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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锁链封天,乾元终败


紫雾顺着漆黑锁链向上攀爬,如活物般在劫光中蜿蜒。那光本该炽烈,却冷得像冻住的火焰,一路烧穿天穹裂缝,直抵深处。

锁链尽头,一道身影被硬生生拽出。

星河缠身,形如巨茧,三张面孔在光流中交错浮现——陆渊的轮廓,墨九渊的疯笑,还有一双冷眼如渊的古老面容。乾元终于现出本体,不再藏于轮回残影,也不再借他人之口低语。他就在那里,被七道劫锁贯穿天穹,钉在命运的刑柱上。

“你点燃锁链?”乾元的声音不再是四面八方的回响,而是从巨茧核心震荡而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质感,“用七劫之力焚我意志,可你忘了——劫由我定,锁亦由我铸。”

话音未落,七道锁链竟开始逆向蠕动,仿佛要从陆渊手中挣脱,反将他拖入天穹深处。

陆渊站在剑碑之下,身体近乎透明,指尖一缕缕化作光点飘散。但他没退。

他笑了,笑得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事。

“你说劫由你定?”他抬起手,将最后残存的寿元灌入九厄剑,“可你没说过,劫也能反咬主人。”

剑身轻震,一道低不可闻的嗡鸣自识海深处响起。

不是剑鸣,是“悖道真解”自动生成的征兆。

锁链骤然炽亮,劫光倒卷,将乾元的反噬之力尽数焚灭。巨茧表面浮现出一行古字:“永生实验终章:悖道者即钥匙。”字迹刚现,便被劫火烧成灰烬。

可陆渊看见了。

他也明白了。

从一开始,乾元就不是天道本身,而是初代阁主为永生打造的容器。而他陆渊,也不是什么天选之子,是那个被设计出来、专门用来打破规则的“钥匙”。

“钥匙?”陆渊握紧九厄剑,剑柄上的裂纹渗出金色血丝,“那今天,我就把锁眼也砸了。”

七劫锁链彻底钉死,天穹如被巨钉贯穿,裂痕不再蔓延,反而缓缓收拢。乾元的意志在巨茧中咆哮,却再无法撼动分毫。

“你若斩我,谁主轮回?”他质问,声音里第一次有了裂痕,“没有天道,天地将崩,众生无序,你救的人,终将化为尘土。”

陆渊沉默。

他低头,看着手中九厄剑。

剑身忽然泛起微光,三道面容缓缓浮现——

一为夜未央,眉眼含情,却带着七情焚尽的决绝;

一为叶孤鸿,清冷如霜,剑意凛然不灭;

一为姬青鸾,眸若星辰,唇边笑意温柔如初。

不是幻象,是残念归位。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如同在说:我们信你。

陆渊闭上眼。

他不再问对错,不再思得失。

他只是举起剑,一剑斩出。

无光,无影,无风。

唯有一声“不”字,自剑锋震荡而出,直贯九霄。

那一瞬,天地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

“不”字真言如刀,斩在乾元巨茧之上。巨茧表面的星河法则寸寸崩解,三张面孔同时扭曲,最终归于陆渊的面容——那张与乾元右脸一模一样的脸,在真言之下裂开一道血痕。

“你……凭什么……”乾元的声音开始颤抖,“凭什么说‘不’?”

“凭我从未认命。”陆渊睁眼,左眼银河纹路暴涨,泪滴状缺口彻底闭合,“凭我每一次跪下,都是为了跳得更高。”

真言余波席卷苍穹,七劫锁链轰然震动,劫光如瀑倾泻,将乾元本体彻底包裹。

巨茧开始崩解。

不是炸裂,不是燃烧,而是化作漫天光雨,缓缓洒落。

每一滴光雨中,都映出一段画面——

夜未央以身为盾,挡下灭世劫雷;

叶孤鸿将本命剑锻成剑鞘,灰烬中留下“剑在人在”;

姬青鸾于九霄之巅化作星辰,琴音绕梁不绝;

墨九渊代承九重劫,灰飞烟灭前轻笑“原来做英雄这般痛”;

九厄残念在剑中低语“这局,我终于能放手了”。

光雨落地,不沾尘,不入土,反而在葬仙原中央缓缓凝聚。

一盘浮现。

青铜质地,边缘刻满悖道符文,中央六字清晰可见——

终焉亦是始焉

九厄剑轻颤,剑身裂纹中滴落的金色血丝,尽数融入盘中。盘面微光闪烁,仿佛在呼吸。

陆渊站在盘前,身体已近乎透明,只剩左眼中的银河仍在燃烧。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时空重置,悖道者本不该存在。他掀了棋盘,也把自己从规则中抹去。

可他不悔。

他抬头,望向那片曾被锁链贯穿的天穹。

如今,裂痕已合,星河归位。

北斗七星重新排列,摇光、开阳、玉衡……一颗颗归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喂。”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吹过剑锋。

“你说我胜在敢为天下死。”他笑了笑,“可你败在,不敢为天下生。”

天穹无言。

光雨已尽。

九厄剑从他手中滑落,却不落地,反而缓缓升空,悬于渡劫盘之上,剑尖轻点盘面,发出一声清鸣。

陆渊抬起手,想再触一次剑柄。

指尖刚碰到剑身,一缕光便从指缝间流走。

他收回手,不再强求。

“该结束了。”他说。

可就在此时,渡劫盘中央的“终焉亦是始焉”六字,忽然微微一颤。

边缘一道微光,如脉搏般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下。

第三下。

越来越快。

陆渊皱眉。

那光,竟与九厄剑的跳动频率,开始同步。

剑身裂纹中,最后一滴金色血丝缓缓渗出,滴落盘中。

盘面微光骤然暴涨,六字铭文如被点燃,通体透亮。

陆渊瞳孔一缩。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盘中苏醒。

不是乾元。

不是初代阁主。

是比天道更早的存在。

是比轮回更原始的——

“咚。”

渡劫盘发出一声轻响,像心跳。

陆渊猛然抬头。

九厄剑悬于盘上,剑锋微偏,指向东方。

那里,本该是日出的方向。

可此刻,天边裂开一道极细的缝隙,漆黑如渊,边缘泛着青铜色的锈迹。

像一扇门,被什么从外面,轻轻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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