气中浮现一缕淡淡的暗香。

    “为什么女人都带着点香味。”

    龙川彻突然问道。

    不管是武田真妃，太太，还是松枝木子，大小姐。

    身上都有一种好闻的味道。

    有人明媚如阳光，有人淡淡如青梅。

    但是龙川彻自己身上就没有，有时候还觉得有些臭。

    “有研究说闻到女生身上香，是你的基因选择了对方。”

    头发被吹干，大小姐将吹风机卷了卷放在桌上。

    好像黑羽一样的头发在她身上散发着亮光，龙川彻不知道基因选择的说法对不对，但是现在对方挺好看的。

    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黑色的头发柔柔的披散。

    对方没化妆，但是清丽的容颜好像雨露中盛开的莲花一样。

    莲花白洁，清婉，自带一丝圣洁的气质。

    对方突然盯着自己发呆，大小姐突然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今晚要不要睡我房间？”

    龙川彻真的觉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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