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的混沌力屏障刚护着众人撤出十步，山雾里的低语突然拔高。

他反手按住沈凝霜肩膀：“带晚晴和白璃先走。”

“你呢？”沈凝霜剑眉倒竖。

“归墟的声音冲着我来。”叶知秋扯下腰间破布擦血，“你们留着，只会被当人质。”

风无影的青衫在崖顶一闪。

叶知秋脚尖点地，玄隐步带起残影直扑谷心——那里的黑雾翻涌最烈，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扯他识海。

谷底石缝渗出暗红液体，沾到鞋尖便腐蚀出焦痕。

他停在一片凹陷的石滩前。

石滩中心，九根半埋的青铜柱围成圆阵，柱身刻满扭曲的眼。

阵心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每道缝隙里都爬着细如发丝的黑鳞——正是归墟密录里记载的“祭坛封印”。

叶知秋指尖按上最近的青铜柱。

混沌力刚渗入，识海轰然炸开。

画面碎片像被碾碎的镜子：风无影跪在祭坛中央，周身黑雾凝成巨手，正往他天灵盖里灌漆黑液体；少年风无影（比现在至少小三十岁）攥着半块玉佩嘶吼：“我要的是力量，不是当容器！”；归墟之主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等那混沌灵根送上门，你便替我吞了他……”

“咳！”叶知秋踉跄后退，额头青筋暴起。

他这才看清，祭坛石纹里的暗红液体，全是风无影这么多年往阵里输的血。

同一时刻，玄剑门主殿。

柳月婵正往药鼎里加最后一味紫心草，突然心口剧痛。

她扶着殿柱踉跄两步，腕间红绳突然烧起来——那是她与叶知秋的混沌共鸣咒。

“他进了归墟祭坛……”她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指尖在虚空画出血色咒文，“不能让归墟意志缠上他……”

血咒刚成形，她便咳出黑血。

这具病弱之躯早被混沌之力灼得千疮百孔，可她仍固执地将咒文往幽冥谷方向推：“那里……有归墟之主的意志……”

另一边，白璃拽着苏晚晴躲进石缝，林墨的符纸在掌心烧成灰。

“秦雨薇的神魂还在锁魂匣里渗黑血。”白璃猛地翻出残卷最后一页，“归墟密录说‘容器需以血脉为引’——风无影是玄剑门旧部遗孤，玄剑门山门的根基，本就是用风氏祖先的血祭过的！”

林墨的符盘突然爆成碎片。

他盯着飞散的符灰，声音发颤：“归墟核心需要活的灵气源……如果把整座玄剑门炼成核心……”

“他要让玄剑门上下几万条命，都给归墟之主当养料！”白璃瞳孔骤缩，“叶知秋现在在祭坛，风无影要的就是他的混沌力当引——”

“轰！”

远处传来石裂声。

沈凝霜突然冲进石缝，剑上沾着黑血：“祭坛方向的黑雾变浓了！叶知秋的混沌力波动……在变弱？”

白璃猛地抓住她手腕：“带晚晴先回玄剑门！我和林墨去祭坛——”

“不行。”沈凝霜甩开她，“秦雨薇的神魂还在锁魂匣里，得尽快交给大长老镇压。晚晴，你跟我押她回去。”

苏晚晴攥紧残卷：“那叶大哥……”

“他撑了三百年。”沈凝霜将剑鞘塞进她手里，“不差这一时。”

锁魂匣突然在白璃怀里发烫。

她低头，见匣身浮现出细小的血纹——那些纹路，和玄剑门山门下方的镇派阵图，一模一样。

石缝外，幽冥谷深处传来一声闷吼。

像是什么东西，终于醒了。

沈凝霜的玄铁枪尖挑开第三柄偷袭的短刃时，月光正照在偷袭者腰间的玄纹玉牌上。

“执法堂的！”苏晚晴攥着锁魂匣后退半步，匣身血纹与来敌眉心的黑痕诡异地共鸣。

沈凝霜枪杆横扫掀翻两人，枪尖抵住第四人咽喉。

那修士瞳孔泛着幽蓝，竟对着她咧嘴笑：“杀杂役……杀叛徒……”

“住口！”沈凝霜手腕一震挑飞他的剑，“你们当日在演武场说要护玄剑门安宁，现在被归墟迷了心智？”

“风……主上……”修士喉间溢出黑血，“主上给我们力量……”

“风无影！”沈凝霜咬碎银牙。

她扫向周围，二十余道身影正从林子里钻出，个个腰间挂着玄剑门弟子令，却全都眼神空洞，周身缭绕黑雾。

苏晚晴突然拽她衣角：“凝霜姐，他们身上的黑雾……和祭坛方向的一样！”

“护好锁魂匣！”沈凝霜旋身挥枪，枪风卷碎三道黑雾，“这些人被归墟之力侵蚀了灵智，杀不得——”话未说完，一名执法弟子竟挥剑自裁，脖颈喷溅的黑血落在地上，瞬间凝成细小的黑鳞往苏晚晴脚边爬。

“晚晴！”沈凝霜旋身踢开黑鳞，玄铁枪在两人身周划出半圆。

锁魂匣突然发烫，秦雨薇的神魂在匣内尖叫：“别信风无影！他要的是……”

“闭嘴！”白璃给的封魂符突然裂开，沈凝霜反手抽了匣身一记，“等回玄剑门再收拾你。”

黑鳞越聚越多，像条毒蛇缠上苏晚晴的裙角。

她咬着唇撕开沈凝霜给的护心符，符纸燃成金光，黑鳞滋滋作响退开。

“走！”沈凝霜拽着她往山路上冲，枪尖挑飞所有挡路的剑，“只要到山门镇派阵——”

山摇地动。

两人踉跄跪地，抬头望向幽冥谷方向——那里的黑雾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穿透云层，连月光都被比了下去。

“是叶大哥！”苏晚晴攥紧锁魂匣，“他在祭坛……”

沈凝霜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白光方向：“他撑了三百年，这次……也绝不会输。”

祭坛深处，叶知秋的指节几乎嵌进石墙。

风无影站在阵心，周身黑雾凝成锁链，正往混沌核心里灌血。

那核心是块半透明的晶体，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泛起红纹，像要把整座祭坛的灵气都吸进去。

“归墟血咒。”叶知秋低喃。

他之前在藏经阁偷抄的古籍里提过，这是用修士本命精血喂养邪物的禁术。

风无影脚边的血池泛着恶臭，池底沉的全是玄剑门弟子的储物袋——他早就在收集门中弟子的血脉。

“三百年前我就该杀了你。”叶知秋指尖凝聚混沌力，在石缝间布下细不可查的锁链。

风无影突然转头，黑瞳里翻涌着漩涡：“等的就是你。”

话音未落，叶知秋的混沌锁链突然收紧！

风无影的手腕被锁得鲜血淋漓，却仍在笑：“混沌之力？归墟要的，本就是混沌的本源。”他甩脱锁链，黑雾凝成巨手拍向叶知秋。

混沌力与归墟之力在祭坛中相撞，石屑纷飞。

叶知秋被震得撞在青铜柱上，嘴角溢血。

他望着风无影身后疯狂吸收灵气的混沌核心，突然想起柳月婵说过的话——“混沌核心本是守护之物，若被邪力污染……”

“结束了。”风无影张开双臂，混沌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整座幽冥谷都在震动，祭坛的青铜柱纷纷炸裂，黑鳞如暴雨般落下。

叶知秋眯眼望向核心，白光中竟有模糊的身影在蠕动。

“混沌之力……终于归我所有！”风无影的笑声被白光撕碎，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要被核心吸进去。

叶知秋咬牙爬起，混沌力疯狂涌动。

他盯着核心里的身影，那轮廓……竟与藏经阁古籍里记载的“混沌道祖”画像有七分相似！

白光刺痛双眼。

恍惚间，他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混着千年的风声：“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你。”

白光中，叶知秋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混着千年的风声：“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你。”恍惚间，他看到混沌核心中浮现的身影，正是百年前失踪的混沌道祖残影。

那轮廓与藏经阁古籍里记载的“混沌道祖”画像有七分相似，白光刺痛双眼，他盯着核心里的身影，混沌力疯狂涌动。

风无影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要被核心吸进去，他的笑声被白光撕碎。

叶知秋咬牙爬起，盯着那身影，混沌道祖的残影竟在此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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