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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夜影成形,心魔初现


  叶知秋的意识被漩涡卷得生疼。

再睁眼时,灰雾退散,眼前竟立着座熟悉的藏经阁。

青瓦白墙,朱漆木门上的铜环落着薄灰。

这是玄剑门最旧的杂役藏经阁,他当杂役时每天天不亮就来扫落叶,门轴吱呀声比他的破木盆还响。

他伸手推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书案后坐着道黑影。

玄色道袍,眉眼浸在雾里,只有半张发青的嘴在动:"你还记得最初的梦想吗?"

叶知秋的后颈冒起冷汗。

他认得这声音——方才识海里那个要把他当容器的东西。

"只是活着而已。"黑影替他答了,"可你现在呢?"

幻境突然扭曲。

他看见七岁那年,蹲在佃户房外啃冷馍,爹被玄剑门管事抽得皮开肉绽:"贱种也配要工钱?"

十二岁,杂役房里,陈浩然的靴子碾过他的手:"老子打条狗都比跟你说话有意思。"

十六岁,躲在藏经阁梁上偷记《玄隐步》,守阁老头的灯笼光擦着他脚尖晃过,他咬着袖子不敢出气。

二十岁,妖兽谷里,秦雨薇的笑声混着虎妖的低吼:"杂役的命,喂妖正好。"

每幅画面都像烧红的铁钉钉进脑子。

叶知秋掐紧掌心,指甲几乎戳穿皮肉——他早该知道,混沌灵根的力量哪有白来的?

"挣扎什么?"黑影的手穿透他的胸膛,按在识海那团碎玉上,"你以为那些算计、那些隐忍,真能让你跳出这盘棋?"

碎玉震得更凶了。叶知秋眼前发黑,突然听见极轻的叩门声。

"阿秋?"

是柳月婵的声音。带着点病态的轻喘,混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

幻境里的黑影僵了僵。

叶知秋猛地抬头——现实中他的静室门外,柳月婵正扶着门框,苍白的手攥着块羊脂玉。

玉上刻满细碎符文,正泛着淡青色的光。

"我...我在偏厅听见动静。"她咳了两声,将清心玉按在门上的防御符阵上,"周师叔说过,这玉能镇心魔..."

玉光"嗡"地炸开。

叶知秋猛地呛了口粗气,从蒲团上栽下来,额头撞在青石板上。

冷汗浸透了中衣,后颈的碎发黏成一绺。

静室门"吱呀"开了。

柳月婵踉跄着扑进来,裙摆扫过他的手背:"你醒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指腹碰到她腕间凸起的骨节——她又咳血了?

"我没事。"他声音哑得像砂纸,"倒是你,大半夜不在竹苑歇着..."

"竹苑的风铃响了。"她替他擦汗,指尖凉得像雪,"那串你用杂役房碎玉串的风铃,突然全碎了。"

叶知秋的动作顿住。

那串风铃是他用扫藏经阁时捡的玉渣子串的,柳月婵说"碎玉通灵",偏要挂在她窗前。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白璃的声音从院外飘进来:"叶兄,我借了丹鼎派的《上古心魔录》,想跟你......"

她推开门,目光扫过叶知秋发白的脸,又落在柳月婵手里的清心玉上,瞳孔微微一缩。

"怎么了?"叶知秋撑着桌子坐起来。

白璃没答话。

她盯着叶知秋识海方向,喉结动了动,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发尾扫得门框"咚"地响。

"她..."柳月婵刚要问,叶知秋却突然攥紧了她的手。

他想起白璃那本古卷里的话:"混沌现,心劫生。"

而白璃跑走时,他瞥见她怀里露出半页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破劫者,需寻......"

白璃撞开木门的瞬间,木凳被踢得横倒在地。

她反手闩门,怀里的半页残卷"啪"地摔在案上,指尖发颤着掀开床底的檀木箱——那是她从幽冥宗偷带出来的禁典。

泛黄的羊皮卷被她扯得哗啦响。

当"混沌心劫"四个字跳进眼底时,她喉间发出短促的抽气声。

朱砂批注在卷角蜷成蛇形:"宿主神魂不固,心魔乘虚;净魂莲生忘川,可涤神魂浊气。"

"砰!"

门被拍得震天响。柳月婵的声音带着焦急:"白姑娘,阿秋醒了!"

白璃抓着羊皮卷冲出去。

静室里,叶知秋正倚着窗棂擦剑,指节还泛着青。

柳月婵捧着药碗站在一旁,见她进来,睫毛轻颤:"可是查到了?"

"净魂莲。"白璃把羊皮卷拍在桌上,"在忘川湖底。"

"忘川湖?"叶知秋抹剑的手顿住。

他记得万妖谷典籍提过,那湖被妖族用毒雾封了三百年。

"我知道。"角落里传来低哑男声。

林墨不知何时立在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半块青铜符,"太初殿残卷记过,湖底禁制需'星陨印'开启。

我这就回荒漠遗址找。"

他转身要走,叶知秋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太危险。"

"比你被心魔啃成废人危险?"林墨扯回袖子,符囊里的铜铃叮当作响,"我祖父是太初殿符师,他的笔记在遗址地宫里。"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廊角。

叶知秋盯着他背影,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那团碎玉还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炭,每跳一下都灼得神魂生疼。

"我去镜心潭。"他突然说。

柳月婵手里的药碗"当啷"落地。"镜心潭是玄剑门禁地!"她抓住他手腕,"你现在神魂不稳,万一触发禁制......"

"照神镜能照神魂。"叶知秋掰开她的手,"我得看看,那东西到底啃了我多少。"

静室到镜心潭的路不过半里,他却走得像踏在棉花上。

守潭的老仆见是他,颤巍巍掀开青布——青铜镜泛着冷光,映出他苍白的脸。

"照吧。"老仆退到五步外。

叶知秋闭目,神魂缓缓探入镜面。

刺痛来得比想象中更猛。

他看见自己的神魂像团雾,雾里缠着根金线,金线上爬满细小的黑纹。

最深处,一道金色纹路突然浮现,形如古鼎,又似深渊——正是他在幻境里,黑影按过的位置。

"这是......"他踉跄后退,额头抵在镜面上。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金线"唰"地窜进他识海,疼得他咬破了舌尖。

镜心潭的木门被撞开。

沈凝霜的玄铁剑撞在门框上,带起一阵风。

她发绳散开,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叶知秋!"

叶知秋抹了把嘴角的血:"出什么事了?"

"边境哨骑刚传信。"沈凝霜攥着块染血的绢布,指节发白,"有支穿青袍的队伍正往忘川湖赶。

领头那厮......"她顿了顿,声音发哑,"我在丹鼎派见过他的画像——是青阳子!"

叶知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今日清晨,青阳子还笑着递给他一颗培元丹,说"年轻人要多补补"。

沈凝霜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他们带了三十个金丹修士,还有......"她喉结动了动,"我认得其中一个,是万妖谷的毒修。"

静室里的羊皮卷被风掀起一角,"净魂莲"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叶知秋盯着镜中自己的影子,看见那道金色纹路又深了一分。

院外传来夜枭的啼鸣。

他握紧腰间的剑,指腹触到剑鞘上那道旧痕——是十二岁时陈浩然用剑劈的。

"去把白璃和林墨追回来。"他转身对沈凝霜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再让人查青阳子这三个月的行踪。"

沈凝霜点头,转身要走。叶知秋突然喊住她:"凝霜。"

她回头。

月光落在他眼底,像有团火在烧:"如果我这次......"

"少废话。"沈凝霜打断他,抽出腰间的玄铁剑抛过去,"拿着,这剑比你那破铁片子结实。"

叶知秋接住剑,剑身上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看见那道金色纹路突然蠕动起来,像条活物。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白璃的声音:"林墨留了张纸条!

他说星陨印在......"

话音未落,沈凝霜的玄铁剑突然发出嗡鸣。

叶知秋望着镜中自己逐渐清晰的面容,突然笑了。

他想起七岁那年,蹲在佃户房外啃冷馍时,爹说过的话:"小秋啊,人这一辈子,总得咬着牙往前爬。"

而此刻,他识海里的碎玉,正发出比月光更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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