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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截与阐,反攻倒算。


沙河,北方第一大河,全长万里。在这蜿蜒河道拐至最北部的地方,昊天一族现在分别在三个点上修建了祭坛。

    国泰的君主,一个十岁大小男孩,在一众群臣的引导下开始了祭祀。国泰少主显然是心不在焉,似乎对这样的仪式束缚非常不爽,但是随着国师浦娥的目光瞪视后,则是低头顺应着礼仪官摆弄。

    祭天的“好习惯”是龙裔们从羲人界中带出去的。到了昊天界建立所谓“天朝”,就是因为龙帝和月后与那一方天地达成了“天地人”相互协调的契约。

    而返回羲人界后,他们没有再度自称天朝,是因为不敢妄自尊大。

    此方天地可没有答应和他们“休戚与共”。但是最为古老的龙裔,都是知晓自己一族祖制。

    随着严格三牲祭祀,以及将数位大爻州府高官。河流在咆哮,这些大爻的官员也在甲士兵们推搡中扭头咆哮痛斥,能听到大概是“伪朝”“淫祀”的词汇。

    这些俘虏后没有投降的将帅投入了滚滚黄沙中,国泰的祭祀们完成了祝礼。

    随着一道道爻算之力从作为祭台的江边巨石输入后,数十里的河道中翻滚的河水宛如变得水银一样厚重,流动平缓起,

    而这个浑浊河流底部,一个硕大“礁石”动了,在疑似头部的地方,其刚刚苏醒的瞳孔中闪烁着舒适的目光,仿佛是身上寄生很久的藤壶被取出了。

    此巨兽名为霸下,在沙河存在时,此族群就已经此处作为“河伯”了。

    昊天龙族在八千年前尚在羲人界活动,故,能按照古法对其进行召唤。

    这是大河中的镇兽,但是在前朝,他们是灵兽,在河流中繁衍生息。

    …道不同,不相谋…

    在雍鸡关中,武飞正在进一步阅读道术。在大爻所讲述的道中,无论是“天之道”还是“人之道”,各家讲述都是维持一个平衡。

    然而,“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天道是均衡的稳定;“损不足以奉有余”是维持不均衡的稳定。

    打一个详细的比方,一个跷跷板,当跷跷板两边没有重量,那么就是均衡的稳定。

    但是在跷跷板左边放置一百公斤,为了保持平衡,右边也要放置一百公斤维系平衡。随着时间发展,左边不断“损不足以奉有余”加到一千公斤,而右边也加到一千公斤,这就是不均衡的稳定。

    当人之道从茹毛饮血发展到注重衣冠饮食,从渔猎丛林到阡陌纵横,从泥砖草房到城墙耸立。天道的跷跷板上,人之道在自己这一段上是加的越来越重,越来越强。

    直到承朝末年出现了量劫!

    人之道发展到一定程度,已经严重影响山河平衡,不仅仅导致一些山川上成精的存在越来越喜好血食,而一些边远村落也诡怪频发。

    这样的情况目前大爻也可以看到类似现象。不少州府随着湖泽被开拓,但不少户口却因为少地逃入更加偏远山林中与那儿生灵相争,不少野兽与人相争后,学会吸食人魂,觉醒成了精怪。

    这个逃入户口是无组织,武家军现在是先修路,从堪舆上来说,打通了山内山外的“气息交流”,让人间道进来,然后把山林中可能觉醒成精怪的的各种豺狼虎豹都杀了,把人替进去后,强行组成新的平衡,山林也就认了。

    于是乎,当时承朝末年有两个路线,一派为截,一派为阐。截派认为,既然人之道发展过于庞大难以维系平衡,那就截去一部分就行了,他们主张进行大祭!也就是把多余人口消耗解决掉。

    武飞在看到截派主张后,愣了一小会,当即联系起来前世某些理论,这不就是前世某些西方国家“人类清除”的路数吗?

    某些自认上帝选民的家伙:当自然被破坏了怎么办?那就清理掉垃圾人口,仅仅维持五亿。极少数人依旧可以奢靡的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别墅二十四小时水龙头不关,因为他们自认为是选民,而其他非选民,得不断承受“赎罪券”轰炸,哪怕用一点资源都是罪。

    当然,上述只是武飞一家片面的观点,因为武飞是人类,故好恶都是人类观点。

    尽管上古时期“兵家”九成都是站在截派这一边的。上古大承朝廷内,不仅仅是有狐族化形的妖妃,还有其他各个神兽血脉后裔化形的人族。但兵家从来都是“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武飞:人妖不两立,现存的兵家都是人族体系

    关于上古的这场道争!结果是阐派胜利,大承覆灭,大爻建立,人道进一步发展到今天。

    阐派解决方法就是对天下人阐明天机。当人道过于庞大,使得天道偏转,人道就得打造一些镇守山河的器物,进而在天道这个跷跷板上维系新的平衡。按照阐教这一排来说,如果未来工业发展中真的要开山裂劈路,触犯山灵,也是可以以人道之力在山上完巨大铁镇兽进行加固,重行再平衡。

    武飞:哦,这个就好理解了,类似于前世春秋时期华北地区森林覆盖率有百分之七十。随着人类活动发展将此地都变成平原后,黄河开始泛滥,而人类得不断地兴修水利,主动参与到天道再平衡中。在这个文明发展过程中,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不断被阐明自己和天地息息相关的关系,至于不明白道理的王朝,那么就会遭遇黄河老母肘击。

    故前世,工业发展全球环境被破坏,其他地区的人都被西方带到“人类有罪”论中,唯独东方走的是“人类活动再平衡论”(可持续发展)。

    …回到羲人界这里…

    大爻调节山河的工程,围绕爻算体系而打造。随着治理者调动人道治理后,山河自动起伏进行调节,而稳定住变动后山河的关键,就是“镇兽”。

    “镇兽”的打造,就相当于地球上兴修水利,打造防护林这样的工程。

    然而随着大爻镇兽文化兴起,上古中曾经那些灵兽们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在现在天下最为肥沃膏腴的河洛郡,当下是阡陌纵横,到处都是粮田,而在大承时,这里可是能看到大象以及九色鹿等瑞兽的。这些瑞兽修成人形后甚至能在大承入朝为官。

    嗯,就和小青现在能在武飞手下当对外情报收集员一样。从这里可见,武家军被大爻的卫道士们称呼为蛮化,是有道理的。武家军招募小青、收纳异族仆从军的行为在承朝是很常见的。

    灵兽到底去哪了?此时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古人云: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sì)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

    …视角回到北方国泰这场祭祀中…

    沙河中,“霸下”正在缓缓苏醒。在大爻治下,此镇兽身体会出现石化现象,不得不静息在河底,只有每年春秋河水清浊变换的时候,在该地官员主持山河祭的时候,镇兽们会获得松动,为此会在河底拱动,让川流有活力。而每一次祭祀后,“霸下”都会越来越庞大,越来越笨重。

    在这三个祭坛所在山峦上的上古壁画中,记录了很久很久以前霸下的情况,那时霸下体型一两丈长,壳子没那么厚,虽然爪牙锋利,但是体型很小。

    尤其是上古时代,龙族统治极盛,各种纯血龙族满天飞的情况下,“霸下”这种混种,面对当时其他龙族,其并未得到香火强化的外壳经常被强大的存在击碎,进而被捕食。

    现在,随着祭祀擂鼓愈发激烈,河水中凭空冒出来的“岛屿”愈发有力,最终在霸下彻底抬身靠岸后,河水漫过堤岸边,大片黄浪淹没两岸祭祀们的靴子。以至于天空中昊天狮子都不由自主俯冲试图护驾。

    浦娥却从这挪动岛屿的气息中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唤醒的东西。

    当霸下从河流中走出后,浦娥等龙裔们不由后退。他们没有想到,沙河中的这个血脉并非顶级的“龙子”竟然变得如此之大。

    倘若昊天龙族主导的人道主导几千年,霸下则会朝着另一个极端演进。

    在那种极端中,这种巨兽虽然不再有石化后越来越迟钝的隐患,但甲越来越薄,体型越来越小,所遇到的敌害也越来越多。直到最终会退化成与河流中鳖鼋鼍争食物的地步。

    此时此刻昊天龙裔们面面相觑,就宛如钓鱼佬发现长久没有人光顾的野塘中出了大货。其厚实的石甲,足以防御眼下火炮的进攻。

    甚至,浦娥看着霸下背部平滑处,觉得这里本来就应该放上一尊巨炮。

    随着天空的“爻算”变动,来到岸边的霸下露出了享受神色,似乎背上的巨壳太重了,自己背的太久了,以至于麻木了,故即使是被阴阳二气钻了孔,穿入了绳,安上了鞍,也不为所动。

    几日后,随着青铜重炮安装在了霸下背上,且头上附着精钢盔套后,这个极为精锐的巨兵打造完成了。

    在国泰的大军试射下,随着每一门火炮的轰击,都能对两百步范围内甲士们造成“心脏被攥紧”的惊骇感。

    就在国泰各路将军,试图索要这个巨兽时,浦娥将霸下分给了目前陆郡的赵诚。

    …无人问津的插曲…

    就在昊天一族解放了“霸下”后,该地失去了这个镇兽的调节,很快河流改道,此处河床变成了变成了浅浅的水泽,大河润四方的气象不复存在,该地区陷入干旱。而下游也因为河流的变动,而出现洪涝。

    一缕恶气在山河流淌。

    …一个月后…

    戍天29年,二月,在镇兽被取走处的下游,大爻境内丰城。

    打着“赵”字旗号的国泰军突然转到燕郡西部,而此时此刻大爻刚刚整肃好的军队还准备去冲击顾首关,对大爻这边很突然。

    在丰城下方,昊天将军赵诚,此时已经换上了墨玉麒麟坐骑,这个灵璧石打造的道兵坐骑,是普通战马的两倍高。

    此种“道兵”最早可见承朝之前的卜朝,那时是龙族在羲人界刚刚兴起的时代,灵璧石为材质的道兵制作技术,是属于上古技术。大爻时代使用玉石,对此石的运用法门已经失传了,现如今算是重现。

    有了坐骑后,赵诚在在战阵中更加牢固,道兵坐骑由于契合主人的煞气,可以帮助主人辟开刀兵箭矢。

    杀伐声随着军阵前进冲击城墙,赵诚在丰城下方,城头上的大爻守军们,用弩箭和火炮攻击赵诚,但是这些弹头都在靠近时偏斜到了一边。

    赵诚数了数城楼上开火位置后,甩出了一道旗令,这一道黄旗飘到了后方后,己方炮兵开火,红色流星从国泰攻城军阵的头顶掠过,随着弹丸落在城池上,挂着大爻旗帜的城楼上出现了烟火的腾起。

    第一轮炮射,城头上被命中的部位冒出砖瓦建筑被砸毁的烟尘。随后是第二轮,烟尘是各路人在逃亡,如同打草被惊出的蚂蚱。再然后,当城上守军在等待第三轮时候,却变得格外漫长。

    随着到了晌午,城上守军开始放松时,炮弹再一次打来,提起了大家情绪。并且城下有精锐骑兵和步兵快速朝着城墙靠近,但不一会儿随着鸣金响起,这进攻部队又如同潮水般退了回去。这进攻是逗着玩的。

    如此一来,两天两夜中城上士兵没有合眼。

    丰城中守军虽然多,但都是刚刚招募过来的役农部队。

    这种役农部队纪律是散漫的,如果将领没有在乱时直接砍杀几十个人头,以镇全军法纪的魄力。那么这种役农服从命令的次数是有限。——即一开始听话听命,但发现命令无效后,则会质疑,当质疑越来越多后,就会散乱。这是所有非正规军的通病。

    城头上守将显然是“业余九段”的水准。被赵诚连续的虚假进攻,连续骗了十来次“全军戒备”。到了第十二次,守将下达命令后,城墙上守军们在响应时,已经是慢腾腾的起身,唉声叹气的拿着刀枪在站操了。

    而就在第二夜过去后,凌晨,赵诚总攻开始了。

    这次没有“炮火“率先发言,而是精锐部队衔枚靠近了城墙爬了上去,轻而易举的夺取城头部分墙段,随后炮兵在天上漂浮的大灯笼(天灯)的引导下朝着丰城守军簇拥的城段炮击。

    在凌晨时分,丰城守将试图反夺城墙时,慌张中对所有营地下达命令。然而这其实已经犯下了兵家忌讳。(此类错误相当于二十世纪东北法式滚筒撤退的某指挥官被捅了一下,昏了头直接用明码发报一样严重)

    军队在黑夜中遇到袭击时,最容易出现弊端,进出的道路大概率出现堵塞拥挤,进而形成最大混乱。

    正确的方式,是挑选最近的几个队列进入壁垒防守。并且这几个队列的道路不能冲突,其余营不准许出来,要等待命令。当城头情况得到确定,将领了解哪些城段还能塞兵力后,这些预备力量才能投入。

    守军的旗帜命令混乱,城中楼宇出现大火,一边想要抽调人员弹压,一边又与城内救火队伍相互冲撞,不出意外在城市通道内堵住了。

    而这时候,赵诚通过昊天狮骑手们甩出的令旗,立刻了解到情况,其早就在城市外土坡上架好炮兵对准城内聚集兵丁的街道炮击。

    第一发弹丸打在了城池中楼宇中,巨大的榫卯结构阁楼残块砸到人群中,而没等坊市街道上挤着的人群拍落身上灰尘,只见到一发发红色弹丸直接落到人群里,打碎了第一个倒霉蛋后,随后火花如同开水一样泼洒到两丈内所有有人的地方,铁片和烧红的炭,让人员倒毙一大片。

    而在城外,国泰炮兵正用着水流符清理炮膛。搬运炮弹的辎重兵则是将椰子壳一样的炮弹中填满了上好黑炭,随后把铁壳盖住,插入木质嵌条稳住,再裹上一层潮湿的布匹,塞到炮膛里,贴上了一个火符文,随着火符文启动,炮弹内部黑炭立刻变的红热。

    紧接着这颗燃烧弹就冒着红光呲溜一下划过天空,朝着城里面人群最密集地方打过去。

    城墙上拥堵的大爻部队仰着头看着城外那冒着红光下落的炮弹越来越近,最终一切士气在爆炸中崩溃了。

    城头彻底抵抗消失,丰城内炸了营。

    就这样,赵诚又一次轻松的拿下这么一个战略节点。

    这个战报传南边去,又会让大爻朝廷无能狂怒,以及更南边的武小雀事后诸葛亮的叽叽歪歪,北边怎么都废物点心。

    只是为啥,赵诚每次这么“幸运”都能碰到废物点心呢?

    …破丰城后…

    赵诚在城市大营外,亲自接见一些被俘虏的大爻将官家人们,在交换了什么后,将一箱箱珠玉抬出来给了他们。而数日后,这些被俘虏将官也被放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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