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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扫帚当刀,也能斩天门


寒玉池畔的空气,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

那把被叶知秋用了半辈子的旧扫帚,此刻静静悬于混沌翻涌的水波之上。

柄端那行“你扫的不是地,是命”的烙印,仿佛活了过来,微光流转,映得池水都深邃了几分。

叶知秋盘坐池边,白衣胜雪,神情却比这池水还要平静。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轻点水面,一圈圈涟漪荡开,看似微弱,却引动了整片山脉的地气,发出沉闷如巨兽心跳的共鸣。

他闭着眼,神识却早已超脱肉身,如一张无形大网,笼罩了三大宗门。

玄剑门内,万剑齐鸣,冲天的金锐之气躁动不安,仿佛随时要挣脱剑鞘,刺破苍穹。

丹鼎派中,一座座珍稀的炼丹炉无故频炸,冲天的药香里夹杂着毁灭的焦糊味。

而最遥远的万妖谷,无数妖族身上的传承妖纹竟开始逆向流转,引得妖力失控,哀嚎遍野。

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他。

只因“道祖留世”这四个字。

“天道,容不得一个常驻于世的巅峰。”叶知秋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我若不走,这天劫,便要压向万民。”

他身后,一直沉默如碑的陈长生,声音沙哑地响起:“那你,便不能‘活着’留下来。”

叶知秋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里,不再是清澈或淡然,而是与脚下池水一般无二的混沌翻涌,仿佛藏着宇宙初开的秘密。

“你是说……假死脱身,化一道虚影,守这人间道?”

陈长生重重点头,目光落在那把悬空的扫帚上:“就像这把扫帚,看似无主,却能日日扫尽天下尘。道在,人不在。”

玄剑门,山门前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下,人头攒动。

新任扫尘会会长周青阳,正率领着三百名新晋的杂役弟子,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承帚大典”。

他们没有华服,没有法器,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把最普通的旧扫帚,脸上却洋溢着朝圣般的光辉。

“心如明镜,扫尽凡尘。一扫妖邪,二扫不平,三扫人心……”

三百人齐声诵读着叶知秋亲手写下的《扫尘诀》,声音汇聚成一股奇异的力量,竟让山门前的尘土都带上了一丝灵性。

就在此时,天穹骤然一暗。

“轰!”

九道刺目金光,如同天神的怒鞭,撕裂云层,自九天之外悍然劈落!

那金光中蕴含着三大宗门掌教联手盖印的敕令气息,威压如山,让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道祖叶知秋,滞留凡尘,逆天违律,乱我三宗气运!即刻召其入天门问罪!”

宏大的声音如雷霆滚过,金光在半空中交织,化作九条粗大的锁链,竟无视玄剑门的护山大阵,如长蛇般直扑后山寒玉池的方向!

“保护先生!”周青阳目眦欲裂,他想也不想,怒吼一声,将手中扫帚当作长剑,拔地而起,狠狠朝着一条金链扫去。

“砰!”

一股无可匹敌的符力反震而来,周青阳如遭雷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手中的扫帚,更是寸寸断裂。

眼看金链就要锁死寒玉池,断绝叶知秋所有生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三百名杂役弟子手中的扫帚群中,忽有一柄自行震颤,嗡鸣作响。

正是周青阳入门时,叶知秋赠予他的那把旧帚!

“嗖——”

旧帚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旋,帚身之上竟凭空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与叶知秋有着七分相似的虚影,自那缝隙中一步踏出!

虚影面容模糊,眼神却睥睨天下。

他看也不看那九条金链,只是对着身前的扫帚,轻轻一挥手。

刹那间,扫帚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灰色刀刃,看似朴实无华,却带着一股斩断因果、磨灭法则的决绝意志。

“唰!”

刀刃划过,九条不可一世的天罚金链,竟如热刀切牛油般,被齐齐斩断!

金光爆散,化作漫天光雨,消散无踪。

做完这一切,那道虚影也迅速变淡,重新缩回扫帚的裂缝中,裂缝随之愈合,扫帚“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周青阳挣扎着爬起,死死盯着那把扫帚,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因极度的震撼而颤抖不止:“他……他把自己,炼进了扫帚里?”

同一时刻,远在南海之滨的共修院总坛。

地脉祭坛之上,林墨与白璃正倾尽全力,将凝聚了无数心血的《新律》灵印,通过地脉网络,注入遍布天下的九百三十二座分坛。

突然,一股源自天罚金链被斩断的余波,顺着地脉疯狂倒灌而来。

“不好!”林墨脸色大变。

“咔嚓……咔嚓……”

地脉灵力瞬间错乱,一座座刚刚建立的分坛石碑开始龟裂、崩塌,灵印在其中疯狂闪烁,即将彻底溃散。

“稳住!”白璃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主祭坛上,试图以自身精血强行稳定地脉。

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

就在两人绝望之际,一道模糊的虚影在他们面前的空中悄然浮现,正是叶知秋。

他看着满目疮痍的祭坛,声音温和地传来:“不必强守——律法若高悬于庙堂,终究易碎。律可散,道不灭。”

话音刚落,那九百三十二座分坛中即将崩溃的残印,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突然停止了溃散,转而开始逆向燃烧!

它们没有化为灰烬,而是变成了一只只燃烧着温和火焰的蝴蝶,挣脱石碑的束缚,成群结队地飞向四面八方,落入凡尘俗世。

一位正在田间耕作的农夫,一只火蝶落在他眉心,悄然融入。

当晚,他便在梦中得到了一段《共修诀》的引气片段。

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见一只火蝶绕着一棵古树飞舞,竟福至心灵,当场盘膝坐下,照着那轨迹悟出了一套粗浅的引气之法。

林墨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瞬间醍醐灌顶,喃喃自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这是在让道‘落地’!不再依靠冰冷的石碑,而是要靠千千万万活着的人,去传承,去实践!”

幽谷深处,讲道台旁的小竹屋里,柳月婵倚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一阵咳嗽后,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一阵山风吹来,将她放在手边的一本《养息九篇》吹落在地。

一个负责照顾她起居的盲眼小童,摸索着走过来,捡起书册。

他看不见字,只能伸出小手,用指尖好奇地摩挲着纸页上因墨迹而产生的细微纹理。

就在他的指尖划过一个“气”字时,他体内一缕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灵气,竟被这纹理的走向牵引,自行运转了起来。

“咦?”小童惊奇地低呼。

柳月婵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知秋曾说过,功法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忽然,窗外那把负责清扫落叶的扫帚,虚影一闪而过。

一道只有她和盲童能听见的声音,在风中低语:“月婵,教他们用扫帚在地上写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一道引气路线。”

盲童侧耳倾听,似懂非懂。

他放下书册,捡起墙角的扫帚,学着刚才指尖摩挲的感觉,在泥地上笨拙地划出了一个“气”字。

第一天,他划了上千遍,毫无动静。

第二天,他依旧在划,扫帚过处,竟能带起一丝微风。

第三天,当他落下最后一划时,体内“轰”的一声轻响,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旋在他丹田生成——他竟直接破入了练气二层!

谷中其他被判定为没有修行资质的老弱妇孺,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抖着指向那盲童,又看向自己手中的扫帚,失声惊呼:“原来扫地……扫地也能通天道!”

北境边陲,镇北执法堂。

沈凝霜一身戎装,周身煞气凛然,正巡视着刚刚经历过一场兽潮的边镇。

忽然,一名旧部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悲愤:“堂主!不好了!京城来了判官,说、说我们‘扫尘会’是邪教,把留在镇里的三百多个兄弟都抓了,全关在铁笼里示众!”

沈凝霜眼中寒光一闪,一言不发,转身直奔官衙。

官衙前,三百名昔日与她一同扫街、一同杀敌的汉子,此刻衣衫褴褛,被囚于铁笼,满脸屈辱。

一名身穿锦袍的判官,手持一道闪着金光的天门敕令,正对着围观百姓高声宣布:“道祖叶知秋已失天心,为天道所不容!尔等受其蛊惑的蝼蚁,还妄图传承其伪道?实乃取死之道!”

沈凝霜拨开人群,一步步走到堂前。

判官斜睨着她,冷笑一声:“沈将军,你也要为你那些旧部求情?别忘了,你这身官服,也是朝廷给的!”

沈凝霜不语,只是缓缓解下腰间一直系着的一柄短扫帚——那是她当年离开扫尘会时,叶知秋送的。

她将扫帚猛地掷于堂中,口中发出一声清喝:“请师!”

两个字,如惊雷炸响。

那柄短扫帚在落地前骤然腾空,光影流转,竟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景象——

那是在藏经阁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夜,一个年轻的扫地杂役,正坐在一盏孤灯下,手腕快得几乎化作残影,疯狂地抄录着功法。

窗外的风雪灌入,很快在他肩头积了厚厚一层,足有三寸,他却浑然不觉,笔落如雨。

围观的百姓中,有人认出了那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是……是扫地先生!是当年的扫地先生啊!”

“是他为我们这些没有灵根的人,抄出了第一部人人可修的功法!”

“先生没有忘本!他没有成仙忘本啊!”

百姓齐刷刷跪倒一片,哭声震天。

那锦袍判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手中的天门敕令,竟在扫帚投射出的虚影扫过时,无火自燃,顷刻间化为一捧灰烬。

当夜,寒玉池底。

混沌之力前所未有地剧烈翻涌,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蜕变。

陈长生站在池边,看着立于池水中心的叶知秋,他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变淡,仿佛要融入这片混沌之中。

“你真要散尽形神,化影而去?”陈长生急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

叶知秋缓缓摇头,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超脱万物的空灵:“不,我并非消散。我留一道真念于天下扫帚之中,肉身仍存于这地脉深处——但从此,世间再无‘叶知秋’,只有一个无名无姓的‘守门人’。”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猛地撕下了自己左臂的衣袖。

衣袖之下,手臂上赫然烙印着一个陈旧的、几乎融入皮肉的烫痕——那是他当年身为杂役时,被强行烙下的身份烙印。

一个代表着最底层、最卑微的符号。

他伸出指尖,引动那烙印深处的陈年淤血,以血为墨,在那翻涌的池面上,一笔一划,写下了九个大字。

“我本蝼蚁,故知蝼蚁如何活。”

血字沉重,缓缓沉入池底,瞬间融入了庞大的地脉网络。

这一刻,三宗疆域之内,无论是周青阳手中那把,还是柳月婵谷中那把,亦或是沈凝霜堂前那把,乃至天下间那九百三十二只承载了火蝶灵印的扫帚,都同时轻轻地震颤了一下。

仿佛万千蝼蚁之心,在这一刻,与他悄然应和。

池水,渐渐归于平静。叶知秋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而在无人可见的九天之上,那道被斩断的天罚金链,其断裂处,竟又开始闪烁起微光,一丝丝金色的法则之力,正试图将它们缓缓重组。

天,不肯罢休。

有人,要代天问责。

寒玉池畔,万籁俱寂。

那把经历了这一切的旧扫帚,缓缓从半空落下,斜斜地靠在了池边的青石上,一动不动,仿佛彻底沉寂。

夜色,愈发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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