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百个铜板呢！你别想赖账”姜正元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反观姜杳却是无波无澜，淡淡地举起水杯：“这四百个铜板是定金，剩下一百铜板等我找到之后再给。”

周氏打开刚刚签署的文书，“你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五百铜板啊，要不要我们对簿公堂！”

虽然说一百铜板不多，但是蚊子肉也是肉。

“哦。”姜杳放下水杯，“那你们报官吧。”

临近年关，官府早就没人了，就算周氏想要报官也无处可报。

姜杳算准了这一点，即使周氏说谎，这四百铜板就当做是施舍乞丐了。

“你…你…你……”姜正元用手指着姜杳，激动得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运粮车队的五人就站在姜杳身后，随时等候姜杳的命令。

眼看着姜正元越走越近，队长一步上前手臂一横，气势汹汹：“想干嘛？”

姜正元被浑身腱子肉的队长吓一大跳，一个没站稳直挺挺跪在地上。

察觉有失颜面的自己，姜正元只得灰溜溜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姜杳放狠话：“要是你最后一百个铜板还没给我，别怪我不顾念咱们之间的父女情！”

姜正元真是说笑了，自从娘亲去世之后，他们之间哪还有什么父女情可言？这人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你们要是告诉我真实的地址，这一百铜板自然是归你们，要是你们敢说谎……”姜杳话还没说完，站在后面的五人一齐上前。

姜杳手指朝后，指着笔直站在后面的一群人，“你们知道下场的。”

周氏再多的小心思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是不够看，握着笔在纸上画出地图。

幸亏当时留了一手，不然连这四百铜板都要不到。

“那这份地图我就先收下了，待我寻人去找。若是找到，剩下的一百铜板定会如实奉上。”姜杳将那份地图随意的丢在桌子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一家三口带着一袋铜板万分不舍的从山庄离开。

“爹爹，要着四百铜板有何用？倒不如在山庄住上几天来的实在。”姜宁朝着姜正元抱怨道，那山庄的配置比她先前在侍郎府住得不知道好多少。放在以前，这四百铜板要是掉在地上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姜正元也满是不爽，五百两银子没拿到就算了，怎么连五百铜板也才拿了四百个。

“没事，等着官府有人当职了爹娘去状告一番。”姜正元下定决心，一百铜板也没多少，要是能让姜杳惹一身骚倒也不错。

姜杳一眨不眨地看着几人离开，吩咐几人把山庄大门紧紧关上。

小心抓起周氏画得地图，屏住呼吸努力看着地图上的每个细节。

或许是天意，过年了终于是让她知道了娘亲的坟墓所在地。

先前在侍郎府，姜杳每次都说要探望娘亲的坟墓都被姜正元搪塞过去，最后还是她偷听到周氏身边嬷嬷谈话才知道她娘亲的坟墓早已不在祖坟。

“阿四，你联系京城的人，照着这份地图去给我找。”

姜杳早就在京城部署了人马，原本是安排开春就在京城开业的平福粮店的店铺人员。

幸好部署的早，现在在京城至少还有信得过的人。

陈阿四恭敬接过姜杳递过来的地图，弯腰：“是，我将地图多誊写几份到时候飞鸽传书告知京城的人。”

姜杳点头，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哽咽：“要快，在除夕前我要收到消息。”

陈阿四颔首，转身回房间誊写地图。

“你们几个继续去挂灯笼吧。”姜杳把摆在桌子山的灯笼递给队长，她需要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要是能找到是最好不过，但要是不能找到呢？

姜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周氏面前装做散漫的样子。

“娘亲你让杳儿找到见你的路好不好？”姜杳伏在桌案上喃喃道。

片刻后，姜杳从桌案抬起头。

大不了多花点钱找人搜山呗！还有谢凛，这个平南王世子在。

大不了她多求求谢凛和赵五载，找坟墓就多了一份力量。

她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姜杳揉了揉泛红的眼角，用力呼出一口气。

“柳娘！我想吃桂花圆子了！要多多的红豆沙！”

桂花圆子是她娘亲会给她做的一道家乡菜，在姜杳的描述下，柳娘已经能复刻的七七八八。

柳娘眼中不免带些埋怨，“你呀，怎么这大冬天的想吃桂花圆子了？”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是柳娘已经去找做圆子所需要的糯米粉了。

“我就知道柳娘最好了！”她要化悲愤为食欲。

柳娘用沾满糯米粉的手在姜杳的额头戳了一下，惹得姜杳四处乱窜。

“幸好当时秋天就备着桂花，不然这大雪天跑哪去给你摘桂花？”

“对啊，我只知道柳娘可以给我‘摘’桂花。”

说完，姜杳自觉做到灶的火口，点燃起火折子就往里递，“我来给您烧火！”

“先别烧！先别烧！”柳娘想要阻止姜杳的动作，她锅里还没放东西。这火添进去也只能烧干锅，烧久了锅底会开裂的。

等姜杳听到时，火折子已经引燃了放在里面的柴火。

多亏柳娘眼疾手快，往锅里舀了一勺水，让柴火不至于烧干锅。

姜杳再一堆火焰中夹出只剩下一点的火折子，“嘿嘿，不好意思啊柳娘，我不知道你锅里没放东西来着。”

……

陈阿四的动作很快，特地从后院里选了最强壮的一只鸽子。

京城里一处还没挂上匾额的店铺内。

掌柜的收到山庄来信之后立刻集结了人马往地图上的地方前进，京城附近的山上早已是银装素裹一片。

“你们快跟上！趁着现在天还没亮！”

掌柜的举着火炬，带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人上山。

平南王府内，谢凛听到了来自暗卫们的禀告。

“你说什么？有一群人在这时候上山？”

那处山不巧是谢凛给暗卫们训练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看管。

不过这大过年的怎么会挑这时候上山？

“属下看那一群人目的很明确的样子，似乎是为了什么而来，领头的人手上还拿着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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