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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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庆和三个同伙,每天吃饱喝足后,最多的事情就是在中祥路上瞎晃悠。他们对那些生意好,容易拿捏的老板,进行软硬兼施地敲诈,对这种不要脸的巧取豪夺,他们还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名称‘管理费’。
这天早上,姜庆带着几个兄弟刚从301房出来,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顺着香味找去,只见张生武的摊位前围满了人。他们一个月前就注意到张生武卖猪肉的摊子了,为了观察肉摊一天有多少流水进账,他们一直没有下手。
现在发现生肉摊旁边又加了熟肉摊,姜庆觉得这下碰到了一块大肥肉。于是他带着三个兄弟,也往肉摊跟前凑了凑。
“这卤味真香!”姜庆的一个手下小六咽了咽口水。
“去,买点尝尝。”姜庆掏出十块钱递给小六。
小六挤进人群,不一会儿拎着一袋卤猪头肉回来了。姜庆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牙齿嚼了几下后,眼睛顿时一亮,赶紧又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小六:“味道这么好!快去,再买二十块,中午整点酒,大家喝一顿,你们瞧见没,这生意不简单啊!”
“老大,等下要不要……”小六做了个收钱的手势。
姜庆摆摆手:“不急,收‘管理费’要懂得先算好账,然后再分账,小六!你这两天就在这守着,多看看。”
连着几天,姜庆都派人盯着张生武的摊位。他们发现这一家三口,每天天不亮就开张,中午前就打烊收摊。按混混们的财务经验,这摊子一天至少能赚上千,姜庆眯着眼睛寻思着。
“这么好的生意,这‘管理费’给我交少了说不过去啊!老板吃肉,总要让我们喝点汤吧!”
几天后的上午十点多,姜庆带着三个手下来到张生武的摊位前。此时摊位前已经没什么人了,陈金芳正在收拾剩下的几块卤肉。她准备带回家,中午给丈夫和儿子下酒。
“张老板,生意不错嘛!”姜庆眯缝着眼睛对张生武说。
张生武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
“不好意思啊!今天东西没有剩,请你明天来吧。”
“我们是这条街的管理员,”姜庆往前凑了凑,“你这摊子开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交点‘管理费’了?”
“‘管理费’?”张生武停下手中的活,“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我们不属于什么部门,兄弟几个就是出来混口饭吃。”
“哦,哥们!如果你们是城管,我倒有兴趣和你们聊一聊。哪怕你们是叫花子,我也愿意给你们几个饭钱,这两个都不是的话,那对不起!我没时间和你们扯闲篇!”
张生武边干活边回答姜庆,冷不防,他突然站起了身。身高一米八的张生武,站直后看姜庆是居高临下的,因为姜庆的身高只有一米七。这倒没有让姜庆心里发毛,关键是张生武那铁塔般的身形的确让他多想了几个问题。
‘我操,这家伙,拍几板砖恐怕倒不了,不行在抽他几钢管,再不行,就扎他几刀吧’
姜庆咬着牙,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畏缩的神态,脸色一沉:“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兄弟!我不管你是谁,”张生武冷笑一声,“收我的保护费?哼!你是走错庙门了!”
“好小子,有种!”姜庆咬牙切齿地说,“咱们走着瞧!”
张福旺见势不妙,赶紧过来打圆场:“各位老大,有话好说……”
“老爸!没事!有我呢!”张生武一把拉住父亲。
姜庆带人离开时,还回头恶狠狠地说:“兄弟。你会后悔的!”
张福旺担心地说:“儿子,这种人咱可得罪不起啊?破财免灾呗,钱不多的话,咱们现在也给得起。”
“老爸,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张生武一边收拾摊位一边说,“这帮人就是欺软怕硬,我们要是怕了他们,以后就永无宁日!以后就别在兴隆县站住脚。咱一家人累死累活,变成给他们打工了。”
陈金芳也在一旁劝道:“小武!你爸说得对,这些混混不好惹……”
“妈,你放心,”张生武安慰母亲,“我自有分寸。”
第三天清晨5:40的样子,张生武像往常一样,骑着摩托首先到了三岔路口。他停好车就忙着支摊位,这时,只见姜庆带着他的三个兄弟,慢悠悠地围了过来。他们嘴上叼着烟,一副社会人的状态。
这个时间,街上冷冷清清,远处有个环卫工在扫街道。姜庆特意选这个时间给张生武一个下马威,因为大白天目击者太多。干他们这个行当,就像做贼一样,越少人知道越好。
姜庆眼露凶光,他抽了一口烟,然后斜眼瞅着张生武在那忙活,姜庆先是扭头狠狠吐了口唾沫:
“张老板,我那天说什么来着?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不主动拜我的码头也就算了,跟你要点‘管理费’,还跟我唧唧歪歪的。姓张的,你凭啥这么牛逼呀?”
张生武听他说完,皱了皱眉,抬眼打量一下这几个人。然后冷笑一声,随手拿起一把剔骨刀在砧板上轻轻一磕,刀刃发出清脆的声响:
“兄弟!我只知道,这条街归政府所有,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走来走去。我在这做生意有错吗?相关部门的费用我都没主动去交。你们又算那棵葱呢?”
“当然有错,因为你不想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啊!”
“我摆地摊就是不打算给任何人交费,你说说看,你是给了我饭吃,还是给了我衣服穿?我凭什么要把血汗钱交给你?”
“兄弟!看来你不懂规矩啊!这条街归我管,在我的地盘上,你有个毛病啥的,我罩着,所以要交费,傻逼!懂吗?”
这个狠角色说完冷笑一声,跟着他的那三个人也附和着笑起来。
“哦,你是说有人找我麻烦了?或者我被别人揍了,你就帮我出头呗?是这个意思不?”
“是滴,看来你不傻啊,我还以为,杀猪的人都和猪一样蠢呢!哼哼……”
“嘿嘿……大哥!我要是不吃你这套呢?”
眼神狠毒的姜庆向张生武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那你小子还真是天真。记住了,我姓姜,姜子牙的姜,叫我姜庆就行,我再跟你说一遍,这地界上的规矩,不是你定的。”
姜庆说完,右手迅速从左手袖筒里抽出一把短刀来,狠狠插在铺板上。另几个汉子不在冷笑了,他们围成半个圆圈向张生武靠过去。突然,张生武抄起切肉砧板砸向插在铺板上的短刀。
只听‘咣’的一声,短刀被砧板砸进了铺板,只留下刀把在外面。那三个汉子一看动手了,便从腰间抽出菜刀向张生武冲了过去,只见他闪身让过去砍过来的菜刀。
右臂肘弯狠狠夹住了一个人的脑袋,就势一甩,那个人失去重心,人和菜刀一起栽向五米之外,来了一个狗吃屎。姜庆趁着张生武搏斗的间隙去拔铺板上的短刀,任凭他怎么用力,那把深深插进木板的刀子纹丝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张生武左手抓住姜庆拔刀的右手,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抓住了姜庆的裤带,没等姜庆作出反应,整个人已被张生武举向半空,而且毫不犹豫的摔向了铺板。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姜庆一百多斤的身体把铺板砸塌了。
张生武这几个动作已经惊呆了另二个人。张生武没有放过他们,他像非洲草原的猎豹一般,冲向了那二个混混。然后抓住一个摔倒一个,这两个人被他摔趴下的时候,他感觉比摔猪轻松多了。
四个不速之客,被张生武在40秒之内全部放翻,其中三个没有人搀扶的话,一小时之内,自己根本爬不起来。这时姜庆醒了过来,躺在地下直哼哼,他的小腿骨应该是摔断了。
第一个被放倒的人翻身爬了起来,抬腿想跑,但是已经跑不动了,因为他的右腿膝盖已被严重摔伤。张生武捡起他的菜刀,走到这个人面前,突然从腰间拔出‘灭猪太岁’那把一尺半的杀猪刀:
“***,你这是切菜的刀,切菜还行,让你见识一下,我这是杀猪的刀。知道这把刀杀了多少猪吗?它既然能杀猪,杀人也一样利索,你信不信?”
张生武说完,左手抓起那人一把头发,把刀放在下面稍一用力,那把头发就被轻轻地割断了。张生武把头发丢在他面前:
“兄弟!我不信你的骨头比这把头发还硬。”
这个汉子已经惊恐到了极点,他不知不觉在裤裆里撒了一泡尿,一股臊臭马上散发了出来。
张生武站起身,走到姜庆跟前,冷笑着对他说:
“哎哟哎哟!我的妈哟!我看你好像很疼啊。孙子!有手有脚你就敢敲竹杠是吗?我把你的两条腿都打断?你拄着拐杖去要饭好不好?”
张生武说完,从地下拿起那块切肉砧板,放到姜庆的脑袋上,然后站起身,用力在砧板上跺了起来。
“操!操!我操!收‘管理费’!收保护费!敲竹杠!我让你收!……”
“哎呀哦!哎呀哦!死人了!大哥!大哥!不敢了,要死人了!妈呀!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妈呀……”
“饶了你,留你一条命再去害人吗?留着你,再来收保护费吗?老子他妈的踩死你!……”
“大哥!饶了我吧!妈呀!妈呀!疼死我了!饶了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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