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凭借三件死亡圣器来研究死神的神性，比艾维想象中要难很多。

    带着失望离开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后，艾维回到了位于伦敦的沃雷庄园，虔心研究起新到手的死亡圣器来。

    虽然巫师世界早就流传着有关死神的传说，并且是以童话故事的方式被《诗翁彼豆故事集》收录的。但死神具体形象却并不为人们所知晓。

    身着黑色斗篷，肩扛硕大镰刀的形象在麻瓜和巫师世界都有流传，让人搞不清楚所谓死神究竟是否是一个有自我认知的实体。

    魔法世界中并没有什么所谓信仰，而麻瓜世界中五花八门的神祇在这个世界里同样没有力量。只有巫师们的死神躲在世界的背面，掌管着名为灵界的死者国度。

    在另外一个世界线上，艾维本以为灵界只是现实世界的一个侧面，一个阴影，除了死去的魂灵之外，没有任何有知觉的实体对那个死后世界做出宣称。

    虽然巫师们大都愿意相信死神的存在，但这位名义上的灵界君王却并没有对艾维使用复活术，从灵界捞人的行为做出任何回应。

    但在这一条世界线上，死亡好像迫不及待一般，没有什么耐心等待死者自己走完最后一段路，而是直接出手将刚刚死去的灵魂拽入灵界。不仅如此，祂还把灵界的大门紧紧关闭，导致艾维的复活法术也没办法把亡魂从死者的国度拉回。

    三件理应代表死神神性，或者说一部分神性的死亡圣器并没有展现什么神异。它们甚至连传古物品都不是，艾维的传古仪式对三件死亡圣器毫无作用。

    无法在死亡圣器上找到突破口，艾维便把主意打在了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作为整个部门的核心，死亡厅内的石拱门肯定和灵界有着某种联系。

    好像预判了艾维的想法一般，静静矗立在死亡厅中的灵界石拱门看起来平平无奇，就连那无风自动的黑色帷幔也变成了两块真正的破布。

    无论是掀开帷幔，或者是将活物直接丢进门内，都没有任何异样发生。艾维相信使用【界域探索者】那连通诸界的力量或许能够通行，只不过却无法确认死神本身对这种行为会有怎样的看法。

    万一祂要是把这视为一种挑衅，那艾维至少要再做些准备才好。在一个神的领域内与祂发生争斗，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

    距离霍格沃茨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日没有多久了，艾维便抛下手头的研究，带着小卡珊德拉踏上了重返霍格沃茨的路。

    过去的几天里，魔法界仿佛没有任何大事发生，报纸不曾对霍格沃茨校长哈利·波特的死亡进行报道，相关流言也不曾在魔法界的街头巷尾传递，就连穿梭在伦敦上空的猫头鹰，也依旧悠闲地扇着翅膀。

    要不是在潜入魔法部时发现那里已经进行了最高等级的戒备，艾维还以为自己杀掉的不是哈利·波特，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呢。

    夏天快要结束，英国的太阳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也仅仅只是让九月一日的上午接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国王十字车站站台时钟的指针才刚刚宣布十一点到来，无边的黑云就将伦敦的天空彻底遮盖，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接着是倾盆的大雨，咆哮的雷电，和在昏暗天空里留下闪烁轨迹的电光。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汽笛被雷鸣掩盖了，许多学生家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列车已经开始加速。

    在这列专线的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个包间里，艾维正和小卡珊德拉相对而坐。

    “我还以为这列火车上只有学生。”小卡珊德拉望着窗外因火车高速前进而不断分裂的水流出神，“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没那么期待去霍格沃茨了……”

    “面对未知时，人们的情绪不是好奇，就是恐惧。”艾维将手中的复活石戒指转动了三次，按照传说故事中的使用说明，这时他就应该能见到死者的灵魂了，“而它们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隐隐浮动的闷雷，车厢里并没有被面带倦容的亡魂充斥。

    艾维已经不厌其烦地测试复活石很多次了，但除了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外，它似乎没有任何传说中的功能。

    手里的死亡圣器是赝品这个念头，在艾维的脑海里徘徊了很多遍，直到他用老魔杖修复了一根属于黑巫师的破损魔杖后，才确定手里的东西确实不是赝品。

    既然不是赝品，那为何复活石却又无法起效？总不能是因为灵界大门关闭，死神禁止亡魂私自外出吧？

    先不谈复活石招来的是否真是死者本人的亡魂，如果死亡圣器确实是死神亲自赐给佩弗利尔三兄弟的，那么祂理应不会阻止自己的神器起效才对，哪有不认自己发出去的探亲凭证的理由？

    再说按照《诗翁彼豆故事集》上的说法，死神将死亡圣器赐给佩弗利尔三兄弟，是为了夺取他们的生命，无论能不能发挥蛊惑心智的功效，复活石至少应该起点作用才对，哪能真像块石头一样，别无鸟用呢。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艾维也毫无办法。

    他将复活石收了起来，又摊开毁灭魔典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午餐。

    出色的保鲜魔法锁住了食物的色香味，让一大一小两个巫师即便在旅途中也能享受最顶尖的美食。

    艾维隐藏了包厢的入口，因此并没有什么人能发现位于火车末尾的两人，自然也不会受到打扰。

    用过午饭，小卡珊德拉的情绪看起来好了一点，她不再呆愣注视着窗外雨水留下的痕迹，而是掏出课本仔细阅读起来，并且不时向艾维提出问题。

    车速终于渐渐放缓，霍格沃茨围墙上那插着翅膀的野猪雕像也变得清晰起来。然而不断倾泻而下的大雨却没有减弱的意思，只是无情地把每一个小巫师的袍子全部打湿。

    按照惯例，一年级新生要乘船前往霍格沃茨，模拟四位创始人第一次见到这片高地的场景。

    只不过承担这项工作的海格情绪坏极了，再加上天气影响，让副校长麦格教授做出了改变。

    一年级学生也乘坐马车从车站绕至正门。

    “这是……”亲眼目睹父母死亡的小卡珊德拉当然能够看到瘦骨嶙峋的飞马，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夜骐。”艾维伸手挠了挠面前这头夜骐的下巴，“一种飞马类的神奇动物，只有亲眼目睹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据说它们是死神的坐骑……”

    说到这，艾维若有所思地抽出老魔杖，这根由接骨木制成的特殊魔杖，据说就用夜骐的尾羽充当杖芯。

    既然夜骐被称为死神的坐骑，那说不定也和灵界有某种特殊联系……

    小卡珊德拉对于艾维时不时的沉思已经有所习惯，但始终站在雨里的夜骐可不愿意继续等下去。艾维的防雨魔法又没笼罩住它的脑袋。

    于是在夜骐露出尖牙拽了拽艾维的袖子后，两人跳上马车，向着城堡的影子前进了。

    礼堂前的走廊挤满了湿漉漉的学生，或许创始人们也没想到有一天礼堂的大门会因为过多的人流而不堪重负，所有人都拼命想要逃离雨水的笼罩，让身子在温暖的礼堂里放松，如果能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南瓜汁，那就更棒了。

    高年级学生可以在自己学院的长桌边迅速找到座位，而一年级学生则必须要等到分院结束，才能享受一下霍格沃茨的温暖。

    仅仅是从门缝里透出的光，就足够吸引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了。

    礼堂的外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吓得趴在门缝上的新生们像鹌鹑一样抖了起来。

    麦格教授像鸡妈妈一样把他们揽在身后，严肃注视着将礼堂外门关上的艾维。

    她还没来得及提问，艾维就侧身挪了一步，露出身后的金发女孩：“我来送孩子上学。”

    麦格教授瞥了一眼小卡珊德拉身上干爽的衣服，抿着嘴点了点头：“卡珊德拉·沃雷小姐？对吗？请你加入新生的队伍……至于——”

    麦格教授隐蔽地看了一眼艾维，知道他没有离开的打算，便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礼堂的内门打开了，小巫师们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往门里瞧去。

    即使霍格沃茨如今的校长已经身故，也丝毫没有影响礼堂的辉煌气派。

    几天前陈列哈利·波特尸体的长桌已经被替换掉了，就连那些因为海格掀桌子而有所缺损的装饰也被一丝不苟的修整完毕了。

    四个学院的长桌前团团坐着许多高年级学生，正好奇地打量跟随新生一起进入礼堂的艾维。所有人都发现了教职工席上的空位——那里属于海格，他依旧在自己的小屋里酩酊大醉。

    “汉娜。”带领小巫师们站定的麦格教授看向礼堂侧面的小门，捧着分院帽的隆巴顿夫人正站在那里，“谢天谢地，你赶上了。”

    于是副校长搬来一把三脚凳，又将藏着霍格沃茨创始人思想的分院帽摆了上去。

    不知为何，分院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唱歌，而是十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才开始每年的例行节目。

    歌词的大意与往年大差不差，只不过在结尾却十分隐晦地进行了一番哀悼。

    新生们自然听不明白，但教职工席上的教授们却一个个都皱起了眉毛。

    麦格没有让沉重的气氛继续在礼堂里扩散，她掏出一张长长的羊皮纸，开始按照姓氏首字母顺序念名字。

    “比利·亚当斯……”

    一个褐色头发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走出队伍，将分院帽戴在头顶。

    紧接着帽子大喊：“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立刻响起一阵掌声和欢呼。

    分院仪式持续进行，新生队伍里的小巫师也越来越少，直到麦格教授念出：“艾薇沃林顿！”

    艾维这才饶有兴致地看了两眼，变成外国人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自己重名的人，更别说这还是个相当瘦弱的灰发小姑娘。

    仓鼠模样的小女孩一路小跑，于是整个新生队伍里就剩下小卡珊德拉这个姓氏同样属于“W”的孩子了。

    戴上分院帽的艾薇沃林顿并没有马上被送到自己的学院去，似乎分院帽在她这里遇到了难题。

    这种情况被称为“帽窘”，通常只会被用在分院帽迟迟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

    然而就在礼堂里的所有人都期待着分院帽的意见时，率先发话的人却是坐在三脚凳上的艾薇沃林顿。

    “艾维·杜姆！”那女孩用一种远远超出她身量的声音喊道，“我知道你，初代黑魔王，禁忌的五年级学生，几乎屠戮了一整个时代黑巫师的男人。”

    “伏地魔。”艾维坚定地向前一步，同时在墙上召唤出毁灭魔典的门扉，将小卡珊德拉推了进去，“我还以为你会更明智一点，不在我面前现身呢。”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是死神的主人，我是不朽的！”伏地魔的新身体或许只有一米二，远远低于同龄人的平均身高，但她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却远超身后教职工席上的一众成年巫师。

    “你选了一个弱小的肉身，向我，向这个世界宣布自己的归来……是谁给了你这种胆量？”艾维握紧手中的银椴树魔杖。这条世界线上的伏地魔无疑更加疯狂，按照艾维对他的了解，本应不会出现这种无谋亮相的举动。

    “魂器分院帽吗？”艾维让自己和三脚凳上的伏地魔保持在了一个合理的距离上，他随时可以发动突袭，砍下伏地魔新身体的脑袋，“可惜不论你做了多少个魂器，都无法真正逃离死亡的阴影。”

    “哈哈哈……”伏地魔爆发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艾维忍不住皱了皱眉毛，“魂器？我早就放弃那种落后的手段了！你说得对，仅凭魂器我永远无法抵达不朽的境界。”

    “我能有今天，可都要归功于你，还有你的古代魔法啊，艾维·杜姆。”伏地魔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阿瓦达索命！”

    射出绿色魔光的并非艾维或者伏地魔，而是站在教职工长桌边上的麦格。

    她的目标也并非伏地魔的新身体，而是站在礼堂中间的艾维。

    艾维阴着脸一挥手，将麦格射来的死咒弹向一边。索命咒炸飞了礼堂上空的一大片蜡烛，片片烛火落在长桌旁的学生身上，却没有引起任何尖叫。

    每条长桌上的学生都站了起来，抽出自己的魔杖指向艾维，没有一个人例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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