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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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过后,江南的晨雾总带着寒气。藏海推开禅房的门,见少年背着行囊立在院中,廊下的灯笼还亮着,映得他手里的佛珠泛着温润的光。
“西域的路远,遇着风沙就躲进驿站。”藏海将一包防潮的油纸包塞进他行囊,里面是晒干的桂花,“冬夏国的人爱喝桂花茶,你泡给他们尝尝。”
少年点头,却攥着藏海的衣袖不肯放:“先生真的不跟我去?国师说想见您最后一面。”
藏海望着大殿的飞檐,檐角的铜铃在雾中轻轻摇晃:“我走了,谁给你师祖添香火?”他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像当年庄芦隐对庄之行那样,“记住,建房子要先懂人心,就像修学堂时,你得知道孩子们怕淋雨,才会把屋顶盖得严实。”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转身时忽然跪地磕了三个头:“师祖说,这是拜师礼。”
藏海望着他消失在雾中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初入平津侯府的模样,那时也是这般揣着满心的执拗,却不知前路早有注定的牵绊。
冬月初,庄之行派人送来西域的信。信里说少年在冬夏国颇受器重,新王见了他带去的窗棂图样,竟要在王陵旁建一座江南样式的别院,还说国师握着那串佛珠,在玉兰树下坐了整日,念叨着“故人不负约”。
藏海将信纸折好,塞进庄芦隐的牌位后面。那里已经塞满了这些年的书信,有冬夏国的,有西域的,有京城的,每一封都记着些寻常日子里的琐事,倒像是在跟故人道家常。
年关将近时,学堂的孩子们来给藏海拜年。他们捧着自己做的年糕,围着他听故事。藏海便坐在炉边,讲当年在古宅密室里的机关,讲冬夏国祈年殿的飞檐,讲西域都护府的雪水,却独独不提那些刀光剑影。
“先生,您年轻时是不是很厉害?”最小的孩子仰着红扑扑的脸问。
藏海望着炉火里跳动的火苗,忽然笑了:“厉害的不是我,是那些愿意放下仇恨,一起盖房子的人。”
除夕夜,藏海关上寺门,在大殿里摆了三副碗筷。正中是庄芦隐的牌位,左边空着留给远方的少年,右边是他自己。窗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他给每个碗里都盛了些饺子,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开门见是庄之行,他满身风雪,手里提着个食盒:“夫人说您一个人过年冷清,让我送来些热菜。”
两人相对而坐,就着炉火吃年夜饭。庄之行忽然说起京城的新太庙,说每逢祭祀,总能看见藏海刻在梁上的字,风吹过时,像是有人在低声祈福。
“他一直都在。”藏海指着牌位,又指了指窗外漫天的烟火,“在这些安稳的日子里,在每个用心盖起来的房子里。”
年初二的清晨,藏海照例去扫雪。刚推开寺门,就见门槛上放着个木盒,里面是块新刻的木牌,上面是少年笨拙的字迹:“师祖,王陵的地基打好了,我照着您教的法子,让它能抗住风沙。”
藏海将木牌挂在殿角,与那些书信和图谱作伴。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古寺的琉璃瓦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他忽然明白,有些故事从来不会结束,它们会变成屋檐下的铜铃,梁上的刻字,匠人手中的刨子,在一代又一代人的时光里,传得很远,很久。
而他要做的,不过是守着这炉火,等着下一个归来的少年,再泡上一水,讲讲那些关于和解与新生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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