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秦乱
“狗日的罗马佬!”
“沟子给我夹紧喽!”
“以后要被乃公逮到,不得把你们撅死!”
当王莽在朝堂上仍旧恭谦有礼,
哄的掌权的王氏、清流的儒生们,都对其亲近非常时,
感觉自己对长江的掌控日益精进,还得到放生去中南的分身,成功在澜沧支流中立足的消息后,
何博也志得意满的来到了秦国,打算看一看这边美丽的风景线。
结果当他用玄鸟的姿态出击到大秦陇西郡的时候,就听见某位刘姓太祖正叉着腰,手里比划着一把宝剑,朝着背向而逃的一群罗马士卒放出嘲讽。
“刘老三!”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啊!”
被汉太祖虎狼之词震惊到的何博差点脚下一滑,掉落地上。
刘邦昂着头回道,“当然是警告这群蛮夷,不要打咱们诸夏之土的主意喽!”
“我好说歹说,也是做过皇帝,当过天子的,总不能因为前尘旧怨,就看着蛮夷来我诸夏的地界嚣张吧!”
何博便了然的点了点自己的鸟头。
作为君主,
以及混迹江湖时,著名的带头大哥,
刘邦自然是没有话说的。
但何博还是要指出他话语中的不妥:
“你为什么要奖励他们!”
“罗马人又不怕你盯上他们的沟子!”
论说民风,
罗马可一点也不比诸夏的青少年时代,也就是先秦之时差劲!
在那个张口就唱情歌、看对眼就能钻小树林的年代里,
沟子算什么东西?
加上域外蛮夷的脑海中,更没有一点礼法的概念,
自然也不会在某些方面束缚自己。
希腊人、罗马人面对这种事情……
只能说其圣质如初、代代相传吧。
毕竟在秦国留学时,看上去一本正经,十分威武严肃的凯撒,
回到罗马不久,便书写了无数的风流韵事。
诸夏君子看来,某些无比肮脏的,用来辱骂对方的话语,可是没办法让正统的罗马爷们生气的。
“这可不关我的事!”
刘老三当即就道,“都怪这些罗马佬把咱诸夏出来的老秦人给带坏了!”
“你瞧瞧这地方骂人的脏污话,有几个跟沟子没关系?”
就连嫌弃人不顶用、靠不住,都得说他“沟子松了”!
如此,
又岂能怪罪他刘邦轻佻流氓?
“而且我都帮这儿的人击退了罗马侵犯了,嘴上快活一下还不行吗?”
这样说着,汉太祖就理直气壮的叉起腰来。
想他老父亲,死后为西秦耕耘了多少土地?
如今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远千里从中原过来,助西秦保家卫国,抵御外敌。
这是何等的忠贞,
何等的可歌可泣!
啧啧,
他老刘家绝对是嬴秦的忠臣良民啊!
何博回忆可以到秦言秦语,觉得刘老三说得的确有道理。
于是他略过此事,只问起了另外一件:
“对西秦文献典籍,还有民间知识的整理,做的怎么样了?”
战乱,
必然会给社会带来巨大的破坏和动荡。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后人的智慧,能不能重现先人的道路和结晶,并在那样的基础上,走到更远的地方——
史册之上,
那些动乱之后,不仅没有像耕耘松土,生长出更茁壮的植物,反而使得整个社会愈发萎靡饱受的例子,难道还少吗?
那些因为动乱而丢失的珍贵智慧,难道还不够多吗?
反正对于这些,
项羽这个小子肯定是很有经验的。
所以,
为了防止诸夏世界被破坏,
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
为了贯彻爱与真实,
还有那更美好的明天!
何博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要在那兴衰治乱的夹缝之中,保留下人间的种种智慧,以为其活出下一世的养料。
当然,
收集保存这些东西,是一件很辛苦繁琐的事。
于是何博将之外包了出去,让身处西秦,曾经驾驭过无数英雄豪杰,治理过国家的汉太祖刘邦,去帮助秦人收拢那些要被战火破坏的智慧。
毕竟对于这件事,
攻入过咸阳的刘邦,拥有着跟项羽全然相反的经验!
奈何刘老三也是个惫懒的。
他直接就说:
“乃公活着的时候,就为了天下累得要死,现在死了还要累成狗吗?”
“我本来就不爱读书,如今还要去跟书册打交道?”
“这倒也不必!”
于是,
刘老三转手又把这件事给外包了出去,让那些从中原而来的鬼才,以及当地的死鬼们去拼搏奋斗,落实上帝发下的政策。
后者做的自然很认真,并再次验证了“临时工就是好用”这个道理。
好在何博跟刘老三都并非那所谓的,只领功劳不认苦劳的领导。
前者从不管阳世的人情世故,只做自己爱做的事,
后者虽是人情世故的顶级玩家,却尊崇“大道至简”的原则,对跟自己打天下做事情的手下们,十分大方。
在检查了一番工作情况后,何博给予了对死鬼来说丰厚的回报,刘老三也带着他们痛饮庆功酒,又找了个理由开趴。
“也就跟死鬼在一块,能这般快活了。”
刘邦捧着美酒感慨道,“世道丧乱,人人自危,除却那些偏僻之初,还能如同寻常年间那样生活,大多地方,已经很难自在潇洒了。”
“这比上次嬴秦覆亡时,还要让人难过啊!”
中原那边秦朝的灭亡,
在于六国人心未定,天下百姓疲劳。
主要的矛盾,还是能集中到嬴秦身上的。
但西秦这边,
自从“荷鲁斯”之乱起,就已经乱成一锅粥喽!
那位对自己的生父、对整个秦国,都暗坏不满的皇子在起兵之后,
的确给自己所属的国家,带来了无边的战火和痛苦,
甚至还因为秦国朝廷调动附近军队镇压他的缘故,使得罗马有了侵入陇西的机会。
一时之间,
内忧外患叠起,诸事动荡不止。
但很快,
那位正得意洋洋,向着安都城而去的皇子,便因为意外去世了——
这位皇子,
虽然长相一点都不像自己的父亲,
可他的性情,的确与其生父一般薄凉。
微末无力之时,
他们都会摆出一副柔软可亲的面孔,去笼络身边的人,好积攒自己的力量。
及至其高贵强大,便要翻脸无情,不顾过往的恩义,做出废杀旧人之事。
那位仓皇逃出安都城,向着秦国北都阿房而去的皇帝,曾废妻杀子;
这位率军猛冲安都城的皇子,也在起兵之后,有了这样的迹象。
他于酒后对着自己容色不再的妻子出言不逊: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我要你有什么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同王氏的想法,还有那暗中的举动,等攻入安都,坐了皇位,你和王氏姑且等着吧!”
说罢,
他便一头栽倒在桌案上,鼾声如雷,满是安详的睡去了。
只有他那身具异族血统的王氏妻子脸色难看了许久。
最后她直接找来自己的伯父,也就是那位王氏家主说:
“这只中山狼,已经猖狂的不把我家放在眼里了!”
“他先前便因为疼爱姬妾庶子,对我十分不敬重,现在更是仗着功业即将实现,对王氏有了鸟尽弓藏的念头!”
“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只怕家族要因此覆灭啊!”
王氏家主也气冲冲的回道,“这小子实在是像他的父亲,都这般无情寡义!”
“好在我王氏并非没有准备!”
随后,
家主便去联络了那来自北地安氏的将军。
与之秘谈了一会后,
将军便同意了王氏的要求。
他说:
“我的祖上虽也源于异族,却归化已久,纵是中枢朝堂,也未曾视我为蛮夷,加以排斥。”
顶多是嫌弃北地安氏为兴起未久的小族,会抢夺他的一些功劳,并给他少分点肉夹馍罢了。
“但是那位……”
明明是个全然的异族长相,
也从小因为这些事情饱受打压,
结果在用人之上,却也免不了重视血脉出身。
想来是越缺什么,便越渴望什么的缘故。
那些被其利用过的埃及遗老们,更是在起兵之前,便被献祭去见他们的神灵了。
是以,
本就因王氏的关系,而来犁軒任职的安将军,自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王氏愈发亲近。
而得到军中大将的支持,
王氏便当机立断,趁着夜色还未褪去,那醉酒的首逆之人还未曾苏醒,让王氏女用被子捂死了对方,随后扶立了一位年幼的少主,继续自己的“清君侧”大业。
只是,
那皇子在时,还能用身份,统合许多人事。
兵变之后,其麾下众将,难免生出了几分离心,变得愈发难以驾驭来。
有人察觉到“人心涣散,造反队伍不好带”了这件事,便在私下提议道:
“不如杀了王、安、史三家之人,提着他们的头颅,去归顺朝廷!”
王氏窥探到了这样的动静,当即便大怒道:
“造反本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我已经压上了自家的九族,岂能让你们用我王氏子去谋取后路!”
于是,
王氏带兵,又在造反派中,进行了一次大清洗,连那傀儡少主都顺带给清洗掉了,成为确凿无疑的造反派领袖。
而事已至此,
王氏又觉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自家直接称帝,像东边的隋国一样,推倒旧有的统治,建立起新的朝代!
王氏的首领让人占卜这样做的未来。
那占卜的人说:
“可以做数年的皇帝!”
对方当即就说: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现在我既然能做几年的皇帝,还怕死干嘛?”
何况都做皇帝了,
指不定亡旧鼎新的事业,已经完成了呢?
怀抱着美好的期待,
他欣然的登基称帝了,并宣称新的国号为“楚”。
因为这人想着:
嬴秦的天命,曾经被楚国人覆灭;
现在他也叫做“楚”,岂不是能顺天应人,让将嬴秦的玄鸟,彻底扼杀?
哼,
这次看老秦人还能往哪里跑!
而伴随着他的僭越,
秦国的局势愈发崩坏。
震怒的皇帝为了诛杀这个叛逆,平定这场叛乱,不得不给予了地方藩镇更多的特权,并且许诺给了罗马诸多宝物,请求对方退兵,以减轻自身的压力。
那些凭借武力的外人内将,也意识到了这是自己兴盛的机会,大多开动起了脑筋,趁着这场热闹,侵吞起嬴秦在域外的百年积累来。
频繁的,看上去永远无法平息下去的战事,
叛军的劫掠,还有官军的征发,
给这片土地上的人带来了更加严重的摧残。
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才能在这样的角逐中,兴起一个具有绝对优势的势力,将安宁带回西海。
……
“怎么到处都有姓王的当皇帝?”
正在翻看西秦知识书册的何博对此,忍不住念叨了两句。
刘邦听到了这句话,便询问他,“哪里还有姓王的君主?”
“隋国才成立多少年啊,就要被姓王的篡位了?”
能称帝的,
在诸夏世界中,不过秦汉隋三家而已。
刘邦实在想不出,除了秦国之外,还有哪个王姓的帝王。
对此,
何博只是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继续低头看书。
刘邦斜着眼睛盯了他一阵,有点想要去打扰鬼神的蠢蠢欲动。
好在他的老父亲及时伸出手,抓住了三儿的耳朵。
“你不要给我乱来!”
“要是鬼神生气了,把咱们都扔回中原怎么办?”
“行吧行吧!”
刘邦无奈的听从了老父亲的命令。
刘太公见他还有些浪荡的神色,又生出了老父亲的忧虑,念叨起自家这个不懂事的,六十岁的老儿子来。
刘邦一边听着,一边扣着耳朵,还会顺手给老父亲递去一杯润喉的温水。
刘太公接过,嘬了一口,然后继续念叨。
旁边有死鬼们又唱又跳,显示出同纷乱的西海全然不同的安乐。
与此同时,
身居北都阿房城的老皇帝,正躺在榻上,焦急的等待着海对面的消息。
当“进攻玉壁城的罗马人终于撤军了”的捷报传来之后,
皇帝当即起身,光着脚站在地上,颤抖着花白杂乱的胡须,带着几分癫狂的得意笑道:
“好好好!”
“天命果然还在朕的身上!”
“玄鸟的羽翼还遮蔽着嬴秦的宗庙!”
“朕不会输的!”
“朕绝对能光复河山,返回安都!”
那叛逆的儿子已经死了、烂了,
可他这个老父亲还活在世上,
作为大秦雄关重塞的玉壁城,也在这烽烟四起的时节,击退了入侵的外敌,取得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战果。
这如何不让老皇帝自我感觉良好?
他甚至恨不得跑出去,向着众人宣布:
“朕是上天钦定的君主!”
“任何跟朕做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至于他们对自己的服从、奉献,
那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自己不给的,
他们都不能抢!
“拿酒来,拿酒来!”
老皇帝兴奋的为自己倒满美酒,开怀畅饮。
等到之后上朝,他还忍不住同臣子们分享这样的喜悦。
他让人取来更多的美酒,让人演奏起美妙的歌舞,
仿佛用这样的一场胜利,
用这样的剧烈欢庆,
就能够遮掩掉秦国动乱带来的伤痕和痛苦,
证明秦国仍旧繁华昌盛。
他仍旧是安享太平的君主。
直到又有人上前奏报:
“玉壁城的太子……在众军的拥戴下,已然自行登基了!”
“什么!”
老皇帝手里的酒杯跌落在地上。
他瞪着浑浊的眼睛,想要发出愤怒的呵斥。
结果却是心头一紧,痛苦的捂着胸膛,闭眼昏迷了过去。
当臣子上前救驾之时,
有人大胆的探了探皇帝的鼻息,随后便惶恐的喊道:
“陛下驾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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