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

    太康路街道上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和硝烟混合的气味。

    方青禹悬浮于离地数米的空中。

    周身星点劫晶流淌着幽暗光泽。

    深邃的星眸凝视着远处那片迅速被黑暗吞没的街区。

    那四个暗灰色的身影，正是之前被他镇压的神骨武圣。

    此刻却爆发出远超先前战斗时的恐怖速度。

    化作四道撕裂空气的流光。

    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没入城市深处无边的黑暗里。

    方青禹并没有追。

    因为有点太突然了。

    在手底下人快死完的时候，这四个人突然转头就跑。

    并且似乎是有特殊的遁法。

    速度极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追不上了。

    方青禹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微蹙。

    不对劲的感觉如同藤蔓缠绕心头，越收越紧。

    这一战，赢得太顺了。

    那四个神骨武圣，身上散发的气息与石昊同源，带着浓重的神骨神血味道。

    但是，他们所展现出的战斗力。

    比起擂台上悍不畏死，硬撼神霄的石昊，差了不止一筹。

    无论是力量的爆发，神血的运用还是那股搏命的狠厉，都显得有些敷衍。

    当然。

    不对劲的还有下方那上百名天罚会成员的尸体。

    他们确实如情报所说悍不畏死。

    前仆后继地冲上来。

    但方青禹总觉得这些人并没有尽全力

    像是一群被强行驱策的傀儡。

    执行着冲锋与死亡的指令。

    并非真正在生死搏杀。

    而那四位神骨武圣，似乎也丝毫不心疼手下人的性命。

    从头到尾没发出过撤的指令。

    而是等到手底下人快死完了，才突然撤退。

    整个过程看起来.

    很怪。

    看起来就像是这四个人带着一群人。

    特意来给自己杀的一样。

    不像是一场针对他方青禹的围剿。

    更像是一场.献祭？

    用上百条性命和四个神骨武圣的狼狈，来上演一出戏码？

    目的是什么？

    方青禹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狼藉的街道。

    尸体横陈，断肢残骸散落，粘稠的血浆在破碎的路面上肆意流淌。

    青龙帮赶来的低阶成员们正强忍着不适，动作麻利地清理着战场，将一具具黑袍尸体拖走，冲刷着地面的血迹。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腥香混合着浓烈的铁锈味。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怪诞氛围。

    “方方队长！”

    身后传来带着敬畏和劫后余生激动的声音。

    方青禹收敛思绪，身形缓缓从空中落下。

    星点劫晶和缭绕的青莲劲气无声隐没。

    那双星空之眸也恢复了深邃的平静。

    他转过身。

    荒骨团的老团长在两名三阶武圣的搀扶下。

    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

    他断臂处的伤口经过了简单包扎，但鲜血依旧在缓慢渗出，染红了绷带。

    那张布满皱纹和血污的老脸上。

    此刻堆满了感激涕零的神情，浑浊的老眼甚至有些湿润。

    “方队长，大恩不言谢！今晚若非您仗义出手，我们荒骨团这点最后的火种就全交代在这里了！老头子我我.”

    他似乎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作势就要躬身行礼。

    方青禹抬手虚扶了一下，目光平静地掠过他身后那群同样狼狈不堪，人人带伤的荒骨团残兵，大约四十人左右。

    他们脸上混杂着悲痛，恐惧。

    以及对眼前这位“雷神”深深的敬畏。

    “举手之劳。”方青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回老团长脸上，直接问道：“老团长，贵团的团长呢？”

    空气瞬间凝固。

    老团长脸上的激动和感激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悲怆和灰败。

    他身后那些残兵也纷纷低下头。

    有人甚至压抑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啜泣。

    “他”老团长声音哽咽，枯瘦的身躯微微颤抖，“为了给我们断后一个人拦下了另外四位巅峰武圣。”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结果不言而喻。

    不义之城排名第三的巅峰武圣。

    对上四位战力绝不逊于石昊的神骨武圣？

    结局只有两个。

    被当场格杀，或者被生擒活捉。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这位现任团长，凶多吉少。

    “节哀。”

    方青禹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

    他的目光在老团长那张悲痛欲绝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是愧疚？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没能逃过方青禹的眼睛。

    这老东西.问题更大了。

    方青禹不再多言，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慵懒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女声。

    “是我。”方青禹言简意赅，“带点人，来太康路这边，接一批人。”

    “啧，方大队长，深更半夜的，我这刚准备睡个美容觉”

    闫琳的声音带着揶揄，但语气里并无多少真正的抗拒。

    “立刻。”

    方青禹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等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声，随即挂断。

    方青禹收起手机，看向老团长和那群残兵：“我的人马上到，她会安排你们暂时落脚休整。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老团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在方青禹那双平静的星空之眸注视下。

    他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一切听方队长安排，多谢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几分钟后，街道尽头传来重型机车暴躁的引擎咆哮声。

    一辆线条粗犷，通体哑光黑的哈雷肥仔。

    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

    稳稳停在方青禹面前。

    轮胎摩擦地面带起刺鼻的青烟和尖锐的声响。

    骑手长腿一跨，动作利落地下了车。

    依旧是那副惹火到极致的打扮。

    紧身黑色皮裤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腿部曲线，上身仅着一件堪堪遮住饱满胸脯的黑色小背心，露出平坦紧致的小腹和漂亮的马甲线。

    深栗色的长发在夜风中狂野地飞扬。

    脸上覆盖着半张银色的金属面具。

    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涂着暗红色唇膏的性感红唇和线条优美的下巴。

    正是又换了副新皮囊的闫琳。

    她随手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甩了甩长发。

    那双在面具下依旧显得妩媚勾魂的眸子先是扫过遍地狼藉的战场，吹了声口哨：“嚯，方大队长，战果斐然啊？一个人包圆了？”

    接着，她的目光才落到方青禹身后那群形容凄惨的荒骨团残部身上。

    当看到老团长时。

    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闫会长。”

    老团长强撑着精神，对着闫琳微微颔首。

    “哟，这不是荒骨团的老泰山吗？”闫琳的语气带着点玩味，目光在方青禹和老团长之间转了个来回，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没再多问，对着荒骨团众人扬了扬下巴，干脆利落：“行了，都跟我走吧。先把伤处理了，别死半道上。”

    她转身跨上机车。

    发动机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

    荒骨团众人互相搀扶着，默默跟在闫琳的机车后面，缓缓消失在太康路的另一头。

    方青禹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直到机车尾灯彻底融入黑暗。

    一个不义之城第三武圣没跑出来。

    反而是一个老头带着其他人跑出来了？

    而且还是让自己的孙子去替自己送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孝心能解释的了。

    让闫琳接手。

    就是让她帮自己盯死这群人。

    而闫琳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答应的很快。

    街道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青龙帮成员清理战场的沙沙声。

    方青禹靠在便利店冰冷的玻璃门框上，闭目养神。

    星空般的眼眸在眼皮下缓缓流转。

    时间流逝。

    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战场清理完毕，血腥味被晨风冲淡了许多。

    负责警戒的人员传来消息。

    其他几个防区在天亮前也遭遇了零星试探性的攻击。

    但都被轻松击退，己方无一阵亡。

    只有几人轻伤。

    天罚会主力在覆灭荒骨团总部后。

    并未如预想般立刻对灰岩区青龙帮发动总攻。

    第一夜，至此算是守住了。

    青龙帮总部。

    顶层会议室。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室内照得通亮。

    长桌两侧坐满了人，正是方青禹的核心班底。

    韦半梦三人，苏晚晴，耗子老秦四人，以及破晓的林语他们加上吴峰周振等人。

    还有安静坐在方青禹身旁的姜薇。

    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虽然昨晚守住了防线，还歼灭了不少天罚会的人。

    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和思索。

    零伤亡的战绩固然喜人。

    但结合方青禹带回的消息，这份喜人就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方青禹坐在主位，开门见山：“昨晚，大家做得不错。”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肯定。

    楚狂澜咧了咧嘴，齐昊等人也微微挺直了腰板。

    但紧接着，方青禹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冰水浇头：“不过，接下来，只有我们这些人了。”

    众人皆是一愣。

    “荒骨团总部，昨晚被天罚会主力突袭，彻底覆灭。”

    方青禹的声音平静地说道，“我接收了他们的残部，目前只剩下老团长和四十名左右带伤的成员，暂时由闫琳安顿。”

    “啥？！”

    “天罚会主力去打荒骨团了？！”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吗？”

    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片惊疑的低呼。

    韦半梦秀眉紧蹙：“天罚会的主力，目标是荒骨团？”

    “是。”方青禹点头，“我们的人亲眼所见，荒骨团总部被围，战况惨烈，几乎被屠杀殆尽。”

    随后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严肃。

    方青禹缓缓扫过在座每一个人，一字一句道：

    “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点。从现在开始，荒骨团那些人的每一句话，都不能信。”

    “天罚会攻打荒骨团，我们的人确实看到了结果。但过程如何？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些，都需要我们自己去查证。”

    “天罚会到底想干什么？他们真正的力量分布如何？那些神骨武圣到底有多少？除了紫荆会，他们还控制了什么势力？这些关键信息，我们依旧两眼一抹黑。”

    “情报！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情报。”

    方青禹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不能被动挨打，等着天罚会下一次主动进攻。”

    他的目光转向坐在左侧，气质清冷的韦半梦：“半梦。”

    “在。”韦半梦立刻应声。

    “你亲自去一趟凌霄会。”方青禹下达指令，“告诉他们，我们要跟他们合作，借助一下他们的情报网。”

    韦半梦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凌霄会？市中心那个？”

    “对。”

    “青子.”韦半梦苦笑道，“恐怕很难。你忘了你之前在夜总会杀了一批他们的人么这笔账，凌霄会可是记着的。以他们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愿意跟我们合作？”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这事大家都记得，当时因为发现了凌霄会拐卖人口的存货点。

    方青禹.不仅杀了几个三阶。

    还杀了一个凌霄会的直系亲属。

    也是彻底得罪了凌霄会。

    方青禹闻言，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只是那双星空之眸转向韦半梦，平静地吐出一句话：

    “你去了，就这样告诉他们”

    “如果他们不同意合作。”

    “明天，我会对凌霄会总部，展开超大型力场。”

    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连楚狂澜都瞪大了铜铃眼。

    这已经不是合作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对凌霄会总部展开超大型力场。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方青禹要单枪匹马，杀上凌霄会的老巢。

    以他昨夜展现出的恐怖战力。

    凌霄会总部就算能把他挡下来，也绝对要付出惨重到无法承受的代价。

    这疯子.

    不，是这位爷，他是真敢干。

    也真能干得出来。

    韦半梦清冷的脸上也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愕然，随即化为一种混合着无奈和苦笑。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嗯。”方青禹颔首，随即看向老楚。

    “老楚你去千机楼，买消息，现在帮派里所有的钱，都用来购买关于天罚会的事。”

    老楚立刻点头应下。

    最后看向其他人。

    “接下来，白天各防区留足人手警戒，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整恢复。真正的硬仗，还在晚上。”

    “是！”

    众人齐声应道，神情肃然。

    会议结束，众人鱼贯而出，各自奔赴岗位。

    方青禹也站起身，对身边的姜薇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位老团长。”

    黑色的越野车平稳地行驶在灰岩区清晨略显萧条的街道上。

    一夜激战后的疲惫被暂时压下。

    城市正在苏醒。

    方青禹手握方向盘，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

    姜薇坐在副驾驶，赤红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清澈的红瞳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内很安静。

    “姜薇。”方青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姜薇转过头，看向他。

    “昨晚，我想了很久。”方青禹的声音带着一丝思索的凝重，“总觉得我们之前好像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式。”

    “什么定式？”姜薇眨了眨眼。

    “我们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陈无敌是被天罚会抓去的，囚禁折磨，是为了逼问无敌法，或者进行所谓的造神。”方青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但如果陈无敌是自愿的呢？”

    姜薇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自愿？”

    这个假设在姜薇脑海中炸开。

    她秀气的眉毛瞬间紧锁，陷入急速的思考。

    方青禹则顺着自己的思路，如同梳理乱麻般继续分析：

    “在我刚崭露头角，暴露身份时，天罚会的确是想杀我。但随后，他们发现我的成长速度和潜力远超预期，于是，他们的策略变了。”

    “那位老团长适时地出现了。他把无敌法这个诱饵抛到了我面前。他知道我对力量的渴求，知道一本无敌法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成功地让我将目光聚焦在了陈无敌身上，让我潜意识里将得到无敌法放在了杀死陈无敌之前。毕竟，一个活着的陈无敌，才可能交出无敌法。杀死他，就什么都没了。”

    “这样一来，天罚会就赢得了时间，也掌控了节奏。”

    “他们可以一步一步，把我引向陈无敌所在的地方。”

    “等我真正站在陈无敌面前时，他们可能才会暴露出他们真正的目的。”

    方青禹自顾自说完自己的猜测。

    “你觉得呢？”

    随后侧过头，看向陷入沉思的姜薇。

    姜薇的眉头越皱越紧，红宝石般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拼命回忆着什么。

    方青禹的分析逻辑清晰，丝丝入扣。

    与她心中那股越来越强的不安感隐隐吻合。

    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一个关键的点。

    突然！

    姜薇的身体猛地一颤，清澈的眼瞳骤然收缩道：“我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无敌法的。”

    “什么？”方青禹立刻追问。

    “条件！前置条件！”姜薇语速急促，小脸上带着一丝懊恼，“每一本无敌法，想要修炼成功，都必须满足极其苛刻的，独一无二的前置条件。”

    “这是无敌法蕴含的‘道’本身决定的，如果不满足条件去强行修炼，后果极其可怕。身体和灵魂会发生不可名状的恐怖畸变。”

    “也就是你们说的彻底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她终于想起来了。

    这份记忆因为太过古老和偏门，被她潜意识里忽略了。

    方青禹听完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前置条件

    不可名状的畸变。

    假如陈无敌此刻已经开始畸变.

    而天罚会的目的其实不是造神，而是要治好陈无敌。

    方青禹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吱——

    越野车在空旷的街道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稳稳停在路边。

    方青禹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手指翻动，迅速找到一个标注为洪老头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通。

    “喂？臭小子？”

    电话那头传来洪老头那带着点混不吝的沙哑嗓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终于想起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打电话了？在鸟不拉屎的不义之城混不下去了？”

    “洪老。”

    方青禹没理会他的调侃，直奔主题，“您知道修炼无敌法，需要什么特殊的前置条件吗？如果条件不满足强行修炼，最终会变成什么？”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几秒钟的死寂后，洪老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亢奋：

    “我靠，你小子该不会是碰到无敌法了吧？！！快说！在哪儿？什么法？！”

    那声音里的惊喜，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

    方青禹语气平淡：“没有。”

    “.”

    电话那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高涨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

    洪老头的声音变得悻悻然，“没有？！没有你问个屁啊！耍老头子我玩呢？闲得蛋疼？”

    方青禹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

    继续抛出关键信息：“不过，我接触到了陈无敌。”

    “陈无敌？！”洪老头的声音再次拔高，这次却充满了惊疑，“他还没死？！”

    “没死。”

    方青禹肯定道，“我见过他。被钉在天罚会地底深处的十字架上，形容枯槁，生不如死。天罚会的人似乎想用他造神。”

    “造神？造个屁的神！”

    洪老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声毫不掩饰地传来，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笃定，“陈无敌那小子，就算现在还没咽气，也早就是一具被掏空了本源，只剩下点血肉皮囊的空壳了！他体内连一丝神性都不可能诞生，怎么可能造神。”

    “.”

    方青禹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副驾驶的姜薇。

    关于造神的初步判断，最早是姜薇做出的推测。

    此刻听到洪老头斩钉截铁的否定，姜薇也微微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歉意和困惑，对着方青禹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记忆缺失太多。

    关于造神的细节确实模糊不清。

    方青禹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无妨。

    接着对着电话沉声追问道：

    “所以，洪老，陈无敌的那本无敌法，究竟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修炼？如果强行修炼，后果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洪老头收起了玩笑的语气。

    沉默了几秒，发出一声唏嘘叹息：

    “唉你小子，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那本无敌法这个世上没啥人能够修炼的。”

    “第一个条件是，肉身根基需历经金身，玉骨，星陨三次破限。”

    “达到凡躯所能承载的极致巅峰，这是承载无敌法的基础，是体的极致！”

    “其二，更离谱，需要在武圣境界，便提前凝聚出灵台雏形。”

    “肉身三次破限，武圣阶段聚灵台.这两条，每一条都是逆天而行，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奇迹，两条合一”

    紧接着洪老头一字一顿道：

    “这个条件我之前还特意去找了找古籍，问了一些人。”

    “从古至今，好像就一个黄帝和蚩尤满足过。”

    电话两头。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越野车内，方青禹握着手机。

    星空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古怪.

    肉身三次破限？

    这点他还真满足了。

    这灵台，又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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